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生命的氣息】。

目送薩媞一行人離開後我關上房門,從現在起到就寢為止就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時間了。

怎麼說呢,喜歡穿越以及轉生題材的我也曾經想過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穿越後如果去到一個科技落後的世界該怎麼辦呢?畢竟我在原來的世界便是一個重度的遊戲宅,如果沒有3C產品那我到底該怎麼過活...光是想像一下我都不覺得自己可以在異世界生存下去。

然而現實卻完全不是如此,畢竟為了活下去該做的事情太多了,剛來到這個世界時每天都在想著該怎麼增加自己的技能,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娛樂的事情。或者說,不知不覺間我便在該怎麼讓自己變強、該如何適應這個世界的日子中感覺到了樂趣,即使成為聖女的現在也是如此。『人類是適應的生物』,只要生活條件無法滿足自己的需求人類便會去創造屬於自己的目標。

如今的我正深刻的體會到這點。


「那麼,開始今天的課題吧。」


並不是對誰而是自言自語的一句話,可以說是自我暗示之類的東西吧....總覺得這麼做便能切換心理的某種開關,讓自己變得更集中。

雖然除了我以外房間裡還有另一個存在——


『........』


光之妖精絲佩菈緩緩的從我的脖頸處飛了出來,平時好像都拿我的頭髮當棉被躲在裡面睡覺的樣子,幾乎只有在獨處時才能見到她比較有精神的模樣。恐怕是人太多了很不習慣吧,畏懼人的眼光這點可以說跟我一模一樣,如果我不是轉生成人類而是妖精的話大概就是像她這樣了吧。


『........』


飄在空中的絲佩菈直勾勾的注視著我,雖然不會說話但從表情上能看出她現在正是一副擔心的神情。這也沒辦法,畢竟這幾個月來她都是在最近的距離目睹那副光景嘛。


「對不起,讓妳擔心了。」


『別再那麼做了..』總覺她目光中正透露出這種意思。

我用指尖輕輕撫摸著絲佩菈的腦袋。雖然很不想讓她為我擔心,但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是我現在的"目標"。


「抱歉喔。」


我對絲佩菈露出苦笑後緩緩抽回指尖。

緊接著我清空了房間中央的空間,桌子以及地毯什麼的雜物通通給它堆到了一旁,然後在地上鋪上為接下來的實驗而準備的白布單。


「呼..這樣就好了。」


大功告成後我微微喘著粗氣,自從變成聖女後我的體力好像變得更差了,介面裡那『摔個跤搞不好就會死了呢,要注意喔~ ❤ 』的提示搞不好是真的呢...

我脫去自己的修女袍,不是先前典禮上穿的那種正式又華麗的衣服,而是跟普通聖職者穿的一樣有著簡簡單單的設計。因為頭髮長的緣故脫起來有些麻煩,但好在衣服本身的結構並不複雜,不花費多久時間我便將衣物整齊的疊在床上。

看著床上的衣物,我內心中莫名的有些感觸。


(事到如今也完全習慣了阿。)


順帶一提我並沒有穿胸衣,來到白門前我都是用布條去纏著胸口,但每天都要那麼做實在是太麻煩了。更何況這個身體本身就沒有大到需要穿那個的程度,修女袍和其他衣物比起來又更加寬鬆,平常行動起來也沒有哪裡不舒服,實在不明白為何要刻意去給自己增加無謂的麻煩。

不過....內褲還是一定要穿的,不然是妥妥的曝露狂了呢...只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習慣女孩子穿的內褲就是了。


「.....白色的。」


看著自己的下腹我有意無意的說道。

也不曉得是在說給誰聽...這算是在回答黛比先前的問題嗎?

不明白...實在搞不懂為什麼要問我內褲的顏色。

而且雖然是刻板印象,但既然是作為聖女的貼身衣物那只有可能是白色的不是嗎!

想想都能知道的答案為什麼還要刻意問我,是單純想拿我尋開心而已嗎?


(嘛,反正內褲沒有脫掉的必要。)


嘆了口氣後,只穿著一件貼身衣物的我走到了房間中央,由於是赤腳站在白布單上的緣故,從腳底傳來的布料觸感讓我感覺有些癢。

一切準備就緒,開始吧———


「解除【聖女】。」


伴隨著吐露的話語,飄盪在我視野裡的瀏海末梢逐漸變回黑色。

與此同時我閉起眼並伸出手指開始數數。


1...


隨著食指伸出,從逐漸發燙的眼角流出了某種溫熱的液體。


2...


隨著中指伸出,從鼻孔裡同樣的流出了溫熱的液體,我的呼吸逐漸變得困難。


3...


隨著無名指伸出,耳朵嗡嗡作響的同時也流出了溫熱的液體,能感覺得到自己的極限將至。


4...


