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如果我不答應呢？」

    方熠摀著身後隱隱發痛的地方，瞇著雙眸極力地望著台上的怪物。

    幽雙手抱胸，銳利的目光掃過教室在場的每位學生，晃了一圈後，視線回到方熠身上，嘴角揚起一抹不自然的笑意。

    視線異常刺骨，彷彿四周的空間被一股冰冷窒息的氛圍籠罩，方熠甚至能感覺到發疼的背滲出冰涼的汗滴。

    「你以為你有選擇的權利嗎？如果你想看到教室被血海淹沒的畫面，本座倒是不介意。」

    方熠眉頭緊皺，凝視著幽，下一秒便闔上雙眼，陷入沉思。

    任憑方熠現在這種實力即使是放手一搏也不一定打得過她，不妨先聽聽她的條件，只要不是什麼喪心病狂，傷天害理的事，他想要達成並不難。

    似乎想通了。

    方熠睜開雙眸，先前右眸的紅色已經消失不見，轉而一種釋然的沉穩，說道：「哪三個條件，妳說明白。」

    「第一個條件，給本座好好活著，專心修煉！」

    好好活著，好好修煉？

    「蛤？」

    方熠被幽矛盾的發言，整得不明不白。就好像上一秒與敵人拚死廝殺，下一秒他卻說：「我餓了，先去吃飯。」一樣荒唐。

    「要你這樣做自然有本座的用意。」

    「你知道「界力」嗎？ 」

    看著一臉茫然的方熠，幽冷哼一聲，自顧地坐上講台翹起了腿，開始了說明：

    「真是無知，不過你們再無知，也要知道大霹靂『Big Bang』，你們可能認為這是宇宙的起源。然而——」

    「只是打破了一切萬物的規律。」

    「大霹靂，將一個完整的寰宇分裂成數萬個位面，你可以把那些位面當成你們所說的星球，只不過變成透明的型態，唯有界力才能真正看清世界。」

    「雖說寰宇四散紛亂，卻有一種能量承載所有位面的生命——界位星塵。」

    「猶如位面的生命之泉，一個位面的星塵多寡會影響生靈們的繁榮、文化、實力，像你們這種無損耗的低階位面，至少存在了千萬年以上的星塵，除非在本座來之前就已經有生靈修練界力了。」

    「一旦有生靈開始修練界力，位面上的界位星塵便會開始消耗，就算沒有任何生靈修煉，某個時間點也會出現位面震盪，到時候其他位面生靈便可以無條件的進入你們位元，掠奪你們的界位星塵。」

    面對幽的侃侃而談，起初方熠不相信她的發言，後來想一想今天發生的事，似乎也不存在著邏輯可言，雖說荒謬，他逐漸地接受。

    況且，眼前的幽口口聲聲地說著低階位面不下數次，想必她是來自更高階位面的物種。

    方熠雖說帶有懷疑，但依舊全神貫注的靈感幽所說的每一句話，這對於他來說都是不曾接觸過事物，不，應該說是這個位面也沒有的知識，雖然艱深晦澀，但他依舊聽得津津有味，至少學校的課程有趣多了。

    此時此刻，方熠像是一位學生，而幽更像一位老師，完全沒有剛才劍拔弩張的氛圍。

    「如果本座猜測沒錯，你現在應該是界徒六階吧。」

    「界徒六階？那是什麼？」方熠疑惑的回答，「看看你右臂上來自鬼靈面的紋身，上面自然有解答。」

    聽見幽所言，方熠果斷捲上衣袖，細細端倪那道惡鬼紋身。

    除了赤紅色猙獰的鬼臉外，鬼臉外圍還有十條不同顏色的線形成一圈又一圈的同心圓，而最外圍的圓圈上規律的排列六顆像硃砂痣的紅點。

    見方熠找到答案後，坐在講台上的幽平穩地繼續說道：

    「修練界力會讓你得到一種屬於位面的力量，像是本座的鬼靈面是鬼怪、亡魂之力，元素麵是五行之力，幻神面是神力，諸如此類。」

    「界力又分為十等階，界徒、界士、界師、大界師、界主、界王、界皇、界尊、界帝、迴界，底下再細分為一至九階。」

    「那妳是什麼等級的？」方熠打岔，他好奇究竟自己與幽相距多大。

    「你想知道嗎？」幽隨意的瞥了一眼方熠，漫不經心說道：「這道分魂僅僅只是界士三階，這樣你明白對於其他位面而言，你們的存在是多麼渺小吧。」

    「順帶一提，你們所處的位面在兩年後會發生位面震盪，到時候將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災難，你們好自為之。」

