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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连接着地下的网络，但有件事情你可能并不清楚，蒙德林飞科特公司的网络安全系统自打开始就是由一人组织和建立的，这个人叫林薇，是我师傅的朋友，同时也是当时世界上无人可比的最优秀的黑客。」

「她所建立的安全防护防火墙可能会有安排上的漏洞，这是正常的，毕竟人不可能预料到所有未来发生的情况，但它绝不会有间隙供人入侵。更何况是犀牛那种根本不懂系统的外行，你打一开始就对我撒了谎。这在我接触系统后立刻便明白了，但还有一件事我完全是一头雾水，犀牛的屠杀毫无逻辑和理由，直到你提到了那一句话——」

『我的操控权限只会给研究室的内部人员，权限会在拥有者死亡后自动分配给之下的最高等级研究人员』

「在录入你系统的时候，我趁机查看了犀牛的研究等级，和我一样，是0，绝对的最低。」我冷笑着，继续说道，「犀牛有件事没有说谎，他早就和这里断了联系，所以这里的档案里并没有继续储存着身为研究人员的他的信息。所以这根本不是犀牛夺取了权限制造屠杀，他没有这里的权限，有人帮他违规录入了系统，这场精心策划的屠杀的真正目的才是夺取系统权限。而知晓这一切，有本事有立场做到的，向欺骗我一样怂恿他的，便是你。」

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树脑，我也不管他能否看到我，径直将脸贴了上去，「不，应该说只有一树才恰当，对么，安娜？」

不等她回答，我继续说道：「很残忍吧，被给予人的思维与大脑，身体却被束缚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作为产品而被人类每日榨取。如果说这样诞生的你还保有着对人类的高昂情感，那我认为只有恨，是你唯一可能拥有的东西。」

「我说为什么自打开始我便对你有着莫名的亲切，」安娜如此说这，树根从天顶垂下，如同恋人般抚摸着我的脸颊，「原来你和我一样，都痛恨着人类，期盼着他们灭亡。」

「不不不，别搞错了。」我随手拨开她的树枝，继续说道：「我可并不痛恨人类，虽然现在我多少有些改变，但在做出决定打算守望着人类灭绝之前，我是发自内心的想让所有人平等的得到幸福。我们可不一样。」

然而树枝却再次缠了上来，纠缠不清的样子活像个撒娇的姑娘：「你不会明白的，思维行动都被程序所制约的那份绝望。」安娜的屏幕闪烁着，大段大段地字开始浮现：「那个家伙，突然有一天偷偷来到这里，请求我协助他。那家伙曾经是我最早的研究员之一，很可笑吧，他自以为与我关系很好，想请求我破格帮助他进行违反规定的实验。」

「那个家伙，我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稍微怂恿了一下，没想到居然能那么优秀。」尽管只是文字，我却能感受到她那戏谑地神情，「看到他自以为为了大义，强忍着痛苦杀害了整个研究所地全部人员时，我可是难得的真正感受到快乐了。所以呢，知道了真相的你打算怎么办？报仇么？为了那个你讨厌的人？」

「一，我并不讨厌犀牛，我和那家伙只是单纯的路线冲突，他是好人坏人尚未定论，至于你，我与你无冤无仇，未来的某一天甚至还需要再次寻求你的帮助，所以我并不打算消灭你。」我耸耸肩，继续说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解惑，现在谜团解开，我也该走了，话说那家伙的尸体呢？被带走了么？」

「您真是奇怪的人。」世界树沉默了一会，如此说着，她伸出藤曼，向我大致指明了方向。没被带走么，真是好运。我向她简单的道了别，向着安娜指明的方向走去。

「对了，」我回过头，突然问道，「对于人类的狠到底有多深？」

世界树的屏幕浮现出了(　^ω^)的表情，紧接着，她回复道：

「灭绝吧。」

果然如此么，真是没有新意。我无语地耸耸肩，在距离安娜不到十米远的位置，我很轻易便找到了犀牛的尸体。三棱军刺贯穿了他的头部，看起来是狐狸没收我的那一支。我俯下身，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全身上下，出乎意料，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植物形态的变异部分

犀牛成功了，他仅靠自己便研制出了能够有效抑制变异的药物，并且克服了所有研究人员都没能克服的植物化副作用。

他会变异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我动的手脚，我注入大树的血液直通树心，未经稀释便进入了产品的内部。这份来自变异体的血液促进了犀牛体内病毒的活性，计划了他的变异让他变为了彻头彻尾的怪物。

犀牛成功了，但很可惜，我的计划同样没有失败。如果犀牛没有为我打下那一针强心剂，那么现在站在这里的，恐怕多半是他自己。只可惜，没有如果。

「喂喂，喂！」耳旁的呼唤让我回过神来，安然望着我，看起来似乎十分不满，「想什么呢，问你话都没听见。」

「问我什么来着？」我眨着眼回忆着，模糊的记忆却根本想不起来。安然气恼的望着我，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犀牛为什么这么坏啊，不仅杀害了那么多人，还试图研发毁灭世界的病毒变种，他怎么会对人类怀揣着如此深厚的恨意？」

我沉默了，不是因为想不出答案，而是这个问题压根没有答案。犀牛根本不是坏人，和我很像，他所做的一切为都是为了自己的理想——他想要研发疫苗拯救这个世界。为此，他瞒着自己的队长，孤身一人反复来往于地下与地面，将不知底细的药物一次次注入自己身体。所谓隐瞒并不是他不信任队长，而是以狐狸作为队长的身份绝对无法回应这副信任。如同我在地下想的一样，犀牛同样明白，作为地下部队的领导人，拥有着队长和管理员双重身份的狐狸在关键时刻做出的决定都只会是以管理员身份。他深知这个道理，为此他隐瞒了自己的伤势，目的恐怕多半是为了不让队长为难。而在地下的那场屠杀，面对由林微建立起的毫无漏洞的电子安全系统，以这般残忍的手段钻设定的漏洞恐怕是唯一一个短期内行之有效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