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修行準備

3. 修行準備



晨早,啓被人們的聲音吵醒了。

可能是昨天所發生的事導致他太過疲倦了,還沒有睡夠。

他嘗試蓋上被子再次入睡,可是不久就被外邊"噹噹噹"的鐘聲奪去了睡意。

啓看了看旁邊的草席,原本在那裏呼呼大睡的卡迪已經不見影蹤。

爲了讓驅走倦意,他拍打自己的臉。

啓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披頭散髮的把眼睛湊到窗邊。

窗外呈現出來的是:一位老爺爺站在高地的邊緣上,其他獸人都在底下仰望著;還有一位獸人在敲鑼打鼓,像是讓獸人們聚集在那裏,其餘的獸人也聽到「號召」的聲音趕去那裏。

那個老爺爺是...啓仿佛想到了甚麽。

突然他衝到附近的水井旁邊,用了一些水洗臉,利用水的倒影整理好自己的儀容。



「糟糕了!我昨天明明答應了卡迪會準時去到那座高地附近的『那個地方』,可是徹底忘了!」



昨日,啓、卡迪、卡麗娜三人商量好他們兩人明天早上就會跟那位老爺爺——讀作「弗雷卡」,匯報那晚所商討的所有事情,並會要求弗雷卡在例行大會上跟族人們說他們商討所得出的結果。

