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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之前就已经大致猜到,但当我真正亲眼目睹安馨开枪后,我才清楚地意识到眼前不过刚刚成年的青春少女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单纯可人。这两天的暧昧相处让我几乎忘了一个我确定过的事实——这个少女,她恐怕早已习惯了杀人。

  有人曾公然发表过声明,声称一旦沾过人命,杀人者便不会再为剥夺生命而感到反感不安。

  这话再我看来纯属放屁,长期的素质教育和人格建设让人类早已被理性和道德地枷锁死死铐住,这种强大地束缚即便你再毒再恶也总会不自觉地遵守。

  就如同屠杀数百人地刽子手看到被解刨的尸体会反胃,奸s数十位女性的变态色,魔打心底里鄙夷那些儿童sq狂,他们试图将道德伦,理颠覆,却又总是不自觉的遵从着道德伦理。

  许多人管这个教做盗亦有道,笑话,他们只是群自认为无法无天的可怜虫罢了。试图破坏同时又不自觉地服从,人类就是这样矛盾的集合体。杀人?一个道理。

  我在第一次杀人时犹豫过,但她威胁了我的生命,在第二次杀人时犹豫过,但若我不杀他,他便会杀我。时至今日,我早已忘却了究竟害死过多少人,但无论是直接的,间接的,这些生命的的确确是因我消逝的。我的梦里脑海里也时常浮现出他们濒死时狰狞的面孔。

  可那又如何?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尽管每一次杀人都要遭受良心上的谴责,尽管每一次动手都要忍受着对末世人性和同族相残的反胃,我也绝不会因此在该下手的时候犹豫。

  我想活下去,而他们或多或少会在当下亦或是未来成为阻碍。所以我杀了他们,就这么简单。

  正因如此,我深深的明白,无论是第一个还是第一百个,杀人就是杀人,那可不是轻松能做到事情。

  但少女做到了,开枪前,她提前想到了枪声可能带来的后果,并且有相应的办法去遏制;需要开枪时,少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好瞄准也是最致命地位置——心脏,成功一枪将敌人击毙。虽说无论是枪法还是心境,这么推测都有些过于果断,但有一件事我再次得到了确认——安馨对于杀人,早已没有了抵触。

  想到这里,我偷偷地瞄了安馨一眼。此刻她正在收拾背包,将用来掩盖枪声地衣服一件一件地折叠好放回包中,我看着她心疼的举起因枪口火光而有些烧焦的白色短裙,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她能为了我不假思索地杀掉斧子男,便也能为了妹妹毫不犹豫地毙了我。烫手山芋啊,我在心底苦笑了两声,对算是救命恩人如此揣摩提防,我也太恶心了。

  「还好么?能站起来么?」察觉到我依旧瘫倒在冰冷的地上,安馨冲我伸出了手,似乎想拉我起来。我无言地凝视着那只白嫩的小手,纤细,瘦弱,但也正是这只少女手,在几分钟前干脆地扣下了左轮地扳机。

    「没事,好久没有遇到这种以命相搏得情形了,有点腿软。」我笑着推开她的手,装作无事发生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少女似乎有些遗憾,她沉默地望着自己收回地手,眼底透露着不知名的忧伤。她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我,我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低下头整理其尸体的行李。

    「..我。」细小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毫不犹豫,我抽刀站起,却看到安馨早已握紧了手枪。我和她使个眼色,一齐朝声响地方向缓步走去。

    「救...救...我。」在足够靠近后,我终于听到了这个麻袋里发出的声音,居然是有人在求救。这是陷阱么?我想起之前在柜子中男人提到的人皮沙发,不会就是这个吧。但保险起见,我依旧示意安馨保持警戒。将麻袋一刀刨开,随后,一团蠕动的黑影滚了出来。

    「啊。」安馨发出一声低低哀嚎,随后立刻闭上眼将头扭向一边。我则继续半蹲着,强忍着胃里地翻腾和心底的怒火,努力将这副人类创造的「杰作」深深地映入脑中。

    「爸爸,妈妈,救救我,我好痛啊。」黑影依旧在呻吟着,她的一字一句犹如利刃,贯穿着我的内心。为什么都这样了她还能活着?为什么这帮混蛋要把这样地她带回去?为什么,为什么要让看到?这是要摧毁我对人性地最后一点期望么?身处末世,人类究竟要卑劣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到达了最后地底线!

  黑影依旧在呻吟着,也许她下一秒就会死,也许她今天明天都不会死,可那有什么区别呢?我好想和她说说话,无论是安慰,还是鼓舞,我都想消除至少减缓她的部分伤痛,但那没用。无论是她的肉体还是精神,恐怕都听不到任何话语了。

  没什么好犹豫的,我举起军刺,干脆利落的切断了她的气管。黑影轻轻的抖了一下,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居然笑了。「谢,谢。」这简单的二字便是她最后留下的遗言。

  我沉默着打开掠夺者带来的硬壳行李箱,粗暴的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任由这些珍贵的,廉价的,坚固的,精美的,千奇百怪的物品就这样被摔的粉碎。

这恐怕就是那些掠夺者抢掠所得到的「财宝」,但那又如何?这些东西正如末世中幸存的人类,无论性别财富,地位权力,最终都会遭到无法修复的损伤,变成残渣碎片从此再无半点差别。

  我将箱子内部彻底清空,抱起了黑影。她的身体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却依旧压的我走不动路。我将她放进了箱子,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把这个,也放进去吧。」身后,安馨递来了一条有些眼熟的洁净白裙,我突然想起在她的卧室中,那张合影上的安馨穿的就是这条裙子。

「安然还有一条,足够了。」她将白裙放在我的手中,默默注视着我将这件寄托着回忆与思念的裙子轻轻盖在黑影身上。做完这一切,我和上了行李箱,拉上拉索,将背包中仅剩的半瓶汽油倒了上去。这一次,安馨没有再阻拦我。

  我们沉默的收拾好各自的行李,沉默地打理好各自的装备,沉默地离开避难所,走进没有星光的夜色之中。我沉默的点燃火柴,丢进门中,任由这个辛苦找到的避难所被火焰吞噬。

  好巧不巧,天空响起了一声惊雷,随后豆大的雨滴从夜空中落下,狠狠的砸在我们二人身上。此刻,天地仿佛都在哀嚎哭泣。

  「走吧,我们回家。」看到安馨点头确认,我松了松因为过紧而累得有些疼痛的背包肩带,顶着这瓢泼大雨再一次踏上了避难所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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