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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德洛視角)

「歷史書上沒有寫性別嗎?」

信子姐姐看著我，我走到書櫃旁邊，拿下一本書，《第二紀元大戰史：七位英雄》，

裡面是由射手之神蓋亞與拉斐爾．費拉德爾菲亞公爵口述記錄的內容，

也包含了許多的後世評價。

我翻到阿克圖洛斯的那一章後交給信子姐姐，她拿過書翻了翻內容後皺起眉頭。

「寫了這麼多內容，結果還真的沒寫性別阿......。」

書上記載了許多的事蹟與成就，但是都是當時兩人的口述內容，相當籠統，

而且在他們七人組成這個隊伍之前的內容幾乎沒有。

「信子姐姐，妳能說一下妳知道的部分嗎?」

信子姐姐放下書，把菸斗內的菸草敲在桌上的小甕內。

「咱知道的也不多，只能說一些大概而已。」

信子姐姐重新加了菸草點火後，開始訴說那個遙遠的過去。

「最早咱知道你的時候，是在你成為B級冒險者的時候。」

「過去的我是冒險者啊? 」

我原本以為我是王國的魔法師，畢竟史書上是這樣紀載的，結果竟然只是個普通的冒險者。

「你跟當時的米雅......也就是米拉，是從一個鄉下小村子出身的冒險者，

兩人在第一次的冒險者測試就成為B級冒險者，那可是當時的大事呀。」

信子姐姐說，當時的我(甘特)與米雅(米拉)的名聲已經傳遍了整個雷明斯王國，

因為這是第一次雷明斯王國內有冒險者在第一次測試就成為B級冒險者，

所以國王便邀請我跟米拉一起前往王城，協助王國的發展。

國王給予了我國家魔法師的資格，米拉則是成為了光明神教的名譽祭司，

讓我們更方便在王國內行動，然後開始了為期兩年的國內冒險。

「國內冒險是怎樣......。」

「嘛~，就是到各地去解決當地的問題，算是一種國家委託。」

冒險者的委託分成很多種，其中最高等級的就是總部委託跟國家委託。

總部委託是冒險者公會總部的委託，而國家委託則是國家給予冒險者公會的委託，

兩個委託都是強制性的，報酬也相當豐厚。

「咱一直有聽到你跟米拉的事蹟，雷明斯王國顯然是想跟黑帝斯王國拚場，

所以一直再大肆宣揚你們兩人，結果你們才剛開始第一年，名聲就傳遍了西大陸。」

黑帝斯王國是冒險者制度的發源地，雷明斯王國一直沒有可以跟黑帝斯王國比拚的冒險者，

顯得相當煩躁，直到我跟米拉出現後，便喜出望外，開始大肆宣揚。

「所以你跟米拉在黑帝斯王國的邀請下，作為雷明斯王國特使前往黑帝斯王國，

在黑帝斯王國那裏待了一年，也在那時候獲得了新隊友：狼獸人阿克圖洛斯。」

阿克圖洛斯是當時狼獸人部族中排名前五的強者，也是A級冒險者，

在我們作為特使覲見國王的場合中要求跟我決鬥，然後被我打得落花流水。

「然後他就變成了你的跟班小弟，加入了你的隊伍。」

「等一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傻眼的看著信子姐姐，她只是聳聳肩。

「狼獸人的傳統是服從決鬥的勝者，至於你們私下有沒有什麼約定之類的咱就不知道了。」

我抱著頭，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當時的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信子姐姐無視我，繼續說了下去。