之後,卡迪他們要求啓一定要來高地那裏。

但是啓遲到了。

啓現在奔向高地,在衆目睽睽之下登上了高地。

他大汗淋漓、氣喘呼呼的站到了弗雷卡的旁邊。

弗雷卡瞪了他一眼,令啓不禁回憶起昨天那個眼神,鷄皮疙瘩的抖了一下。



「@#$%^&&^%$#!@#$%^&***#¥%...」



弗雷卡開始向下方的獸人們發表自己的言論,他的聲綫低沉而響亮,配合周圍寂靜的氛圍,這使他説話的嚴肅感倍增。

他説了一會,時間流逝得飛快。

之後他就以和腿保持45°的姿勢展開手掌,手心朝向底下的獸人們,五指指尖指向我。

弗雷卡向我使了使眼色,看來是要啓做一些甚麽。

高地下方有無數對眼睛注視著。

這使啓感到了壓力,就像是不知道甚麽原因突然被邀請到臺上,催促著那人說幾句話的樣子。

啓的腦袋因爲緊張而變得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要做些甚麽。

旁邊的弗雷卡直盯著他,這不由得令啓更加緊張。

啓迫於無奈,情急之下只好鞠了鞠躬。

老師曾説過,如果不知道要做甚麽的時候,就應該先低頭向人鞠躬道歉再詢問他人該怎麽做。


在啓鞠躬過一次之後,弗雷卡又開始他的「演説」。

啓像解脫一般悄悄地嘆了一口氣,他想:怎麽回事?算了,不想了,反正想也想不透,我的運氣真是不錯,好像達成了他所希望的。


弗雷卡説完了必要的事情之後,底下的獸人們也逐漸的散去。

他帶著啓來到高地後方的「蒙古包」。

啓一進到裏面,就發現卡迪和卡麗娜已經入座了。

他們看見啓就招了招手,互相打了個招呼。

弗雷卡坐在了中心位置,之後揮手讓啓找一個位置坐下來。

啓看著這個「蒙古包」和所處的位置,以及屋外兩個護衛,推斷它是一個類似會議室的東西。


卡迪先開了口,跟弗雷卡説著話。

應該是跟剛剛説的那些差不多吧,啓想著。

期間弗雷卡時不時點頭回應,卡麗娜也不時給卡迪補充一些細節而從中插話。

啓默默的看著他們,時間很快就到中午了。

有一個穿著侍女服的女性獸人拿著一個特大的盤子上面載著幾個盤子進來,撇下幾句話和上面那些盤子,跟啓他們鞠躬過後就走了。

弗雷卡用手勢制止了卡迪,將那些盤子拿了過來分配給在場的各位。

之後他作爲號令一樣開始享用午餐。

啓看著不同於昨天的膳食,盤中有一個圓圓小小的東西,一個剖開五等份,跟瑞士卷一樣形狀的肉,還有一個皮囊,裏面好像裝著不明液體。

他先嘗了那個圓圓的東西,吃起來的味道跟他所熟悉的鷄蛋一模一樣。

以前母親很擅長用鷄蛋製作料理,像是「洋蔥滑蛋蓋飯」、「舒芙蕾」那樣的,這讓啓對家鄉的菜餚感到懷念。

再吃吃那個肉,味道跟鷄肉很像,但是又帶點羊肉的膻味,這道菜令啓感到非常新奇。

最後就是這個皮囊,喝起來像是果汁一樣,既解渴又鮮美。


當啓他們吃飽飲醉之後,弗雷卡和卡迪他們站了起來,帶著啓來到一個地方。

那裏沒有任何其他的人,只有一個帶著白色兜帽的兔耳獸人。

她坐在椅子上閉著雙眼,雙手放在面前一個圓滾滾的球體上。

球體裏面有一些藍色的光不規則的流動著。

聚精會神的放在那個球體上,她甚至不知道啓他們的來訪。

當弗雷卡叫了叫她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

她發出了驚慌失措的聲音,兜帽也掉了下來,妖艷的紫色長髮散落在及腰的地方,曲直的頭髮看起來很順滑。

然後手忙亂的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就上前來問候。

弗雷卡跟她交代一些事情以後,她點了點頭。

兔耳獸人拉開椅子,示意啓坐上去。

她坐回原先的位置,端正的坐著。

弗雷卡他們則站在邊上看著。

兔耳獸人將前方的「水晶球」收好,拿出來一個比剛才小的「水晶球」。

她讓啓將手放到那個上面,啓照著她的指示把手放上去。

剛開始啓看見那個「水晶球」從中心點有一點亮光,然後亮光逐漸的向外擴散。

之後亮光充滿了大半個「水晶球」。

兔耳獸人滿吃驚的看著啓。



「@#$%^&*!@#」



她不知道説了甚麽,但是從她的面容就能看出有點驚訝。


不知怎麽樣的,一瞬間啓感覺好像有一股力量從自己的身體中心湧出來,之後「水晶球」就出現了變化。

突然「水晶球」裏面的顔色變得陰暗,不久就變成了黑色。

片刻又變回了白色,這樣反復的來回變化著。

她又説著一些啓不明白的話,瞪大了眼睛,用手掩著嘴巴。

啓看了看其他人的樣子,卡迪和卡麗娜好像很開心、雀躍;弗雷卡則是一臉陰沉的看著「水晶球」。

難道說情況...很不妙?

啓想著。


本來已經停止增長的亮光逐漸的向外延伸,原本透明的「水晶球」現在內部被亮光完全占領。

"喀拉喀拉"的,「水晶球」的頂部浮現出些許裂痕。

最後"砰"的一聲出現了一個大缺口。

亮光拆分成黑白兩派馬上從缺口處逃出。

只留下「水晶球」的殘骸留在原地。

兩道亮光在空中聚集起來並形成爆風,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

爆風把這個房間吹得呼呼作響,將房間的一切都吹得東歪西倒。

消失的時候這裏面的空氣好像變得比較沉重。


在場的人無一不感到訝異,包括啓本人在內。



「剛剛...剛剛的是甚麽?」



兔耳獸人用帶著些許顫抖的聲音對著啓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是甚麽。」



啓下意識的回應了。

嗯...欸?等等,回應了?

怎麽回事啊?我不是聽不懂嗎?

啓感到非常迷惑。


爲了確認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啓打算再跟他們說一次話。



「那、那個,你們能聽懂我説話嗎?」

「「「嗯。」」」



果然不是錯覺!

啓心裏非常的愉快,他終於解決了這個會在各方面帶來不方便的問題。

雖然是説聽明白了他們說的話,但是仔細聽就會發現他們説的話和自己説的話根本不是同一種語言。

啓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有點搞不懂,想著應該是魔法這樣神奇的東西才能夠實現這樣的情況吧。

他並不懂「魔法」這種東西,只是從漫畫書中略懂皮毛而已。

再説所知道的知識有可能跟這個世界上的魔法有所不同。

即使再怎麽想也是無濟於事,啓放棄了對這樣神奇的事情思考。



「果然,是這樣啊!怪不得跟傳説中説的一樣,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人。」

「傳説中的....?」

「該不該告訴他...」



兔兒獸人望向弗雷卡,他點了點頭;在旁邊的卡迪和卡麗娜歪著頭,不知道發生甚麽事似的。


兔耳獸人獲得了弗雷卡的同意就繼續説了下去。



「在這個世界裏流傳著一個傳説,傳説中擁有著黑色魔力的人是非常危險的,他們力量非常的強大,但是作爲強大力量的代價,那是非常難以制御的。聽説他們大部分都是無法制御而最終被自己的魔力所吞噬。嘛,雖然也有過成功制御的例子,但是他們的思想都被這種力量所扭曲,只剩下一點點理智。剛才説到他們的力量非常的強大,傳説他們可以做到一些非人能做到的事情,今天終於證實了這個傳聞是真的。」