    「也太快了吧！」方熠像是受到驚嚇似的，從地板上彈起，驚呼一聲。

    「所以本座才要你加緊時間修煉！」

    幽白了方熠一眼，隨後開始一連串不知為何的深吸吐氣，弄得剛站起身的方熠搞不清頭緒。

    大約反覆吸吐了二十下左右，隨後幽面有難色，雙手使勁的壓著腹部，她一陣乾嘔後，一顆紅滾滾的寶珠從她的嘴中被吐了出來，掉落在她的手掌上。

    隨後幽走到方熠身前，伸直看似快斷掉的手，遞上紅色寶珠。

    「第二個條件，這是本座的分魂魂核，把它吃了。」

    看著幽手上的那枚的紅色寶珠，上面附著多種液體，有口水、胃酸、不知名的菜漬，甚至還飄出一股濃烈的酸臭味。

    沒把午餐一同吐出來就算了，還要方熠吃這種惡心的東西。

    眼看方熠有點猶豫不決，幽瞥向手掌上的寶珠，一眼便知曉他的難處。

    「真難伺候，本座親自幫你消毒這樣可以吧。」

    幽的掌心驟然竄出一道綠色的火苗，附著在寶珠上的奇怪液體慢慢的蒸發消失，隨後拋給方熠。

    方熠接到手後，繼續凝視紅色寶珠，他觀察一個奇怪的地方，雖說紅色寶珠看似晶瑩剔透，內部卻有一道像是白雲般的氣體在流動，讓他懷疑紅色寶珠吃下去後是否還能直挺挺站在教室裡，而不是倒在地板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幽見方熠還不打算吃那顆紅色寶珠，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的火氣，用著即將爆發的口氣說道：

    「一個大男人，畏畏縮縮的，勸你五秒內把魂核吞掉，不然整間教室都要與你一起陪葬！」

    聽到幽似怒非怒的語氣，方熠不甘不願的將紅色寶珠放入口中。

    寶珠碰到舌尖一剎那瞬間釋放一股異樣的口感——。

    冰！太冰了吧！

    再這樣下去方熠的舌頭可會被凍成冰塊，他只能硬著頭皮將紅色寶珠嚥下，讓體內的溫度幫他降低負擔。

    隨著紅色寶珠的入喉，彷彿吞下一塊乾冰，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冰涼從喉間掉入腹中央，隨後涼意從腹部道胸口，再由胸口到四肢，蔓延到全身上下，方熠的身體開始發起一陣冷顫。

    一瞬間方熠覺得會不會因此凍死，不過顯然是他多想了，這個過程只維持了短短一分鐘，便開始消淡。

    隨後方熠驚訝的發現，右臂上紋路似乎發生些許的改變，最外圍圓線上的紅點從原本的六顆變成了九顆，他的界力提升了，變成界徒九階，只要再上升一階他就能變成界士，這讓他欣喜若狂，這代表自己可以成為眼前這怪物般強悍的存在。

    方熠凝視著眼前的幽，眼神微微一瞇，腦海中浮現一個想法——

    進階的實力能不能幹掉眼前這頭怪物。

    「別自不量力了，本座勸你最好收起腦中的想法！」

    「你能讀心？」

    幽露露出了裂嘴的詭異笑容，伸出扭曲的食指指著方熠說道：

    「你吞了本座的分魂，自然便在你體內留下一抹烙印，你腦中的想法本座都能清楚的窺見。」

    「你算計我？」

    方熠緊握雙拳，低沈的嗓音藏著數不清的怒火，憤怒的烈火讓右眸再次蛻變成陰紅色。

    方熠完全惱火了，想想看若是心裡藏著另一個人，他能窺探你心事，窺探你思緒，所有的一切將無法隱藏，這任誰都無法接受。

    看著即將發狂的方熠，幽只是輕蔑地笑了一笑：

    「哼——不識相，說你們低位面生靈就是傻呀！本座都讓你界力提升足足三階，還算計你？」

    「你想一想，若本座離開了，誰來教你怎麼修練，誰來教你使用界力，你光以為靠蠻力就行了，還是你認為這個位面還有另一個能夠教你修練的生靈？」

    「憑什麼你要幫助我？」

    所謂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幽的一方說辭不被方熠接受，他相信幽一定還藏著一個更大的陰謀。

    「不是一開始就告訴你們了，你們記憶力是多差，本座是來招募「子民」的。算了，就大方慈悲地告訴你們。 」

    「所謂的招募子民，就是高階位面的生靈對低階位面的生靈傳授能力，當低位面子民使用了不屬於此面的界力後所消耗的界位星塵會補充到其他的位面中。高階位面主要都是以這種方法補充位面的損耗。」

    「比起其他高階位面都是灑網，鬼靈面的招募方法比較不一樣，本座喜歡找尋有潛力的子民，像你們這個班級的生靈除了性格膽小一點外，其實資質都算都不錯。」

    「你還有話想說嗎！」

    幽越說越激動，死死的盯著方熠，右腳瞪地，腳下的地板隨之凹陷，顯然先前方熠的抹黑讓她有了脾氣，或許只要他再反駁一聲，到時候怕是整間教室人都要遭殃。

    方熠低頭不語，像是陷入思考，他反覆省思著，試圖找到一絲不符合邏輯之處。然而一分鐘過去了，無論怎麼將腦裡思緒翻轉，連接，依然找不出一絲破綻。

    只能暫時相信她了。

    何況似乎這個位面的界位星塵還很多，這樣看起來，是個不虧的交換。

    其實，幽大部分都實話實說，唯一有錯誤的地方就是使用其他位面的能力是消耗兩份星塵，一份是本身界力的消耗，另一個是供給其他位面的能量。

    「天都快黑了，但似乎你是相信本座了吧。」幽笑意濃烈，似乎她已經透過分神烙印是先知曉了方熠的選擇。

    「暫且相信你。」

    方熠抬起頭，盯著幽，冷冰冰地說道：

    「第三個條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