之後她依然能夠聽到我的小隊的事情，然後一年過去了，我的小隊前往了中央國家群，

也就是現在的中央國家聯盟。

「中央國家群? 」

「當時的中央還是小國林立，是到了大戰後才漸漸形成聯盟的。」

當時我的小隊在小國群也是待了一年，在各國之間解決許多事件，名聲越來越大。

「然後，你們在某個國家的黑市拍賣會上，救下了飛翼族的艾妲。」

據說當時艾妲快要被某個好色的貴族給買下，結果我的小隊強行闖入會場，

把艾妲給救走，而隨後國家的軍隊也衝入會場，把會場的人通通逮捕。

信子姐姐把現場的畫面說的很仔細，像是她人在現場一樣。

「不，咱不在現場，告訴咱這些的是艾妲。」

信子姐姐像是想起什麼，露出苦笑。

「當時你們跟咱請求協助的時候，只有她滔滔不絕的說著你是如何拯救她的，

像是個狂熱的信徒一樣，而且每次來都要說，說的咱都會背了。」

「......艾妲是女的吧? 」

「大美人呀~，而且還是飛翼族中非常稀有的類型，菲尼克斯種。

菲尼克斯種在每個時代只會出現一個，具有自我轉生的能力。

在飛翼族中會被當成信仰供奉起來的存在，光是她們的羽毛都可以賣出高價，

但是艾妲她天生不幸，這也是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黑市的原因。」

信子姐姐吸了口菸，吐出黑白兩色的煙。

「一般的菲尼克斯種都是紅色的羽毛，艾妲卻是黑白兩色，

被認為是種詛咒且不幸的存在，所以從小就受到滿滿的惡意眼光。

但是再怎麼不幸也是信仰等級的存在，沒人知道如果對她動手會不會遭到詛咒，

所以他們轉向施壓艾妲的父母，要他們趕快把艾妲給處理掉。」

信子姐姐說，艾妲五歲的時候她的父母終於受不了族人的壓力，把她賣給了地下組織，

地下組織的頭領把她當成了暗殺者來培養，一直到了艾妲成年。

之後她的組織被其他組織殲滅，艾妲開始她的流亡生涯，

直到在黑市的拍賣會上被我救出來。

「對她來說，你簡直就是上天賜給她的希望之光，她對你的仰慕已經到了狂熱的等級了。」

「......我覺得我的胃不太舒服......。」

當初我的身邊除了米拉之外，就是跟班小弟與狂熱信徒嗎?!

我按著肚子，繼續聽信子姐姐說著故事。

在我們救出艾妲後半年，第二紀元大戰開始了。

魔王率領軍隊從東大陸出發，收服了北大陸的魔獸人，與北島的維斯塔人，

開始向西大陸進發。

他們率領大批軍隊登陸雷明斯王國的北方，開始猛烈的進攻，

王都在他們登陸後的半年淪陷，王族逃往十字城。

魔王軍一路往南推進，又過了半年，雷明斯王國七成的領土被佔領，

魔王軍來到了十字城前方。

「而你們小隊在魔王軍登陸後就被緊急召回，在各地當游擊隊抵抗魔王軍。

但是寡不敵眾，幾乎都是在掩護百姓們逃亡居多。」

「真的很慘烈阿......。」

歷史書上有紀載，當時的魔王軍到處燒殺擄掠，各地慘不忍睹，

第二紀元大戰雷明斯王國死亡與逃亡到中央加起來損失了七成的人口，非常可怕。

「而在十字城僵持不下的時候，國王決定以第三王子蓋亞作為隊長，

加入三人把你的小隊重新組成狙擊魔王的菁英小隊，潛入東大陸。」

「以王子作為隊長阿......。」

原本的小隊隊長是我，讓王子加入成為隊長是想要以國家為名出征吧，

畢竟我當時只是個冒險者，用國家為名派出強力隊伍的話，

成功的時候就可以宣稱自己的功勞最大了，很常見的政治手法阿。

不過我記得當時的蓋亞不是有人希望除掉他嗎?

