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是剛好路過帝國,想說能趁著三國祭看看那些大陸上有頭有臉的名人們,但這不是很幸運嗎!?」
絲毫不隱瞞心中的興奮,加爾達沃望著眼前的歐迦笑到。
「你就是傳聞中的《大罪狂亂》對吧?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裡遇見你們啊!你一定不知道我曾經有多麼地想見到你們!」
邊說著,加爾達沃邊將腰上繫著的五把刀中的一把拔了出來,微弱的藍光在刀身上閃耀著,散發出一種詭異的異樣感。
但這些對歐迦而言,都無法進入他的視線內,他現在的腦中只有,即將爆發的憤怒。
第三次的阻撓已經是絕對不可原諒的,應該說前面兩次也都不可原諒,但現在更是讓歐迦覺得無法饒恕
「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不、殺了你也不會讓我的憤怒轉為喜悅!我要把你的四肢全部折斷、拔掉你口中全部的牙齒、讓你的臉充滿敗北與屈辱的表情!」
歐迦激動地說著,激動到口水都噴濺到加爾達沃的臉上。
對此加爾達沃則一邊將臉上的口水擦掉、一邊回應歐迦
「是嗎?你想看我敗北時的表情阿……我也是呢」
「啥?」
「我也很想看看呢!自己輸的時候到底會有什麼表情」
加爾達沃的話讓歐迦聽不懂含意,但歐迦並沒有選擇繼續理會,而是舉起雙手,準備將方才的宣言化作現實。
率先出手的、是加爾達沃。他將右手臂向外伸直,讓刀與手臂成一直線。隨後把刀向後拉、刀鋒對準前方,同時跨出一步。
「去死吧!」
歐迦瞬間將握成拳頭的雙手不斷揮出,好像不留一絲縫隙一般的攻擊不斷打向加爾達沃
良二看著突然出現並拯救了自己的男人,不斷地站在原地遭受到歐迦的連續攻擊。
他看出來歐迦利用加爾達沃準備出手,將精神全部放在攻擊的那一刻,配合加爾達沃的第一步完美地瓦解了他的動作。
觀察力、反應力、速度、爆發力,想要做到這樣的事這些條件缺一不可,即使被腦中被憤怒充斥著,但歐迦在戰鬥上,依舊有著令眾人望塵莫及的實力。
儘管手上纏繞的氣都不如之前打出大坑那樣的程度,但仍舊是足以輕易讓良二他們粉身碎骨的力量。
歐迦每一拳每一拳都快得能在良二眼中出現殘影,就算突然出現的男人先前能從歐迦的攻擊下救下自己,但面對這樣速與力、質與量兼具的暴力也一定招架不了,男子無法動彈地一直站在原地承受攻擊就是其證據…
所以良二決定發動異能,儘管不知道這是否能幫助他脫離險境,但良二不想眼睜睜看著救過自己的人被活活打死…
…但異能並沒有成功發動
「什麼!?」
良二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異能使用失敗,即使是未曾謀面的人,只要他在自己面前陷入事關生命的危機,自己都能有一次救活他的機會才是。
但這次卻失敗了…那就代表著
「你、你這傢伙!」
「嘎嘎!」
就代表眼前的男人,加爾達沃根本就沒有陷入生命危機。
歐迦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因為自己的攻擊全被對方僅用一隻左手就全部擋了下來。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啊啊啊啊啊!!」
歐迦任憑自己被怒火支配身體,捨棄了速度的連打,將全身的力量灌注在右手上。
「那是!?」
光是看到那龐大到誇張的氣聚集在右手,良二就知道對方準備要使用塵殺伐。
「快跑!」
塵殺伐能夠一擊製造出半徑50米的大坑,消滅範圍之內的一切物體,所以即便叫眼前的人逃跑,也沒有絲毫活下去的可能,但良二還是不禁脫口而出。
