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德 • 海林思

《無敵之男》,在《黃昏》之中被人如此稱呼的男人就在此時站在我們的眼前。


他是被艾露同學評價為與加爾達沃同樣麻煩的人,同時也被緹蜜雅認為其在《黃昏》中也是特別出類拔萃。


「你不是共和國公主的護衛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阿?」


「公主有午睡的習慣,所以我就趁這段時間溜出來了。」


「真是不合格的護衛呢。」


「哎呀哎呀,比起護衛,老實說我更覺得我像是公主的褓姆阿。」


弗德用手推了一下他左眼上的單眼鏡片,露出微笑。


「而我會溜出來找你們,也代表著我想向你們確認的事就是如此重要。」


「原來如此。」


艾露點點頭,然後說道


「那麼,你想問什麼?」


「我就開門見山的問吧,緹蜜雅 • 阿各密死了嗎?」


「…真的是很直接呢。」


艾露同學露出傻眼的表情看著弗德,我也一樣,有人會直接這樣一開始就問熟人的生死嗎?


「…她還活著哦。」


「哎呀哎呀,這還真是可惜呢。」


還可惜勒,這個人到底是有多討厭緹蜜雅阿?


「話說你不是一直與公主待在其它地方的避難所內嗎?怎麼會知道緹蜜雅的事呢?」


「這就是所謂的危險感知吧,我的本能在那個時候告訴了我,我一生中最討厭的女人出現在這個城鎮中。當時我的雞皮疙瘩都跑出來了喔,畢竟是那個狗屎侵略者…對於她,我當然是能遠離就遠離的阿!」


好吧,光是幾句話就已經能知道這傢伙有多討厭緹蜜雅了。


「不過她居然沒有死…不,這的確也會在情理之內,不如說若是妳真的殺了她,那反倒會是她的勝利。難道說…?」


「阿阿,她親口承認自己輸了。還乖乖地被教師抓住。」


「真不敢相信!」


弗德瞪大眼睛,但那也是一瞬間的事。


原本驚訝的表情眨眼間變成了喜悅。


「是嗎…雖然是個難以置信的事,但被帝國抓住的她也已經無法再自由行動了吧!呵呵…會侵擾我美好世界的垃圾就這麼少了一個,真是令人開心阿。」


弗德臉上的表情逐漸扭曲,原本端正的臉龐開始變化。眼角極度地往上揚起,瞳孔變得細長,嘴唇像是裂開一樣直到耳垂下方,長長的舌頭吐露在外。


所謂惡魔的表情就是指這個吧。平時看到的紳士外貌只是偽裝,這才是弗德 • 海林思的真面目。


「哈啊啊……你也真是沒變呢。話說你知道關於赫格的事情嗎?」


「你說《空想師》阿,當然是不可能知道的阿。」


「你們不是很要好嗎?」


「在《銀乙女》的眼中居然是這樣的嗎?真是意外。」


弗德拿起手指指向自己。


「我唯一要好的,只有我的世界而已啊。」


「是嗎…果然你們的想法我怎麼都搞不懂呢。緹蜜雅也是這麼說的,說我是《黃昏》之中的異類。」


「那是因為妳的心理毫不扭曲,異常正直。對《惡繪童子》或其它人而言或許會對妳感到不解,但這卻會帶給我滿滿的安心感。」


「真是無法釋懷。」


艾露同學看起來很不想接受弗德所說的話。


「光是知道這世界上少了一名害蟲,我現在就高興的想高歌一曲了。再加上《大罪狂亂》被全滅後,加爾達沃與諾斯貌似也都離開了。哎呀哎呀,這個三國祭看來會讓我過得十分快樂呢。」


「……弗德。」


就在弗德準備轉身離開時,艾露同學突然叫住了他。


「九名《大罪狂亂》之中,到現在還有一名仍未找得到屍體。那是不是你做的?」


…原來如此,因為對加爾達沃、諾斯等人的印象比較深刻的緣故,都讓我會忘記眼前的人也是跟他們來自同個地方的怪物,或許他也擁有著能夠打倒《大罪狂亂》的實力也說不定。


「艾露阿,雖然我不知道妳有多了解我,我也不會指望妳一定要去了解。但是呢,我的力量阿,從來就只會為了守護我的世界才使用的,那可是一種專注於防衛的力量。」


「也就是說你認為他們並不是能讓你感到危險的傢伙?」


「這也不對哦,只不過是因為沒必要,所以才沒有行動。反過來說,當有必要的時候——」


弗德抬起右手握緊拳頭,手臂浮現密麻的血管與筋脈。


「喀嘰」的一聲,從他的手中傳來一陣令人不快的聲響。


「我就會將害蟲驅逐。我過去一直都是如此,往後也會是如此。」


說著,弗德突然露出了苦笑。


「不過也會有例外就是了!就像是妳剛才說的赫格 • 斯卡因,以及諾斯 • 布里德辛、加爾達沃、娜莉雅等人。想要驅逐他們可說是難上加難,尤其是加爾達沃,那還真是無可避免的災難阿。」


「話又說回來,你也有感覺到加爾達沃吧。」


「何止感覺到了,他可是直接跑來我的面前了啊!」


弗德突然大吼起來。


這段話讓我想起在與奧斯對戰前遇到加爾達沃時他說的話。


看來當初加爾達沃要去找的,就是弗德了吧。


「他去找你阿,那麼你們有怎麼樣嗎?」


「怎麼樣?我當然是拔腿就跑阿,當我看到那男人的臉的當下,我的雙腳可是本能性的直接動作,好讓我逃離避難所啊!」


「…你從避難所裡跑出去了?」


艾露同學疑惑地問著。


「放著護衛對象不管?」


「哎呀,那又有什麼問題呢?像公主那樣的人根本無法進到加爾達沃的眼中,所以我能很安心的直接跑走。就算真的有什麼很恐怖的敵人跑到那裡,那麼危險的也不是公主,而是碰上了加爾達沃的敵人不是嗎?」


