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奴隶姬,在酒馆的地上被抱起来

「崩落」第二日,星期一。


女性在酒馆外的街上倚靠着门柱,是正等待别人邀请的意思。话虽如此,完全看不出是能够饮酒的年龄。

黑色长发的少女穿着一件与身材不合的破旧长外套,略略长过她的下半身。手没有从袖子中伸出,也藏在外套中。

两条细长的嫩生生的白腿,在早寒的秋夜中不住地发着抖。脚踝上扣着锁链,将没有穿鞋子的两只小脚相连。

圆圆的猫一般的红瞳中,满是忐忑。

任谁都看得出,这孩子要出卖自己的身子。这个时间点揽客,是期待客人对自己下手前能先让自己果腹吧。

虽然长外套的上领罩住了脖子,但既然脚上有锁链,那想必脖子上也有项圈。

是自行揽客,然后将收入交给主人的奴隶?背后说不定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组织集团,不过这种买卖只要遵守规矩就没什么可怕的。

乍一看是这样。

话虽如此,这是个这一带没人见过的生面孔。因此虽然是「上等货色」,或者说正因为是「上等货色」,没人敢下手。

难道真的不是「剑」为了钓鱼执法摆出来的过于愚蠢的诱饵?

或者说因为过分受到主人宠爱,因此受善妒的女主人所欺,被驱赶到了街上?

对她下手,指不定怎么样的灾害就会在之后落在自己身上。于是最初无人搭理她。

只由得她在变寒的夜色中不断哆嗦,胆怯且温顺的眼神也直盯着地上,仿佛不习惯这种事情一样。

直至那交谈中的两人出现。

「所以我老早和你说了,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够果断,麻溜儿地把手弩掏出来就好了嘛。剑可以找人再造,命可只有一条。」

「你净扯淡!要是打中了『铁轨』,就不是100次俯卧撑能了事的了!」

「总好过和你那样丢人现眼地踩着树根大呼小叫,到最后也没拔出来——啊,是新货哎,稍微等一下。」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脚步缓缓地接近了少女,少女略带惊惶地将身体往身后的门柱上压去,别开羞红的脸,裸露的双腿开始颤抖。

但她没有逃走,于是下巴被挑战者的指尖抬起左右打量。

「喂喂,你这是要『打猎』?说好一起喝到半夜的呢?」他的同伴很不满。

「啰嗦!马上要结婚的家伙是不会懂的!这个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们丑陋的嫉妒心早就已经伤不到我了。不过这个怎么看都还是小孩子吧?你还有这方面的兴趣?」

「这你就有所不知。我并不是喜欢小孩子,而是喜欢新手游女那种生疏不熟练的感觉。」

「我懂了,就是因为技巧太差,所以要在雏鸟身上找场子——唔哦!肋骨!」

「说废话有碍身体健康。不过这是哪一家的呢?巴利?肯瓦塔?来,让我看看……」

客人熟练地伸手翻开她的衣领。

红色的项圈露了出来。1304号,落签是市政厅所有物。不仅如此,还有TENANTABLE的押花。

原本紧绷在客人心中的什么突然松懈下来,他甚至差点笑出口。

「喂喂,你看这个!」

同伴惊异地吹了一声口哨,然后不安地左右打量两侧的路口。「『庭中』的!怕不是『剑鞘』在和市政厅搞什么『联合执法』的『创收项目』吧?」

「你傻了吗?真要这么做,不给她换个不显眼的项圈铭牌吗?不懂就不要装懂。喂,小东西!」

「——!」

黑发少女的脑袋被使劲地揉了。

「你叫什么名字?」

「……1304号的名字就是1304号。」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1304号非常需要钱。呜……呜呜!」

客人突然开始拳头轻轻钻她的头顶,于是少女发出呻吟。

「你是有『自由支配时间』的『优秀者』吧?自以为这么做,很聪明吗?」

TENANTABLE,「处于自由支配时间中,可以租赁这个奴隶」。

「懒骨头!以为靠身体就能轻轻松松简简单单地来钱,不好好教育可不行啊。」

客人不停钻少女的头,增加了手上的力量,少女终于嘤嘤地软泣起来,嘴中只是不停地说着含糊的「对不起」。

被包裹在外套里的双手似乎不停想挣脱出来阻止客人的动作,但是拼了命地,也只从领口挣出一个雪白的肩膀来。

「我倒不知道你还是个教育家。」同伴发出了奚落的声音。

「哎,生活是一个严苛的老师,我也是被逼出来的。」

「不过,『庭中』的小女孩,万一搞坏了的话……」

「你又开始瞻前顾后了。我和你说,正是因为是『庭中』的才好呢。你没有听说过『强制租赁』吗?」

「哦,我在城西的『作坊』听说过。」

通常,如果有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作坊」的奴隶可以自行选择雇主,谈妥雇佣条件。

