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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很方便吧。」

搞不懂这些小孩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么震惊，更搞不懂的是柯特琳为什么不给他们讲。

「利奥恩和大部分成员想要把一楼修成休息室，但柯特琳和尤利安打算把图书室放一楼，吵了半天没个结果，没办法就只好抽签。最后办公楼的结构就变这样了。」当初只要各退一步让我把我的办公室修在一楼大家都会获得幸福，现在这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每天也得和我一起等清早的电梯。

「其他人还有什么问题吗？」我扫视了他们一圈，怎么说呢，意料之外的怕生，我以为和红发少年这种怎么看都是学院里的抢手货在一起久了社交能力怎么也该有所锻炼，不过剩下三个年轻人并没有什么开口的欲望，甚至还有两个人以一种非常疑惑的目光看着我，真没有礼貌。啊，对了，是因为还没有那个吧。

「说起来好像还没有正式的自我介绍，你们坐啊，站这么久不累吗？莉莉娅，帮新人们倒杯水，别光坐在那瞪我。」我的徒弟三号从进门之后就没有给我好脸色，理由都不用猜，估计是不想和陌生人呆一块。

「会长，哪有前辈给晚辈的倒水的道理。」虽然一脸不耐，但她还是站了起来，走向了不远处的热水机。

「这也是督促你成长的一个重要练习。」

「我看不出来这哪里重要。」虽然听起来是在正常对话，但我的徒弟三号的心率并不稳定，不仅脖子维持着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不敢看人，双手也在不住地颤抖，把好不容易坐下来的后辈们搞得也很紧张。

「这是一个让没有斜视的灵长类个体获得正眼看人的基本能力的重要练习，如果我的桌子因为你歪着头倒水给弄脏了，我就拿你那批刚买回来的布料来收拾。」模样很可怜，但是为了她的成长，我终究还是得狠下心来，更何况把莉莉娅放一边不提，谈话也应该走向正轨了，不然下一个活动来不及了。

「就像你们看到的，莉莉娅很怕生，如果平时有什么地方让你们不舒服了，希望你们能多多担待，能直接面对面说出来就更好了，不用担心她会生气，她没那个胆子。那重新开始刚才的流程吧，柯特琳，你和他们熟，从你先开始。」

闻声和我对视一眼后，整个房间里最散漫的那个女人终于略微挪正了她的脊椎。

「啊，这种场合反而有点难搞，连会长都在假正经。我们都认识，那我就简单地说一下，柯特琳·安，赋名『千相』，职业是暗杀者，探索者评定二。尽管之前我是你们的老师，但以后就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了。我在公会里主要负责内部的事务，包括人事安排和组织活动，虽然因为替会长到咱们学院上课，现在很多事情都交给伦汀他们处理了，但有什么问题还是可以问我。」今后有必要统一一下自我介绍的内容，你这是在报复我吧！

「诶？柯特琳老师是替会长来学院的？」

「是啊，之前怕听了你们有什么想法，现在你们毕业了说出来也没事，协会那边的不是要求在城里的前五十至少都要派一位现役的高阶去当老师吗？唯独我们公会，协会那边钦点了会长。」

「那为什么最后会长没去？」闭上你的嘴巴，莉莉娅，还有，这副遗憾的表情是多想赶我走。

「他要挟了协会长。」

「噗！」看来莉莉娅的毛绒玩具材料从这一刻起就不属于她了。

「不也挺好吗，柯特琳，我连伦汀都借给你了。再说了，上次那个什么闹得很大的挟持案不也是因为你在才没有学生受伤吗？」

那场事故让我深刻地认识到自知之明的重要性，我现在光是一个莉莉娅都搞不定，怎么还有心思同时辅导几百个学生呢？还好当初我把这工作推掉了，不然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会长，我最佩服你的一点就是能面不改色地拿一些自己根本不知道细节的事去夸人。」我的敬佩没有换回对等的敬佩，她十分厌恶地朝我摆了摆手，继续对学生们说：「总之，就是这样，虽然之前会长没有教过你们，但现在理亏的是他，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尽管问他。一直有人说，咱们公会真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的话就是会长和尤利安的脑子了。」说到这柯特琳停了下来，看了看莉莉娅，「现在还要再加上个莉莉娅就是了。」

