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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電車，便跑步到打工的地方。

因為昨天臨時請假，不知道店裡的狀況怎麼樣。

如果沒什麼客人倒還好，但要是很忙碌的話，就對其他店員不好意思了。

我從後門進去，快速換上制服、打卡，正要開始工作時...

「啊，對不起。」我不小心撞上迎面而來的磯山前輩。

「嘖！」他咋舌了一下。

「真的很抱歉。」我又道歉一次。

「有時間撞人的話，還不如多把幾個碗盤洗乾淨，臭東西。」他丟下這句話離開了。感覺他今天火氣好大，有點滲人...

「別放在心上。」森川前輩忽然出現。

「那傢伙只是因為工作太多，所以在鬧脾氣而已。」

「原來是這樣。對了...前輩，昨天店裡生意如何呢？」

「嗯...七點之後，客人們陸陸續續湧進來，點餐的聲音完全沒有中斷過，不論服務生還是廚房內場都忙得不可開交，一刻也不敢休息。一直到了十點，這種手忙腳亂得像要把人累死的狀態才終於結束。」

「對不起...在這麼需要人手的時候請假。」

「沒關係啦～你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藏間一定是有什麼急事才抽不開身的。」

「森川前輩...」覺得有點感動。

「就算藏間不在，頂多只是少了個可以差遣的小弟，不打緊的。」森川前輩戲謔地笑著。

「什麼？！竟然這樣說...」

「哈哈～你真該看看自己現在這副德性。想也知道我是在開玩笑的。好了好了，趕快去工作吧。」

「是，馬上去。」

 

我洗完手就開始處理食材，包括削蘿蔔皮、切洋蔥丁、磨馬鈴薯泥，還有替香菇、辣椒、番茄去蒂頭。

等到料都備齊了，我進入倉庫，清點各種食物的數量，仔細檢視蔬果和肉類的保存狀況，把這些資料整理、記錄在冊子上，然後把它交給負責進貨的鈴木前輩。

現在差不多是客人用完餐的時段，於是我走去外頭，收拾了五、六批客人的餐點，確實清理桌面後，再到流理臺將剛才使用過的碗盤、水杯及刀叉之類的器具清洗乾淨。

「那個，藏間有空可以過來一下嗎？」森川前輩說。

「稍等一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再用布擦乾雙手。

「請問有什麼要幫忙的嗎？」我走到前輩身旁。

「來得正好。牛排的沾醬不夠了，幫我調一些。」

「是。」

當我準備離開時...「欸欸！你要跑去哪裡？」

「什麼哪裡？我正要去拿鍋子呀。」

森川前輩遮著嘴，噗嗤地笑了。

「請問怎麼了嗎？」

「藏間你啊～果然還是太嫩了。」

「前輩的意思是...？」

「藏間認為製作醬汁時，首先要加什麼東西到鍋子？」

「奶油...或牛油吧。」

「答對了！所以...這個鍋子是剛剛我用來煎牛排的，來～」前輩把火關掉後，將鍋子遞了過來。

「可是這樣...前輩不就沒有鍋子了嗎？」

「再拿一個不就好了？反正鍋具也是藏間你負責洗的嘛～」

「也是啦...」

「所以說囉～這個就給你吧。」

雖然不太明白前輩的用意，還是接下了鍋子。

「直接從放食材的步驟開始吧。待會我再說明為什麼要這麼做。」森川前輩拿起左手邊的鍋子，打開瓦斯、準備做其他道菜。

「好的。」於是我將切碎的洋蔥放入鍋內，用大火翻炒直到洋蔥軟化、呈現金黃色的半透明狀態，再灑上少許麵粉。

拌炒均勻後，我倒入適量紅酒、高湯，再加月桂葉、百里香、西洋芹等香料，並視狀況調整火候，慢慢烹煮並持續攪拌材料。

酒精逐漸蒸發，醬汁也變得濃稠。

過了二十分鐘，我拿湯匙沾取一些，然後用手指在湯匙背面畫一道橫線，恩...痕跡很明顯，應該可以了。

 

過濾完醬汁，我把切成塊狀的奶油一一放入鍋內，不斷攪拌。

等奶油充分融化後，再將火熄滅。

最後，加入胡椒粉和鹽調味。

「終於完成了。」我擦了擦額頭的汗。

「完成了嗎？讓我嚐嚐。」森川前輩說。

「來。」另外拿了把湯匙給前輩。

「嗯...」前輩試著味道。

有點緊張...

