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奴隶姬,得到王子的第二份奖赏

「崩落」第六日,星期五。


响指。

辉夜的女仆装瞬间被换成轻飘飘的白色洋装。

上身是类似吊带衫的式样,下身则是轻盈得几乎透明的裙子。头顶是系着白色蝴蝶结的草帽,脚下是白色凉鞋。

裙腰的位置很高,以至于透过裙子,除了能看到她的腿,还能看到她的腰肢和小小肚脐。

黑色的发丝自草帽的侧边流下。她侧着头,抬起被锁着的双手抓着草帽的前沿,以遮挡有点发烧的脸。

(好可爱……)

「……」

在她偷偷提起双手时,能看到她的眼神有点害羞地低垂,并且正抿紧嘴唇笑着。

「喜欢吗?」克里欧问。

已经放学了,但是他还没有让辉夜离开。金发青年正在空荡荡的室内体育馆里,执行他想到崭新的「奖赏方案」。

既然对方不承认自己有那种异常的奴隶喜好,索性将她当作女性平民。他已经充分查阅了女性平民的喜好,他要赏赐她装扮自己的衣物。

「……辉夜感谢您的关心,但辉夜的感受毫无意义。」

「你只需回答我『喜欢』或『不喜欢』,我既然出声提问,便是准许你。」

「……辉夜惶恐,辉夜喜欢……但辉夜没有资格——」

「呵,别急。」

听到怯生生但明确的回答之后,克里欧那常日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仿佛解开了难解的习题。

再次响指。

辉夜的白色洋装又瞬间换成了系有粉色皮带的黑色连衣裙。

黑色的长手套,雪白的肩头只是略微裸露在领外。短裙之下是纯黑色的吊带袜与皮靴,袜边在同样雪白的大腿上勒出痕迹。

头顶的黑色猫耳与红色项圈彼此呼应,被栓起的小小的手如同猫爪一样举在胸前。长发遮掩后只露出一只红瞳,仰视着前方。

(喵……)

虽然这套装扮的暴露度比原本的女仆装低,但以「羞赧的猫咪」的又一形式展示出少女奴隶的魅力。

(哈!)

(不对,我怎么也开始乐在其中了?)

(简直就像刚刚得到Wardrobe的时候那个神魂颠倒的样子,一个周末什么都不干,净把时间浪费在换各种各样的衣服上了!)

「给你的礼物不止一套。我充分考量了你的外貌,精选了能衬托你的美的服饰。」金发青年说。

这一个「美」字并非克里欧对辉夜的赞美,单纯是他以平素的观察得出的显而易见的结论。

这个奴隶是美的。既然要赠送礼物,则不应当破坏这种美。因此,所选的服装与市政厅一样,一概遵从黑白色系。

(……刚才一瞬间好像听到贵族大人说了个绝对不会用来形容奴隶的词。)

(听错了吧,啊哈哈。)

(这位,天然先生……?)

(您还是那么脱线呢。)

(我可是「奴隶」,平时工作中只能穿着主人指定的服装,不能以自己的意愿打扮,您考虑过这点吗?)

(加之,您这个年龄的男性,喜欢给娃娃换装……的人数意外地还不少,但起码普遍应该知道这是不能公开的秘密兴趣吧。)

(这是多么令人悲伤的童年教育缺失呀……呼呼呼,但是我是不会点拨您的哦。)

(这可不是因为我觉得有意思呀。单纯是,您看嘛,我只是一个意见毫无价值的奴隶——)

(等等!等等!这个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总之第三次响指。

这次辉夜哀哀地叫嚷出来了。

「为了您尊贵的名誉,辉夜恳请您立刻更替这套服装!」

「?」

黑色已经再次被颠覆为白色,薄纱覆盖了辉夜的头以及雪肩以下的全身。她胸前垂着的双手中也被加上了时令花束,被锁着的双脚上是白色的高跟鞋。

于是克里欧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不明白。根据我所确认的资讯,这是最受欢迎的服饰。也是我所确认与你的相貌最相配的服饰。」

「辉夜诚惶诚恐地谢罪,」少女奴隶少见地大声回答问题,「这套服饰有特殊的意义,因此不能赐予奴隶。」

「那是我孤陋寡闻了,回头我会确认。」

(必须得想办法告诉他!这样下去不行!)

