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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能正常行动了吧。」尽管这不合时宜,但也依旧是当前最正确的话。少女抬起头幽怨地望着我,她随手抹掉眼里的泪,点了点头。

  「刚刚的对话你听到了,你也应该明白目前的状况了。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损耗。赶快打包好要带的东西,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

  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少女再次将头抵在我的胸前。她的手缓缓抚摸着我的脸颊,显得有些迟疑,又有些恐惧。她到底在犹豫什么?我绞尽脑汁也无法理解,只能轻轻摇着她的肩膀。「喂,明白我说的话么?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不要,」少女低语道,若不是她的头紧贴着我得胸腔,我甚至难以分辨她究竟有没有说话。

  「不要!」似乎是认为我没有听到,这一次她扬起了头。如同宣誓般丢下这句话,她毫无征兆的贴近了我的脸。我们就这样脸贴脸四目相对,默默地注视着对方。

   她究竟想要干什么?感受着她灼热的呼吸,我下意识的想要扭头,想要避开她薄荷味的气息,却被她的双手制止了。

  「你到底明不明白啊!我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一旦天亮,那个陈老大势必会派人巡查这里。他们有火器,有兵力,还有系统的通讯手段。我们没本事跟他们对抗的!」

  少女狠狠的摇了摇头,仿佛要将我说的一切都否定。「我要听的不是这个!」她就这样伏在我的身上,自顾自地低语着。「我不要听这个。」

  我默默的望着她,感受着怀中身体的热度。少女只穿了一件睡衣,而仅凭这一件单薄的睡衣显然无法掩盖那火热柔软的触感。很自然的,在我意识到之前,我的身体就已然起了反应。

  「下来,」我咬紧牙关,用最冷酷,最不留情的语气低吼道。但聪明的少女只是片刻就理解了这异样的原因,她直起身,借着月光肆意展现着线条优美的躯体,仿佛是在炫耀,又仿佛是在魅惑。我叹了口气,多亏了她孩子气的行为,我得以从亢奋中恢复冷静。

   「你想听我说什么?」我任命似的放松身体,任由她这般压着我。

  看到我的反应,少女无力的倒在我身上。「我长得很丑么?」她喃喃的低语着,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怎么可能,你很漂亮的。」

  「那是我身材不好么?」少女彻底的将头埋入我的胸膛,发出细弱蚊蝇的低音。「贫是贫了些,可我未来一定还会长得。至少,如果你期望,我会尽力的。」

  贫?我暗暗叹了口气,想起了以前有人和我聊过的话题。当一个女孩愿意和你直言自己相貌身材上的缺陷时,你便无需为你的单身生活发愁了。这个女孩已经痴恋于你。她无法容忍自己的任何缺点,她害怕因此而失去你。朋友的这段话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但我知道,少女对我抱有的感情绝对不是爱情。

  少女的确不凡,她冷静,果敢,能够在危难时做出正确的判断,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是她在一直保护着安然。为什么末世已经数月,我在商场遇到的安然依旧不懂得如何面对突发,状况?那恐怕也不是因为少女忘记了教。她压根就不能教。

  之所以少女能够鼓起勇气外出搜索探险,那全然是因为安然的需要。

  一旦安然拥有了独立生存的能力,少女便会失去她用来支撑着自己的唯一动力。而这种依赖性的保护同样也带给她自己恐怖的压力积累。

  试想,数个月,无依无靠,孤身一人的保护着自己的妹妹,少女遇到的磨难和危险不难想象,而这一切始终都无法得到有效的宣泄。

  如果我没猜错,少女这次的大病恐怕不只是简单的感冒,更是来自她身体的一份警告,警告她承受的早已超标。而此时我却恰好出现了,我对她的照顾使她一直积藏在内心的情感得以宣泄。同时,我的独立果敢让她下意识对我产生了依赖。这也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少女神智模糊时呼唤的是父亲,而不是母亲——比起母亲的温柔体贴,此刻她更需要一个能让她撒娇依赖的可靠长者。

  独自一人长期对妹妹的保护让少女内心积攒了无数压力,但她的压力却又因为我恰巧的到来得以宣泄。长期被他人依靠的少女突然间遇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我的形象便顺理成章成为了她内心某种自我保护投影。

  本来这个投影只是个短暂的存在,等到少女身体恢复,她的情感也会回归坚强。那时的她便不会再需要这些虚假的形象来维持内心的健康。但仍然很凑巧,这个形象刚刚建立没多久,我便当着她的面亲手将其摧毁破坏。

  为了保护因病弱而脆弱的内心,她需要独立果敢的我作为她内心的投影,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我这个投影的原型的所作所为蔑视破坏了她众多一直坚守准则,她对我发自心底感到厌恶。理想的形象与现实的我爆发出强烈矛盾,令她本就摇摇欲坠的内心变得岌岌可危。而为了阻止即将到来的精神崩溃,少女只有一个办法,一个极端的,令人感到悲哀的方法——加大我在她内心投影的占比,正当化我的所有行为。

  这么说来,少女在面对我时迟疑恐惧的态度也很好解释了,她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她愧对于我,所以迟疑;作为唯一一个能让她依赖依靠的人,少女害怕早晚会失去我,所以恐惧。这一系列复杂的心理波动交汇在一起,给她造成了一种自己热恋于我的错觉。

  本来这一切都很好解决啊,只是时机太不凑巧了。我叹了口气,心说:本来只要趁早离开,再次独自一人的少女不需多久便能恢复往日理智。但此刻这个突然出现的所谓陈老大让我无法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该怎么办,我在心里筹划着,却终是一筹莫展。哪怕我能够分析的头头是道,本质上也依旧是一个没谈过恋爱的死宅男。哄女孩?我要会这个早就脱离母胎单身了好吧!

  不,还有一个选择。望着面前默默抽泣的少女,一个肮脏的,罪恶的,但又能有效打开局面,让一切重新好转的选择浮现在脑海中。深吸一口气,我粗暴的挑起少女的下巴,将嘴唇贴了上去。我会下地狱的吧,从开始的不敢相信最终变为喜悦,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娇羞的脸,我那仅存的良心如同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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