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paca
2025-05-07 03:18
隔天早上，吉妮依然帶著聖騎士和僕人來到被冰封的布里耶魯湖，用了數次魔法成功將湖泊解凍。
至此，克蘿伊魔法失控所波及的災區終於全數恢復。
村民們紛紛前來道謝，甚至有人還特意送來熱茶與果乾以示感激。
在村民們感謝的話語中，忽然有人提議：「要不要在湖邊建一座聖女的雕像？也好讓未來的人記得，是聖女保護了我們，趕走了魔女的詛咒。」
這話一出，立刻得到大多數人的贊同。
不過馬丁的眉頭卻皺了起來，他憤憤地說：「不對吧？明明是『森林裡的聖女』親自趕走了魔女，怎麼變成吉妮大人的雕像要立在這裡了？這不是在幫教會偷換概念嗎？」
站在他身旁的海倫立即一把扯了他衣袖，低聲警告：「你瘋了？這種話在公開場合講，是在挑戰教會的權威！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說話的那人摸了摸鼻子，退縮地說：「我只是發表一下想法，沒有幫教會說話、也不是在偷森林聖女的功勞的意思......」
吉妮的聖騎士西蒙=赫克托見氣氛變得微妙，於是快步來到吉妮身旁，輕拍她的肩膀讓他放心、擋在她面前緩頰。
他和氣地微笑到：「大家不用激動！雕像的事不是今天要決定的，我們也沒說一定只立誰、不立誰。這件事教會會再跟村子討論清楚的，不會強行決定，也不是要搶誰的功勞。」
他停頓幾秒、環視在場的村民後，繼續說：「我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找麻煩的。你們要是有什麼意見，盡管說出來。」
那個村民立刻回應：「有聖騎士的保證，大家都聽到了，我可沒有別的心思，我就是想好好感謝聖女大人！」
「是啊，冒險者小夥子太衝動了！」 其他人隨即附和到。
馬丁覺得眼下不好再做什麼辯解，只好低下頭緊咬著牙。
接著換上笑容：「啊、真是的，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大家，不只是吉妮大人，還要感謝另一名聖女大人啦！哈哈哈！」
馬丁掃了一眼群眾們，發現有幾個村民偷偷向他使眼色，他便隨便找了個理由帶著海倫離開了。
在西蒙身後的吉妮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平靜的湖面，等待事情的結束。
人潮逐漸散去後，首席聖騎士北斯特=摩克立刻問吉妮：「聖女大人，真的要立雕像嗎？」
吉妮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村民，不動聲色的說：「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回去再說。」
說完便坐上木轎，回去村長的宅邸。
*
在午餐過後，關於建造聖女雕像一事忽然在村中迅速傳開，人盡皆知。
其中一部分是馬丁在冒險者公會中，與其他隊伍的抱怨，不小心被傳了出去。
另一部分是，一些感激吉妮的村民在聽了西蒙那番和緩的回應後，開始自發地討論起來。
「要是真的能立座雕像，到時候布里耶魯湖將成為一個能量景點！」
「不知道能不能給雕像的動作提供意見？」
「要建雕像那肯定需要我們建築師的幫助囉！大小至少要15公尺以上！」
而這樣的結果，就是讓盧西安頭痛不已，當天下午便親自找上了吉妮約談。
今天他們約在教會的餐廳裡碰面。
這裡是個進行密談的好地方，其一是不會有人隨意靠近，其二是整個教會周圍相當空曠，一有風吹草動便能立刻察覺，最後一點是......