「柯特琳你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嘛。」我觉得你比她还高兴那么一点，尤利安，这个插入时机你一定等了很久了。

一直在多线处理资料的阴沉工科女放下了手中的笔并正经地咳了两声，随后以一种激昂的气势做起了自我介绍，「小子们！我是尤利安，后面的名字太长就不用提了！赋名是『百臂』，你们应该都听过。」其实是不想提，他们一家的名字都是酒名，如果有爱酒人士拿着尤利安的族谱一页一页对着去典当铺问，一定能挖出点连铺主都估不出价的放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冷门佳酿。顺带一提，尤利安是西边某个国家短暂流行过的果酒，这个价钱倒是挺低的，没错，上面说的事我亲自干过，不过我倒不怎么喝酒，之前手头紧的时候靠这个倒腾了一笔。

说到这她停了一下，而她再次开口则是在确认完她的激情确实地镇住新人之后，「职业是机械师，探索者评定是二级。既然你们已经从保育所里毕业了，就要自己负起责任来，不要遇到什么事都来找公会要钱！」说实话我觉得我至今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让尤利安来管我们公会的钱，她现在这种对一般等价物的抠搜态度在之前完全不能想象，尽管咱们公会的大楼非常坚固，但内装修很脆弱，这就导致了之前尤利安每次一不爽，整栋楼都要跟着变成毛坯房。现在嘛，至少第二天就能加急把施工队叫来，有钱真好。

「我们公会的规矩是无底薪但任务收入公会不抽成！」说白了就是干多少拿多少，但是这件事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不该放在现在讲，你看，新人都一副那要你这个公会干嘛的表情。

「可以了，尤利安，这事一会再谈，让利奥恩先把话说完。」

在三个人都说过话之后新人做了一个简单的排除法，脑袋齐刷刷地看向了一直面露自然微笑的优质男。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好，我是三位副会长之一，利奥恩·劳尔·克鲁泽，姓是劳尔，唯独这一点希望你们记住，经常有人叫错我现在也有点烦了，当然，如果你们能叫我利奥恩就更好了。」怎么感觉，和对我们的态度差别这么大。

「赋名『万全』，探索者评定是三，比不上会长还有另外两位，虽然职业是魔法师，不过对法阵也有些研究，卡卡小姐在这方面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和我讨论。」魔导士和魔法师的差别就是前者更依赖外物，自身并不需要多少魔力，魔法师则相反。然后那个鼠人小姑娘和利奥恩在能力上，刚好也相反，真巧。

「我在咱们公会主要负责外事联络和指名工作的协商，因为咱们公会说不上大，就没有协会那边的驻派，你们平时想要接公共任务的话只能自己跑一趟了，先说声抱歉。」利奥恩说完后微微低下了头，顺带往我身上瞟了一眼，你们今天是要造反吗？

因为安全问题等各种理由，探索者协会至今仍然坚持使用内部网络还不给接口，一般的公共委托只能去当地协会的本部接受和审核，大型公会为了疏散人流会有专门的驻派负责，我们这些算上科研行政刚够一百人的小公会则没有这种福利。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影响不大，协会的委托对接受和发布双方都是一种公益性服务，承接人大多也是低阶的探索者，而高阶探索者，尤其是刚进入高阶行列的探索者都是通过公会来接生意的，因此公会的信誉度十分重要。至于这些新人嘛，只能锻炼一下身体了，反正三区和二区离得也不远，话又说回来，为什么柯特琳和利奥恩都这么想招人呢，是被折磨得还不够多？

「我说完了，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吗？」

「那利奥恩先生，平时公会的委托有我们能接的吗？」这次说话的是上午谈话中唯一回应了我的那个少女，…叫爱丽丝，嗯，从简历上看这名字长度和中间的间隔符数量与尤利安比有过之而不及，应该隔壁大陆的贵族吧，他们就喜欢搞这种东西，不想看了，虽然发音和我听起来很像，但来源完全不同，不会引起人设冲突的，应该吧。