第四次响指后,克里欧不满地将辉夜的服饰替换为与女生们相同的体操服。

黑色长发被束起,形成一练长长的马尾辫,落在背后。雪白的脖颈在项圈下暴露出来。

白色的短袖运动衫下,是收入其下摆的黑色短运动裤,因而把辉夜的腿衬得很长。脚上是白色短袜和同为白色的运动鞋。

克里欧只见辉夜不安地在胸前捏着双手,看着自己,因此对她予以回答。

「想着这套衣服也符合色系的甄选标准,所以也打算观察一下效果。」

「……」而辉夜的思考几乎片刻都无法连续进行,因为她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最关键的是,伯顿公爵家的这名准贵族究竟是如何变成现如今这个样子的?

(就目前的接触来看,这个世界的贵族,相当……「硬核」。)

(是因为「深居简出」而「不谙世事」?亦或者,因为能力上的区分,拥有和平民不同的「道德标准」?)

(但总之,就目前的接触来看,恶役千金小姐和人渣先生,十分恶质。)

(天然先生的恶质却完全是在另一种意义上的。)

正如先前那一次「奖赏」时的异样发展一样,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利于这名准贵族青年的力量在推动。

不一定是刻意误导他,单纯是「不给他了解正确常识的机会」,就已经相当危险了。

因此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做出奇怪的事情。

把链条牵着奴隶散步当作奖赏。赠送奴隶根本不需要的装饰性衣物。把根本不能理解为同类的衣物混同在一起。甚至拿出了有「特殊意义」的服饰。

在先前的体育课上,辉夜通过莉拉与希娜的讲解,完成了之前早就理应完成但迟迟没有机会进行的工作:记住全班学生的名字与身份。

在这过程中有两件非常值得注意的事情。其中的一件,就是终于理解了克里欧-伯顿的头衔「准公爵候补」的意义。

(天然先生不是伯顿公爵的继承人。)

或许这就是他种种异样行为背后的「理由」。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他的各项成绩十分优秀,相貌端正,若是不表现出各种脱线的行动,是无可争议的优秀青年。)

(凭此凝聚了人望,也因此成为准贵族班级的班级长。)

(这么一来,无论继承顺序为何,对于「上位者」而言是一个潜在的威胁,对于「下位者」又是不蹴落就无法前进的巨大阻碍吧。)

(所以,故意给他安插有问题的「近侍」或「家庭教师」,预先在未来的社交场合中埋下地雷……吗。)

(如果这是真的,这可真是卑鄙呢。)

至于,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是——)

(您突然在干什么啦!)

辉夜的思绪被打断了。因为自己裸露的大腿正在被双手抚摸。

「……」她胆怯地垂下头。

在她侍立时走神的短短一段时间,克里欧已经挨近了散发梨香味的少女,肆意地在她白嫩的大腿上上下其手。

「……!」

(等……等等……)

似乎这还不能令他满足。于是他干脆坐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把辉夜抱在怀中,频频地抚摸着她的腿。

凉凉的两条大腿,从小小的膝盖到有点肉的大腿根,再从大腿根到膝盖,如此反复。

(我还……还没能反应过来……等等……)

「我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便有这种想法。」

他唐突地说明。口气十分严肃。

语气十分自然平和,仿佛就像自己只是在自然而然地举起侍从奉上的茶托。

(啊,这已经是末期症状了。)

很明显他知道,他可以对奴隶做任何事,所以他才会这么做。他困惑的是自己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毕竟以前从未有过这种体验。

当然就像他刚说的,他早就认可辉夜是「美」的。但是,辉夜穿着长长的黑丝袜或吊带袜,亦或者双腿被裙子遮掩时,他并未产生比这更多的感觉。

哪怕少女以屈辱的姿势在他面前露出臀部爬行时也是如此。

但只有当大腿暴露出来时,他的脑中仿佛突然被打开了某种开关一样,以至于产生了强烈的期待。

所以便付诸实施。

(……所以您这是第一次产生「性欲」吗?而且第一次就发掘了少女的大腿这个「性癖」吗?)

(在我原来的世界,即便是没有体系化的性教育的国家,十六岁才了解这方面的事情,也有点晚耶!)

