【第63章】失控的黑百合之心(二)

回到梦幻少女馆后,西比拉和罗蕾莱立即把身受重伤的塞布丽娜放到了她们的临时治疗室里。昨天,她们才刚刚在这里为梅茵菲娜做过治疗。


「爱丝特莱雅,你也来帮帮忙吧?」西比拉对爱丝特莱雅说道。


爱丝特莱雅看了看虚弱地躺在床上的塞布丽娜,她能够感受到这个生命已经处于转瞬即逝的状态,可是现在她却犹豫了,她想起起了昨天梅茵菲娜痛苦的哭泣,还有今天她不得不把梅茵菲娜留在外面,这一切都和眼前的少女有关。


「西比拉,我们一定要救她吗?」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爱丝特莱雅,梅茵菲娜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西比拉继续对她说,「如果你和她交换一下,她一定会坚持救人的。而且,如果塞布丽娜死去的话,梅茵菲娜会一辈子活在阴影里面,不要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现在……去把那边的止血棉拿过来。」


「明白了……对不起,西比拉。」


……


修女们一直忙碌到了中午,最终西比拉确认了塞布丽娜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呢?」罗蕾莱问道,「如果她醒过来的话,我们就可以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了吧?」


「这可能还需要几个小时,等晚上的时候再看看吧。」西比拉回答说,「我们还有很多麻烦呢。现在,我得马上去一趟异端裁判所,找到是哪一位检察官负责梅茵菲娜的事,然后要求把梅茵菲娜保护性监禁。」


「诶?这是为什么?」爱丝特莱雅好奇地问,「他们……还会把梅茵菲娜丢到那种可怕的地牢里面吗?」


「会的,」西比拉向她们解释了原因,「负责调查案件的执行官有许多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异端裁判所依靠教区日志来确定身份,而梅茵菲娜出生的时候,教区日志把她标成了男性。这就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把梅茵菲娜和一群可恶的人渣关在一起来逼迫她屈服。把她保护性监禁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她会单独待在一个小笼子里面,虽然不太舒服,但还是好过被人骚扰和侵犯吧……」


「这太可怕了,」爱丝特莱雅想起了以前自己在梅茵菲娜的梦境里看见的监狱场景,「那你快一点去吧,绝对不要让她再经历一次这种事了。」


「嗯……你们就留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照看一下塞布丽娜小姐,现在没有可以能做的事。」西比拉向她们摆了摆手,「晚上的时候我会回来再问大家一些问题,确认到底是谁策划了袭击,袭击的原因是什么,然后决定一下辩护的办法。这里塞布丽娜小姐的衣服之类的,不要扔掉也不要清洗哦。」


说完,塞布丽娜掀开了门帘,快步离开了治疗室。


……


异端裁判所的据点较为隐蔽,不过西比拉凭借之前的记忆,非常轻易地就找到了他们。然而,她想进入那里的时候却遇到了麻烦。


「这里可不是小女孩玩耍的地方,请离开吧。」守卫这里的低级执行官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我不是小女孩,我是来找负责梅茵菲娜小姐的案件的检察官的。」西比拉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肃一些,但是她现在的身体确实就是小女孩,无论如何都显得很轻柔。


眼看对方没有听自己的话的意思,她只好把她的话喊了出来:「你们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吗?我来找梅茵菲娜小姐和负责她的检察官,我是她的辩护人。」


喊完了话之后,她感觉自己的嗓子都有酸痛了,只能倚靠在旁边的墙上喘息了一会儿。


「你就是她的辩护人吗?」一个少女忽然从旁边扶住了她,「我是检察官赫斯提亚,我负责起诉梅茵菲娜小姐。」


「赫斯提亚……小姐……」西比拉用沙哑的嗓音回应了赫斯提亚,「我……我来给梅茵菲娜小姐申请保护性监禁。」


同时,她也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赫斯提亚。眼前的少女看起来只有18岁左右,有着漂亮的紫红色长发和浅蓝色眼睛,身上穿的服装确实是检察官的制服。


