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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队长的问题,犀牛抬起头望向我们,在简单的扫视了一圈之后,他的视线最终停在了我的身上。「为什么要拿枪指着我,是这个男人又说什么了么?他可是害死老虎的罪魁祸首啊,你们不会听信了他的鬼话吧?」

然而狐狸压根就没有理会,她举起枪向着犀牛缓缓逼近,直到相隔距离只有两步远时才停了下来:「电源开启后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私自向乌鸦他们发出求救?为什么要欺骗乌鸦让她们走进实验室深处…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面对着狐狸的问题攻势,犀牛停下了手中的活动。他高举起双手转向我们,向着狐狸问道:「什么意思,队长?你怀疑我?」

「我不会怀疑我的队员,犀牛,就算是现在,就算你身上有着巨大的嫌疑。」狐狸从身后摸出手铐,丢进了犀牛的怀里,「所以在为你证明之前,请乖乖配合我的行动。把它戴上。」

犀牛拿起手铐,但并没有立刻带上。他在手中把玩着,眼神却明显的看向了这边。他的眼神过于诡异,为了气势上不落下风,我毫不迟疑地瞪了回去,但正是这一瞪,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犀牛的武器和背包都在身旁,那根长长的电话线也依旧在他身后,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我遗忘了,而且是很重要,很危险的东西。

「队长,我知道你现在不可能相信我,无所谓。」犀牛将一边的手铐带上,一边说道:「但不要去信任你身后的那个男人,永远不要。」

到了这个地步依旧要拼命讲矛盾转移到我身上么?明明不开口要稳妥的多,为什么要冒着增大自己嫌疑的代价也要努力踩我一脚?这么做除了让自己的处境和身份更加尴尬之外,我找不到任何正面的结果。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走投无路的孤注一掷?还是对自己与队长关系的绝对自信?抑或是。。。他真的打心底里担心队长对我产生信任?

但还没等狐狸回应他,一声清脆的「叮」声突兀的响起,站在远处的我第一时间就意识到那时电脑终端发出的,似乎提示着有什么东西被传输完成了。但站在近处的狐狸并不知情,她下意识地便将目光转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然而就是这个瞬间,犀牛迅速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型遥控器。此刻我突然想起了先前的违和感到底来自哪里——狐狸带队进入时携带有大量的炸药,就算每个通道放有两倍的量,余下的数目也颇为可观。

可就是这样数目恐怖地危险物品,此刻却并不在他们所有人地身上。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已经毫不犹豫地向狐狸冲去。

「轰!」爆炸声在远方响起,伴随着剧烈的震动感,灯,熄灭了。

「狐狸?狐狸?听得到么!」黑暗中,我摸索着从地上爬起,向着记忆中她最后站着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去。刺眼的手电光线照在我的脸上,我下意识地侧过头眯起眼睛,片刻后,仿佛确认了我的身份,手电光移开了。

我再次抬起头向手电地方向看去,却发现狐狸同样在诧异地望着我。说起来以她的视角来看,我的这份关心确实过于的反常。要知道自打下到地下起,我们的关系虽不能说是如胶似漆吧,至少也可以说是不共戴天,我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残忍的杀害了狐狸重要的队员,而狐狸对我那真心实意的殴打也令我现在都浑身发颤。这种情况下我却突然对她表现出过度的担心,正常人都会觉得这里面藏着奇奇怪怪的猫腻。想到这里,我尴尬的清清嗓子,向着她的方向走去。

奇怪,当时的犀牛离着狐狸明明只有几步距离,黑灯不正是偷袭的好时机么?是知道自己无法与队长对抗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但总之犀牛的行动我确实无法理解。

但无关紧要的问题没有必要去过于劳神地思考,我抛开心底的疑惑,谨慎的靠近狐狸。「那人呢?那个…犀牛?他去哪了?」

狐狸瞪了我一眼,似乎在确认我没有威胁。她抬起枪,战术手电耀眼的灯光扫过犀牛先前站着地位置,果然,连带着他的背包和武器,犀牛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为什么…」狐狸喃喃低语着,情绪显得十分低迷。也是,一直以来信任的伙伴却突然背叛,一时无法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任由她失落的站在原地,我借着那手电的光亮靠近了终端。在整体观察一遍后,我的视线停留在了机器下方那打开的插槽上。

这家伙在这里进行了拷贝,并将拷贝好的资料导入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信息储存装置。原本终端的电子口都是会自动关闭进行防尘地,但由于突然的断电,使它本身没有完成这个任务便被强制关机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并不难推理,难的是另一个问题,他拷贝了什么?

这里实验的内部资料连我都没有权限查阅,而那些表层的无用信息显然不需要他冒这么大的险。正当我陷入沉思无法自拔时,狐狸颤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乌鸦不见了。」手电光从我身边离去,照向了关灯前乌鸦站着的位置。不需要解释原因,地上物品杂乱散落的背包和躺在一旁的武器也已经足以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混蛋,混蛋,混蛋。」狐狸紧咬着牙齿,她的声音里包含着无数强烈的情感。这些情感复杂且难以立刻分辨,但有一点我很确信,现在的她极度自责,极度,愤怒。

虽然有些缺德,但当我确认了她愤怒的那一刻,我的内心突然轻松了不少。我确实害怕她遇到危险,这没错,但这仅限于她的肉体,她的生命安全。她的精神健康并不在我的保护范围内,与其说是我不愿意保护她的精神,倒不如说是我巴不得挫折将她的灵魂折磨的千疮百孔。作为头顶上这个避难所中坚强的指挥官,她的情感越是饱经沧桑,我便越有机会踏足她的心灵深处。那时,无论是寻找线索还是留下痕迹,都会对我未来的计划提供极大的帮助。

「别急,冷静。」尽管心里已经笑开了花,我的情绪还是完美的保持着平稳与镇定。低声安慰着狐狸的情绪的同时,我在乌鸦留下的背包边蹲下,开始寻找起能够给予帮助的线索,

而这并不是一个复杂且漫长的过程,因为就在我低头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十分熟悉的色彩。

「队长大人,你之前为我们留下的记号是不是用的这个颜色的记号笔?」听到我的问题,狐狸立刻便靠了过来,她眯着眼望向我指着的方向,那里散落着几滴白色的液滴。液滴很新,并且还没有凝固,它在手电的照射下反射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这是我们专用的记号笔的墨水,没问题。」狐狸的话语让我确认了心中的想法,在得到她的同意后,我拆下了乌鸦枪上的战术手电,顺着墨水的方向向房间深处的黑暗照去。那里,更多的白色液珠正反射着淡淡的光芒。

「看来是时候回去看看老朋友了,」望着最后出现在防爆门前的乌鸦留下的『鸟屎』,我向着狐狸无奈的摊着手。但狐狸却并没有犹豫,她随手背起乌鸦的枪,大步大步的向着痕迹走去。我也急忙跟上,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甩在这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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