畢竟調配醬汁的工作只是偶爾才做，並不是我本來的職責。

「還不錯嘛～看來你又進步了許多。」

「呼...感謝您的指教。」我鬆了口氣。

「不會。我也要謝謝你的幫忙。哦，對了！還沒告訴你呢。」

「告訴我什麼？」

「我想說的是——剛剛藏間要拿新鍋子做醬汁的想法並沒有錯。不過呢～如果使用烹調牛排本身的油脂和肉汁，會讓醬汁的風味更上一層。這樣一來你就不用重新熱鍋，多耗費那些時間了。」

「原來如此...前輩考慮得好周詳。」

「呵呵～你在說什麼啦？這只不過是累積經驗就會知道的事情。要是拿出去說嘴，還會被人笑呢。」

「我不那麼想。前輩當了六年的廚師，怎麼可能沒有半點能值得驕傲的地方？」我認真看著前輩。

 

「真像是年輕人會說的話呢。」前輩微笑著。

「藏間知道嗎？外面餐廳的師傅少說都是熬了十年、二十年才能當上大廚或出來開店的。特別是現在這個各行各業競爭都很激烈的情況下，能賺錢已經很不容易了，更不用提要討生活。」

「出社會後找得到工作就算幸運的，至於進入某個領域、磨練專業技巧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欠缺的東西實在太多了。藏間也一樣，有很大的空間需要學習。」

「是。謝謝前輩告訴我這些。」

「真是懂事的孩子。好了，我就說到這裡。現在是藏間休息的時間吧？好好放鬆一下。」

「好的，那我先失陪了。」

總覺得...剛才聽到了很沉重的事情。

倘若這就是現實，前輩說的那些挑戰我遲早都要面對的吧。

難怪春要說年輕人有任性的權利、要把握現在的時光啥的，因為以後不太可能會出現像學生擁有這麼多空閒和機會的時期了。

我走到休息室、打開書包，拿出《老人與海》準備閱讀...

呃，怎麼跟我剛才想的矛盾了...

可是，除了學習之外，這也算是一種休閒的途徑吧？

到底該看，還是不該看呢？沒時間再猶豫下去了......

啊！乾脆趁這個時候去找老闆好了。

 

（叩、叩！）

「請進。」老闆的聲音從辦公室傳出。

「打擾了。」我開門進去。

「是藏間呀。坐吧。」

「不...我站著就好。」

「沒關係，你不要拘束了。」

「是，那我不客氣了。」我到老闆面前的椅子坐下。

「藏間是要說昨天請假的事吧？」

「是的。」我點了點頭。

「薪水的部份，我會按照藏間請假的時數比例扣除。另外，因為你的工作內容比較複雜，所以我吩咐廚房的大家幫忙分擔了。」

「是。不好意思，造成您這麼多麻煩。」

「不會啦～這也表示藏間在店裡扮演著不可取代的重要角色呢。」

「沒這回事...是老闆您過獎了。」我難為情地說著。

不可取代呀...但是，講明白點就是做雜務的而已。

「會嗎？我倒是認為藏間蠻有潛力的。你真的不考慮從廚房學徒開始做起嗎？要是藏間想的話，我這邊可以提供你不錯的基礎訓練和實習機會。」

「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對這方面沒有太大的興趣。」

其實是因為我沒想過要往餐飲業發展。

「那...外場的接待員怎麼樣呢？」

「這...恐怕我無法擔任。對於要面對人群的工作，我都不是很擅長。而且在和客人溝通與應對突發狀況的能力上也還有待加強。」

「這樣啊...好可惜呀。難得有這麼勤勞的員工，可以的話，真想讓你畢業後直接來這裡工作。」

「哪裡，是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尷尬地笑著。

「哪兒的話。你可不要看輕自己，藏間身上有著了不起的才能呢。」

「才能？我嗎...？」我實在不太了解老闆話中的意思。

 

「我問你幾個問題。」

「好...好的。」

「第一次見面，我最後和藏間說了什麼話？」

「那下星期二你就來這邊工作吧。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請教廚房的前輩們。他們都是很有實力的廚師，尤其是磯山。他的能力出類拔萃，經驗又豐富，不過個性比較難搞，不喜歡親近人。相較起來，森川就溫和多了，我會交代她多關照你一些。」我將記憶中的談話內容說了出來。

「那藏間來這裡工作多久了？」

「我是去年五月五日來的。撇除今天不算，以真正上班的天數來說是三百六十二天，總計五千兩百二十四個小時。」

「最後，我要問你的是——藏間最近五次清點的起司重量。」

「我想想...分別是117、109、124、113和105公斤。」

「真虧你都能記得呢。」

「您不怕我剛才那些數字是編造出來的嗎？」

「怎麼會？我很信賴藏間。」聽到老闆這樣說，覺得有點高興。

「而且藏間說謊的時候，會表現出很緊張的樣子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咦？老闆怎麼知道的？我從來沒在您面前說過謊話。」