「这个请你们放心，既然把你们招进来了就不会让你们没事干的。」为什么这人能这么平静地对着还不算熟的新人说一些擦着劳动法边的话。

「太好了。我听尤利安副会长的语气还以为我们需要自己去委托。」这位的工作热情看来也很高。

「尤利安说的那个其实是福利来着，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先多去协会那边领些任务，听柯特琳讲你们实力都不错，最好能帮协会处理一下积压的委托混下眼熟，我们公会的委托你们往后推推也没事。」顺便提高一下我们公会在协会的风评。

爱丽丝点头后，利奥恩的回合也结束了，众人的目光终于整齐地看向了我。

「那么最后就是我了，虽然柯特琳可能已经说过了，但是在自我介绍之前我还是要再说一遍。诸位，欢迎你们加入不知事的行旅者。鼓掌！」稀稀拉拉的掌声连五秒都没撑住——主要是老员工不配合——也算是超过预期，我本以为只有安洁丽娜会鼓掌来着。

「我是这个公会的公会长，艾里什·博特，探索者评定是一，平时主要负责维持公会正常运行。」

「…」

「…」

「完了？」

「完了，换你们提问了。」

「…」

「没有吗？」

「有有有！艾里什会长！正常运行具体指的是什么？」这个鼠人小姑娘真给我面子。

「在他们三个打算撂挑子造反的时候把他们镇压下去。」

「有这个打算这个公会就已经不正常了吧！！！」

「噢！爱丽丝很会吐槽嘛！我很期待你以后的成长噢。」虽然很刻意，但也没办法，赋名因为个人原因我不想提，当初公布的时候我甚至还让协会把我的个人公示涂掉了，职业则是被协会那边要求不要乱说，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那么接下来就讲讲我们公会的规矩吧。我们公会小，基本上都是诸事请便，但是实践下来完全这样搞也不行，所以我们四个商量了一下，一人定了一条规矩。」

在我的示意下首先说话的是柯特琳：「在这之前还有不算规章的制度，我们公会大部分事情都是大家表决，重要的事则是一人一票。」这个梗你真是玩不腻啊，柯特琳，你果然是在报复我。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一人』，是会长的赋名。」

「噗！这什么！对不起！博特先生！」没事，唯二的少年，我原谅你的无礼，我当初听到这两个字的心境和你如出一辙，现在还有友司说什么我们公司上层都是些计数单位，十位数缺了啊！而且他们赋名里只有数词，哪来的单位名词！是谁这么没文化！

因为这个笑话过于尴尬，连柯特琳本人也没有过多停顿，「然后我的这一条其实是伦汀要求的，迷宫以外联系方式要随时畅通，出迷宫内的长期任务至少三天要找附近的联络点报告一次。」这条很基础，本来是两天的，但是考虑到探索者其实没那么容易死透大家又嫌麻烦，就宽限到三天了。

「感觉很正常啊，还以为有什么雷…」你的直觉是对的，伊恩，如果三天没消息的话柯特琳就会亲自去迷宫里找人，所以实际内容是如果三天不上报会挨她的揍。

照着刚才的顺序，下一个是尤利安，「我定的条件刚才已经说了，公会不抽成，但你们以后收集到了稀有素材和秘宝要先交回公会，我们用市场价收，允许加价10%。」这个公会的体制就是研究牵头，不计投入的那种，所以只要这群新人等级高了以后能偶尔从迷宫里带回点好东西，平时他们想干啥我们都不会管，可能对现在掌握财权的尤利安来说，这个公会的最大意义就是豢养私兵。

接着是利奥恩，「我的规矩就是你们如果在外面惹了事，不到紧迫到要请律师的地步别报公会的名字。不过你们几个看起来很正常，应该不会犯事…」一口气说完的利奥恩揉了揉太阳穴，怎么说呢，只能祝你身体健康了。

「为什么是要请律师再报公会的名字？正常情况不应该反过来吗……」噢？这次说话的是新面孔，看名字好像和利奥恩算是老乡，菲尔·沃尔特·菲利斯，修士，还是个神职，看来我们会很合得来呢，尤其是处事的思路方面。

