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恶魔披上华丽的外衣

    次日,我还是在教堂门口的老地方看书,直到卡尔文德家的人到的时候,这次外面多备了一辆马车,上面的箱子里不知道放着什么,不过看来的确是要接人了。就在我不以为然的继续看书的时候,两个女仆走到我面前,其中一位蹲下,与我目光平视,她微笑着向我问好「您好,达利克少爷,今天我和老爷来接您到府邸,请先跟我来挑选需要换的衣服。」

    原来另外一辆马车拉的是衣服啊,是生怕我有不喜欢的衣服么,我这个人可从来不挑衣服,不过我倒是挺奇怪的,昨天我都放了狠话了,居然还选的是我,这家人可真是宽宏大量,我依旧维持着平时一样的扑克脸,我回应道「我有选择的余地么?」言下之意就是我不想去你们家。

    我观察到那两位女仆的脸上有一瞬间浮现出了愤怒的表情,但是很快就又用微笑盖了过去,那位蹲在我面前的女仆温柔的回答「少爷,不要为难我们,这是老爷的命令。」

    我也听出来了,这事由不得我,而且从她们的表现来看,也只是走个表面流程,实际心里应该是觉得我是个肮脏低贱的平民吧。

    既然没有余地了,我合上书,站起来说「既然我没有选择的余地,那么……感谢你们来接我。」我做出一个标准的贵族式鞠躬,她们两个表现的些惊讶,她们也应该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平民孩子会这种礼节。

    我鞠躬完,向她们两指示「女士们,给一件白色打底衫,黑色外套,白色马裤,黑色短靴,我自己会换上。」

    她们从惊讶中缓过来,从马车的箱子中取出我指定的衣物交给我。我过手后轻微鞠躬表示感谢,回到教堂内换上。

    我很快换完衣服走了出来,她们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出来,也没想到我会比她们想的要干净,就是指身体上的干净,因为我隔三差五就会去附近的井边挑水冲澡,不想染上奇怪的疾病,保持身体清洁是理所当然。在她们没注意到我之前我听到了她们在悄悄的议论,说我换上正式的衣服之后是什么滑稽的样子,看人出丑这种恶趣味也真是有够低级的。不过我无所谓别人怎么看我,既然我被迫走上这条路,那就好好走下去。

    我按照嘱咐上到第一辆带车厢的马车上,里面坐着的是雷曼,我则要坐在他对面的座位上。车厢门关上后,马车平缓的行驶,雷曼也开始与我进行交谈「达利克,我想你对于我们决定收养你感到很意外吧」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哦?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啊。」

    「倒不如说,雷曼先生与您的父亲都是宽宏大量之人,居然愿意收留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作为继承人。」

    「确实,一般人印象中的贵族都极度重视血统,但是,我与我的妻子…」

    「不孕不育是吧。」

    雷曼惊了一下,但是马上回过神来「是的,就如传言说的,塞斯缇娜一直无法生育,而我的父亲前几天就做了个梦,说是我们的孩子早已降生,就在这座城镇的教堂内被抚养着。」

    「所以你们就愿意接受你父亲的意见抛弃血统,来到平民待的地方领养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

    「其实,我们家族并不过分注重血统,而是更着重于精神的传承,外人听上去是不是太愚蠢了。」

    「并不,这思想只是太过超前,人们无法接受罢了。」

    「听到你这话,让我很高兴。现在就我们两,我可否问你些比较私人的问题?」

    「你都是我『父亲』了,就不必对我客气了,尽管问吧。」

    「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你能成长的这么快?我听神父他们说你之前就比同龄人长得都要高都要壮。」

    「我每天都有规律饮食,而且每天都有合理的锻炼。」

    「好的…那么第二个问题,你现在对被我们收养是什么心情?」

    「这问题看我表情就知道了,没什么心情,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就算在任何一种环境下我都能好好生活,你把我接过去只是换了个生活环境而已,对我来说没什么特别的。」

    「呃…我还以为你能表现的更加激动的…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所表现出的那超乎常人的智慧是怎么回事?」

    我假装漏出邪魅的微笑「你相信恶魔的存在么?父亲。」

    雷曼被我这突如其来话吓了一跳「你…你什么意思?」

    我回归原来的表情,也就是没有表情「开个玩笑,只是读的书多了而已,我想你也应该知道的,我从出生就被抛弃,自然也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留恋的,所以别人看我就有超乎年龄的冷静,而我的兴趣就是看书,所以提前获得了知识,在外人眼里本应该天真无邪在街道上嬉戏打闹的孩子,却整天面无表情谁都不爱搭理,任谁都会觉得不正常,有一段时间也有很多人认为我是伪装成孩童的恶魔,但是久而久之熟悉了之后就没有这层顾虑了。」其实如果这个世界再有意思些的话,我也不会像这样了。

    雷曼拿出手帕擦了擦冷汗「对于你之前的遭遇,我很抱歉,但是你透露出的贵族气质正是我们所期望的,希望你能在卡尔文德家生活的愉快。」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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