「想除掉他的是當時的第一跟第二王子，因為三個王子中，

蓋亞的能力最好，也很有百姓的聲望。」

蓋亞的母親是男爵家出身，第一王子的母親是公爵家，而第二王子的母親則是侯爵家，

身分相當懸殊。

但是第一王子不學無術，又傲慢成性；第二王子雖然內政能力很好，卻過於酷吏，

不受底下官員喜愛。

第三王子的蓋亞是作為以後要管理王家森林的官員來培養長大的，

相當親民且沒有王室的架子，領導能力跟戰鬥能力都相當好，身受一般百姓喜愛。

所以當時的第一跟第二王子希望由蓋亞來領導精英小隊，前去討伐魔王，

因為他們認為，這趟必定有去無回。

而蓋亞的戰鬥能力的確是三個王子中最好的，也有領導能力，

在許多大臣一起聯署建言之下，國王答應了由蓋亞來作為隊長組成精英小隊。

「難道國王不知道這個小隊的危險性嗎?! 」

「當然知道，但是他也無可奈何，畢竟戰爭已經非常慘烈了，再拖下去輸掉也是遲早的問題，

與其這樣，不如賭一把在蓋亞身上，如果他真的打敗了魔王，讓他繼承王位也沒人能反對了。」

「這麼說也是沒錯......。」

當時的國王想必是天人交戰吧，最後決定賭上那微微的希望，

同時派遣了第三王子的青梅竹馬，費拉德爾菲亞公爵家的拉斐爾一起同行。

拉斐爾的母親是女僕，他是公爵的私生子，所以在家中地位非常低，

正室的夫人們都瞧不起他，認為他只是個下賤的存在。

但是他在小時候就展現了天分，在八歲時被公爵派往第三王子蓋亞身邊，

他們兩人同年，剛好可以作為秘書官來培養。

「......這算是好還是不好啊? 」

「費拉德爾菲亞公爵在當時是宰相，他的長子是未來的公爵，

三子也預計要成為領地大城市的領主，只有他這個次子是女僕的孩子，

所以當時的公爵應該傷透腦筋吧。

畢竟拉斐爾的天分很好，好好培養必定有用，但是母親身分太低，

而且還是私生子，讓公爵沒有辦法給予他多少幫助。

所以只好把他派往同樣地位不高的第三王子身邊，至少能夠躲過家中夫人們的壓力。

而夫人們也同意了，畢竟第三王子的未來看起來只會是個小官員，沒什麼前途。

只是那些夫人們沒有想到最後他這個私生子卻成為了大英雄之ㄧ阿，真是諷刺。」

精英小隊逐漸成型，而王家也開始宣傳他們的存在，逐漸添加跟誇大了一些事蹟跟內容，

其中一個就是米拉的聖女身分。

「......可是米拉不是真的有<聖女之力>嗎? 」

我記得在記載上說米拉被光明神教會認定是聖女就是因為在靈魂卡片上看到了<聖女之力>。

「那個跟現在的米雅一樣，原本是其他的技能，而萊特他因為要幫忙你們，

所以把其中一個技能變成了<聖女之力>。」

「可以這樣嗎?! 不是說不能隨意給予或是改變我們的特殊技能嗎?」

記得以前有聽過，神明除了天命之儀的時候可以給予我們特殊技能之外，

沒有辦法用其他方式給予我們額外的技能，只能靠我們自己去學習或領悟。

「我們神明們看到魔王軍的出現才注意到渾沌神在做的事情，

所以當時做了很多支援，而在大戰之後，審判女神就訂立了明確的規定，

讓神明們不能再這麼隨意給予凡間特殊技能了。」

這麼聽起來，當時並沒有詳細的規定阿......，這也太糟糕了吧?!

「渾沌神是這個世界的神明裡面最特別的存在，他沒有像其他神一樣按照創造神的指令做事，

每天都在搞不同的花樣。

不過也是因為他，所以規範神明的條約列的越來越清楚就是。」

信子姐姐吐出一口白煙，看著天花板。

「地球的神明直到現在都沒有統一規定，大家都各弄各的，

然後一言不合就打起來，麻煩死了。」

我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內容，還是先無視好了。

信子姐姐搖搖頭，繼續她的故事。

光明神教在確定米拉是新的聖女之後，就派了祭司布瑞爾來輔佐米拉。

布瑞爾是農村出身的孤兒，在教會學校長大，因為他的魔力量很多，

而且魔法也用的不錯，所以被推舉為祭司。

「當時的祭司幾乎都是貴族或是大商人家出身，他算是少見的窮苦平民出身的祭司。」

那個時代教會也很重視出身，所以布瑞爾成為祭司在他的身分看起來也已經到頂了。

有些非常重視出身的主教決定把他派去精英小隊，藉此將他排除。

「......可是他不是要輔佐聖女嗎? 這不是很重要的工作嗎? 」

聖女在光明神教會內一直都是地位很高的存在，

這麼好的位子竟然交給那些主教不喜歡的平民祭司，怎麼想都有問題。

「這個就要歸功於前兩代的聖女了。」

信子姐姐嘆了口氣，米拉之前兩代的聖女都是上位貴族出身，

前前代是伯爵家三女，前代更是公爵家長女，數十年來把教會許多人的觀念都扭曲了，

認為出身相當重要，對於才能跟實力變得較不重視。

儘管有些主教們對此風氣相當擔憂，但是當時的主流就是這樣，

他們勢單力薄，無力回天。

「所以才會把布瑞爾派去輔佐米拉，因為他們期望全軍覆沒，

到時候就可以尋找新的聖女了，畢竟同一個時代內只會有一個聖女，

所以米拉如果沒有死，是不會有新的聖女誕生的。」

聽到這我的怒火都上來了，沒想到當時的主教這麼墮落，

竟然想要陷害聖女，只為了下一個聖女更符合他們的需要，太誇張了!

「加德洛小弟，放輕鬆點，雖然米拉真的沒有回來，但是他們成功討伐了魔王。

所以米拉反而被追封成為了大聖女，她的雕像到現在都還在光明神教的"封聖大教堂"中。」

「......那是什麼大教堂啊?」

「裡面都是歷代被封聖的偉人，在十字城的光明神教教會區裡面，

不過布瑞爾就沒有被封聖了，因為他的功勞幾乎都被歸給了米拉。」

信子姐姐另外補充道，布瑞爾也有雕像，只是大小跟米拉的雕像差很多，

用下跪祈禱的姿勢放在米拉的身邊。

「這樣到底算好還是不好阿......。」

我嘀咕著，信子姐姐笑了笑，然後看向窗外。

「......對他來說，能伴隨在聖女左右，就算心願已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