「沃尔特小姐，错误总归是要面对的。与其等你上了报纸我才知道，不如你先把犯的事告诉我，我好去打点一下，少判点刑，也免得拖累了公会的名声。噢，还有个私人请求，如果可能的话，请不要和其他公会成员去外面的餐馆酒吧喝酒，你们的宿舍都配了厨房和冷冻室，我们食堂也是24小时开放，在这里喝也是一样的。」

「那么最后一条是我的，这条比起他们的非常的简单明了。我定的规矩是，」我在咳嗽了几声来说明以下内容的重要性，几位老人乘机把脸别了开来，新人则是咽了咽口水，不过我不在意，这件事必须在这了结，免得多生事端。

「禁止办公室恋爱！」

「啊？？？」不错，冲击性很强，这白痴般的惊呼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了。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伊恩，「请问，艾里什先生，这是有，…什么理由吗？」看得出来伊恩同学为了探寻这个规矩的合理性正在认真措辞，但是真的没必要，这世界上有些东西就是蛮不讲理的，比如我的桃花运。

「我啊，异性缘很差呢。要说差到什么地步的话。」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柯特琳，我喜欢你，和我谈恋爱吧。」

「会长，下次你要是再开这种低级玩笑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喏，就像这样。」

「这是哪样！！！」*6

既然你们不理解我就再举个例子吧，「你们啊，知道这个世界上交配率成功最高的生物是什么吗？」

「…不知道。」

「是变形体。你们的魔物课上一定把他们的包裹行为当做捕食吧。其实那是交配，你们仔细想想，一个除了腐蚀性体液和魔核，没有任何细胞组织的生物就算吃了饭又能干嘛呢？他们的魔核甚至都是一次性的，完全没有能源的输入途径。他们的一切生物活动都是为了传递遗传信息，换句话说，就是为了交配。」这些内容因为不利于青少年情操教育，所以在义务教育的授课中一直都是被有意忽略了的，尤其是对见习探索者而言，因此只有相关的研究型专业才会深入教授，更何况变形体的改良品种已经成为了一种非常平常的宠物，要是这时候公布出来会发生人道主义灾难的。顺带一提，我在每年都会提交申请把以上内容编入中学教材，尤其是探索者专科，因为发现者是我。

「而之所以他们的交配成功率这么高，就是因为它们的交配没有任何标准！无关长相，无关物种，只要有烫不死的体温它们就会一窝蜂跑过去。交配完成的标志就是新魔核的生产分裂和短暂的拟态。」生命真的很神奇，虽然变形体的生物结构很单纯，但却把遗传信息的截取与处理玩出了花，在接受完对方的信息之后会有一段因信息量而异的消化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变形体会变成对方物种的模样，当初人们都以为这只是一种食腐性。

「就是因为这种品性！它们的身影才能遍布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就是因为这种态度！他们才能超越时间一直在这个星球上作为优势物种存在！」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所以我理解了，不能挑食。」好想当一只无忧无虑的变形体。

「…不，会长，你完全没搞懂。」你和我不是一个星球的哟，柯特琳。

「推而广之，人类也是一样的，只要守备区够广，就不会有这种担忧，甚至还能开后宫，我认识的一个人，她的对象的腿的对数能凑够一到十的等差数列了。你们知道吗，现在在东边，同性后宫都合法了。」但是都是同性了，为什么还会是后宫呢，这一点我不理解，不过也不重要。

「我觉得把谈恋爱这件事当成数量问题就是你找不到对象的最大原因。」闭嘴，利奥恩，你不也没谈过恋爱吗？白瞎了你这张脸。

「不过虽然我在心里尝试过，但要做到那个地步还是太艰难了。性别且不提，腿只要一对就够了。这么看来我找不到对象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所以我妥协了。」