「先进来说话吧,你的名字是什么呢?」


「西比拉·萝琳妮。」


西比拉跟着赫斯提亚走进了异端裁判所的据点内的一间宽敞的房间,看起来这里就是她办公的地方。


她让西比拉坐在了自己的对面,随后问她:「请问,申请保护性监禁的理由是什么?」


「教区日志把她的性别记载错了,」西比拉回答说,「这样会让她和男性嫌犯被关押在一起,而她以前就有过受到性侵犯的心理阴影。所以,为了她的安全,我希望能给她保护性监禁。」


「你能够证明你所说的内容吗?我指的是教区日志记载错了性别这件事。」


「你亲自检查她一下就知道她是不是女孩子了。」


「那好吧,西比拉小姐,」赫斯提亚迅速在纸上写下了几句话,「那么我接受你的保护性监禁申请。请问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马上去确认下她的情况。」


「暂时没有别的事了,拜托你了。」西比拉微笑着对赫斯提亚说。


……


与往常一样,这天的异端裁判所的监禁区依然一片混乱。一些人将梅茵菲娜像无用的物品一样扔到了某个角落,便再没有人管过她。


西比拉的魔力效果渐渐地消失了,她又能感觉到身上伤口的刺痛,这让她忍不住小声啜泣了几下,可是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她睁开眼睛,看见了灰暗而又粗糙的岩石地面,受伤的身体仿佛是被铁块压住了一样,让她无法起身。


「呜……女神大人,请原谅我……」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她还记得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也因此,她现在没有任何的抵抗。


「一切都……结束了吗?」


几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没有再去擦眼泪。现在,已经没有做那种事的必要了。她伸出双手,悄悄地将右手的四指放在了左手的手腕上。


「对不起……姐妹们……」


当赫斯提亚发现这里扎眼的血泊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


「糟了。」


她赶紧从附近的柜子里取出了医药箱,将用绷带将被割破的手腕包扎紧。她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守卫在这附近,更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情况。她只能自己将梅茵菲娜抱了起来,轻轻地摇了摇梅茵菲娜的身体,但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小家伙,醒一醒吧,终于让我找到你了。」赫斯提亚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的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该死,为什么都没有人注意这件事呢?他们竟然连武器都没有完全解除吗?不对,这孩子是……原来如此……」


回到办公室之后,她随手把昏迷的梅茵菲娜放到了沙发上,随后对西比拉说道:「抱歉,我想她现在的状态没办法和你说话。我会让助理检察官把笼子送过来,把她安置在这里。现在,她去其他地方太危险了。」


「发生了什么?」西比拉非常担忧地看着梅茵菲娜。


「不知道是她自己还是别人割破了她的手腕,我猜是她自己。」赫斯提亚回答说,「虽然你还没有告诉我辩护理由,不过我想你大概会以精神错乱为理由辩护吧。下午我要到案发现场取证,按照规定,西比拉小姐也要一起去。」


「我明白了,一切就拜托了,赫斯提亚小姐。」西比拉点了点头。


从现在开始,梅茵菲娜能否回家,就取决于她的工作了。


……


小木屋里的一切还保持着今天早上修女们离开时的样子。


「我听说把塞布丽娜公主救出来的人也是你们,你们似乎是叫什么……圣音修女会,」赫斯提亚问西比拉,「梅茵菲娜小姐似乎也是你们的成员……」


「是的,我们在这里为塞布丽娜公主做了紧急处理,然后把她带回了我们的梦幻少女馆。现在看来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仍然没有醒过来。」西比拉回答她,「梅茵菲娜小姐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她只是不小心犯了一次错误,我们想要尽量弥补它。」


「好吧,所以她承认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吗?」赫斯提亚站在二楼的墙角,看了看飞溅的血迹,「我……我得告诉你,在我短暂的工作经历里面,这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场景了。是什么让一个少女做出这样的事呢?请你告诉我,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她的身上看起来也有很严重的伤,但已经被处理过了,并不是今天造成。」


