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解決了、誤會解開了,終於結束了…

於天狼崖發生的事情,最終在琉岡的力量下得以結束。


「我的名字是埃達,成為芬里爾已有百年之餘。針對這一次我所採取的魯莽行徑,在此深感歉意。」


因為琉岡的到來而恢復理智,並在他的解釋下了解情況的芬里爾、埃達,在變回了人形後向我們低頭表示道歉。


人形的埃達有著一頭灰黑色的長髮,秀氣的臉龐不說還以為是哪裡來的美少女,那程度已經不能用中性來形容了。


埃達抬起頭後,將那雙閃耀著光芒的金色瞳對準了我。


「你叫…狩對吧?」


「是的。」


「原來如此…亞爾薩的學生嗎,真沒想到我最警戒的人居然只是孩子。」


什麼?原來芬里爾最警戒的人是我喔!?


「為啥!?」


「哈哈哈,那肯定是因為少年的力量實在太神秘了!一般人肯定都會做出警戒的啦!」


「畢竟是能劈開芬里爾攻擊的實力者嘛。」


「也多虧如此,老子當時才能得救呢!」


「不不不!就算如此,我也不該會是頭號吧?《黎明太陽》這群人比我更危險吧!?還有光是外表就紅燈拉滿的,那群人!」


我用食指比向不遠處的地方。


在那裡,四天王的琉岡雙手插腰、面如惡鬼,一整個看上去就是心情超級不好。


而在他前方,兩隻全裸的大猩猩正跪坐在地上,頭上還各長著一顆大腫包。


「好了,你們還有什麼想解釋的?」


「我不懂為何我也要被打。」


「Hohoho,老弟阿。你捨得只有我受到師傅的懲罰嗎?」


「你們都給我閉嘴。」


那兩個大猩猩居然真的安靜了!?這就是真正的帝國高層擁有的力量嗎!


實力與內在兼併的強者,居然是如此的令人安心。


「首先,為什麼你們會在這裡?」


「「因為有人入侵了這裡。」」


「為什麼全裸?」


「因為要毀掉阿剋拉瓦夫的種子。」


「我沒有帶衣服來穿。」


「…為什麼亞爾薩的學生會在這裡?」


「「……」」


見兩人都沉默不語,琉岡用著手指搓揉眉間,然後嘆了口氣。


「我有帶衣服過來。」


「「哦哦!真不愧是師傅!」」


「但只有一件。」


「「……」」


「等一下誰沒有穿衣服,我就扁誰。」


琉岡從背包中拿出一件特大號內褲,放在兩人的面前就往這裡走過來,好像在說『你們自己看著辦』一樣。


「弟弟喔,這裡就讓給我吧。反正你不穿衣服也習慣了對吧?」


「不,哥哥喔。我覺得這裡有點冷阿,跟你的粗神經不同,我可是很纖細的。」


「給我!」


「不,給我!」


兩隻全裸大猩猩在那裡拉扯著一條內褲的畫面,比想像中的還要不堪入目。


雖然我也沒有去想像過那種噁心的畫面就是了。


「琉…那兩個真的是你的徒弟嗎?」


「儘管我很想否認,但牠們的確是我的徒弟。…埃達,不要用那種充滿同情的眼神看我。」


「…不過,幸好他們沒有因為我擅自發動攻擊而記恨在心,甚至還幫助我的妻子出產。真的是很感謝你們。」


芬里爾朝我和《黎明太陽》的冒險者們再次低下了頭,而且還比道歉的時候幅度還要大。


「不需要道謝啦!」


「團長明明就沒做什麼。」


「就是阿!」


「放著需要照顧的人不管,可是有違敝人的原則呢!」


「而且多虧這個,我們的目標也達成了。這樣也算是值得吧。」


達歐先生將一個瓶子拿了出來,裡頭裝著一株發著螢光植物,那應該就是他們要找的靈藥吧。


「……」


「嗯?杰洛同學,從剛才開始為什麼妳都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我向眼神不斷飄逸,身體還時不時有動作的杰洛同學問道


「沒有,倒不如說狩同學很厲害呢。」


「我很厲害?」


這誇獎還真是來的猝不及防,雖然我真的很厲害就是了。


「因、因為阿,坐在那裡的不是帝國四天王的琉岡嗎?這樣的大人物突然出現在眼前,會緊張是一定的吧!」


「…阿阿,原來如此。可是老太…克莉絲學院長不也是四天王嗎?」


「…我也沒有這麼近距離的跟學院長相處過阿。」


「我不會要妳不要緊張,畢竟這種東西不是一時就能適應的。但也不用太在意我,畢竟四天王什麼的也不過就是個頭銜而已。同為將力量獻給帝國的人,就不用這麼多禮吧。」


這就是真正的帝國四天王嗎?天啊,要是我們學院的學院長是琉岡先生那該有多好…!