「我是憑感覺判斷的。藏間不太會隱藏自己的心情吧？」

「對...」我勉強地點頭。

「像這樣表裡如一也是藏間很大的優點呢。」

雖然老闆微笑著，我卻因為難為情而無法說出話來。

「用不著客氣啦。藏間可以更大方地接受別人對你的讚美。」

「是...是的。」

「剛才那些問題，是為了測試你的能力而提的。不出我所料，藏間的記憶力果然很驚人呢。」

「您說...記憶力嗎？」

「是啊。一般人不太會花心思在日常的瑣事上，因為引以為常了，所以並不會特別去在意這些小地方。有時候連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都不清楚。能記得了那些繁雜訊息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每天都很用心生活的人，剩下一種就是記憶力非常強的人。我想藏間大概是屬於後者吧。」

「您是怎麼認定的呢？」

「對於藏間你這種務實的人來說，區區起司重量這點小事，根本不會影響到實際工作的情況。可是，你卻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回想起來，並且有條不紊地說出答案。若是只有前面二個問題，還能解釋成你的工作熱忱很高。不過，第三個問題本身很鑽牛角尖。就算再怎麼熱愛這份工作，每次都要清點那麼多不同類型、數量的食材，再加上平常接觸那麼多資訊，根本不可能再記住這些數字了。」

「原來如此。」

的確...我沒有特地注意過那些事情。

而且，我也蠻驚訝自己為什麼能如此順利回答問題。

 

「不過啊...一個人的記憶力再怎麼好，還是有極限的。就算是藏間，也無法記得曾經發生在你身上的每件事情。」老闆的表情凝重了許多。

「是。」

老闆想要告訴我什麼呢？

「像這種時候，有一個非常簡單的解決方法。」他說。

「請問那個方法是？」

「那、就、是——把它寫下來。」

「寫下來...您的意思是要我做筆記嗎？」

「沒錯。比方說出去旅行，到了某個地方後，你有什麼感受、好不好玩、看到哪些特別的東西等等。或著你就把平常生活中遇到新鮮的、有趣的、意義特殊的事情寫下來。不用太過於注重資料的完整性，哪怕只是一件小事、一句話，甚至是一個表情也好。總之，只要是藏間認為重要的東西，就應該將它記錄起來。」

「是。我明白了。」

「如果養成作紀錄的習慣，將來你在規劃行程、整理資料的時候就能更快處理大量資訊，並且更有效率釐清每件事情的性質、意義和關聯性。」

「好的。謝謝您告訴我這些。」我彎身跟老闆致謝。

 

「話說回來，暑假快到了吧？」

「是。等下禮拜考完試，學校就開始放假了。」

「那藏間有什麼安排嗎？還是像去年一樣每天都來打工？」

「不...關於這個，今年我打算回鄉下一趟，也跟朋友約定好要出去玩。」

「這樣啊。」

「七月的話，大概能騰出兩個禮拜。至於八月，我可以每天都來。」

「恩，我知道了。」

「等詳細情形都確定好了，我會再跟您報告的。」我向老闆微笑。

「我說藏間呀...」

「是，怎麼了嗎？」

「你好像變得比以前開朗了呢。」

「有...有嗎？」

「恩。雖然還是很容易怯場，但和剛來的你比起來，現在的藏間似乎比較活潑，也自信多了，尤其說話時表現特別明顯。」

我的臉不自覺地紅了。

「而且，藏間漸漸會主動找我商量事情。我真的很高興。」

「是。能親自聽到您這樣說，我覺得...非常...榮幸。」

糟糕...有點結巴了。

「我有點好奇，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什麼事情能讓藏間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

「我想...應該是因為熟悉了這家餐廳和老闆您的緣故吧。畢竟，我在陌生的環境下沒有辦法放鬆。」

「是這樣嗎？可是我覺得藏間的情形，比較像遇見誰或什麼事才會出現的改變。」遇見誰嗎？

「有個...很在意的人。」我說。

「女朋友？」

「不是那樣的！！！啊...對不起。那個人...只是...朋友而已。」大聲否認之後，隨即發現自己的失態，降低了音量。

「原來是朋友呀。恩...藏間要好好珍惜你那位重要的朋友哦。」

「好，我會的。」

老闆笑了笑。

「沒什麼事了。你去休息吧。」

「我先告辭了。」

走回休息室後，心臟依然怦怦跳得很急促。

 

吸氣、吐氣；吸氣、吐氣；吸氣...「呼～」總算是平靜下來了。

還剩下二十分鐘的時間，我將剛才收起來的小說看完。

活動一下身體，「好，要開始工作了。」

我回到廚房，繼續清洗堆積如山的碗盤。

正當我專心地搓洗鐵盤的時候...