(呼呼呼,处男先生。理论知识极其丰富的我,因为是必须服从您的奴隶,所以会好好地回应与指……导……)

(啊不行了。)

「呜……呜呜呜……」

对于身体十分敏感的辉夜而言,任何思考也就到此为止了。她的脸颊已经开始发红,小小的嘴巴开始吐出发沉的呼吸。

仅仅是大腿被触摸,就已经起到了这样效果。

「啊啊——!」

然后她突然颤抖着惊叫起来。因为准贵族毫无预兆地突然开始用指甲轻轻搔挠她的大腿内侧,这刺激比刚才还强烈。

「嗯嗯,嗯……」

随着以「8」字形在少女腿上游走的指甲的扰动,她觉得自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身体不由得随着这节拍起伏。大脑似乎要溶化了。

(真……是的……)

(所以……说……处男……啦……)

(这种……纯情的……做派……和贵族……大人的……格调……不符……啦……)

「您真是好雅兴。」

直至声音响起。


(啊哈哈。)

(命运女神大人,我发现啦。)

(您几位真是万般宠爱我呀。)

(只要我有一点点不情愿,你们一定会把我从色色的危机中救出来的是吧。我真是太幸福啦。太感动啦。)

「幸会,涅乌斯阁下。」虽然停止了抚摸雪白的腿,但是克里欧没有放开怀中的少女奴隶。

他盘腿坐着和来人打招呼。

「幸会,克里欧先生。您可真让我刮目相看了。」这名茶色头发的男性准贵族学生对克里欧潇洒地施展鞠躬礼。他身后跟着一名高大的从者。

这确实是让他相当吃惊。怎么看都是好好先生的克里欧,居然不施展任何遮掩魔法,就在体育馆里镇定自若、大摇大摆地享用女奴隶。

这不仅与平日的观察相悖,也与先前获得的资料形成反差。

「岂敢,请您说明来意吧。若只是想使用这个设施,由于我并非必须使用此处,就由我相让吧。」克里欧欠了欠身。

「到这一地步,您真的还完全不理解吗?」名为涅乌斯的准贵族只是继续走近两人。

刷刷,他与他的从者同时拔剑。

克里欧点点头,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双手双脚突然都变得万分沉重,是「干扰」系或「诅咒」系的魔法。

此外,自己佩剑的「靶」自动解除了。

在就学时,所有准贵族班级的学生已经在教师的辅助下用「靶」为自己的武器设置了大范围的「对人豁免」。既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就说明,对方所佩的剑没有「靶」。

这是确凿无误的杀意。

「我已经明白了。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辉夜明白了。」被命令后,辉夜仓皇地从他身上爬下,却并未离开,只是立起身侍立在一侧。

眼前剑拔弩张的情景,仿佛与她无关一样,马尾体操服少女站直了娇小的身体,将双手握在胸前,略略低头。

(是的,正因为我并非痴女,因为原本要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现在我感觉到无比地安心和幸福。)

于是克里欧费力地缓缓站起身,拔剑。

「不知你们是想来取我性命,还是想将我带走,但两者都无法实现。若是在现阶段就放弃,我能当作没看到就结束。」

「哦,为什么无法实现?」涅乌斯笑着一歪头,颈关节发出声音。

「因为父亲在本次入校前赐予我强力的咒文,能免疫一切伤害。我刚才已经施展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但他难道没有说过,请您按时离校吗?这是三周来您第一次背约吧。」

「是说过,」克里欧老实承认。「不过今日我是想把『身为贵族的义务』置于『父亲的训诫』之上。」

涅乌斯不由得瞟了一眼辉夜的腿。「看不出您还会说俏皮话。您就一点都没想过,这两者的关联性吗?」

「没有。我一向不太擅长臆测。」

克里欧以沉重的手将剑艰难地举至招架的位置。

然后,身着体操服的辉夜移动起来,坚决地插入持剑的三人中间,用小小的身体护着克里欧。

「你让开。我没事的。」结果克里欧又如此命令,辉夜只得不安地往侧面让出三步。

(耍什么帅嘛。)

「真是感人的主仆爱啊。那么,容我代您父亲教导您一件事吧,虽然是您人生的最后一件事了!」持剑三人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涅乌斯的剑闪出紫色的光芒。