肌肉膨脹、大量的氣像是咆嘯一般發出巨響、奔騰四周,像是一座岩山一樣勢要壓垮眾人。
「〈崩彈 • 塵殺伐〉!」
附帶高密度的氣,有著毀滅性力量的右拳直直打向了加爾達沃…
然而別說是50米的坑洞,就連正面承受的加爾達沃都毫髮無傷,用手上的刀穩穩接下了自己的一擊。
「怎、怎麼可能!」
歐迦不可置信地看著加爾達沃,自己的絕招可以摧毀一切有形的事物,歐迦就是一直抱著這樣的驕傲活到現在,但那份驕傲卻被眼前的人無情的打破。
非但如此,歐迦感受到右手傳來一陣一陣火辣辣的痛楚。
「原來如此,這就是《大罪狂亂》啊!呵呵…嘎嘎嘎嘎嘎嘎!」
相比於歐迦,加爾達沃已經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他看向手中的《噬言》,這便是擋下塵殺伐、不,是使塵殺伐發動失敗的關鍵,同時也是攻擊歐迦的武器。
妖刀《噬言》,這把刀有著能夠將行、甚至是氣給無力化並使其消散至空氣當中的特殊力量。
然而用這樣的《噬言》攻擊在歐迦的右手上,只能造成些許紅腫,這就是代表即使不用氣防禦,歐迦的身體也近乎刀槍不入。
——讓我想起某個人了——
加爾達沃不禁露出微笑。
「粗魯!幼稚!唯我獨尊!雖然說在強大的力量面前人格與人品沒有絲毫的價值,但居然能以宛如巨嬰般的精神到達如此境界!這就是你身為《大罪狂亂》的天份與資質嗎!」
「居、居然…說我是巨嬰…!」
歐迦怒視著加爾達沃,但這次並沒有立刻出手。
「可惡…!我知道了!是那把奇怪的劍對吧!就是那把奇怪的劍把我的、本大爺的攻擊給…!可惡!我就知道,如果不是那把劍的話!像你這種貨色早就死在我的手下了!」
歐迦越講、心中的怒火再一次湧出,先前的疑惑與驚恐一瞬間便被怒火燃燒的一乾二淨。
但即便如此,歐迦也沒有失去判斷能力,一眼便察覺《噬言》的存在便是證據。
「…可惜了呢」
看著這樣的歐迦,加爾達沃微微地低下了頭。
「真的是太浪費了阿!」
隨後將右手的《噬言》拋了上去,任由它甩向高空。
「你這傢伙!居然敢這樣瞧不起我!」
看見加爾達沃將劍扔掉的歐迦立刻衝了上去,不僅是因為歐迦認為沒有那把劍的加爾達沃無法擋下自己的攻擊,更是因為加爾達沃的行為使得歐迦覺得自己被對方小看了。
「死吧!」
歐迦完全沒有注意到,除了《噬言》加爾達沃的腰上還繫著其他的刀。況且最一開始時自己的連打也是被加爾達沃用左手給擋了下來。
但對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已經是自己被小看的事了。
而手上已經沒有刀的加爾達沃,不但不打算拔起其它的刀,反而將手伸向歐迦。
就在兩人伸出的手即將碰在一起時…
「咕啊!」
歐迦被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強烈的撞擊使大地發出轟鳴,地面凹陷,碎裂的石頭四處飛散
「發生了…什麼!?」
歐迦不解地看著天空。
什麼都沒看到…
明明自己朝著對方衝了過去,回過神來卻躺在自己剛才所站的地方
而在良二眼中也是一樣,就在兩人即將接觸到時,加爾達沃的身影突然模糊起來,下一秒歐迦就飛了出去。
「咳、咳啊!」
歐迦想試著站起來,但雙腳不聽使喚,痛楚不斷在身上蔓延。
加爾達沃就這麼站著並伸出右手,同時《噬言》落下,「啪」的一聲被加爾達沃緊緊握住。
「哈啊啊…!」
深深的一聲嘆息,就好像在訴說加爾達沃現在的心情。
失望。
「立於頂點之人…」
加爾達沃走向歐迦,並用左腳將試圖爬起的他一腳踩下
「咕!?」
「總是會有著那麼一些特徵,你知道是什麼嗎?」
「放、放開我!」
歐迦將雙手彎曲,試著抓住踩在他腹部上的腳。
加爾達沃見此拔出腰上的一把刀,連同手中的《噬言》一起分別刺穿歐迦的左右手。