「呀！」森川前輩嚇到叫出聲音，隨即發生一陣騷動。

「嗚啊！嚇我一跳。」

「去去！不要過來。」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那裡。

「喂！那邊那個。」磯山前輩看著我。

「咦？我嗎？」

「不然勒？你還不快點把那個東西解決。」磯山前輩用下巴示意我看角落。原來是一隻叼著魚的貓咪，牠的眼神有點兇惡，還不時發出帶有敵意的叫聲。

「誰快幫忙把這隻貓咪帶到外面去？哈～啾！」鈴木前輩好像對貓過敏，不停打著噴嚏。

「借過一下。」我穿越人群，慢慢地靠近那隻貓咪。

「喵！」牠伸出爪子準備攻擊我。

「藏間！」森川前輩緊張地喊著。

 

「沒事的，我不會傷害你。」我用柔和的聲音對那隻貓說著。

為了不讓牠感受到威脅，停止了前進的動作。

「來吧。」我伸出手，向牠輕輕地笑。

經過一會兒，貓咪消除警戒，走到我的身邊。

「好孩子。」我將牠抱起，打開門出去。

離餐廳有點距離後，我才把牠放下來。

「喵嗚～喵嗚～」貓咪不斷發出叫聲，楚楚可憐望著我。

什麼意思...？

啊！是不是肚子餓了？

「等一下哦。」我走回去，把牠落在廚房的魚拿來。

貓咪津津有味地吃著，開心得不停搖尾巴。

這傢伙...大概是流浪貓吧。

牠沒有戴項圈，而且身上的毛東掉一撮、西缺一塊，還散發出一股油垢的味道。該拿牠怎麼辦呢？我現在住公寓，房東規定不能養寵物。但是，應該有方法可以幫牠...「喵～」

「怎麼了？」

「喵～喵～」貓咪像是撒嬌地磨蹭著我的腳。

「好乖好乖～」我蹲下身子，摸了摸牠的頭。

後來，牠咬著尚未吃完的魚離開。

 

回去餐廳後...

「藏間，那隻貓呢？」森川前輩問。

「牠跑掉了。」

「這樣呀...藏間有沒有受傷？」

「沒有。」

「沒事就好。」

我將剛才騷動弄破的盤子碎片掃乾淨，再把餐具處理一下。

 

最後一批客人已經用完餐，差不多該收拾了。

我開始拖地、清理爐台、處理垃圾和廚餘，確認所有器皿都放在定位後...

「大家辛苦了。」

「藏間也辛苦了。明天見。」

和前輩們打過招呼，我離開了餐廳。

「終於下班了～」今天也順利完成工作了。

好～明天繼續加油吧。

我搭上電車，在回家的路上經過一間文具店。

今天老闆說要把覺得有意義的事情寫下來，那就順便買本冊子吧。

「鉛筆、橡皮擦、修正帶...有了。」

我拿起一本素色的空白筆記本，是用再生紙製造的，厚厚一疊，總共有二百頁。剛好遇上特價，所以只要56円，好便宜...

「就這個了。」正當我準備要去櫃檯結帳的時候...

眼角餘光瞄到了新進商品區。

有標榜多層收納空間的音樂筆盒、可以描繪雪花結晶體的特殊尺具，還有搖晃一下筆管就能塗出漸層顏色的速寫毛筆。

「現在的文具還有這種功能啊...」見到這些東西，我不禁感嘆著。

突然...被一本特殊的手帳吸引了目光，

它的封面寫著一行字：

【Write it on your heart that every day is the best day in the year.-Ralph Waldo Emerson(銘記在心，每天都是一年當中最好的日子—拉爾夫‧沃爾多‧愛默生。)】

翻開內頁，裡面畫了植物、太陽、彩虹等圖案，看上去還挺有設計感的。至於日期的部分可以隨意填寫，每頁以星期為單位，頁數足夠寫滿一年。

它給人一種活潑、清新、別緻的感覺，讓我不自覺地想到了優。

「那...買給她好了。」

 

「歡迎您再度光臨～」

我走出文具店，將紙袋裝進書包裡。

買是買了，可是...我要用什麼理由把這個東西交給優呢？

【我在文具店恰巧看到這本手帳，覺得很適合優，就買下來給妳了。】

恩...總覺得太直接了。

【上次探病的時候，讓妳受了不小的驚嚇。為了表示歉意，這本手帳送給妳。】

這樣道歉似乎太突兀了，而且還有點隨便...

【因為平時受到優很多照顧，所以買了這本手帳作為謝禮。】

這說法還可以。

好，就決定是這個了。

不知道優收到了會有什麼反應？

她會不會露出那可愛得要像把人融化的笑容呢？

我邊高興地想著，邊走在回家的路上。

〔媽媽，妳看那個哥哥～他自己一個人在那邊笑耶，感覺好奇怪。〕

〔噓，不可以指人家。每個人都有他的難處。我們要多多體諒和包容別人才可以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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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倉（よねくら）

歐式餐廳’’ Le Festin ’’的老闆。味覺靈敏，性格溫和謙遜，人脈似乎很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