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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娜！村长说你妹妹病重叫你赶快回去。」

呼喊琳娜名字的是村里的一个年轻人。

得到消息的琳娜愣了一下，「你说琳奈？」

「是，你父亲叫你赶快回去。」

听完回复前，琳娜的身影就已经跑了出去。

我和灵梦站定在原地没有动。既然是他人的家事，我们似乎没有参与的立场。况且我不想因为意外，将我们与村长的关系复杂化。

但是已经跑出去的琳娜忽然回过头来，转眼就跪倒在我面前。

「科学使大人，请救救我的妹妹！」

「诶……」忽然的变化让我愣了一下，但还是尽快将她搀起来「你先起来，我可以尽力帮你们看看，但我真的没有你们想的神力，所以我无法给出任何承诺，你看可以吗？」

「不没关系，能帮我们看一下就感激不尽了，跟我来。」

琳娜转身奔向住所。

长期生活在村里的琳娜十分适应林间的小路。跑动起来没什么阻力。

但是道路情况着实阻碍了我和灵梦，罗恩也被落在后面。因此琳娜不得不频繁的停下等待我们。

十多分钟后，我们回到了一开始的落脚地，村长家里。琳娜一进屋就奔向与我们住下房间相反的方向。

琳娜推开了一扇我一直以为是仓库的门。我跟在她身后进去。

迎面碰上的就是村长的脸。

「叫他们来干什么！」显然他没有期待我进来，一副责备的目光投向琳娜。

但是房间里的其他景象让我忽视了村长的责问。

床上躺着一具尸体。

是，我第一反应就是这样认为的。

床板上躺着一个瘦小枯干的身体，大致能推测出来是一个女性。身材来看比琳娜小几岁。恐怕就是琳娜的妹妹。

让我立刻联想到尸体的原因，是房间里的气味。

散发着肉类发酵，不不是发酵，腐烂的腥咸臭味。

这是在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异味，我努力忍耐着胃里的本能反应。

「灵梦，不要进来……」

「唔，呜，呕……」

没来得及，进门来的灵梦遮着嘴转身离开房间。

「灵梦！没事吧！」

问题要一个一个处理，我优先转身检查了灵梦的状态。

用衣角帮灵梦擦了擦嘴。

「别，会弄脏……」

「没事，反正这也找不到手帕或者抽纸。没事吧？要水吗？」

「不，不用，没关系。」

「不用勉强跟过来，我能处理好。」

「没关系，只是没有心理准备，已经没问题了。」

「嗯，好吧，回去了。」

重新进入那个有些刺激的房间。

「不好意思，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嗯。」村长示意。

我仔细打量着床上的情况。注意到她脸上遮着一块灰布，只露出鼻子和嘴。然而异味也是这里发散出来的。

那附近流出混杂着血色和墨绿色的液体，先前渗出的液体已经流到床上，板结并氧化成更深的颜色。

「不好意思。」我小声说道，轻轻掀开了那个遮面巾。

！！！！

拿着灰布的手悬在半空久久不知道该去哪。

像是一个巨锤撞击到胸口的铜钟上，心脏高速度跳动穿出震颤的悲鸣。

我不知道。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

不可能。

这太可怕了。

过多的信息从方寸间从眼前窜入脑中，随之宣告我的逻辑能力暂时失能，做不出任何的判断。

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缓过来。

深深呼吸两口来命令心脏安分一点。结果房间内的异味又时刻提醒着我看到的现实。

我看到的是，两个深陷的眼眶，和失去眼球少女的脸。

严重的感染已经不能说外伤感染，或者描述为腐烂更合适。创伤的位置还流出刚才看到的渗出液。这是免疫系统在工作吗？还是单纯的崩溃后的呻吟？

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犯了什么错，要将这种事强加到她身上。

这种事情，真的是被允许的吗。

这么严酷的刑罚，这么残酷的事情，到底是谁做出来的。又是为什么。

一瞬间，我涌出满腔的悲鸣想要质问，但我知道于事无补。

我轻轻将手放在颈上，微微跳动的脉搏指出她还活着的事实，这恐怕是最悲惨的事了。

「多久了……」

「什么？」

「受伤之后多久了？」

「……，大概是半年前吧。」

「嗯，之后情况就越来越不好。从阵痛开始到高烧，然后变得十分虚弱卧床不起。现在已经一阵一阵的昏迷，时常还会不知道说些什么……」

「伤口，有做过什么处理吗？」

「就，只是用水冲过。」

严重的感染而已，我这样安抚我自己。

已经有几个可能的症状列在我脑海里。

「咳嗽吗？」

「是的，而且越来越严重。」

我俯身凑近她胸口听，喘息之间听到了一丝异响。

然后我拉开被子，掀起了她的上衣。

「你干什么！」

村长忽然抓住我的肩膀。

「别急，这是疱疹。」

「什么针？」

「身上这些红肿还有渗出液的地方，应该是疱疹。」

「这个疱疹，和她的伤有关系吗？」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和伤口，和昏迷都有关系。」

我又掐了掐肘关节、腕关节、膝关节还有脚踝。虽然不太能确认，但感觉有一些水肿。

「设么意思？你解释清楚。」

「父亲！罗及先生是在为我们看病！你态度太严厉了！」

「哦，啊。」村长有些尴尬的挠头「抱歉，你能再让她醒过来吗。」

「没关系，我也不是专业的医生，只是稍微了解有关的知识。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这个表现应该是败血症。受伤处我无法复原，但治疗败血症可以做到。」

当我做出诊断时，四下里村长、琳娜、罗恩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有灵梦在看着我。

我反应过来这个病的名字在异世界不是通用的。

「就是说，在伤口打开了一个通往身体内部的通道。使得无论是什么，也包括赃物都能进入身体。有一种叫细菌的脏污进入了身体，细菌会在体内迅速扩散直到占据身体。」

「哦……」

「我们原本的世界能够制作杀死细菌和从身体里排除细菌的药物，我可以试着制作抗菌素，但不确定能不能成功。」

「你是说有药是吗！」

「是的，我记得一种抗菌素的合成方法，需要很多材料来制作，而且此前我没有亲自尝试过。」

「没关系，材料的话我在西方要塞的炼金房有熟人，应该炼金制品都可以购买。」罗恩说。

「我还不清楚物价，可能会成本很高……」

「没关系，我有特别的管道。」

「好吧。制药可能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村长，我需要你给这个房间通风，清理床铺，更换干净的床单衣物。你看到的这些渗出液，都按照赃物处理。然后这件事很重要，将水煮开，一定要煮开，然后放凉后加入少量的盐，能尝到一点点咸味就可以，用这个水冲洗伤口。给她喂水也要用这种水。」

「哦好。」

「还有呢，尽量找高度数的酒，尽量是米酿的酒。不要有颜色或者有特别味道的。蘸着酒擦拭伤口。这是在表面杀死赃物的办法。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疼，需要忍耐住。」

现在玲奈已经昏迷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然后灵梦和琳娜跟我来，制药需要用到你们的能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