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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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觉得所谓命运便是这世间最为艹淡的话题,基因的不定性让人类自打出生便站上了不同的起跑线,有人天生神力,有人终身羸弱,有人天资机敏,有人愚笨迟钝,有人勇敢顽强,有人懦弱羞怯。

  生而平等?笑话。决定着一个人一生跌宕起伏的既不是他所付出的努力,也不是他经历忍受的挫折痛苦,更不是他战胜的困难绝境,而是运气。我们就像是飞行棋棋盘上的飞机,能飞多远全然依仗着执骰者丢出的数字,当备受命运女神眷顾的人行完一圈安然返回起点时,或许还有人等待着掷出6点驶出机场。

 命运决定着人的未来,多么无趣,多么乏味,多么的,滑稽荒诞。

                       多么的不公平。

不公平,

「零零小朋友,对于这次国际奥赛所获得的金牌,你有没有什么想对爸爸妈妈讲的啊。」

「多亏了爸爸妈妈对我的支持,我才有机会站在这样大的舞台上参加比赛。爸爸妈妈,谢谢你们,我爱你们。」

不公平

「备受瞩目的神童父母离婚案今天也终于落下了帷幕,尽管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但我仍然无法理解为什么张灵父母要在孩子高考的节骨眼上做出如此鲁莽的选择。希望身为考生的张零心态不要受此影响,努力走完这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步。加油!」

不公平

「一直以来备受我们关注的神童张灵,他的高考成绩今天终于正式登榜了。史无前例的数学理综双科满分!看来父母离异并没有影响这位十三岁天才高中生的考场发挥,有关他后续学校的选择本台记者也会持续跟进。」

不公平

「qh大学化学研究院宣布研究获得重大突破,这一突破意味着人类将在与遗传病的抗争上迈出史诗般的一步。然而很多观众朋友们或许都没有注意一个细节,下方参与研究人员的名单中有着从公众视野消失多年的神童张灵。」

「哈哈,但总不可能是他主打研究的吧,你这话说的。不过张灵一直都是大家口中的热议话题啊,特别是自打那件事后。」

「希望那次意外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心里创伤吧,那么言归正传,我们来看下一条新闻。」

不公平

「首批『维西托』正是通过了药监局的审批进入到市场,这种开创性的药品能够有效治疗因基因缺陷而导致的胎儿畸形,而作为『维西托』唯一的专利持有者,蒙德林费克特集团的股价也是一路暴涨。」

不公平

不公平

不公平。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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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醒,醒醒,不要吓我啊。」

聒噪的声音在梦魇缠身时也是如此悦耳啊,我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是安然那梨花带雨的面孔。

「没死呢,不至于。」

身体只是稍微动了几下,胸口那撕裂般的痛苦便让我疼的喘不上气。我舔了舔落在嘴边那滑动的水滴,凉凉的,咸咸的。「小心点,眼泪就算了,别把鼻涕滴在我脸上。」

  「你,你,你!亏我们这么担心你!」

安然面红耳赤的站起身,没到半秒却又乖乖的坐在我床边。

  「这种局面下还能开出这种玩笑,真不知道你是傻还是心大。」

  「至少我们现在不都活着么,」说道这里,我才突然意识到本应也在这里的安馨此刻却不知所踪。

「安馨呢?你姐姐呢?她在哪里!」

看着焦急慌张的我,安然露出了目瞪口呆的神情。她冲着我挑了挑下巴,然后翻了个白眼。

  什么意思?点头?胸口的疼痛有所缓解,我刚想起身,便被两只冰冷的小手控制住了脑袋。

  「当着我的面和我的妹妹打情骂俏感觉怎么样啊,说—说—看?」

  安馨柔顺的黑发轻轻划过我的脸颊,看着那张上下翻倒的俏脸露出空洞恐怖的微笑时,我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头下,说出了今日最为脑瘫的话:「好硬的枕头啊。」

