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間又過去四個月,狩來到這個木屋已經超過了一年。
經過整整一年的相處,狩已經完全習慣了這裡的生活,甚至還主動代替毓,打理著這裡的環境。
就連剛才三人享用的飯菜,都是狩自己準備的,連武芳都只是從旁協助。
「是錯覺嗎?他長得好快。」
武芳坐在毓的旁邊,看著在廚房內洗碗的狩。
一開始遇見他時,武芳直覺地認為他的年齡約在十歲左右。
然而因為環境惡劣的緣故,狩宛如皮包骨的同時,身高也比武芳認定的標準身高還要來的矮很多。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若武芳沒有猜錯,那麼狩現在的年齡大概是十一歲,算是正式邁入了名叫青春期的成長階段。
以孩童來說,十至二十歲時,身體將會急速發育。
也就是說,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以常理來看是十分正常的。但……
「他比同齡人還要高多了吧。」
狩的身高已經堪比十二、三歲的女性平均身高,要知道相較於男性,女性在現階段的成長會比男性還明顯。
不只是身高,就連氛圍也是。
原本在經過打理後,狩就展現出那非凡的端正面孔。
如今更是連氣質都變得不同,成熟到完全不像是十來頭的少年,使得武芳無法從狩的背影上移開。
直到一旁某人說出了爆炸般的言論。
「那傢伙,不是處男哦。」
「……………………蛤?」
那一天,兩人沒有做出什麼特別不同的事,就這樣迎來了夜晚。
「呼哈~復活了!」
毓雙手大大拉開,整個人將背部倚靠在浴缸邊緣,發出能稱之為暢快、亦能稱之為妖豔的聲音。
位於頭頂上的那雙狐耳,也像在呼應毓此刻的享受程度而跳動著。
在她的身前,狩也把肩膀以下的部位浸泡在熱水中,蜷縮身體背對著毓。
毓很喜歡泡澡,在清洗完身體後一定會往浴缸中倒入熱水,並浸泡在裡頭一段時間。
而自從來到這個木屋後,就一直在同個時間與毓一起清潔身體的狩,想當然的每次都會被毓拉進來。
「極樂極樂,人活著就是為了要泡熱水澡。」
「妳每天都說一樣的話。」
「要你多嘴。」
毓用手拍了一下狩的頭,這已經是在這木屋內司空見慣的場景。
毓閉上眼,把身體的重量都壓在浴缸上。
在這種時候,毓都會選擇放空腦袋,直至身體跟自己說「好了!該起來了!」,才會有所行動。
不然的話,現在的毓,就是一隻不做任何思考的狐狸。
本該是這樣……
「阿…!」
突然想到、應該說是回想起一件重要事情的毓,睜開雙眼看著前面狩的後腦勺。
「我突然想到,今天不就是你來到這裡後的剛好一年嗎?」
「好像、有這一回事?」
毓用手捂著臉,仰天發出長歎。
「糟了,完全忘了,明明說好要將今天當作是你生日的。」
「有差嗎?」
「當然有差。」
在這個亞人國,有著在一人誕生的日子中,親朋好友為其慶祝的習慣。
無論是聚會還是送禮,就是為了要讓人覺得『自己能夠誕生在這個世上是幸福的』。
尤其是毓眼前的這個孩子,看起來就不曾為自己誕生在世上感到歡喜。
話又說回來,即便毓想要替狩慶祝,也沒有做任何的準備。
別說是派隊這種大場面了,就連禮物都沒有買,都晚上了也無法奢望街上有什麼選擇。
「…該怎麼辦阿?」
「不,就說了,沒有差吧。」
「不行!」
反駁的同時,毓給了狩一技輕輕的手刀。
幾乎是同時間,毓想到了個好辦法,如果旁邊有人的話,或許還能看見毓的腦袋旁跑出一顆燈炮出來。
「當作是生日禮物,我來實現你的一個願望吧。」
「正常、溫柔、穩重、不會動不動就拍人腦袋的監護人。」
「臭小鬼。」
這個願望不到一秒就被打碎了。
一邊將拳頭放在狩的頭頂上轉,毓一邊想著替代方案。
