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18.兩個問題

薩利決定先將修復據點的術式和擴建地下空間這兩件事先做好

「絲爾,跟我來下,我要修復遮掩這區域的刻印」

她沒有給出回應,但還是暫停手邊的工作,跟他前去小山的內部

鏽蝕的金屬板與數個月前相同,而絲爾盯著這些,像是想到什麼

「怎麼了?」

在薩利提問後她搖了搖頭,像是把先前的想法、假設甩出腦海

「沒什麼」

這麼說之後,她開始轉動頭部,把四面八方的複雜刻印記入腦中,過了陣子得出了答案

「必須把生鏽的部分拆掉,然後用新作成的刻印給取代」

「不能使用我的魔法直接除鏽嗎?」

「平面的刻印是可以,但在這種情況下削減厚度可能會出問題」

普通的刻印削掉一層不會出事,但在這裡的刻印彎曲繞折,是以立體的方式來實現平面所做不到的功能,若單純將鏽給去除甚至可能有意想不到的問題

「大約需要多久,還有什麼其他必須注意的?」

「在修復這些的過程中必須把這些刻印關掉,因此要先做好要移除的部分,時間的話要看工作量」

艾莉諾早在剛才就開始把要換掉的地方給畫在紙上,絲爾也在這時加入這工作中

「恩?這不是舊型的技術嗎?」

絲爾站了起來,再度環視周遭一次

「為什麼是這樣子?」

她陷入思考中,對於封印為什麼不是使用那時代的最新技術而感到疑惑

「那時死太多人了,讓技術開始下滑吧?」

「…」

絲爾沒說什麼,只是陷入沉默,回到原本的工作,不像是感傷,畢竟那種情緒對於絲爾完成她的目標沒有任何意義,既然得出答案,就只剩單純接受事實

過了一會,兩人將所有的必須修復的部分畫下來

「這種設計過於老舊,我可以稍作更改至原需的九成」

「能縮減是最好的,但妳不是皇女嗎?怎麼懂得這些」

「雖然我只會基礎,但這用的技術實在過於老舊,除此之外,這是由帝國的通用語所編成,只要理解基礎就能做出各種應用」

只有包括她在內的極少數人能這麼做,這樣的難度大約等於語言的初學者,只憑初階的文法和單字就與母語使用者流暢溝通般

但在場沒有人能理解這事,薩利只是點了點頭就繼續下個問題

「妳說通用語?現今使用的語言與千年前不一樣嗎?」

「對,現在的語言在當時只是大陸北方某地的方言罷了,甚至還改變許多,我花了陣子才注意到這點」

他這時轉頭看了下艾莉諾,意識到這個聰明的女童,有可能跟絲爾做到一樣的事

「艾莉諾,妳這段時間到她這邊學習並協助修改,結束後再叫我刻到版上,這會比較快」

「…」

她沒說話,但看來是答應了,先前已有與她所不喜的克里斯蒂娜共事好陣子,現在對離開薩利身邊的抵抗少了些

在三人從小山中回到地表後就直接去到洞窟內部,往下到絲爾平常所待的房間內部

「我先去擴充下方的空間,應該會需要好陣子」

說完,他就往更下方移動,絲爾則熟悉的打開自己的櫃子,拿出一大疊木板和一支筆,以及喚來了她的不死生物

「那開始了,妳負責損毀部分較小的供魔刻印」

她將木板和筆給了艾莉諾,自己則是在不死生物上開始雕刻起來

絲爾將自己的想法先在能自由控制的肉體上實現,而艾莉諾因為無法如此,所以負責較為平面的部分

雖然小山內部的供魔刻印的版本較為複雜,但因為手上就有雖為平面,但完好的樣品,也還記得遺址深處那有如腸道般複雜的刻印

而交給她的筆也不需要,指尖躍動的電弧更容易體現自己的想法,木板上彎彎曲曲的文字與符號被以焦痕的方式出現

絲爾看了她一陣子,確定沒問題後開始進行手邊的工作,雖然大部分立體形狀與文字跟小山內部的相似,但仍有少部分被精簡

這工作由絲爾先完成,雖然她負責的工作較多與複雜,但因為熟悉上方的語言而更有效率,艾莉諾仍在跟上面的符號奮戰

因此她教起艾莉諾上面的文字的意思,還有該如何編排,變成學生的艾莉諾也開始提問了

「獸人和魔族身上的花紋也是通用語嗎?」

「對,當時雖有方言,但標準的通用語對刻印與術式的使用是必要的」

艾莉諾如同海綿般,吸收著新語言與知識,而在她們倆製作時,薩利也在下方與岩層奮戰

他擴充更多的空間,並使用細長的通道連接著上方,正常來說這根本沒有作用,但先前獲得了許多魔臟,可以將風屬性的魔臟放於此來強制換氣

雖說這裡根本沒有這麼多人,但先進行擴充總沒壞處

牆面與地板被鋪上石板,也一如既往地使用魔力燈來照明

但很快就出現了,在淺層與地面不會出現的問題,也就是廁所

隨著越來越深,要上個廁所都變得越來越困難,而這問題因為材料充足而被解決

使用水屬性魔臟可以將穢物往上沖至外頭,然後定期的掩埋起來,這花上眾多時間再加上一些處理就會當作火藥原料,雖說早就有硝石礦

在做好初步的建設後,他想到到現在還未恢復的蒂芬妮,雖說管理已經交給別的魔族,但失去她對於其它魔族仍是很大的打擊

於是他又去到她身邊,能力所看的蒂芬妮目前都一個人呆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薩利對於要如何處置她感到困擾,當時沒有考慮到炸斷她的左腳會讓她無法失落到這種地步

不,想必有想到會失落,但沒有考慮到要如何處置她,放著她不管會讓還聽從她的魔族有所顧忌,雖說新指派的領導者逐漸取代她,但大多數的人仍顧慮蒂芬妮

他沒有好的主意,只能決定不使用能力,而是再去見一次她

「蒂芬妮」

「…!」

光是這三個字就足以讓她驚恐的退縮到房間角落

「…」

薩利也陷入沉默,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後像想通般稍稍張大雙眼,像是意識到什麼

他提問

「所以,妳還要在這躺多久」

她雖然恐懼著,但眼神中似乎出現別的東西,是驚愕嗎?