不过,若是雇主直接支付超出项圈所设定的称之为「强制租赁」价格的金额,就可以无视奴隶的意愿,强行令他们为自己工作。

这毫无疑问是为了让他们不要不识抬举地挑选能够确定得到大量报酬的工作。在这段时间里,雇主形同于奴隶真正的主人。

「市政厅在今年上半年也开始搞这个了。因为那会儿有个小姑娘,居然在自由支配时间拒绝了贵族大人的租赁意愿,还说了『想继续睡午觉』这种话。后来被打了能有两三百鞭吧,怪可怜的。」

「哎哟!」

「所以,万一『剑鞘』真的来几个猛男上门问话,只要及时交个几百给项圈就无事发生。你也不是没有学过,谁能管一个人对自己的奴隶做什么呢?」

「我是觉得吧,你的钻研能力但凡稍微用点在正经的地方,而不是整天想着怎么搞女人,起码能弄个分队长当当的。」

「住口!所以说马上要结婚的家伙是不会懂的!不许哭了,给我过来!」

少女立刻在哽咽中噤声。她尖尖的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忍耐着疼痛,用没有被头发遮挡住的那只眼睛悲伤地看着要买自己身子的男人。

于是,酒馆的门被推开了。


「很冷吧,给你暖暖身子。两杯啤酒!」

「我也要一杯。」

在柜台边,少女畏首畏尾地按照指示坐上了高椅,尽管室内的温度高上了那么一些,两条被锁住的腿依旧在椅侧轻轻颤动。

(呼呼呼。也即是说。)

(残酷的社会体制。生活的巨大压力。身无分文的奴隶少女。)

(在这样的世界观下,即便为钱所迫出卖身体,也是极其自然的事情。)

(就算被客人如何粗暴地对待,也只能默默忍耐下去,因为自己只是一件商品。)

(一直至最后。「你以为会给你钱吗?」「怎、怎么这样!?」)

(被一脚踢开的她没有得到任何收入,就只能继续做这样工作,咬着枕头,直至身心都变得破破烂烂的。)

(没错,就像那种色色的游戏里的女主角一样——)

(……。)

(…………)

(等等等等等等。做到那个份上的话,不就完全是痴女行为了吗!?)

(啊——啊。因为被贵族大人们搞得很火大,无论如何都想证明自己很可爱的我,究竟在做什么啊!)‍‌‌‍‌‌‌‌‌‍‍‌‌‌‌‍‌

(就算给自己找了「在异世界这是很正常的」「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之类的借口,在主动勾引男人的时间点已经OUT了呀!)

(不如说不自觉地把名字隐藏起来,就是因为知道这种行为很丢人吗!)

(果然趁着谁都不认识我的这个当下,从这个陌生的街区逃走吧?现在结束的话还不算晚——)

客人似乎小声问了什么老板什么,老板用拇指点了点一侧的楼梯,然后在柜台后递来三杯啤酒,再把一把钥匙拍在客人侧的酒杯右面。

(!)

(……冷静一下。呼呼呼,呼呼呼呼。)

(我在紧张个什么劲儿嘛。)

(仔细一想,我可是一句要出卖自己身体的话都没有说呀。)

(我只是和「印象」里那些拥有「自由支配时间」的奴隶一样,普通地把自己租出去了而已。后面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过是客人的独断专行。)

(对,没有错。因为能正确地认知到少女的可爱,而迫切地希望享用她的肉体而已。毕竟因为,实在是太可爱了,没有办法,呢。)

(所以毋须紧张哟,就是这样。即便是面对从未喝过的酒精饮料,也一点都不用紧张。)

(咕呜。)

(……我应该不是那种,喝了酒以后会突然开始自爆的体质吧?)

(……先、先放一放。)

客人揣起钥匙,首先把啤酒咕嘟咕嘟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底砸在桌上。

「哈!没有这个可真的完全干不下去啊,痛快。」

「砸坏了的话是要你赔的。」

「(小声)抱歉。」

(……呼呼呼。好强壮的人呀。)

(先前他说要教育我呢。)

(既然是要教育我,要鞭打我吗。在星光笼罩的床铺上,用那粗壮的手臂握着皮带抽打我的身体,让我哀叫吗。)

(即便是怎么求饶也不能放过我哟。为了让我从身体到灵魂记住我是个坏孩子——)

(「坏孩子」……。)

(不行不行不行!果然还是回去吧!不管怎么想,这完全就是痴女行——)

「——你看什么看,也喝啊!」

少女原本略低着头,时不时抬头用没有被头发遮住的那只眼睛畏惧地偷偷打量着客人。

在突然被命令后,身体一震,然后不安地、不安地,隔着外套用双手抓住杯子。

(唔。……唔。)