「真的不要緊嗎?」


「就當作是賠罪吧,畢竟都是因為我不分青紅皂白地向他們攻擊上去,才導致他們這麼疲累的。」


事件解決的時候,夜幕便已經降臨,因此芬里爾、埃達先生提議讓我們借住於此地一晚,明天在下山。


「可是這樣對你剛出生的孩子以及妻子而言…」


「她的話倒是蠻歡迎的,而且不知為何我的孩子與你徒弟的學生關係很好。」


說著,埃達先生便用像是嫉妒一樣的眼神,從我的背後瞪了過來。


被羽化者這樣瞪著背後,老實說超級可怕的…


「哎呀,今天還真是刺激的一天呢,做了那麼多年的冒險者,都沒有這兩天這麼驚魂動魄的!」


「被芬里爾的光束追趕、被冒險者獵人的弟弟追趕、被成群的精靈追趕、被芬里爾的本體追趕、被阿剋拉瓦夫的樹苗追趕,最後在看到木之御魂被大猩猩和他的老師追趕…平時的話也只會發生上述其中一種情況而已,真的是夠嗆了呢。」


「你們平時還有可能發生上述的一種情況哦!?」


冒險者真的好可怕,平常人光是被大猩猩追趕就要精神失常好一陣子了,這群人的精神到底是什麼做的阿?


「雖然少年是這麼想的,但咱覺得少年也是半斤八兩哦?」


「…妳是不是會讀心術阿?」


就算被叫做行走的圖書館,卻也不代表妳可以學會讀心術欸,麗可小姐。


冒險者們的目的已經達成、來自芬里爾的威脅也已經解決,放鬆下來的我們就這麼在埃達先生的住處升起營火,聊起天來。


「少年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何方神聖是指什麼?」


這問題不僅來的莫名其妙,連內容都摸不著頭緒。


這裡的我就是一名亞爾薩的學生,順帶一提姑且還算是我老師的大猩猩,如今依舊在外頭與他弟弟上演內褲之戰。


「不…你看?剛才芬里爾也說了,你是他最戒備的不是嗎?」


「我也覺得奇怪阿,要論該戒備的應該要是你們…最起碼應該要是那兩隻大猩猩才對吧,光外表就足夠令人警戒了。」


「果然是因為那個不符合年齡的力量吧?」


理查德一邊說話,一邊把手搭到我的肩膀上,老實說很悶熱。


…但身體側面的柔弱觸感蓋過了這份不快。


「難道說…少年是那個嗎?」


白夜先生饒有興趣地說道


「傳說中的《黃昏》。」


「「「為什麼會想到那裡去?」」」


「不是嗎?一說到擁有強大力量、又是這樣年紀的人,應該都會想到《黃昏》吧?」


對於白夜先生的解釋,《黎明太陽》的冒險者,不只是達歐先生和麗可小姐,就連理查德都無奈地搖著頭。


「白夜阿,你好歹也曾是亞人國最高階級的候補者欸。」


「?」


「…少年,叫做『宮本』狩阿。」


白夜先生愣了一會兒,總算緩過神來後大聲地「啊!」了一聲,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抱歉,這還真是沒有去聯想到。畢竟是亞人國古老的家族,而且已經許久沒在檯面上活動,所以一時間沒能注意到阿。」


「這麼說…狩少年其實是混血的獸人族嗎?」


「…我記得宮本家,是狐人族的家族…嗎?」


「血的話的確有繼承到,但我的身體顯現是完全的汎人族。沒有獸人族的特徵、也無法使用〈獸化〉。」


我的父親是以汎人族的身份入贅到宮本家裡,且母親那裡的長輩也是如此,半血獸人的母親與汎人族的父親所產下的我,硬要說也只有四分之一的基因吧。


雖然就現實來看,應該是趨近於零。


…話又說回來,雖然我的確是宮本家的人,但從某一時期開始我就跟武芳一起待在帝國的別館,所以對家裡的事情其實沒有很清楚。


「現在回想起來,或許我們可以再更早一點相互理解呢。」


埃達先生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他用手抵著下巴,用懊悔的臉看著這裡。


「雖然形式與百年前有所區別,但你揮舞的技,的確是《二天一流》沒錯,沒想到我居然會被憤怒遮蔽眼睛到連這事都認不清的地步。」


「埃達先生也知道我們阿。」


「那是當然,我也曾是亞人國的一員,只有身在亞人國就不可能不知道宮本。」


「哈哈,那也只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宮本家,應該算是已經沒落的存在了吧。」


「雖是如此,但在亞人國居民的心中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嗯…如果真是像白夜先生說的那樣就好了,說到底就算知道宮本家現在的狀況對我也沒用,只要沒有個契機,我可能都不會回去吧。


想到這裡,我的精神開始變得恍惚,眼皮也漸漸地沉重起來。


疲勞感來的十分突然,但想到今天遭遇到的事情,就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抱歉…感覺有點累了。」


「盡情休息吧,我會負責看守。」


最後傳入耳中的,是琉岡先生的聲音。


不知為何,如果說這句話的是大猩猩或是《黎明太陽》的人,我肯定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打醒保持警戒。


但琉岡先生的話有著能讓人無比安心的作用在,真的…為什麼他不是我們學院的學院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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