「妳是魔族,還是飛行魔族,妳的翅膀絲毫無損,卻為了失去左腳而失意的躺在這邊」

這種話由他人講像是風涼話,由罪魁禍首講更像是嘲弄

果不其然,不知道是好是壞,蒂芬妮恢復些許精神,眼睛瞇了起來瞪向薩利

「…」

「先不論魔王那持久的空氣鎧甲,雅特爾也能持續飛在空中,甚至厭惡降到地上,而妳呢?」

「…」

眼睛瞇的更細,魔力的流動逐漸變快,彷彿在準備進行攻擊

但薩利對此視若無睹,這裡是地下,更是被他的魔力所包圍,如同他的體內般,很少人能在這裡真正意義上的與他戰鬥

「沒有左腳不會對妳有太大的影響,頂多得重新習慣,但妳卻因為劇痛和恐懼而膽怯」

「你還真敢說啊」

聲音被枯啞的喊出了,這張幾天內除了進食外從未張開過的嘴唇,如今為了表態而被使用

「摧毀我的左腳,威嚇悲慘的趴在地上的我,屠殺我的同族,現在卻為了自己的行為而過來嘲諷我?」

嘴唇歪扭的微微上揚

「別開玩笑了」

看到她久違的開口,薩利看似無任何反應,但眼睛的反應很難騙人,他繼續說道

「摧毀是依照約定,威嚇是防止再犯,屠殺是因為間諜,這些並非出自於我的本意」

「這可將責任撇的真乾淨,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因為我、還有我們自食惡果嗎?」

「沒錯」

「…!」

不知是否能用毫無預警這個詞,畢竟這樣的行為早就被薩利預料到了,但魔法的發射真的沒有任何徵兆

但這也被兩人之間出現的宛如城牆般厚的石壁輕而易舉地擋住了

「這是否能被視為妳在失去左腳後還想失去翅膀,變得如同蟲子般在地上蠕動?」

她在先前如死人般躺在床上,就算在翅膀根部裝上鐵環也毫無動靜,明明是重要器官卻如此,可顯得她那時對外界的絕緣程度

「你羞辱我、我的族人,我若不動作豈能被稱為族長?你乾脆殺了我吧」

薩利模糊的想到那男人的記憶中好像有聽過類似的話,但這想法很快就消散了,相反的是如同隨口般提起

「恩,不如說妳死了更好,我指派的新族長能讓他們更乖乖聽話」

「!?」

她張大雙眼無法置信

「你做了什麼!族長的選拔有著一定的程序和規則!」

「那又如何,在妳被魔王交給我後,又遵從她的命令從事間諜行為,為什麼妳會認為我會讓妳繼續擔任族長」

他像是無法理解蒂芬妮的想法,但蒂芬妮也無法理解薩利的想法

「那是我們的傳統!只要我回去,他們必將擁護我!」

「妳忘記聽從妳的大多死光了嗎?以及忘記這裡是哪裡了嗎?」

會冒生命危險的大都死光了,還有讓她回去又沒好處

但薩利又意識到交接工作很重要,更何況族長可能會有傳承下來的事隱藏著,而且還有一些問題

「但這麼說好了,只要妳順從我,我就能讓妳回到原本的位置」

他沒提出任何交換條件,但這點也讓蒂芬妮質疑