「……」


艾露同學本來還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


不得不承認,他講得還真有道理。但他身為一名護衛真是爛得有剩。


「你不怕加爾達沃拿公主的命威脅你嗎?」


「…要是加爾達沃真的以公主的命威脅的話,我當然毫不猶豫地捨棄掉公主的性命。」


弗德將兩隻手指舉起。


「一邊是光接觸就有可能毀掉我整個世界的災害,另一邊則是我世界中的一個小小零件。雖然平時我會盡可能避免任何的缺失,但這並不代表我是個不知輕重的笨蛋,該捨棄的時候還是會做的,這也是所謂的兩害相權取其輕阿。」


「真是毫無人性呢。」


「這反倒是人性的體現阿,艾露。」


弗德皺著眉左右搖動頭部。


「我的世界非常單純,就是能夠讓我舒適地躺在大樹旁、捲成一團睡個舒服的覺而已。但反觀那群沒神經沒自覺的垃圾害蟲,特別是加爾達沃,總是帶著他那差勁的個性想來欺負我這個弱者。」


銀色戰線化作的槍直指弗德的喉嚨。


艾露貼近弗德的身前,兩人在此刻對視幾秒,弗德的眼神中看不到絲毫動搖,但還是舉起雙手表示沒有要出抵抗的意思。


「好可怕阿,艾露。」


「你這樣還敢說自己是弱者?明明都知道我的攻擊會在命中前停下。」


「這就是妳阿,《銀乙女》。若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妳是絕不會剝奪他人的性命的。」


弗德的話讓艾露同學的臉更加不高興,但也沒有要繼續將槍刺進去的意思,就這麼收起了銀色戰線。


「好了,公主的睡眠時間大概在一鐘頭左右,我也該是時候回去了。」


弗德在要離開前,將視線對準自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的我看。


「就像我所說的,我的大樹可是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要是有害蟲靠近,我必定將他們一一捏碎。所以…我打從心底希望你不要變成我世界之中的害蟲,宮本狩。」


「放心吧,我可不想跟艾露同學以外的《黃昏》再扯上任何關係。」


這是弗德給我的警告吧。


老實說我根本不知道他那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東西,或許全世界就只有他本人才知道而已。


反正總歸一句就是,不要靠近弗德 • 海林思就對了。


聽到我的回應後,弗德很是滿意的帶著微笑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真是討厭的傢伙…心情都被他給搞壞了。抱歉了宮本,讓你被麻煩的傢伙纏上了。」


「還好啦,畢竟有艾露同學在旁邊,這讓我感到很安心。」


「安心?」


「無論是加爾達沃、諾斯、緹蜜雅還是弗德,他們都有著不可預測的力量和常人無法理解的心理異常。但艾露同學依舊能夠知道如何應對他們,能夠正常的跟他們交談不是嗎?」


就算是剛才弗德那劇烈的表情變化,艾露同學也只是感覺受不了一樣說了句「你真是沒變」而已。


「是、是嗎…我只是用和以前一樣的態度和他們說話而已,都沒有發現在旁人看來是這樣子呢。」


在面對無法理解的人時,無論如何都是會產生壓力的。


但在艾露同學用那種熟人間的交談方式與他們對話時,就是能產生一股安心感。


那就是同鄉人之間,才會有的氛圍吧。


「不過他說他遇見了加爾達沃,真虧加爾達沃沒有立刻跟他打起來呢。」


按照我對加爾達沃的印象,他一見到弗德應該就會直接拔刀了吧,連讓對方跑的機會都不會給才對。


「那也多虧於弗德的應對措施吧,還在《黃昏》的時候弗德就總能夠將加爾達沃的興致掃掉。」


原來如此,對手沒有任何幹勁的話,就算是加爾達沃也就會放棄繼續戰鬥了呢。


「反正,他就是一個很難搞的樣子。真是希望三國祭結束後就趕快滾回共和國——…你為什麼要擺出這樣笑嘻嘻的臉阿…?」


「沒什麼,就只是覺得這樣滔滔不絕地用著惡毒的話語批評別人的艾露同學真的是很稀奇呢,而且對象都是《黃昏》的那些人。」


艾露同學聽到我的話後,整張臉都燒紅了起來。


「我、我只是…因為那些人真的是很讓人無語……嘖!可惡的弗德!」


…真可愛。


「咳、咳…!那群人就是只配得上這樣子的評語而已。」


「這麼想想,是叫娜莉雅對吧?真虧她能夠將那麼多個性強烈的人聚集起來呢。」


光是我目前知道的加爾達沃、諾斯、緹蜜雅、弗德,想讓這四個人乖乖聽話什麼的,一想就覺得這根本是天方夜譚…可能比隆岡上課不破門而入還要困難吧。


「在我看來,亞爾薩的學院長能將那群性格迥異的教師們統合成這樣也是很厲害的呢。」


「哈哈,那之中能跟《黃昏》的那些怪人相提並論的大概也只有隆岡老師了吧。」


「呵呵,說的有道理。」


雖然途中被人給打擾,但直到艾露同學步入女生宿舍前,我們一路上都伴隨著歡樂的交談聲。


就這樣,時間匆匆地飛逝,自阻止了《大罪狂亂》的侵略、以及粉碎了緹蜜雅 • 阿各密的陰謀之後,終於經過了一個星期。


三國祭的再開,其中最為重要的活動——鬥武祭、即將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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