想著想著,她發現自己的下巴已經靠到狩的肩上。
「阿,抱歉。」
毓說出道歉的話語,卻發現狩正扭動著身體。
看見他這副反常的樣子,毓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狩看不見的奸笑,開始慢慢將嘴靠近他的耳邊。
「呼——」
「唔!別鬧了…!」
要將其稱之為抗議聲,也未免過於微弱。
「人不可貌相,你的耳朵是弱點啊。」
「多管閒事,只是不習慣濕熱的氣息從耳邊經過罷了。」
「真愛逞強。」
毓瞇著眼看著狩,發現在水面下緊緊合起的雙腿間,似乎有正在膨脹的某物……
也到了這種年紀了啊。毓在心中感慨到,也決定究竟要給狩怎樣的禮物。
「狩,高興吧。你人生第一次收到的生日禮物,可是非常特別的哦。」
「嗯?」
「生日禮物,就 • 是 • 我。」
「……」
「……喂,給點反應啊。」
「哇。好高興哦。太棒了吧。」
聽著狩那毫無波瀾的聲音,毓那原本挾帶著些許戲謔的心情瞬間轉變成一股無名火,最後化作一發頭槌撞在狩的後腦上。
聽到狩低喊一聲「痛…」後,毓的心情才有了一些好轉。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什、什麼叫就這樣啊!?」
聽到了這如同晴天霹靂般難以置信的事,武芳只能扯開嗓子朝毓喊到。
「您怎麼能做這種事啊!?」
「怎麼了嗎?」
「還問怎麼了…!這種事情不合理吧!」
「我是雌性,他是雄性。一起生活在這屋簷下一年了,發生這種事不稀奇吧。」
「就算您把這包裝成情勢所然……」
武芳先是看著廚房內的狩,在看向毓。
「以您的年紀來看,這不就是誘拐孩童嗎!?」
「說得真難聽啊。他也已經是男人,不再是懵懂無知的兒童了。」
「說到底,您在血緣上來看,不是那孩子的『血親』嗎!?」
「好像有這麼一回事?算了,我是他不知道幾個曾字輩祖先的妹妹,沒有差啦,無論是我還是他都不會在意這種事的。」
毓的問題發言讓武芳有無數話想要說,可是注意力卻偏偏往就在旁邊的臥室那邊飄去,視角還就這麼定焦在裡頭的雙人床上。
貧乏的想像力在武芳的腦袋中模擬出糢糊畫面,光是這樣就讓武芳的臉變得通紅。
沒想到對於狩不知為何變得過於成熟的疑惑,會以這種方式來獲得解答。
「……次?」
「嗯?」
武芳的聲音細如蚊訥,毓無法清楚捕捉到內容。
只見她低著頭,任由瀏海遮住表情,卻無法擋住那紅如蘋果的臉頰。
「多少次!?你們只做那麼一次而已嗎!?」
「怎麼可能啊。」
毓的秒答使武芳發不出任何聲音,她半張著嘴,像是在模仿魚一樣。
在心中對武芳的模樣感到好笑,毓伸出手指開始計算。
「那小鬼可厲害了,雖說這年紀的孩子精力都比較旺盛,但他更是不得了啊。我想想,在那之後的一週裡……六七八九、咦?好像有到二位數的樣子嗎?」
聽著不斷升高的數字,武芳都不知道這是在回答她的問題,還是在描述著她腦袋現在的混亂指數。
就武芳自己的體感而言,混亂指數或許已經爆錶了也說不定。
「所以說,抱歉啦。」
「抱歉什麼!?」
看著頭頂都快噴出蒸氣的武芳,毓擺出受不了她的表情。
明明年紀上就超過了許嫁之年,已經十七歲了,人還這麼的純情。
「就是這樣,妳才一直找不到對象阿。」
「所!以!說…!這個跟那個沒有任何關係吧!?」
就在武芳想要繼續說下去時,狩從廚房走了出來。
看到他後武芳瞬間閉上嘴巴,剛才的話題在腦中不停迴盪著,令她不敢與狩對視。
「我洗好碗了,接下來就去洗衣服嗎?」
「喔,麻煩你了。」
待狩離開兩人所在的房間,武芳這才把緊繃起來的身體放鬆下來,順道長歎出一口氣。
「吵死了。」
「咕!您真的是…!」
武芳那發著抖的身體,究竟是因為對毓的憤怒呢?還是因為聽見這種事產生的羞恥感呢?