「你想要什麼,你不可能不提出任何要求」

「部落正在擺盪不安,新族長無法穩定下來,現在想想可能就是因為不符合程序的關係,我需要穩定,妳也想重返位置,這不是剛好?」

「…好,但我要舉行儀式,畢竟族長的位置一度被人搶走」

「儀式?交接儀式嗎?」

「對,雖然是『非法』上任的,但姑且還是領導過族人一陣子」

在非法這兩個字她特別加重力道,而薩利只是聳了聳肩

「無所謂,反正妳自己安排,還有,將右腳抬起來」

「你想做什麼?」

「雖說我做不出腳的替代品,但能讓妳飛的習慣些」

「?」

「看就知道了」

說完,也不等她回應,就逕自的動手將她的右腿抬起,蒂芬妮因為存有的恐懼和害羞使得身體稍微扭動

「不要動」

薩利稍稍皺起眉頭,計算著右腳的長寬高以及重量,腳邊慢慢浮現出什麼

蒂芬妮只是躺著,剛剛驅動她與薩利對罵的憤怒正因對話停止而變得冷卻,又因躺著而只能看到天花板,因此不安地的等著他結束

「好了,妳戴戴看」

他將鐵製的義肢拿了上來,蒂芬妮先傻住,才坐起身子接了過去端詳

義肢如同鎧甲般,關節處都有做出來,因此當然能夠歪曲,雖說這功能應該沒什麼機會用到

「雖說靠感覺量出的重量不準,但這應該姑且能讓妳飛行時更加順利」

不對稱會讓空中機動變得難以進行,雖不是不能做到,但這一定會比其他魔族慢一節

她看了義肢一眼後,就用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眼神盯著薩利,嘴巴開開合合

「那你不如當初不要炸掉我的左腳」

最後也只能這麼說,炸掉真品後再做個替代品只能說是愚蠢的行為,而對此薩利則是回道

「對此我也很遺憾」

「…」

蒂芬妮沒說話,只是將這項鎧甲的義肢套在腿上,如同長靴般剛好吻合的穿上了

他點了點頭

「看來得加個皮帶,還是我叫絲爾和艾莉諾過來?剛好都在附近」

「為什麼要叫她們?」

「艾莉諾可以把妳電昏,我在這期間直接將義肢刺穿妳的骨肉,再讓絲爾將其復原」

「…」

她的表情像是在詢問是認真的嗎?但很快就自己得出答案了

「不,不用了」

「是嗎?好吧,就使用皮帶固定」

說完,腳邊就出現六條皮繩,將兩條皮繩分別綁在蒂芬妮的肢體上下,用手觸摸義肢則馬上浮現出四個在水平方向,前後左右的孔洞,再將其餘四條皮繩穿過孔洞後與那兩條皮繩連接起來

左右是接到上面的皮繩,前後則是接到下面的,在這過程中蒂芬妮也有些臉紅

因為飛行魔族身上的衣物不會穿很多,甚至能說是暴露,而薩利作業的過程中也非常接近蒂芬妮的身體,體溫什麼的都能感覺的到

即便兩人間有嫌隙,但她仍感到些許害羞,雖說薩利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過了一會,薩利離開她的身邊