(……这下已经被命令了。彻底跑不掉了。)

张开嘴,半露出尖尖的牙齿。

她慢慢地喝了起来。

咕嘟。咕嘟。咕嘟。

不像是能享受酒精,神情变得痛苦,脸颊也几乎立刻变得潮红起来。

倾倒停了下来,玻璃杯周侧因为吐息而蒙上雾气。

「别放下来,一口气喝掉。」

化身「教育家」的客人继续命令。少女一怔,只能继续抬起双手,将黄色的液体往喉中倾倒。

咕嘟。咕嘟。咕嘟。

在衣领的间隙,能看到小小的脖子的律动。一滴液体自唇侧往下滑,直至项圈之内。

「哈……」终于喝尽了杯中酒,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背后传来响亮的喝彩与轻佻的口哨声。

「你的本性可真是够恶劣的。」同伴评论道。

「好孩子,好孩子,那么接下来——」


咕咚。


被抚摸着头的少女没有等客人说完就展现出不符年龄的嫣然一笑,然后身体一歪,如同失去了操纵丝线的人偶一般从椅上滑落到地上。

脸上满是红晕,似乎在失去意识的边缘,两条被束缚的雪白的腿曲折着放在身体的一侧,双手隔着大衣支撑着上半身。

(喵喵?喵喵喵?)

保持这个姿势似乎异常吃力。少女似乎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所以用圆溜溜的猫瞳看着客人,像是请求答案一样。

「喂喂喂!……这小家伙,完全不是做这行的料啊,」正准备继续点单的客人发出叹息声。「才一杯哎,一杯,你就变成这个样子。」

突然被骂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骂,但还是低下头表示认错。

因为支撑不住身体,甚至干脆用头倚靠着客人的腿。像是温顺的猫咪一样,小幅地蹭着客人。

(不要骂辉夜。辉夜要抱抱。辉夜要抱抱。)

「这是演技啦,配合你的演技。哪有这么容易就醉的?」同伴白他一眼。

(喵!喵!辉夜好冷喵。辉夜好怕喵。辉夜不要一个人喵。)

「我和你说啊!不要一副已经有了女人,就对女人了若指掌的样子!」

(辉夜会努力做一个好孩子的喵!不抱辉夜喵?不抱辉夜喵?)

「这种事情和有没有订婚没有关系!只有处男才会被这种程度的演技给——」

(那么这边喵?这边能抱抱辉夜喵?)

少女费劲地靠近客人的同伴。

那清澈的寂寞自少女的金黄色瞳线,一直敲打到同伴的灵魂深处。

她低下头,同样蹭了蹭对方的裤腿。但只蹭了一下,像是怕自己受到讨厌一样。

同伴突然意识到了少女的芬芳。那如同梨子的香味和酒味混在一起,深得浓郁。

「……喂,你现在在干什么。」

客人紧盯着自己同伴的手。

对方放下了刚拿起来的啤酒杯,去怀抱地上的少女。

叮当。锁链环节彼此敲击。

几乎是刚被抱起来,少女就蜷缩成一团,露出舒心的表情。

一侧的手臂背面被长发所拭,另一侧的手臂被大腿上部的柔软所挟。

双臂之间,几乎没有重量。

「……没干什么。只不过地上有点冷,有点脏,看不下去了而已。」

「哦哦。那把她递给我。」

「你没发现吗?她要我抱啊。」

「胡说八道啥!她第一个蹭的是我。拿过来拿过来,明明回头是我付钱,给你抱算是哪回事。」

「……我仔细一想,你也还没有付钱给她吧。」

「……」一瞬间各种表情出现在客人的脸上。「你给我等会儿。你这家伙有女人了吧。」

「我刚已经想过了。正是因为我马上要结婚了,还能和游女作乐的机会已经所剩无几了啊。」‍‌‌‍‌‌‌‌‌‍‍‌‌‌‌‍‌

(喵喵!不要吵架喵!)

「不要在这种问题上突然变得果断起来了啊!你刚不是还嘲笑我喜欢小孩子的吗!」

「你那是喜欢小孩子吗!你那是要欺负她!别当我不知道,你说是要付钱,指给我看她是『市政厅的奴隶』时的那个表情,分明是一分钱都没打算付!」

「……我那是要教育她!如果还给她钱,就是鼓励她的这种行为!」

(不要吵架喵!不要吵架喵!)