「梅茵菲娜的精神崩溃了,就在昨天她被袭击之后。」西比拉将昨天的事告诉了赫斯提亚,「塞布丽娜宣称她就是伤害了梅茵菲娜的人。那些事……让梅茵菲娜很痛苦。」


「嗯……那么介意我向当时在场的其他人询问情况吗?」赫斯提亚继续问道。


「我会带着你去我们的梦幻少女馆……」西比拉同意了这个要求,「不过塞布丽娜小姐不一定会醒过来。」


「既然所以梅茵菲娜小姐是为了昨天发生的袭击报复塞布丽娜公主,所以就绑架了她?」


「事情不是那样子的,我们觉得她是来道歉的,因为她向塞布丽娜公主隐瞒了自己的一个身份。她给我们留了一张纸条,所以我们才找到了这里。我觉得,也许是她想要塞布丽娜原谅她,但是场面失控了。」


「她明明是被伤害的一方却去找塞布丽娜公主道歉?我不太理解这个说法。」


「这听起来很难理解,可是你仔细看一看血迹,」西比拉指了指楼梯上以及一楼楼梯口的血迹,「那里的血迹不太一样。」


西比拉从包里取出了准备好的溶剂和试管,分别从一楼和二楼提取了一小部分血液,随后将它们倒在一起,试管中的血液立即产生了大量浑浊的沉淀。


「所以,一楼和二楼血迹并不属于同一个人。那么……」赫斯提亚仔细思考着血迹的形状,「这看起来像是梅茵菲娜小姐去二楼找塞布丽娜公主,但塞布丽娜公主拒绝了她,并把她推下楼梯,所以一楼和楼梯上留下了她的血迹。至于二楼的惨剧,或许是梅茵菲娜小姐彻底失控了……」


「我们不会说自己无罪,但是,希望你可以给梅茵菲娜一个机会……」西比拉对赫斯提亚说,「她也不希望自己变成这样。」


「你的意见我会考虑,」赫斯提亚带着西比拉离开了小木屋,「现在,我先把这里的场景画下来,你确认以后签下字,然后我要去你们那里问问昨天的袭击,可以吗?」


「我们一切都听从安排,赫斯提亚小姐。」


……


下午三点,西比拉带着赫斯提亚来到了梦幻少女馆。


「西比拉,你回来了吗?」塞西莉亚在大厅里迎接了她们,「这位是……」


「我是检察官赫斯提亚,我听说了昨天针对梅茵菲娜小姐的袭击,我想来这里听听目击者是怎么说的。」


「原来是这样……」塞西莉亚有些担心地问,「梅茵菲娜她还好吗?」


「放心,她现在很安全,我留了人照顾她了,」赫斯提亚打量了一下塞西莉亚,「昨天是你和梅茵菲娜小姐在一起吗?」


「不是,」塞西莉亚摇了摇头,「昨天我和珍妮一起去联络制服生产的事了。你要找的人是爱丝特莱雅、海伦娜和茜茜,我去叫她们下来吧。」


过了一会儿,塞西莉亚就带着她们来到了大厅。


「咦?海伦娜公主,你也在现场吗?」赫斯提亚有些惊讶地看着海伦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尊敬的检察官,其实……其实我并没有直接看见梅茵菲娜是怎么受伤的,当时目睹了袭击的人是我的女仆茜茜,不过我听见了塞布丽娜亲口说这是她做的。」海伦娜向赫斯提亚解释了昨天的事情经过,「事情就是这样子发生了,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这样的话就比较难办了呢,」赫斯提亚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因为露米提丝公国那边说是梅茵菲娜小姐绑架并且虐待了他们的塞布丽娜公主,他们不愿意让我们从轻处理。」