「試試看」

他這麼說著,蒂芬妮也順從地緩緩飄了起來,義肢沒有掉下,看來目前沒問題

「這多少能平衡重量,但必須記住這個的功能僅此而已,沒辦法用於站立」

「這我當然知道」

薩利點了頭,沒把她仍帶有些許反抗意思的話語當一回事,而是往下說

「好,妳現在看起來沒事了,出來吧」

像是命令,不,就是命令,完全不顧及她的情況,雖說剛才兩人針鋒相對,但蒂芬妮現在還是在發抖,她握了握拳

「…我瞭解了」

即便如此她還是從床上飛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跟隨薩利飛出門外

兩人一路向上,回到絲爾和艾莉諾那邊,她們這時也差不多了

「如何」

「模型已經好了,剩下就是要以金屬完成」

不管是蒂芬妮久違的出門,還是腳上的義肢,絲爾都沒有在意,只是回答薩利的問題

「恩」

薩利將這些能被稱為草稿的模型舉起,並往下拋擲

發出聲音──沒有,直接沉入地底,過了段時間,血肉與木頭便轉換為鐵

快速、逐步地破壞及取代,若是有人能看到這個過程的話,肯定會發現這就像大量墨水流入杯水中,顏色浸染全部,金屬部分快速的擴張吧

「好了,妳們先去替換小山的刻印,我有別的事」

即便艾莉諾無言的表達不滿,但薩利只是盯著她看,前者就緩緩低下頭,放棄抵抗,轉身追上早已離去的絲爾

而蒂芬妮剛才離開房間的膽怯早已被著急取代,現在迫不急待離開絲爾的辦公室,想前去她的族人所在的位置,但對薩利還是有著顧慮

她飄了幾步又轉過頭看向走在後面的薩利,確定他不介意後又往前飄幾步,再重複這過程幾次後就抵達部落所共用的空間

蒂芬妮用力地打開門,裏頭的人立馬看向這邊,約是從未有人這麼無禮,因此都驚訝地看向門口,在看到來人時更加驚訝,一些人甚至變得歡喜

被指派的領袖正站在,環繞成環狀的魔族中間,大約所有人都在這了

「基於現任族長是出於不正當的程序產生,我身為前任族長宣布此任命無效」

「明明先背叛,卻怯懦的龜縮在房裡數天,翅膀都快萎縮了,這樣還有擔任族長的資格嗎?」

中央的現任族長──顎德抬高下巴,用那雖然站在地上,但仍然比飄著的蒂芬妮還要高的身高鄙視著,她的太陽穴青筋突起

「只有繼承族長血脈的魔族才能擔任族長,你身為後輩,怎敢做出這種事!?」

「而若要說族長血脈的話,每個飛行魔族都與彼此有著一定的血緣關係,我與先前的族長間也是如此」

「…!」

蒂芬妮更加火大了,她雙手握拳出言反駁

「別鬼扯了,你這樣是破壞祖宗先例!」

「不,既然沒有明確規定,也談不上破壞了吧」

她再度無話可說,畢竟真的沒有白紙黑字的寫下來,現在變成這樣子也是某種程度上能被預測到的

但兩人都不讓步,僵持勢必會持續段時間,因此薩利就直接介入了

「先來說說你們族長的選拔是如何進行」

首先是蒂芬妮率先移開目光,保持著狠瞪,轉頭看向薩利

「族長的血脈是必須的,接著由全族進行選拔,其中的細項能根據情況調整」

「是的,所以不管怎麼看,我都有符合程序」

「最好!不只族長的血脈的來源有問題,連選拔都…啊!」

本來情緒激動地瞪向對方,但說到一半時想到那句話像是在指責薩利,畢竟當時是薩利在無知的情況下直接指派人,現在說程序有問題就像在說這是他的錯般

她又緩緩轉過頭確認他的態度,確定沒問題後鬆了口氣,對方趁機往下說

「血脈的問題剛才就說過沒問題,而程序也是如此,不是嗎?」

「先不論選拔的過程,血脈就不能這樣解釋!不然每個人不都有辦法參加!?」

「我也這麼認為」

蒂芬妮本以為這樣可以讓他啞口無言,沒想到對方竟然點頭,她不禁僵住

說完,他對在場所有魔族高聲宣告

「所有意圖擔任族長的人現在都可以站出來!」

很明顯他是試圖把自己的行為弄成合乎常理,畢竟只要沒有人遵守共識,那習慣就會消失

「你這傢伙…!」

蒂芬妮當然理解他的意思,但當她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想直接出手攻擊時,真的有好幾個人站了出來,定睛一看,他們都是因為各種原因而有一定聲望的魔族

「你們…」

她不禁睜大雙眼啞口無言,她不可能在倖存的這些有聲望的人士贊同的情況下,仍不管他們的意見動用武力

「看來你們的多數意見是認為這樣做較好」

薩利再度開口了,像是這場爭執已經得出答案了

「等等!」

「怎麼了,有什麼主張可以說啊」

「…」

蒂芬妮只是不想讓這成為定局罷了,此時沒有好的能翻轉此局的說法因此只能保持沉默

「沒有?那這樣依照你們的程序重新進行,當然,蒂芬妮也可以加入」

「是的,如您所願」

被薩利指派的那人恭敬的回答,而蒂芬妮只能憤恨不平的看著他,並埋怨若想成為驕傲的飛行魔族的族長,怎能如此謙卑?

