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工作的貓與壞脾氣的狼(5)

  馬上架好劍————不,沒這必要。踢踹地面,他已經飛奔而出。


  擺好架式的前提是對方也願意觀察與對峙,否則就只是白白讓自己落入被動而已。既然對面是個造物,那與其期待它有相符的智慧來觀察對手,還不如直接先發制人......!


  『咕喀.....』


  吃掉同伴的墨獸也有了動作,但明顯慢了一拍。彎曲四肢作為衝刺前的短暫蓄力,在此之前提爾利特已經足夠接近它。


  或是說,接近到能以劍鋒觸及的範圍。


  瞄準的是————前腳!


  破風聲。


  「咦?」


  揮劍與衝刺,兩道身影交錯,然而回身急煞的提爾利特卻發出短短的疑惑聲。


  自己的劍上沾著黑色的液體,說明有砍中,確實有砍中,但是.......


  一段距離之外是半伏在地的造物,地磚上出現了長長的漆黑痕跡,而他的右前腳則是不翼而飛。


  脆弱,一時之間還不敢相信的脆弱。明明在外觀跟身體能力上有所變化,但關鍵的軀體強度卻毫無改變?


  『咕咕.........』


  「等———哈啾!」


  毫無預警的噴嚏。彷彿是看準了這個時機,前一秒還伏在地上裝虛弱的墨獸瞬間爬起來就跑,那速度差點看不出它還少了一隻腳。


  「啊————可惡,別跑!」


  粗魯的抹了抹鼻子,提爾利特立刻追上。


  就跟先前說的一樣,造物沒有體能限制。被追逐還不好說,一旦成了追逐的那方,在平地僅憑雙腳要趕上一隻造物是很困難的。


  當然,這是不計其他特殊狀況影響之下。


  比如說造物的損傷情形、又或是追逐者的裝備。


  第二輪的追逐賽只持續了幾十秒,因為終點————通往大路的街口已經能被目視到。


  但是提爾利特不會讓它跑掉的。


  多虧這隻墨獸一直在前面橫衝直撞,散落一地的雜物中有不少能當作跳台使用的。


  踩上一旁的木箱堆,貓青年發揮菲列迪種的跳躍能力,高高跳起的他眼中倒映著造物毫無防備的後背。


  空出的左手伸向腰後,指頭觸碰到熟悉的劍柄。


  反手抽出繫著長鐵鍊的短劍,揮動手臂,沒有特別瞄準就將劍射出去。


  而短劍—————則是不辜負期望的正中墨獸背部。


  『———?!』


  墨獸嘶鳴,從天而降的身影下一刻就猛然斬斷它的脖頸。


  失去腦袋的造物也馬上喪失活動能力,噗地摔倒在地。


  提爾利特的計畫很成功,唯一的代價就是著地失敗,以不小的勢頭直接滾出街口。


  「呃呃.......」


  這樣就....結束了........


  暈頭轉向地坐在路中間,他隻手按著腦袋。


  「...好不舒服.......」


  大概是滾了太多圈,現在都覺得世界在旋轉。


  一邊讓腦袋慢慢恢復,貓人把劍收起,緩速的張望四周。


  陌生的街區。高聳城牆比先前看到得更近了,似乎是跑到相當外圍的地方了。


  雖然嘗試找路牌,但至少在視線可及之處都沒看見。


  既然已經解決了造物,那當務之急就是要跟科裘拉會合。


  「嗯,就這麼辦。」


  提爾利特拍拍衣服,站起身。


  不管這裡是哪裡,不先動起來就沒什麼好說的。


  然後,瞥見了那個。


  「————」


  那明明只是在視野的一角,然而一旦注意到它,視線就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那是一棟目測兩層樓的樓房,外壁泛著黑黃,種在旁邊的植物胡亂的生長,以及、與兩旁的房子微妙的隔開了距離。


  而這段距離,也將它和其他房屋的時間也隔開。


  肉眼可見的舊,彷彿只有這棟建築還停留在過去。


  提爾利特有一種預感。


  毫無前兆、也沒有理由,就是產生了預感。



  ————他必須要過去。



  方才的思緒全被拋諸腦後,像著了魔一樣被吸引著。回過神來,他已經站在那扇同樣老舊的門扉前。


  大門旁孤零零地垂掛著一個鈴,似乎只要弄響這個、屋內的人就會知道。


  也就是,門鈴的替代品。


  若是平常的提爾利特,早就在四處看看滿足好奇心之後就回去了,畢竟他沒有任何拜訪屋主的理由。


  可是現在不一樣。


  提爾利特有一種預感。



  要是在這裡回去了,就會失去唯一的機會。



  不曉得是嗅到什麼、聽到什麼、回憶起什麼,又或是以上皆是?總之,獸人的直覺或預感、有時可以凌駕在任何縝密的思考之上。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彈響了那盞鈴。


  清脆的鈴聲響著,不知道屋裡聽起來又是怎麼樣的?


  沒多久,提爾利特往後退開了幾步。


  抖動尖耳,他聽見了。


  腳步聲已經接近到門後,屋內的人轉動門把、慢慢將門扉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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