他等这个机会已经整整三周了。

「——您那强力的『免疫伤害』的咒文,不知为何,到放学后就会失效呢!」

他与他的仆从同时对克里欧释放斩击,而手足沉重的克里欧根本无法闪开。

「呜!」

仆从的一剑从右肩往左腹的方向穿过克里欧的身体,而涅乌斯的剑直接横穿他的腹部。

克里欧的衣服破了,然而发出悲鸣的是辉夜。

白色的体操服内突然喷出了红色液体。自右肩至左腹是红色的一道,然后腹部上也立刻造出了横向的另一道。

黑发的少女登时口吐鲜血,跪倒在地上呻吟起来。

其余三人同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伤害转移』!不可能!」涅乌斯颤抖着喃喃低语。

王家的魔法?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

「少爷!」仆从大喊,并架开克里欧迟缓的剑。

「你究竟是谁!」他的主子全然不领情,大声对克里欧喊道。

「你们是来刺杀我的,不至于连这也不清楚吧?」克里欧责问着又挥出一剑,再次被轻松挡下。「那便容我再自我介绍,我乃『纵横公』伯顿之子克里欧!」

「我知道这个!我是问你真正的身份!否则你怎么能……居然能……」

「对此我也不甚清楚。」

咔,咔咔。三把剑在空中不断交错。虽然受到沉重的咒封影响,克里欧依然能勉强以一敌二。

除了在挥剑,克里欧还借着这个机会一直在试图解除自己左腿上的咒封。

虽然如果是为了更顺利地挥剑,先解除手上的咒封更好,但目前的重点实际上是「脱离战线」。

眼下自己确实违背了与父亲的约定,而且对方不知还有没有后手,先快点跑路才是上策。

「呜……」

何况,自己的生命不知为何正与少女奴隶联系在一起。他用余光扫着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的辉夜。不太想让她受到多余的痛苦。

「啊!」

一剑果然还是难抵两剑。正这么想的时候,腿上吃了一击。奴隶少女雪白的腿立刻折断,露出粉色的纤维组织和血红的骨髓,血流不止。

她惨叫了一声倒在地上,不再动弹。只有血泊在木头地板上散开。

于是仆从以外,持剑对峙的两人开始思考完全无关的事情。

这家伙说不定是「王储」,自家完全是接下了莫名其妙的工作!涅乌斯想。

该住手然后跪地求饶吗?不,到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自己已经对未来的「王」或「王弟」挥剑了!

要想个办法,先干掉这个奴隶!

他露出惨然而疯狂的表情,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父亲的咒文是货真价实的,而且现在正在起作用,通过叫作辉夜的奴隶的身体。克里欧想。

她每天到得比自己更早,但是一旦放学就不见踪影。

那么能够理解为何父亲要求自己在放学后尽快离开了。因为放学后能替自己承担伤害的她已经不在学校中了。

也就是说,自己能毫发无损地吃下这两人的三击完全是因为辉夜还在学校这个巧合。自己极其幸运。

总之继续拖延时间,然后解开右腿的咒封吧。克里欧变得越发认真起来了。

「你不会『即死』,否则你一定已经使用了。既然如此再斩我又有什么意义?作为我替身的她不会死。所以我给出的条件不变,如果现在就投降的话——」

「席迪,砍那个奴隶的项圈。」涅乌斯笑了。

「是!」仆从朝着已经瘫倒在地上的辉夜挥剑。

不好!克里欧下意识地倾斜身体,挡下这一剑。

随着手上的震动感,剑被击落在地上。

仆从吃准时机,改为踢克里欧的一条腿,于是克里欧也跌倒了。

然后涅乌斯发出更为放肆的笑声。

「好了阁下,游戏结束啦。有什么值得纪念的遗言吗?说不定以后会写在历史书上呢!」

他重新对克里欧已经能自由活动的左腿施展咒封。

「我想知道对我出手的原因。」处于这个状况的克里欧依旧冷静地问。

「谁知道呢?你看,我不是连你是谁都搞不清楚的迷糊刺客吗?」涅乌斯揶揄道。

然后他塞给仆从一块黄色的丝布。「没想到真会用上这个。把那女人的项圈完全包起来,一点也别漏,我可不想折了今天的大功臣。」

「是。」大块头蹲了下来,开始在辉夜的项圈边动起他笨拙的手指。

「『绝缘体』?你是从哪里弄到『创造物』——」

「比起这个,好好想想你刚才的巨大失误吧。」克里欧刚刚出声,就被涅乌斯打断。「能够『转移伤害』的你本没有任何必要招架的,只要完全进攻说不定还有一线胜机。下辈子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吧。」