反正無論是哪一種,對毓來說都嫌麻煩。
「在這亞人國內,正常十四、十五歲就成家了,妳認識的同年人裡還有誰沒結婚的嗎?」
「……沒有。甚至有人連孩子都有了。」
「妳看看妳。」
毓打開一旁的櫃子,冷氣瞬間從裡頭溢出。
在從裡頭拿出幾瓶罐裝的飲料後,將它們擺放到桌上。
「您……天還亮著,就開始喝酒了嗎?」
「最近晚上都喝不了啊,因為爬不下床。」
「還要繼續這個話題嗎!?」
毓用手指拉起瓶罐上的拉環,藉此來打開封口。
品嚐著裡頭甘甜中稍帶苦澀的液體後,毓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好點子。
「我說武芳阿,妳喝過酒了嗎?」
「咦?是、是喝過了,但也不常碰,因為我好像酒量很差。」
是嗎是嗎。毓打量著武芳。
承受著這莫名的視線,武芳心中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武芳,陪我吧!」
「欸……」
儘管一臉不願意,武芳還是無法拒絕毓的請求。
桌上的空罐數量開始增加,兩人以毓兩罐武芳半罐的速度開始喝著酒。
「……才幾罐臉就整個紅起來了,這酒的濃度明明就沒有很高。」
「嗝…!」
見武芳的雙眼變得迷糊,身子開始搖搖晃晃的,毓覺得是時候了。
「武芳,妳對狩那小子是怎麼看的?」
「……狩?嗯~他好可愛,同時……有種迷人的魅力在~~可是、嗝……他是孩子……不行。」
「也就是有意思嘛!」
聽到武芳的這些話,毓滿意的點著頭。
想要聽見武芳這種死正經的人說出真心話,果然就必須把她灌醉,使她意識變得模糊不清才行。
「吶,我說啊,要不現在就嘗試一下呢?」
「嘗……試?」
「在我的指導下,那傢伙可是異常熟練的,舒服到像在天上飛哦。」
「舒服……」
不知是否有酒精影響的緣故,毓停止不了掛在臉上的笑容。
見到已經在猶豫的武芳,她鐵了心要把這件事推到底。
「都十七歲了還沒有對象,妳一定很寂寞吧?沒問題的,妳只是喝了酒而已,錯不在妳。」
「咪…?」
看起來武芳已經完全沉浸在酒精當中,開始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見時機已經成熟,毓大聲呼喊著狩的名字。
「找我嗎?」
「嗯嗯,你看看武芳,整個人都喝醉了。」
「要我照顧她嗎?」
「沒錯!而且,不是普通的看護哦,你懂得吧……」
感受到一絲的不對勁,武芳睜大雙眼,剛才的朦朧感瞬間消失。
要問為何,她發現自己的手正被狩牽著,帶往臥室的雙人床走去。
「咦?等、等等…!」
因為喝醉而變得無力的身體,無法做出任何抵抗。
應該要說,沒辦法抵抗的原因真的是因為酒嗎?還是武芳下意識的期待著後續?
武芳搖著頭,試圖把奇怪的想法趕出腦袋。突然視野一晃,武芳整個身體碰到了柔軟的某物。
當反應過來之際,武芳已經一絲不掛,躺在那張雙人床上。
「要好好幹喔!」
毓的聲音聽起來非常遙遠。
眼前的狩更是在回答了「了解」後,雙眼轉變成了盯上獵物時,狩獵者會做出的眼神。
武芳對此感到膽怯,只能想辦法利用手臂遮蔽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向著用雙手撐在自己上方的狩懇求到
「夠、夠了,算我拜託你……」
「嗯,我知道了。」
狩擺出瞭然於心的樣子,隨後便壓下了身體。
依舊坐在隔壁房間裡的毓,聽著臥室中傳來「笨蛋!我不是這個意思!」的叫聲,一口將手上的罐裝酒飲盡。
而在那張臉上,掛著像是完成了一件不可能任務的舒爽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