「...」

「還有最初那個白色的亮光,剛才那個現象是...」



她放低聲量,用嚴肅的聲音繼續說。



「不要和其他人説起這些事。」



確認好在場的人都不會輕易的説出來的時候,兔耳獸人接著說。



「那是我所不知的現象,白色的魔力是與黑色性質相反,一樣強大的力量。而那種忽黑忽白的魔力是我第一次看見的。若果兩者混合起來,是有可能會融合起來,產生更爲強大的力量,但也有可能會產生排斥現象,就像剛才的一樣。擁有黑色或白色魔力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是極爲稀少的;在我的生平裏面,遇到過的也只不過是一、兩個人。」

「...」

「所以説,你只是單單放出魔力就能造成這種現象,令人難以估計當你正確地使用那種魔力時候的破壞力,我猜測最低限度一定能夠摧毀一個村莊。這不但是一種非常令人畏懼的力量,也是一種在別人眼中極度有利用價值的力量,所以不要告訴你無法信任的人。」

「嗯...」

「那麽,爲了能讓你正確的保護自己和不被他人所利用,我會教導你如何運用自己的力量......」

「稍微等下,你為甚麽要告訴我這麽多東西?我可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人。」

「當然,我們不會讓那些存心不良的人來這裏,但是先不論卡迪,你可是被卡麗娜所認可哦,這就説明你不是甚麽壞人,值得相信。」

「尼亞姐,你這話也太刻薄了吧...」



卡迪抗議道。



「甚麽嘛,我説的可是事實。你可是很容易就被騙了,只需要一點點甜食。」

「呃...雖然也是...」



卡迪摸著腦袋,尷尬的笑著。



「卡麗娜?難道她有著甚麽特殊能力可以鑒定別人嗎?」

「你説的沒錯,但是又不是可以直接鑒定別人......嘛,卡麗娜看上去似乎很信任你,我就直説了,雖然部族裏沒幾個人知道...她可是有著『魔眼』的獸人哦。」

「『魔眼』?」

「是啊,『魔眼』是類似一種特殊能力,是一種獨一無二的能力;卡麗娜所擁有的『魔眼』是『鑒別之魔眼』,是屬於輔助類別的,能力是可以看見事物的本質。不論你掩飾得有多漂亮,能夠遮蓋所有人的眼光,唯獨只有她的眼睛,你是逃不過的。」

「那真是非常厲害的能力呢......」

「哼哼...啊!差點忘了!你是叫...啓是吧,情況我都從弗雷卡那裏聽説了,我是羅塔尼亞,叫尼亞就行了。我就是之後負責教你魔法的老師,課堂上要在我的名字後面加上『老師』兩字哦。還有,你可別想逃之夭夭,我可是對你這樣優秀的『實驗體』......咳咳咳,是人才才對,很有興趣。那麽你記得明天早上過來,我正式開始傳授給你魔法學的基本魔法知識。」

「啊,好的...」



啓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那麽,尼亞桑,明天見。」



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等等!」



弗雷卡叫停了他。



「你還要去一個地方。」

「嗯?」



啓歪著腦袋。


之後啓被弗雷卡他們來到了一塊廣闊的空地。

空地看來被分割為數個區域。

有一區的獸人很多,他們都在互相切磋。

他們打得有來有回的,啓想著自己這水平也只能在邊上觀摩。

那裏的欄杆上掛著很多的不同種類的武器。

當然,那些都是木製的。

在不遠處的另一個區域還有一些木製的標靶。

那裏有人在用魔法、弓箭射向它。

還有一個用木柵欄圍住的區域,只有一些獸人在跑步、做俯臥撐,或者是其他的體能運動。

從整體上看來,這簡直就是一個訓練場。

啓將它們用名字區分開來:給獸人們切磋的區域——對練區,給獸人們練習弓箭、魔法的區域——標靶區,剩下的就是普通的訓練區。


在那些區域後面的就是那一間大屋子。

哦哦哦!終於有一間正常的屋子了。

啓這樣想著。


忽然後方傳來了聲響。



「#$%^%$%*!#$&&」



一個虎背熊腰,只穿著一件白色背心和藍色短褲的狼人走了過來。

他銀色的毛髮覆蓋著全身;兩隻銀色夾雜著黑色的耳朵在頭上,但是一邊的耳朵並不完整,缺少了一塊似的;手指上被磨得鋒利的利爪看起來輕而易舉的就能把敵人碎屍萬段;尾巴看起來非常粗壯,想必這也是他的武器之一。