「你们两个很吵。」因为突然发生的骚动,其他客人都怀着兴趣看着柜台的这个方向,老板不由得出声提醒,但他被两人无视了。

「你一点都不会觉得可耻吗!那脸皮不如剥下来去做盾牌的强化素材怎么样啊!」

「我看她又冷又饿的样子,给她喝了啤酒哎!那已经能算是『定金』了吧!」

「从给那么小的孩子喝酒开始,你的脑筋就已经不正常了!为什么不先弄点香肠什么的!」

「笨蛋!那是吃了饭以后的事情!」

「现在是说这种段子的气氛吗!」

(别、别摇晃了喵!要吐出来了喵!)

「我懂了,我懂了,不要让一个女人破坏我们的友谊。你先把她给我,等我用完了就轮到你。」

「谁要用被你用过的啊!」


啪,啪。

对准屁股的恶狠狠的两脚。

以及,刷拉。

一盆凉水。


酒馆里正充满欢快的气息。

全因三个大男人像是仆从一样毕恭毕敬,又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扭扭捏捏地站在墙角。

他们的脚边,是蜷缩在地上,拼了命地摇晃着湿漉漉的脑袋的黑发少女。

四个人正被有赭色麻花辫的雀斑少女怒目瞪着。她左臂挟着脸盆,右手是一个土豆刨子。

「再有一次,会怎么样?」

「禁止入店。」客人与同伴同时说。

「爸爸这边呢?」

「我们家只做正经生意,不会再把房间租出去派这种用场了。」老板说。

「你呢?」

「……」

黑发少女一缩脖子,委屈巴巴地仰头看着雀斑少女。

「你这样像话吗!」

「咿——」

后者毫不顾忌地靠近她,用土豆刨子扯开她的领口。透明得能看得到的骨头的手指正聚拢在小小的胸前。

「里面什么都不穿,女孩子应该这么作践自己吗?」

「……不应该。」

「除了做这种事情,还有其他赚钱的办法的吧?」

「……有的。」

「(小声)什么!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吗!」

「(小声)别瞟了!站直!」

「(小声)刚才你抱她的时候,应该顺着大腿往里面摸的!失策了啊!」

「(小声)闭上你的嘴!真的会被禁止入店的!」

「给我听好了!我们虽然手头也不宽裕,但也是做正经买卖的人家,穷也穷得端端正正的!我是看你还能听得进人话才和你讲,你要是自甘堕落的站街货的话,就不许到我们店里头来,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抽泣声。

「那就快点滚出去!」

黑发少女忙不迭地靠着墙站起身,把脸尽力往大衣的脖领里藏。

「啊,等等。」客人急忙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元纸币,往少女的项圈与脖子之间塞进去。

但是少女没有停下脚步,双脚被束缚的她蹒跚着用肩膀推开酒馆的门,呜咽着离开了这个地方。

随着她的步伐,水滴不断从她的长发末端与外套底边落下。

「……你不是要教育她吗?」同伴问。

「市政厅的门限是两小时,所以至少要把车钱给她。要是她白白地给处分掉了,我们的教育不就毫无意义了吗。」客人回答。

「……哼。做这种帅气的事情,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你啊。老实说,真羡慕你啊,说不定能再见到她的吧。」

「……呵。成为已婚人士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陪老婆吧。现在的我,正在期待一贯讨厌的星期五的到来呢。」

「站直!」雀斑少女呵斥道。

「是!」


(唔姆。唔姆唔姆。)

(那个土豆刨子小姐,讨厌死了啦……)

(人家才不是作践自己,才不是自甘堕落。)

(才不是故意要……玷污端端正正的人……的生活……)

(唔姆。唔姆唔姆。)

(……每句都是完全无法反驳的正论。像是来这个世界前我自己会说的那种又讨厌又漂亮的大话。)

(……原还以为是在异世界,又是没人认识的地方,就不要紧呢。实际体验之后,不但觉得十分羞耻,还被人劈头盖脸地又指出来了一次,真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是!但是!如果要问今天是SAFE还是OUT的话,果然还是SAFE吧?只是稍——微有一点点像痴女行为而已,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吧!?)

(总之,总之,反正。)

(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

(就算是在异世界,就算是为钱所迫,就算是没有在口头上说出来……「主动做出像是用身体去吸引异性的行为」,NG,封印。)

(我可是因为可爱又无法反抗才会被推倒侵犯的「受害者」!绝对不是痴女!绝对不是!)

(……就算只是为了避免再被类似土豆刨子小姐这样的角色说教,也不能再做这种事情了。)

(……没有留下名字真的是太正确了。那个地方,再也不会去了。那些人,也再也不会遇到了。)

(……呼呼呼。但是。)

(我果然很可爱,是个可爱到让男人为我争风吃醋的罪孽深重的少女呢。)

(所以,就算是贵族大人们是那么地有眼无珠,现在的我也能原谅就是了。没办法,因为我有多可爱,就有多宽容呢。)


(顺带一提,还有一点。)

(……酒这东西,果然也是再不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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