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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算了,以为钥匙没拔门就等于没锁,可我却忘记了有的车会在长时间不启动时自动锁上除驾驶室以外的所有其它门。门被锁其实无所谓,但重要的是这辆汽车用的是全电子锁,没有外置锁扣供我打开。要想打开副驾驶的锁我就需要给汽车通电,但已被改装的电路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破窗!我伸手向座椅下摸去,没有,车门两侧手抽,没有,驾驶座之间的收纳柜,没有。主驾驶的车窗被猛地撞碎,我伸手阻挡着飞溅而来的玻璃渣。

  干瘪的手臂穿过破碎的车窗,丝毫不在意零星的玻璃碎片将它划得皮开肉绽。我抓起身边的剪刀用力扎向副驾驶玻璃,脆弱的刀片却被轻而易举的折断。

  安全锤安全锤,一定就在这附近,而且应该就在驾驶座伸手可以够到的地方,我转过头,目标停留在了主驾驶座车门上方的挡板处。

  后视镜清晰地反射出越来越多的丧尸的身影。我翻入后座,避开从车窗伸进的乱抓的双手,找到了位于驾驶座身边的安全锤。

  锤子很小,重量也很轻。作为武器或许他绝对称不上合格,但若只是破开窗户则绰绰有余。车内空间狭小,我费劲的拉开身体,用锤子狠狠地砸向玻璃。第一下,玻璃中心凹陷,同时四周出现无数龟裂的纹路。第二下,玻璃碎裂,但中心以外的部分却仍藕断丝连的连在一起。我抬起脚用力的踹去,才好不容易开拓出足够通过的出口。刚从窗口探出半个身体,一股大力便攥住了我的脚踝。

什么情况,我回头望去,却看到原先只是伸手乱抓的变异丧尸此时半个身子已经钻过了驾驶室的车窗,他的双手紧紧抓着我的右脚,同时拼命地向前伸着脑袋,想要品尝这美味的佳肴。

这家伙还是个足控?我扬起自由的左腿,用力的提着他的手腕。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只是三脚便将它骨质疏松的右手腕轻松踹断。挣扎着从变异丧尸手下脱身,我从窗口中抽出身体,在地上打了个滚原地站起。

变异丧尸依旧卡在车窗上,但不断地挣扎已让他有挣脱的迹象。然而四周的丧尸却好像对我熟视无睹,一个劲的朝着吉普车涌去。这时我才想起之前疗伤时我将沾满了学业的肮脏外套丢在了车内,恐怕他们正是被那里的血所吸引的。

虽说是意外频发,但总算是达成了目标。我与汽车拉开距离走到桥边,身下便是用以紧急维修的应急铁梯。变异丧尸已经钻入了车内,密密麻麻的丧尸也早已将那里围得水泄不通,时机正好。我取出车钥匙,摁动开关,刹那间耀眼的火光便从尸群中央燃起。

接下来发生的爆炸声会将方圆几公里内的丧尸都吸引到这里,趁着还没有被注意,赶紧动身离开这里吧。我翻越栏杆,抓紧铁梯缓缓爬下高架桥。暗淡无光的夜空一如既往,忽明忽暗的星星显得遥远而又缥缈。

回去以后没时间休息了,这附近最近会发生尸潮,必须找到另一个足够安全并且在我脚程内的驻扎地。我在脑海中规划着行程,思考着若是现在拿鞭子抽着安然,她还能大概走多远。

不过麻烦的事不止这个啊,还有那个让我深受重伤的罪魁祸首。想到这里,肩膀上的伤口便再次疼痛起来。那个女人绝不是善茬,她的身手和临场应变能力都超乎常人。要么,她是经过系统训练的士兵,要么,她是在末世里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幽魂」。无论哪一种,都足以威胁到我们之后的全部行程。

等等,背包!我回忆着当时在屋顶上与她的对峙,她有武器,有装备,算得上是全副武装,可交火之间看到的她的背包却干瘪轻便。

如果她的目的只是外出探索,背包中至少也应该备有基本的生活物资。那么背包究竟为什么会空空如也?我回想着已知的线索,掠夺者的地图上显示着这一片区域极度危险九死一生,本应充满丧尸的大桥却好像遭到过清理,如此大的城市,我们却「恰好」在我藏身的楼顶相遇了,说起来,我一直都觉得眼熟,她穿着的好像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军用城市迷彩服。

掠夺者不敢进入这里是因为有人类在对他们进行截杀,丧尸稀疏是因为有人在有意的清理,楼顶偶然相遇是因为目的本就是来搜捕我们,那个女人身手过硬,但仅凭她一人也绝对不可能做到上述这一切,也就是说她还有队友。我们面对的极有可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正统特种部队。

安然有危险!

察觉到这一点时,我却冷静的出奇。抛开疲惫的精神与肉体不谈,我重新审视着身上留存的装备,我没有任何武器,随身携带的物品仅剩下手中这盏露营用的提灯。要回去么?就凭手无寸铁的我,去对抗未知数量经过训练全副武装的士兵?毫无疑问,没有意义。并且如果我没猜错,倘若我真的回去了,安然才是真正陷入了危险。

我就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下,开始思考起接下来的计划。如果事情真的按照我预料的发展,安然现在一定已经落入了敌人的手里。假如我是他们,我会怎么做?

在原地设下埋伏,等待我自投罗网。既然如此,假如我不出现呢?假如我死于了这场爆炸或是计划中途因意外身亡呢?他们又会怎么做?

我活动着右手,强大的治愈力已经让他恢复了基本的感觉。安然和我不一样,她并没有与之前的袭击者产生正面冲突,甚至在我打算痛下杀手时悍不畏死的进行了阻止。先不谈她本身高中生身份对于其他人决策的影响,但是这一条,就足以让那个女人保护她的性命。

即使那个女人并没有为她求情,为了抓到我,敌人短时间内也绝不会伤害她的性命。她的被俘为我和敌人的冲突间划出了一条缓冲带,如果她表现出色,甚至能够为我争夺到一个与他们对话的可能。

可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得不到任何信息,安然本身便依旧处于危险中,没有武器的我无法去拯救保护她,虽说全副武装我也不可能战胜一支特种部队就是了。

我无法对抗特种部队,无法保护安然,可那又如何?

有人可以便足够了。

在寂静阴暗的城市中心点起大火,引来的便绝不可能仅限于丧尸。我眯起眼睛,夜色正浓,远方有着多个缓慢而又隐秘的阴影在黑暗中逐渐潜行着。

「久疏问候了,客人大人,近来身体可好?」面前佝偻的身影摘下礼帽,向着我微微弯下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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