「嘎啊啊啊啊啊啊!!」
痛楚不禁使得歐迦大聲哀嚎著。
「那就是覺悟啊!那是你第一個不具備的東西,一目瞭然…」
「好痛、好痛啊!為、為什麼?我的手啊啊啊啊啊!」
「別嚷嚷了…這些刀是特製的,儘管你的身體硬得不可思議,但只要再施點力,這些刀也就能破壞你的肉體。那麼,說到哪了?」
說著,加爾達沃轉頭看向良二,然後再看向後方早已失去意識的達茲因與春彥
「只要看著那些傢伙就可以知道,他們在面對你時就已經做好了與你一戰覺悟,而在前面的那男人則更令人佩服,為了自身的欲望與夢想,能夠連死都接納下去,所以我做出了決定,他值得拯救!他的未來、隱藏著值得我去拯救的可能性!」
「你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鬼話!」
「第二個」
加爾達沃豎起兩根手指
「你所欠缺的,就是想像力啊!《大罪狂亂》」
「什麼狗屁想像力…!」
「嘎嘎!正因為你會說出這種話,所以你才只能屈辱地趴在這裡啊!」
加爾達沃放聲笑道
「你不曾去想像未來、想像對手、想像除自身以外一切事物的可能性!永遠只會打自己想打的戰鬥、永遠只想對付比自己還弱的對手…故步自封地將自己囚禁在那無聊的優越感中,沉溺在毫無價值可言的虐殺。你甚至連眼前這樣能傷到你的武器也不曾想像過它們的存在。」
說到這裡,加爾達沃搖了搖頭
「無聊、無聊透頂啊!《大罪狂亂》!知道自己一定能贏的戰鬥什麼的!在和實力深不可測的對手戰鬥時、在那於戰鬥中對敵人產生的無限想像與為了打倒他而做出的覺悟!那才是人能從戰鬥找到的快樂!那才是戰鬥的真諦!」
「可惡、可惡啊!好痛好痛啊!」
「只不過、這種樂趣對最近的我而言也成了奢侈」
「我一定會要你付出代價,奧斯…沒錯,奧斯肯定會殺了你」
歐迦不斷大吼著,甚至說出威脅的話語。
「太難看了吧,《大罪狂亂》!事到如今還想借助他人的力量嗎?」
「吵死了!奧斯是最強的!像你這種傢伙一定馬上就會被他殺死!」
「嘎!那倒是讓我產生點興趣了,不過…」
加爾達沃再次從腰間抽出一把刀,並把它架在歐迦的脖子上。
「唔!」
感受到生命危險的歐迦立馬安靜下來
「不行、不行啊!居然說著這種話,說得好像自己一定無法擊敗那個叫奧斯的傢伙一樣」
笑出兩聲乾笑後,加爾達沃繼續說著
「果然,無論是賭上性命與我一戰的覺悟、亦或是對超越同伴的渴望,甚至是對未來的自己的想像,你都沒有…所以才說真是可惜」
刀緩緩地移向歐迦的脖子,刀刃在上面割出一道傷口,鮮紅的血頓時慢慢流出,並隨著刀延滴下
「可惜啊!《大罪狂亂》!雖然素質不錯,但現在的你只能說是三流以下,不值一提!甚至已經到了無法再改變的程度、已經成型了呢!不僅僅是停滯、而是已經到了盡頭!在我眼中,你可是比你瞧不起的那傢伙還要低等,甚至比都不能比!」
歐迦能感覺到,施加在刀上的力量慢慢地變大。
「看來只好去找其它的人了,《大罪狂亂》有九個人來著,希望有人能符合我的期待呢,不過看到像你這樣的貨色後,我還是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好了」
而歐迦像是在想著什麼,嘴中唸唸有詞。
「我…這種貨色?你說…我在那貨色之下…?」
「正是如此啊!《大罪狂亂》!對於這樣毫無價值的你,根本沒有必要留你一命,連《不殺》我都不想為你拔出來。」
隨後刀光一閃…
「齁?」
「怎麼會!?」
加爾達沃的刀被停住了。
歐迦的左手不顧插在上面的妖刀,脫離了地面的束縛緊緊地握著原本要砍下自己脖子的刀。
奇蹟…發生了。
歐迦瞪著加爾達沃,在那眼神中寄宿著的,是覺悟。
與左手一樣,不顧傷痛,硬是將右手抬起,插在手掌上的刀因此嵌入的更深,但歐迦絲毫沒有在意。
「殺了你!」