「梅茵菲娜不会做这样子的事,请相信我们。」爱丝特莱雅对赫斯提亚说。


「申请公民仲裁,交给陪审团来决定吧,」赫斯提亚向少女们解释说,「海伦娜公主,如果你愿意保证你的证词是真实的,我想他们会愿意认定梅茵菲娜小姐无罪。」


「可是,赫斯提亚小姐,那样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西比拉对赫斯提亚说,「梅茵菲娜的状态……或许不允许她这么做。我们可以……达成交易吗?」


「现在我做不了这个决定,」赫斯提亚摇了摇头,「先让我去看看塞布丽娜公主的状态,然后我还要亲自得到梅茵菲娜小姐的回答。」


「那好吧,赫斯提亚小姐。」


「等一下,那个……」赫斯提亚向前走了几步,向着一直躲在海伦娜身后的茜茜伸出了手,「茜茜小姐,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呢?」


「啊……这个……我……」听了赫斯提亚的话,茜茜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似的,颤抖着向后退了几步,继续躲到了海伦娜的裙子后面。


「她比较怕生啦,」海伦娜只好站出来向赫斯提亚做了解释,「昨天目睹了那么可怕的事以后,她也变得有些怪怪的。唉,也许是受到了影响吗?」


「那我就不勉强了,」赫斯提亚说,「西比拉小姐,带我去看看塞布丽娜公主吧。」


「明白了,赫斯提亚小姐,请走这边吧。」


……


送走赫斯提亚后,西比拉走到茜茜身边问她:「小茜茜,你认识她吗?你刚刚看起来很害怕,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呜呜……西比拉……姐姐……」茜茜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着,「快去把公主殿下救出来……刚刚那个少女……她……她很危险……」


「咦?我没有感觉到她很危险呀,她看起来态度很友善,说话声音也很温柔呢。我想,她一定会愿意把公主殿下送回来的。」罗蕾莱也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小茜茜这么害怕她呢?」


茜茜用颤抖的声线说道:「呜……在……在奴隶贸易区待过的魔族少女们……都认识她。她……她看起来很温柔,但是……被她抓走的姐妹们……都……都没有活着回来。我们……不记得她的名字,只把她称为『圣火处刑者』。嗯……据说……据说她会把抓到的魔族少女捆绑在浸满油的十字架上,然后……然后从她们的双腿那里,点燃火焰……她会看着少女们在她的圣火里挣扎,最后变成一团灰烬……她还会收集这些灰烬,把灰烬变成钻石……姐妹们说,她把上百颗这样的钻石,藏在自己的床底下的小盒子里……当她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拿出这些钻石舔一舔……」


「好啦,小茜茜,你稍微冷静一点吧。」西比拉赶紧安慰她,「不要自己吓自己哦。」


「呜呜呜……冷静?现在不是冷静的时候呀……」经过西比拉的劝说,茜茜却哭得更厉害了,「再不快一点……快一点想办法的话,那公主殿下……呜……我不想要公主殿下……变成紫色的钻石……不要……」


「果然,女孩子都是越劝越想哭的呢。」罗蕾莱在一旁说,「以前西比拉就从来没成功让我停止过哭泣。」


「公主殿下……对不起……呜呜……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茜茜转过身,找了一个墙角躲起来继续哭,「明明……答应好的,为什么……为什么会……」


但是她哭诉的声音还是被在场的其他少女们听见了。


「看样子,她果然是知道什么呢……」西比拉悄悄对罗蕾莱说,「我们再去求一下海伦娜,继续把她留在这里吧?我觉得我已经大概有想法了……」


关于昨天的袭击,西比拉一直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现在茜茜说的话则更让她的怀疑加重了。


……


「呜……头好晕……」


「你终于醒过来了,真让人担心呢。」


「咦?我……我还活着吗?」梅茵菲娜虚弱的声音里透露着失落,现在她真的连稍微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只是勉强地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个陌生的黑发少女。