(月光花☆一期一会。)

「呃——!」

就在涅乌斯享受胜利的余韵的这个时刻,原本在给辉夜的项圈包裹布料的壮汉突然难以置信地往后退了三步,然后仰面倒在地上。

「什么!?」

透过涅乌斯难以置信的两眼,能看到下人的腹部正插着克里欧落地的佩剑。

「咳、咳咳咳……」

辉夜抑制不住由于自己突然的行动引发的剧烈咳嗽,嘴边都是血沫。

(疼死我了。)

(虽然感觉梳子先生对实际情况还是有所保留,至少可以知道他的话有「属实」的部分了。)

(原来是「主动使用」而非「被动触发」式的吗?这样就能避免通过我来特定被保护的对象了。)

(我可真是承担了了不起的工作呢。)

她只是连同脖颈一起,尽快探出颤抖的手,将仆从脱手落在地上的剑抓在手里。

因为右手抓住了刀刃,又开始淌血。

「混蛋,你居然——」

「咳咳……」

涅乌斯极其愤怒地对辉夜挥剑,而不停咳嗽的少女奴隶只是尽可能往下缩身体。

(诶嘿,您倒是砍呀~~)

于是,在剑尖快要劈砍到红色项圈时生生停下了。

他终于想起要去砍克里欧,却发现断了一条腿的少女奴隶已经艰难地爬到克里欧的身前,再次护住他。

「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涅乌斯咆哮,他终于想起来一件事。

因为自己是作为「暗杀者」潜入进来的,从来没有真正地自认是「学生」过,但实际上他也有使役这个奴隶的权利啊。

「滚开!」

「辉夜,留在原地。」少女背后则是克里欧平静的声音。

于是辉夜没有动。

(啊,这位笨蛋先生终于想起来了这茬儿了啊。)

(不过,有点晚。)

「自杀——」

「不要接受让你伤害自己的命令。」

(唔?)

(这么一说,反派伯伯给我制定的规则,之所以留下使役权冲突的漏洞,就是为了在这种场景中,故意留下让我「自行解释」的空间吗?)

(毕竟,我可以「自行判断与进行对教师和学生有利的行动」。)

(这样我既可以遵从「先发的命令」并无视「后发的命令」,也可以遵从「后发的命令」以覆盖「先发的命令」……他难道其实很聪明!?)

(至于这一次,我对于双方冲突的背景与原因都不明了……所以——)

可恶,不干掉那个男人,连限制这个奴隶都做不到吗。但不干掉这个奴隶,又干不掉那个男人……!

正面是「盾」,反面也是「盾」。

因为时间被白白浪费而焦躁起来的涅乌斯怒视着辉夜。

「我也是学生,你是不能对我挥剑的!」

(这倒是真的。)

「你身后的窝囊男人,被封了四肢,也不能对我做什么!你们俩已经玩完了!我只要——」

(不过这样如何呢?)

雪白的腿被折断,运动服与身上都尽是红色的少女奴隶一边口吐鲜血,一边露出甜蜜的笑容。

她的身体前冲,腹部从后往前穿出一柄剑,一直刺到涅乌斯的心窝。

正是涅乌斯的从者的剑,已经被辉夜交到了克里欧手里。他拼尽全身的力气施展增益魔法,同时刺出了这一剑。

喂。这很奇怪啊。

这不是偏心吗?我也是学生啊。

你这个奴隶,在两个使役者彼此争执时,没有权利拉偏架的啊。

你作为奴隶,失格啊。

涅乌斯僵直地往后倒去。

(——所以,我「自行判断」的结论,只有一个。)

(谁先挑的事儿,我就不帮谁啦!)

而辉夜也带着笑容,再次瘫软在地上,陷入昏迷。

克里欧对她伸出了手,这次没有抚摸腿,而是脸,以及沾了一些血的那一练长发。

三天里被她救了两次。

而且,原本要送的衣服,也已经弄得脏兮兮的了。

要开始思考下一个奖赏了。

他手中浮现了装有绿色液体的晶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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