「理由是这个吗？？」

「但还是很让人烦躁啊，有人在我前面放闪的话。怎么说我也是等级一，这点自尊还是要有的。」

「那艾里什先生，要是…」噢？提问的是爱丽丝，有点意思，但是这是在这群新人面前立威的关键时刻，尊严比八卦重要。

「我会诅咒你。」

「啥？」

既然你没听懂我就再重复一遍，「我会诅咒你。而且，不会让你从公司跑路，不管你和谁谈恋爱，你和他都要一辈子在公会里被诅咒折磨，明白了吗？」

「…」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恶人，在我这万事都是好商量的，「但是只要结婚就没有问题了，而且现在结婚的话还送隔壁住宿楼的楼顶大平层和一体化智能家具，内部福利，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结婚和谈恋爱有什么区别吗？」这你就不懂了吧。

「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破坏婚姻是违法行为，我作为一名守法市民是绝对不会犯法的。况且咱们公会怎么说都是排前五十的知名公会，这么做也是为了响应市长优生优育的号召。」

「…」

「而且啊，有句老话说得好，婚姻是人生走向不幸的开端，去年注册结婚探索者，他们的一年内离婚率是75.3514%，所以只要一套房子就可以让一对情侣陷入不幸怎么看都是一门划算生意，虽然我的人生还没结婚就已经与幸运无缘就是了…」

「会长，可以了。」这一次阻止我的是安洁丽娜，也罢，再说下去就要自爆了，还是换个轻松的话题吧。

「那能在这里讲的也讲完了，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我就要带你们去参加下一个活动了。」

「等等，艾里什大人！」就在我打算拍拍手起身离开这个伤心地的时候，一声听起来怪熟悉的呼喊冒了出来。

「啊，芭芭拉，你在啊，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芭芭拉遇到我总是会僵地和一块木头一样，再加上那头长到脚底的绿头发，我还以为是前几天装修公司送来的什么装饰性植物，真是难为你站了一个多小时。

「你是打算让莉莉娅和爱丽丝她们一起去迷宫吗？」原来你是来找我说这事的。

「啊？噢，不是今天，今天上午都过了，明天是公休，后天。后天把时间空出来，莉莉娅。」

「咦？诶？啊，好的。咦？？？」

莉莉娅寻求帮助的目光让芭芭拉下定了决心，「我反对。」

「个人反对，还是代表研究院。」这需要理清楚，前者没有听的价值。

「首先研究院肯定不会同意，我个人也不支持现在让莉莉娅出公会。」

「这样。没想到芭芭拉也到了会为别人考虑的年纪了，我很感动哦。」

「别打岔，就算是艾里什大人，我也不能允许这么没有计划的事，要知道…」

「好了，好了，」这听起来像是什么离婚夫妻争夺抚养权，等等，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说回正题，老实讲我觉得迷宫里比外面安全多了，只要够深的话都没人打扰，不过这样确实不好，就算芭芭拉不说，如果研究院那边问起来，她也不好糊弄，这里我就帮你一把吧，「这样吧，我带他们去，可以了吧？」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好了，你快走吧。」把责任成功转移给我的芭芭拉没有再回应莉莉娅的期待，我成功说服了她开门滚蛋。

不过就在碰到门把手的一瞬，她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脑袋猛地转了回来，「等等！艾里什大人，你刚才说什么？」

「你长大了，我很感动。」

「下一句。」

「好了，好了。」

「别装傻了！再下一句。」

「我带他们去。」

「你是认真的吗？」

「有什么问题吗？」办公室内从刚才起就没了什么声响，带头着是其他三个副会长，而新人们只是跟随性地正坐了起来，就像是专门为我和芭芭拉留出来谈话空间。不过我对这种只有重复的谈话也腻了，只能用僵硬的微笑拒绝他们的好意。

「问题…，现在，倒是没有。」

「那就这么决定了，好了，诸位，别傻坐着，我们要换地方了。」用气势压倒芭芭拉后，我一边拍掌一边示意着年轻人们站起来，像极了带小学生出去春游的班主任老师。不过比起我，还是揉搓太阳穴的利奥恩更引人注目。

看到我关切的目光，他站了起来，

「…我还是先去协会那边备个案吧。」

说完利奥恩抢先一步走出了我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