「開始你們的選拔吧」

在除了蒂芬妮之外沒人表示反對的情況下,所有人開始了程序

方法很簡單,就是將自身屬意的人名寫在木片上,然後扔入有著裝飾的,上方有著小縫的密封盒子中

接著由所有參選人看著並無參選的魔族開票,為了避免作弊,負責開票的魔族穿著由原本面積就夠少的衣物再削減過的衣服,或許也是某種正裝

旁邊還站著一個女魔族,外表看來像是人類的六、七十歲,年紀推估是破百年了,她身上穿的衣物跟普通魔族衣物比起來算是厚重了,跟旁邊開票中的魔族相比更是凸顯如此,口中正念著像是咒語的什麼

在這過程中,被指派的那族長也跟薩利聊著天

「這個儀式本來是有複數的人的情況下才會實施的,但基本上是幾乎都會舉行」

什麼複數沒有直說,但明顯是在指前任族長的直系血親,蒂芬妮這時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像是在質問他怎有臉談起這個,但他當然毫不在意,她也接續他說的話

「沒有魔族生小孩只生一個,少數的那幾次沒有舉行都是因為意外使得血親只剩一人」

即便她直接說出來,他表情也毫無變化

「但現在老舊的陋習已經破除,以後都會舉辦了」

「是啊,都會舉辦」

看起來像是想冷笑,但嘴角因為憤怒不斷抽動,擺不出她想要的表情,不過腦海卻出乎意料的清晰,思考著要如何挽回

就算他意圖改成讓所有族人都能參選,但能否成為族長一樣是看票,而如何獲得票除了靠人脈之外,靠本身力量壓制也是個方法

「那些都無所謂,能讓所有人乖乖聽話就好」

「當然,必將符合您的期待」

「哼,卑躬屈膝」

「某人連膝都沒得屈,這時不覺得身為飛行魔族有著翅膀太好了嗎?」

「…你!」

「喂」

「非常抱歉,但有些人就是學不會教訓」

「說到教訓,選上族長的人,也要像蒂芬妮一樣裝上鐵環」

「那是當然的,但您之前不是已經有替我裝上了嗎?」

「恩,所以是其他人,但如果你沒選上,我也不會拆掉你腿上的就是了」

蒂芬妮張開嘴想說什麼,但不確定該先說什麼,但薩利這時先開口了

「你還有條腿,不用擔心」

「不是!你…你…還要這麼做嗎!?」

「不然呢?必須要有人負責才行」

「但是…!」

「開票結束」

正當她想反駁時,傳來的蒼老聲音除了中斷眾人思考,也讓三人的談話告一段落,視線聚集在他們兩人身上,像是巫師的老婆婆不介意,但另一魔族就有些退縮

魔族原先不多,薩利又殺了許多人,因此花的時間也算少

「結果是鄂德票數最高,以神靈與祖先之靈的名義宣示,鄂德續任族長」

她以自己乾扁的身軀難以想像的音量喊了出來

「!」

蒂芬妮無法置信的看向巫婆,接著快速轉向群眾,露出被信任的人背叛的表情,部分魔族別過頭避免視線交錯

「看來結果還是沒變,這也凸顯了薩利大人的先見之明」

鄂德在發表言論時,也順便稱讚了那對部族影響力逐漸增大的薩利

「等等!怎麼可能!我要親自確認!」

負責數票的那魔族也很乾脆地將票推向匆忙飛過去的蒂芬妮,又過了陣子,她表情變得絕望

「輸了並不可恥,但表現的不信任別人就不好說了」

「你…!」

「沒關係,這不也是沒辦法的事嗎?在大庭廣眾下哭得這麼慘」

在兩人又要吵起來前,薩利先陳述結論以制止二人

「好,那就毫無變動,而蒂芬妮,不管妳有多不滿,但就這麼定了,不要在反抗鄂德了」

「但是…!」

「還是你認為儀式有所不公?」

「不…不是,但…」

「別胡亂指控了,乖乖的服從結果」

「如薩利大人所說,妳這樣死皮賴打可不好」

「…我會奪回本應屬於我的位置」

「隨妳便」

就這樣,在蒂芬妮極為不滿,但無可奈何的情況下,由鄂德繼續擔任族長





隔了兩個月才更新總有些抱歉,因為本來是有些忙,忙完後又變得超忙

總之應該會恢復更新頻率啦,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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