「是啊,這個小子叫啓。雖然是人族,但是麗娜認可了小子,因此吾人想要介紹介紹,以及讓爾等好好地教育這個小子。」

「@#$%^%##$%^&*!!@##^&*&^%^&*&^%$%^&!」

「嗯,小子確實看起來沒有實力,所以吾人才想爾等教育一下。」

「#$%^&%$#&*...」



啓雖然不清楚銀色狼人說甚麽,但是可以從弗雷卡的對話中略略瞭解。


突然,他被弗雷卡從後面推了一把。



「咦?」



啓對這樣突如其來的從後方來的推力沒有防備,所以向前摔了一跤。

以「大」字型華麗的摔倒了。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嘴裏嘰咕著「好疼」兩字。



「看吧!這小子連這種程度的攻擊也防不下來,不但沒有感知能力,而且身體能力完全不行,根本上在各方面都是完全的『不及格』。不久吾人會帶這小子去『迷宮』那裏,所以爾等可要好好地鍛煉這小子。」



銀色狼人點頭表示。

他向著啓走了過來,對他説了說話。

可是啓完全聼不明白他究竟在說甚麽,只好歪著頭。

卡迪見狀,便開口問啓怎麽回事。



「啓,怎麽了?」

「我不知道他在說甚麽...」

「真是奇怪呢,你聽不懂他的話,卻聽懂咱們四人的話。不過沒關係,俺來幫你翻譯。」



卡迪自動請纓作爲啓的翻譯。



「嗯,那拜托你了,卡迪。」

「啊啊,交給俺吧!」

「啓他不懂咱們的語言,所以由俺來翻譯。」

「好吧。」



卡迪他這樣對銀色狼人説著。



「我的名字叫庫路特,是那邊的族長所任命的副軍團長。既然族長他將你委托於我,我一定不會辜負他的期望。我會拚上自己的一切,來訓練你的!啓,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訓練可不是開玩笑的!」

「哦...嗯。」



啓對於這樣過於熱血的庫魯特感到棘手。



「那麽,我們明天中午過後開始。你大可放心,今天晚上我會為你設定好一份度身定制的『訓練計劃』,做好覺悟吧!」

「哦,好的...」



話畢,庫路特就回到他剛才的地方去了。


之後弗雷卡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卡麗娜則是有東西要做,而卡迪則和啓一起回家。

路上卡迪這樣説著。



「呐,啓,你知道嗎?庫路特可是很恐怖的人。聽説他會讓自己的學生領悟到甚麽是地獄,在暗地裏有人說他是『巫妖』,因爲曾經有人看見他的學生累得趴在地上,但是很快就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像是『僵屍』一般活動起來因而得名。很可怕吧?雖然俺之前不是在他的教導之下,但是他教出來的聽説都是有所成就的。」

「嗯...嗯?之前?」

「是啊,俺之前是跟著爺爺學習的,但是因爲俺...有一點責任,所以俺要跟你一起拜他爲師啊。」

「爺爺是...?那個責任又是甚麽?」

「爺爺就是弗雷卡爺爺。那、那個,俺其實是你的負責人,今天因爲俺看你睡得很香,所以沒有叫你起床的那件事被爺爺知道了,然後之前被爺爺駡了,嘻嘻嘻......」

「...」

「爺爺要俺跟你一起拜庫路特爲師,作爲這件事的懲罰...」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徹底忘了那件事,害你要受罰。」

「不!俺也有錯!忘了提醒你再出門。」

「不!如果我能記清楚,你就不用受罰了。」

「不,其實俺也想跟你一起的。那甚麽...?你看,俺早前就覺得爺爺的訓練模式不夠效率,早就想換老師了,現在不就正是一個好機會的甚麽...」

「笨蛋...」



啓小聲的嘰咕著。



「你説甚麽?」

「沒甚麽。」



啓覺得有這種人作爲自己的朋友而感到開心,他偷偷的笑了一下。


啓在路途上想起了一件事。

為甚麽即將要教導自己的老師們,都是一些性格奇特的人?

啓在回去的路途中這麽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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