「幸好赫斯提亚及时发现你了,不然你可就真的没命了。」黑发少女轻轻抚摸了她的头,「我的名字是洛芊玲,是负责你的事的助理检察官。」


「好吧,你们……已经……抓到我了……」梅茵菲娜的叙述里夹杂着啜泣声,「那就……这样子吧……」


「你不打算辩解一下吗?」洛芊玲伸出自己的手,将梅茵菲娜的小手拉住,「这是你的权利。」


「不要……是我伤害了塞布丽娜……我应该……被惩罚……女神大人……不会一直原谅我……」


「唉……」洛芊玲心情复杂地看着梅茵菲娜,「请不要折磨自己。外面的卫兵们都去吃饭了,我也去吃点东西……」


在洛芊玲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小小的金属物件从她的裙子上掉落了下来,发出了清脆的「叮咚」声。


「洛芊玲姐姐……那个……」梅茵菲娜想要提醒她,但现在她说话的声音太轻微了。


洛芊玲似乎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夜幕降临之时,洛芊玲和赫斯提亚一起回到了她们的办公室,她们发现梅茵菲娜仍然待在属于她的笼子里啜泣着,甚至都没怎么挪动过身子。


「我和她沟通一下吧,你负责记录。」赫斯提亚把一个笔记本交给了洛芊玲。


「明白了……」洛芊玲十分担心地看着梅茵菲娜。


「梅茵菲娜小姐,醒一醒,」赫斯提亚轻轻推了推梅茵菲娜的身体,「可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你可以叫我赫斯提亚……」


「赫斯提亚小姐……我……」梅茵菲娜艰难地用右手支撑起身子,倚靠着笼子的铁栏杆坐好,「我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请告诉我今天早上的事是怎么发生的,还有昨天你被袭击的事,拜托了……」赫斯提亚尽量用轻柔一些的声音对她说话。


「不……不要,那些事……」她使劲摇了摇头,「我不想……不想想起那些……呜呜……」


赫斯提亚摸了摸她的头发,将那些凌乱的长发梳理好。


「别害怕……努力一下吧,梅茵菲娜小姐。如果你不说出来的话,就永远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也许法官会下令处死你……」


「也许这种结局才比较适合我……」


「你的姐妹们都知道你不是这样子的人,」赫斯提亚劝说道,「她们都希望你能回家。其实我也相信你,你不属于这里。所以,乖乖把事情经过告诉我,好吗?」


「呜……可是……」梅茵菲娜无力地看了看四周,「我的耳边……一直有……奇怪的声音。我……我一定是……做错了什么。所以……所以女神才要惩罚我……姐妹们,知道了我现在的样子的话,她们……她们也不会喜欢我的。」


「说出来会好受一些哦,你的女神大人只是希望你能说出真相。如果你都不愿意面对事实,那又怎么证明你忏悔了呢?你只是想用死亡逃避责任,这是很不负责任的表现呢。如果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只是因为贫穷和饥饿偷拿了一些面包,但仲裁庭却要判处她死刑,你觉得这样的做法实现了正义吗?」


梅茵菲娜没有说话,她只是摇了摇头。


「那么,如果因为你不说出真相,我们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就处死了你,那样的刑罚能够代表正义吗?还是说,你觉得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代表你的女神大人的意志,所以你可以自己给自己做出判决了吗?」


「呜……那……那不可以这样做……」赫斯提亚的话似乎刺激到了梅茵菲娜,她惊恐地把自己的身体蜷缩了起来。


「也许你不相信我们的法律能带来正义,不过,我相信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你仔细想一想,如果你没有说实话导致我错误地处死了你,那我会为这件事后悔一辈子的,善良的你是不会让我承担这种痛苦的……」赫斯提亚继续摸了摸她的头,「西比拉小姐已经把主要的事情告诉我了,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进入小木屋和塞布丽娜公主发生冲突的,还有昨天你被攻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可以吗?」