发觉到自己发言的愚蠢,我急忙用双手护住了脸部。可等到的并不是掌击。水滴砸中手背从指缝划过,我战战兢兢的睁开双眼,面前却是安馨软弱悲伤的面孔。

  「骗子。」安馨抽泣着,用手腕擦去眼角滑落的泪水。这出乎意料的反应顿时令我手足无措。

我慌乱的想要起身,却又被她用力压回腿上。求助的望向安然,得到的也仅有她的白眼。场外求助显然是靠不住了,现在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

  「这是怎么啦,我最近也没有骗你啊,怎么就突然骂我骗子。」

  听到我的话,安馨胡乱擦去脸上的痕迹,她紧紧的盯着我,那双明亮透彻的双眼似乎在审视着我的灵魂。「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我尴尬的笑了几声,试探性的回答道:「我在取车路上失手被他们抓住了。」

「骗人!」没曾想,安馨毫不迟疑的否决了我的回答,她紧咬着嘴唇,眼泪如决堤般滴在我的脸上,「你又要骗我.」

  「你还是实话实说吧,」身后传来了安然长长的叹息声,「抓我们的面具男一直在外放着无线电内容,我们听到你成功逃走了。」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我本以为面具男是误打误撞找到密道终点的,而她们的意思却是早在我刚成功逃离之前她们就已经被掠夺者所俘虏。

  也就是说,早在正面掠夺者发现密道之前面具男就已经埋伏在了那里,并且掠夺者内部在通讯时也有意隐藏了这一讯息。

  不对,不是有意隐藏,正面的侵入若是佯攻根本没要如此大张旗鼓。面具男在明知道我逃亡路线的情况下向队友有意隐瞒了这一信息,为什么?

  「谁抓到你,谁就是掠夺者的下一任首领。」思索间,我想起了之前在停车场战斗时那名男子说出的话。独占功劳么?他想靠着我上位是么?

  掠夺者内部的勾心斗角当然与我无关,但此刻另一个想法令我毛骨悚然——面具男,亦或是指示他为他出谋划策的幕后人,他们对于我的了解堪称恐怖。他们能够预测我的逃跑路线,预测我的逃跑方式,预测我会回来接走密道逃离的二人。

  甚至,我回忆起地下相遇那一刻,坐在地道中心的面具人既没有设下埋伏,也没有使用任何武器。他有十足的把握我会自己投降,有十足的把握我绝不会冒险反抗。

  见鬼,肚子里的蛔虫成精了么?被彻底看穿的感觉让我浑身发冷,然而安馨的话打破了我的思绪。

  「你已经逃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不是说好会以自己的安全优先么?骗子,骗子,骗子!」

安馨捂着脸低声哭泣着,温热的眼泪一滴滴从她指缝流下。我急忙解释道:「当初不是说好带你们离开么,我接你们的时候在下水道遇到了埋伏。乖,别哭了。」我伸出手,从口袋里摸出手绢想要擦去她的泪水,但安馨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

  「骗我,你又想骗我!」没有迟疑,她张开嘴狠狠咬住了我的手腕。

  「痛痛痛,我错了我错了。」我连声求饶,但安馨却始终不依不饶。心疼的看着她红肿的双眼,我朝着坐在床边置身事外的安然踢了一脚。「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安然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在押送我们离开时,面具男拒绝了同伴帮助的提议。他解除了自己当时带着的全部武装,只拿走了你留给我们的对讲机。那个面具男是不是你的什么熟人啊,一举一动都完美的阻断了你的借口。我建议你还是实话实话吧,天知道他还干了什么能拆穿你的事。」

 咬着手腕上的力度逐渐减弱消失,安馨松开口,沉默的抚摸着这新添的伤痕。

话说我们都被抓了啊,我环视打量着房间中的陈设,狭窄的空间,干净整洁的床铺,最重要的是,这堵墙。我不留痕迹的用脚轻轻触碰这墙面,低沉干憋的泡沫声让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里是板房,并且还是最常见的,装修施工使用的移动板房。

  感情是让人留恋,但光沉浸于感情可是解决不了事情的。我摇晃着安馨的手臂,低声说道:「别哭了,我们简单梳理下目前状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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