吉妮不方便做出無理的行為，例如躺在沙發上喝茶，或是以權力威脅身為總主教的他。
俗話說：人在做天在看。
在教會裡自然是神明在看著他們，所以吉妮才不敢得意忘形。
盧西安知道這一點，所以才選在這裡。
盧西安坐在長桌盡頭等候，他泡著茶等候吉妮的到來，正如同昨晚的身分對調了過來。
吉妮精準的在約定時間抵達，此時她的身邊只帶著西蒙=赫克托和葛菈蓓，而盧西安依然讓奧德瓦茲站在門口戒備。
「來了就坐下吧！」 盧西安開門見山到：「你在耍什麼把戲？可以坦白告訴我嗎？」
吉妮感覺到盧西安的不滿，於是坐在他的對面，讓葛菈蓓把茶端到她的面前。
等待茶點就位，吉妮才開口：「你想讓我說什麼？總主教大人。」
「別演戲了！」 盧西安被她的舉動惹火，起身拍桌到：「一個小小的雕像，就已經鬧得整個村子人心浮動。要是你還不踩剎車，這件事就不只是紀念誰的問題，而會演變成一場動搖教會權威的大事！」
吉妮慵懶的抬起眼眸，眼神不動如水，嘴角卻輕輕勾起了一點弧度。
「哦？你威脅我？」
「不是。」 盧西安壓住怒火：「我是來提醒你：『你已經踩在線上了！』勸你見好就收，別再玩火。」
說完，盧西安看著吉妮沒有改變想法的模樣，他冷冷一哼，決定先離開去安撫村民。
吉妮忽然開口：「坦白說，這不是我安排的。」
盧西安腳步一頓，眼神死死盯著吉妮。
「我可沒說謊哦~畢竟是在這裡。」 吉妮輕輕笑了一聲：「要我說這件事是誰在推波助瀾，當屬那個叫做馬丁的冒險者。我看他似乎對教會有很深的怨恨，要是放任他繼續下去，說不定就會成為你們懲戒軍處理的對象呢！」
盧西安眉頭緊鎖，臉色更沉：「你想讓我幫你除掉他？」
「我什麼都沒說呀～」 吉妮輕笑，但臉上毫無笑意：「不過......如果你真的想保護教會的地位，就該趁火苗擴大之前，掐熄不是嗎？」
短暫的沉默之後，盧西安轉過頭、留下一句「我知道了。」，便逕直走出了餐廳。
*
傍晚時分，洛爾德坐在驛站旁邊設置的桌椅上閱讀手中的信紙。
寄信人是盧西安，信件內容與他在冒險者公會聽到的傳言差異不大，都是關於「建造聖女雕像」的風波。但其中一段內容，卻讓洛爾德神情凝重起來。
盧西安寫道，他今日與聖女私下交談，發現對方似乎早已有所籌劃。「建造雕像」只是她鋪路的開端，接下來她的目標，將一步步針對克蘿伊本人。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她的名單上，還多了一個叫馬丁的冒險者。
在信末，盧西安語氣明顯多了一層試探：「據我推斷，馬丁與克蘿伊似乎關係匪淺。不然聖女不會無緣無故提到這個人。不知道你是否能幫忙確認，這位馬丁與克蘿伊之間有什麼交情？」
洛爾德讀到這裡，冷冷一笑，將信折起、塞入小腰包中。
他抬眼望向不遠處，夕陽將布里耶魯湖的水面染得一片鮮紅，像極了他現在的心情。
他對聖女的行為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他早在一年前就不再信任教會，再加上吉妮來到卡諾爾村的奢華排場、她表現出的神奇力量，都只想著怎麼讓群眾臣服、低頭跪拜。
至於盧西安，洛爾德依然是一半相信一半懷疑，他相信盧西安比起聖女，更站在克蘿伊這一邊，但是懷疑的部分卻沒有一絲削減。
他明白盧西安也是教會的一份子，更清楚，這封信裡的語氣，是針對他來寫的！
「他在暗示我，克蘿伊有事瞞我。」
這種挑撥用詞，看似無害，卻夾藏著極細緻的操控意圖。如果他真如盧西安所願地去質問克蘿伊，質疑她和馬丁的關係，那才是真的笨。
洛爾德站起身，披風微微一擺，眼神在昏黃光線中變得陰沉。
「記得交給克蘿伊。」
他輕輕拍了幾下黑色的毛團，牠便聽懂意思、跳進森林之中。
目送完後，洛爾德的身影也漸漸隱入夜色，他決定直接去見馬丁。
*
「難道能解救村民的不是聖女？還要看穿什麼袍子嗎？」
一間煙氣繚繞的酒館內，傳出質疑教會的危險話語。
令人意外的是周圍的人們不但不反駁，反而引起四周一陣低聲的附和。
「會使用魔法就能叫做聖女啊？」
「被扛在肩上走路的人，能救得了普通人麼？」
「呵、神蹟？」
這時一名黑衣男子將領巾往上拉起，遮掩著下半張臉，靜靜地走進酒館。
他一身風塵僕僕，看起來像剛從哪個遙遠山道跋涉而來的旅人。
「不過是個來鄉下喘口氣的冒險者。」
其他客人抬眼瞥了他一下，又自顧自低頭喝酒，於是再次將好奇心放回聖女的話題上。
這個男人正是洛爾德，他扮演著一個從外地過來的普通年輕人。
他點了幾盤燒鳥和烤肉，不急不慢的吃完了。
接著點了近十杯啤酒，拿著它們來到正聊得火熱的那張桌子上。
「各位大哥，這些請你們喝！」 他緊張地笑著說，活像個剛出社會的傻小子。
「哎呀！年輕人真懂事！」 「從大都市來的吧？來到鄉下地方覺得怎麼樣啊？」 「別看不起鄉下的食物，特別是酒、喝得順嘴了你就知道我們這兒的厲害！」
洛爾德隨便應付了幾句，又喝了半杯酒後，好奇問道：「對了，我聽說中央教會的聖女好像來到這個村子......」
話音一落，一名大漢原本滿臉笑意的臉瞬間拉下來：「你要找聖女的話，不該來這裡，直接去教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