「我明白了……对不起,赫斯提亚小姐……」梅茵菲娜有些委屈地低下头,几滴泪珠再次从她的脸颊上滑落下来,「其实,昨天我并没有看见塞布丽娜是怎么攻击我的,那些液体让我觉得好疼,所以我一直闭着眼睛……她说……她说我曾经欺骗了她,才这么对待我。小茜茜告诉了我塞布丽娜喜欢待在小木屋,所以……所以我……去那里找她,想得到她的原谅。不过……她不肯原谅我,还把我……从楼梯上推下来,说我不配作为女孩子和她们在一起。然后我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只是觉得自己很难过,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让她也品尝了一下我的痛苦……后面的事,我不太记得了,但我知道是自己把她弄成这样的……看见她躺在那里,周围全是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呜……这样……可以了吗?」


「没事,你做得很好,梅茵菲娜小姐……」听完了梅茵菲娜的叙述,赫斯提亚对着她笑了笑,「好好休息一下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


她走到一旁,将洛芊玲一起拉到了另一个小隔间里。


「赫斯提亚,我们怎么处理这个孩子呢?」洛芊玲的神情充满了担忧,「她……她不应该在这里……」


「是呀,她是一个好孩子,实际上她只是保护自己的时候做得有些过分了。但是那种情况下,谁又能那么好地控制自己呢?」赫斯提亚回答说,「你去整理一下收集到的证物和证词,向法官提出交易,给予她五年缓刑和定期检查精神状态,然后我们就把她送回圣音骑士团国的使馆区。」


「你是说真的吗?赫斯提亚,可是这个孩子怎么看都是……」


「既然露米提丝公国没有提出这一条指控,那就不关我的事,她有自己的家,我们应该送她回去。」


「这样吗?太好了……」洛芊玲似乎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为她觉得有些不值,陪审团应该都会判她无罪的。」


「唉,西比拉小姐的担忧也有道理,梅茵菲娜小姐的状态不太适合上法庭。」赫斯提亚摇了摇头,「快去完成交易吧,她的身体状态需要赶快回去休养。」


「明白了。」


……


「梅茵菲娜,你还好吗?我回来了。」完成了和法官的繁琐程序之后,洛芊玲一脸疲惫地回到了办公室里,看了看躺在笼子里的梅茵菲娜。


「她睡着了……」赫斯提亚对洛芊玲说,「事情还顺利吗?」


「都解决好了,」洛芊玲把手里的一堆材料放在赫斯提亚的桌子上,「这是神圣仲裁庭判决书和记录,现在她可以回家了。」


「嗯……我们送她回家吧,」赫斯提亚捡起了笼子旁的钥匙,「你看,你把钥匙忘在这里了呢,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啊?这个……」洛芊玲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事,赫斯提亚的提醒让她不自觉地脸红了起来。


「梅茵菲娜小姐的性格不允许她做出逃跑这种事,」赫斯提亚对她说,「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就一定要承担责任。如果所有人都像她这样的话,我们的工作就简单多了呢。」


「是……是的呢。」洛芊玲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内心依然处在不安的状态。


「所以说,为了她的这份纯洁的心,我们也必须为她争取到正义。」赫斯提亚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笼子。


当她将梅茵菲娜抱出笼子之后,发现地板上留下了一摊水渍,还有一点淡淡的薰衣草香气。


「咦?梅茵菲娜小姐还有尿床的毛病吗?」洛芊玲惊讶地捂住了嘴。


「我……我是不会嘲笑她的,虽然这个年龄还尿床的女孩子确实比较少,不过只要温柔可爱也没有关系吧。」赫斯提亚指了指那些液体,「但是我想说的是,你看看尿液的颜色,这意味着什么?」


「竟然是棕色的……她们正常情况下不是这样的颜色吧?我记得不应该是很淡的粉紫色……」洛芊玲这才发现了问题,「这意味着……肾衰竭?」


这个想法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可能是她的伤情又复发了,我们加快点脚步把她送回去,她们的修女会一定知道怎么治疗的。」


说完,赫斯提亚将梅茵菲娜抱在自己怀里,拉住洛芊玲,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她们的办公室。

你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