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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幾回魔物的巢穴突擊了?威爾已經記不清楚了,他也想不起來進入應龍水脈已經過多少天了。


他現在唯一記得的、以及能夠做的,就只有戰鬥、戰鬥、戰鬥───!!!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老子砍翻你們這群妖魔鬼怪───!!!」


扯開嗓子放聲大吼,威爾毫不猶豫地衝向今天的魔物大軍-豺頭妖,揮劍砍殺!


這幾天下來,威爾已經歷經數不清的血戰、跟不同種類類型的魔物死鬥,最多的當然是魚人跟半魚人,其次則是現在正在砍的豺頭妖。


豺頭妖跟以前威爾還在故鄉的時候,遇過襲擊領地內村落的豺狼人(Gnoll)群很類似,只是豺頭妖比豺狼人小隻,大概是一般人的身高再矮一點點左右的大小。


但是,兇猛跟殘虐程度可是跟個頭成反比的,瞧牠們嘴巴跟長滿利爪的手沾滿鮮血,腳邊還有好幾副被啃食到看不出原樣的殘骸,跟散得七零八落的肉塊,還有噴濺得到處都是的血漬,就能明白究竟有多兇殘。


現在的威爾,對於這幅獵奇的景象已經見怪不怪了!目前他的眼裡,只有迎面而來的豺頭妖,腦中思考的就只有"殺敵!殺敵!殺敵───!!!"而已!


不光是腦袋,連動作都變得相當乾淨俐落!一記斜劈、逆斜斬,最後補上一記橫斬,三招內收拾掉一頭豺頭妖;之後也差不多是這樣的流程,將緊接而來的豺頭妖,一頭一頭地確實斬殺。


威爾的表現,看在柴業跟種士儼的眼中,滿是"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欣慰模樣。


「才沒過幾天,青澀的毛頭小子已經成長為能獨當一面的士兵啦………(擦擦眼角的淚光)」


「所謂士別三日、刮目相待,就是如此啊………」


「可是他一直跟我們在一起,沒有分別過啊,哪來的別三日呀?」


「使君,這是句形容詞,是在說………(以下引經據典兼說教省略)」


柴業跟種士儼邊說教邊抬槓,手上的武器也沒停下來,像是砍菜切瓜似的收拾豺頭妖。


一陣子後,豺頭妖全部都被殺光殆盡,事先躲起來的耿邕出來,從豺頭妖的身上收刮戰利品時,這幾天蘭都保持沉默的宗繼武,突然開口:「差不多該回去了。」


「宗兄弟何出此言?」柴業非常吃驚,因為還沒找到可以大賺一筆的東西啊!怎麼可以就這樣回去?


種士儼與耿邕,也是一臉不解的表情;宗繼武沒多做解釋,指了指坐在一邊,口裡不停喃喃念著"殺敵、殺敵、殺敵",而且還不時發出"呼呼呼…呵呵呵…嘻嘻嘻…哈哈哈…"詭異笑聲的威爾。


剎時,三人明白為何要打道回府了。


「唉呀,才剛剛在誇他終於快能獨當一面了,沒想到竟然快要壞掉了。」


「嗯,也許一開始就不該直往妖魔的巢穴突擊才對。」


「使君、泰和,不要在事情發生後才放馬後炮。」


「啊文莊你自己也沒出聲反對呀。」


「俗語道玉不琢、不成器,吾也只是照著以前經歷過的事,照本宣科的運用罷了,誰知這小兄弟這麼不經折騰。」


「慣老闆(指)。」


「慣老闆(指)。」


「………(怒)」


發現氣氛改變了,耿邕連忙轉移話題:「話說回來,除了一開始的那幾天,之後的妖魔好像都是從內往外逃出來似的。」


「經你這麼一說……好像是這樣子。」柴業趕緊搭上這話題的順風車,希望話題能趕快轉移。


「剛開始還沒感覺,但是第三天開始就逐漸有這跡象了,感覺很像是……群魔亂舞(=魔獸浪潮,漢陽地域的講法)的徵兆。」


種士儼順利搭上這個話題,但是氣氛並未就此減輕。


「可是這個地方是應龍水脈耶!現在還是旺季喔!群魔亂舞不太可能在這時期發生吧?」


「……還有一種可能,」


低調不開口的宗繼武,說出了另一種可能性:「這個應龍水脈裡,出現了異變-不是出現非常厲害的妖魔,就是有人在操縱或驅使著妖魔。」


「誰這麼無聊又吃飽沒事幹,跑進山海域搞這些有的沒的……啊,還真的有。」


此刻,四人異口同聲道:「殺人祭鬼。」


接著又安靜了一會兒,柴業開始發號司令:「總之先回去再說,順便跟這裡的官府報備一下水脈裡的異變。」


「阿德啊,有道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就算跟這裡的官府講了,他們大概也不會當一回事吧。」


「就算這樣,有講跟沒講還是有差別的呀,現在的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對了,從剛才就沒看到公桓,他跑哪兒去了?」


「欸……剛剛砍那群豺頭妖的時候,有聽到阿桓突然高吼"聞到啦!有獸肉味道!",然後就往那邊(指著前方密集的樹林)跑過去了。」


「唉,這幾天都在吃魚肉,真是難為他了……去把公桓找回來吧。」


「應該沒關係吧?反正他吃飽喝足了就會自己回來。」


「上次是自己跑回來了沒錯啦,可是已經完全野生動物化了,把他搞回原樣可是費了不少功夫耶!」


「使君說得是,而且放著不管,搞不好眾人就會認為,異變是公桓造成的。」


說到這兒,三人一致點頭同意。


宗繼武沒任何表示、依然是那張不動如山的撲克臉,但是內心已經是"你們在供撒小啦"的宇宙貓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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