加爾達沃向後一躍,躲開了歐迦自下方而來的右勾拳。
「嗯…原來如此,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連這種事都能發生嗎?」
加爾達沃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事感到歡喜。
後方的良二就不同了。
原本歐迦就有著令良二等人望塵莫及的絕對力量,現在甚至讓良二覺得,歐迦與剛才有著什麼決定性的不同。
「原本到達終點的未來,現在卻因為奇蹟的發生而開拓出新的道路嗎?嘎嘎!這就是被稱呼為『覺醒』的東西嗎?很好!來吧,《大罪狂亂》!」
與激動的加爾達沃成鮮明的對比,歐迦十分冷靜地看著加爾達沃,冷靜的讓良二感到噁心。
並非是先前那樣子如烈火般熊熊燃燒的憤怒。
而是徹底將內心的怒火支配住,使其靜靜的、卻又致命的…勢要將敵人燒卻殆盡。
「我…要殺了你」
歐迦用右手將插在左手上的刀拔起,肉與血瞬間飛濺出來。
就在即將落至地面的前一刻…
「…!」
歐迦往刀上灌注不輸塵殺伐的龐大氣量,並持刀斬向加爾達沃。
那是銳利無比的一擊。不僅只是因為手上的妖刀、不僅只是因為那附著於刀上的強大之氣,更是因為歐迦貫注在這次攻擊上的那份覺悟。
只為將敵人斬殺的覺悟。
「真是不錯…」
加爾達沃面帶微笑,一樣將刀平砍而出。
兩道斬擊在空中交錯而過。
「只可惜,還是慢了。」
那個瞬間就宛如無限一樣。
血如同花朵綻放般四處飛散,身體上出現無數斬傷的歐迦宛如斷線人偶一樣撲倒在地。
在無數看不見的斬擊之後,出現的是因為速度太過於快速,而隔了一段時間才破綻而開的傷口。
良二就這麼看著這場戰鬥的始末,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嘎嘎,算是勉強及格了吧。」
就這樣,同樣來自《獄》的兩人,《黃昏》的《狂魔》與《大罪狂亂》的《怒牙》之間一觸即發的戰鬥,最終以加爾達沃的勝利告終。
加爾達沃將所有的刀回收在手上,將刀一甩、血便悉數灑在旁邊的地上,全部收入鞘中後悠閒地走向良二,氛圍完全不像剛發生完一場死鬥。
不、或許對加爾達沃而言,那只不過是一場乏味的單方面碾壓而已
「嘎嘎,還能動嗎?你的傷勢應該沒有重到無法移動吧」
「…是的」
對於加爾達沃的提問,良二老實的做出回應。
「是嗎,那我就此失陪了,畢竟我不想在這浪費時間」
話一說完,加爾達沃立馬踏出步伐、準備離去
「那個!」
「?」
卻被良二給一聲叫住。
「你之前問過我吧,問我是不是認識狩跟歐貝菈同學」
「嘎嘎,沒錯呢!你認識他們啊!」
「對他們來說,你…是什麼人?」
雖然以這樣的態度面對救命恩人讓自己心中有些芥蒂,但眼前這個男人,有著能如此輕易殺死《大罪狂亂》的恐怖力量。
而且不知為何,他總是散發出使良二起雞皮疙瘩的氣息,那黑暗般的氣息不亞於《大罪狂亂》。
所以良二想在這裡確認,確認眼前的男人會不會危害到狩他們。
「…嘎、嘎嘎嘎嘎!」
回應良二的,是加爾達沃喜悅的笑容
「儘管是在這種時候也想為了友人做出犧牲生命的覺悟嗎?精彩!果然救了你是正確的!」
加爾達沃笑道
「但是啊!你有著與剛才那人完全相反的缺陷,儘管有著能誓死的覺悟、儘管有著明確的慾望,但現在的你還是無法登上頂點」
加爾達沃帶著異常興奮的語氣,滔滔不絕地說著
「將更多的重心擺向自己吧,更加地貪婪、更加地自私一點!不要總是想著將力量用在他人身上!你要為了自己而驅使力量,直到抵達頂尖為止!沒什麼,並不是要你像死在那的傢伙一樣,但以你的資質,若是能達到這點…阿阿,那會是多美妙的事啊!」
說完,加爾達沃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