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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看着门上的涂鸦,乌鸦示意我稍稍推后。她驾着枪缓缓推开一个门缝,然后用手电光仔细观察着门边的各处死角,随后她向我招了招手,看样子没有发现问题。

我顺从的跟在她的身后,房间内很静,静的连我们二人刻意放轻的脚步都显得十分突兀。乌鸦的手电缓慢的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似乎在寻找着狐狸留下的线索,我则无所事事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房间很大,但里面却出奇的空旷,只有几套随处可见的普通办公桌整齐地摆放在角落里。回头瞥了眼乌鸦,她依旧在满屋子的寻找着痕迹,看样子一时半会还不会结束。于是我向着桌子走去,想要试着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关他们研究的资料或者是记录。

然而我很快就失望了,这些桌子空空如也,别说什么材料,就连个废纸团都没能找到。可正当大失所望的我打算回头离开时,我突然注意到了桌子脚下压着的垫纸。再次确认乌鸦并没有注意到我,我轻轻将桌子抬起一点,把垫纸抽了出来。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让人头疼的英文小字,但我仍看清了题目上那个清晰的「report」,这是一篇报告,只不过我还并不清楚是关于什么的。

在这里看有被发现的危险,我不留痕迹地将纸塞入怀中,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回乌鸦身边

。此时她依旧在认真的搜查着墙面的每一处污渍,似乎根本没意识到我这段时间的离开。

这押送可真业余,我贴着乌鸦蹲下。「找到了么?」

「没有。」乌鸦摇摇头,她站起身,嘴里小声嘟嘟着:「找错了么?可记号明明说的就是这里,遇到突**况了么?」

排风机的声音逐渐响亮,但我还是模模糊糊的的听清了她的话。房间已经找遍了,既没有人,看起来也没有狐狸留下的信号。出去再找找吧。我安慰着乌鸦:「可能她只是懒得在这种房间里浪费时间了,我们出去再找找吧,兴许她留地记号就在不远处呢。」

没有别的选择,乌鸦也只能按照我说的站了起来。她背起枪,用手背擦去了额头上流下的汗。

汗?乌鸦自顾自地往门边走去,但她擦汗的动作却突然引起了我的警觉。这里的电力没有恢复,那么为什么只有排气扇能够运转;再者,排气扇的声音明明如此震耳,可为何这里的温度确是如此炎热?

乌鸦已经走近门边,可我却分明听见排气扇的声音愈发的清晰。不对,这不是声音变大了,是声音靠近了,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地冲向乌鸦,拽着她的手臂将她向远离房门的方向拉去。与此同时,伴随着瘆人的金属切割声,房间的门被数根绿色触手切的稀碎。

「那是什么东西!」乌鸦不愧是经过训练的士兵,在明白自己遇袭的瞬间,她便举起枪展开了反击。子弹一颗颗精准的穿过触手的枝干,翠绿色的汁液被打的飞溅在四周,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触手缩回了门边,但没等我们松口气,肥硕的巨大躯体便堵住了我们进来的道路。我用手电向他照去,那张丑陋病态的大脸立刻便让我干呕出生。

那是人的脸,但作为一张五官俱全的面孔,他却实在太过扭曲了——无数大小各异的脓包从他的头上探出,相互堆叠竟然形成了葡萄似的恐怖形状,或许是因为头皮被「葡萄」称其的原因,他那肥硕的脸上的皮被迫被高高的拉了起来,露出一个极其狰狞惊悚的骇人微笑。他的皮肤整个呈现罕见的墨绿色,肩膀肚子附近甚至还长有类似苔藓一般的小型绿色植物丛。他的双手不知是被砍断还是自身发生的变异,肩膀之下引出的是五条活蹦乱跳的细长触手。触手头上戴着长长的金属外壳,那副锋利尖锐的模样显然只有人类才能打造出来。

这帮人造了个什么怪物出来?这也是实验的一类么?我只觉得浑身发冷,遭到背叛的愤怒与不甘在我心中回荡着,连带着手铐的锁链咔咔作响。

「发什么呆呢?跟紧我!」乌鸦猛踹着我的屁股,让我得以从僵持中恢复。「被吓坏了?不会还尿裤子了吧?记得下次自己带着点尿不湿以防这种意外」她对我冷嘲热讽着,手里对门前怪兽进行的火力压制也一点没落下。同时用语言和子弹攻击着敌我双方,这就是久经训练的特种兵么,实力果然不能小看。脑海中无聊的念头被我很快打消。看样子她是把我先前的呆滞误以为了突**况下的不知所措,显然我在她心中已经坐实了胆小懦弱的形象。不过这是好事,对我来说是,对我之后的计划来说也是。

  尽量保持目前的形象,有机会最好能加大她对我鄙夷的感情。大脑如此想着,身体立刻便做出了符合思路的行动——我蜷缩起身体躲在乌鸦背后,紧跟着她的节奏与怪兽保持着距离。

  然而这个房间只有那一个出口,任凭我们如何躲闪,能供行动的空间也只有这么巴掌大小。乌鸦的神情渐渐凝重,不知是因为手中的武器没能造成伤害,还是因为飞速的子弹消耗。她将手中打空的弹匣狠狠砸向怪物,却不曾想这个看似无奇的动作却好像激怒了怪兽。他开始剧烈的挥舞着触手,那来自他体内的犹如排风扇般的巨大噪音此刻更是震耳欲聋的轰鸣着。

  该怎么办?我环顾四周,这里既没有可以依赖的掩体,也没有能够供给我们逃离的第二条通道,想要离开唯一的手段就是绕开怪兽从他的身后溜走。但看着那带着呼呼风生的搅拌机一般晃动的双臂,我立刻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还有什么办法呢?我一边躲避着一边拼命的思考,直到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当的砸中我的脑袋。

  「乌鸦,这边!」我抬起头,看到的是头顶通风管道中探出的双手。乌鸦立刻便意识到呼唤者的身份,她瞄准怪物的膝盖倾泻空弹匣,然后随意的将枪挂在身后。狐狸抓住了跳起的乌鸦的双手,没有费多大的功夫便将她拽了上去。

  我呢?我眼巴巴地望着通风口,却迟迟没能等到接我的人的到来。回过头,膝盖受损的怪物此刻已经再次站稳了身体,他的触手就扎在离我不到半米的地上,像蛇一样不断扭动着翠绿光滑的躯干。

「救救救救一下!」我朝着通风管道大声呼救着。话音未落,狐狸便再次探出了身体。

「急什么,不会把你丢在这里里的。」她咬牙切齿的说到,然后取出钩子挂在我身后的背包带上。「系紧了!」

通风管道中狭窄黑暗,被一把拽进这里的我来不及受力,正巧压在了不知道是谁那柔软的身体上。止汗剂特殊的味道让我精神一震,赶忙支起身体想要拉开距离,但受缚的双手却又一次让我无法控制的向前趴倒。

只是这一次,我的脑袋好像撞到了两个柔软的东西。

「嘶。」身下的人冷哼一声,随后立刻便用膝盖顶住了我的肚子。「我是该夸你胆大呢,还是悍不畏死呢?」啪,有人打开了手电筒,黑暗的通风管道里此刻总算是有了光亮。但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狐狸的那张因愤怒而涨红扭曲的脸时 ,我才意识到危险并没有远离。我现在仍然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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