伴隨著小指伸出,從體內傳來如火燒般的感觸,喉嚨開始產生止不住的搔癢感,從嘴裡感受到鐵鏽味的同時劇烈的咳嗽以及乾嘔忽然襲來,唾液以及之外的某種液體一同被咳出體外。


5...


伴隨著大拇指的伸出,感覺五臟六腑開始液化————


(嗚..!不行了——)


到極限了。


「咳..裝備,嗚..【聖女】。」


下一個瞬間,身體所有的異狀赫然停止,原先失去的東西正以驚人的速度開始再生。

沒多久,除了臉上以及身上沾染的黏著感外一切又都恢復了原狀。

我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光景果然也是一片狼藉。


(果然..還是五秒嗎。)


五秒便是我能好好"清理"痕跡的極限了,從第六秒開始的出血量就不是我能蒙混過去的了吧。至今為止也沒有越過這個界限....換句話說,解除【聖女】後留給我的時間最多就只有五秒,恐怕第六秒就是我的死亡了。

看著白單上斑駁的血跡我陷入了沉思。

為了處理這個,不會生活魔法的我必須起的比所有人都早,經過幾個月的嘗試我或多或少能掌握出血的規模,只要好好洗一洗應該不會被人發現任何端倪。


「..黏黏的。」


然而不論實驗多少次我也無法習慣血液在身上、臉上逐漸凝固的感覺,趕在血液完全固化前,我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嘴角以及鼻下的血跡。


(先大致處理一下.....身上的就先不管了,等睡前淋個浴就完事了。)


帶著這種想法我準備進行下一階段的實驗,但在那之前——


「絲佩菈。」


我對如同受驚的貓咪一般在空中亂竄的絲佩菈伸出手,終於從慌亂中回點神的絲佩菈這才緩緩飛到了我的手上。


「對不起喔,今天也讓妳擔心了。」


一邊注意不讓她染到血跡,一邊用乾淨的手指蹭了蹭她的臉頰。

儘管之前幾次我都想避開、支開她來悄悄進行實驗,但無論如何她就是不肯離開我的身旁,每次都只能像這樣讓她擔心。剛開始她還會很慌張的飛來嘗試治癒我,但發現沒有用後便數次急得流出斗大的淚珠,那時我費了好大的功夫一邊安慰一邊哄她,搞得我好像在故意欺負她似的,【聖靈】恐怕是比任何物種都要來的情感纖細吧。

只見絲佩菈緊緊的捉住我的手指,大概是想讓我停止這種行為。


「沒事的,今天就是最後了,乖乖。」


沒錯,詛咒的測試我決定只到今天。

原本是考慮到身體有可能逐漸適應詛咒,所以才會像這樣記錄每天解除【聖女】後詛咒發作的時間。然而至今測試的結果都是一樣,也就是說這副身體無論過多久都無法只靠機體本身去與詛咒共存,解除【聖女】="死"的意思。

一想到這我便感到有些沮喪,這代表我這輩子恐怕都無法用以前的模樣生活下去了吧。

但是———


「乖,我不會亂來了,先去旁邊吧。」


我輕輕將絲佩菈放在櫃上,接著伸手撫摸自己的胸口呢喃道:


「【生命的氣息】。」


伴隨著耀眼的光芒四周忽然冒出無數青白色的粒子,那些粒子像是在躍動似的忽上忽下,隨後就像是融化了一般消失在我的胸前。感受到來自身體深處的溫暖,【聖女】持有的最強持續性恢復技能確實在發揮其能力。接著,和先前一樣我解除了【聖女】的稱號,伴隨著髮色逐漸變回原狀我的生命值也大幅下———沒有下降,而是維持著全滿的樣子。


「嗯!果然還是比較喜歡這副模樣!」


稍微活動一下筋骨後我有感而發的自言自語著。

即使詛咒的效力還在我的身體也沒有任何異常,這就是這陣子我不斷思索、嘗試、練習後得出的結果。既然詛咒是以高速扣除生命值的形式呈現,那如果使用回復力更加強大的技能是否就能將其抵銷了呢?要說這世上可能擁有最強回復技能的職業那絕對就是【聖女】了吧,剛好這裡就有一個野生的聖女呢~

無論如何,確認方針後至今為止我都在房間裡偷偷練習如何與詛咒共存,既然不能解除它那至少讓它的效果弱化,帶著這種想法我便開始了至今以來的日常作業。

首先,為了達成這個目標我必須找出最適合的技能才行,與其他職業會隨著成長緩慢取得技能的模式不同,在成為聖女以後大部分的技能好像都已經解鎖了,這似乎是所謂的"傳承"。只是我的情況好像又不太一樣,畢竟這個職業是我透過『固有稱號』獲取的。

看了一下自己的技能清單,目前能使用的數目大致為三十個左右,也許還有更多技能可以解鎖也不一定,可能是等級的提升或是某種奇遇,又或是達成特定的條件之類的,一想到這些我不禁對未來感到有些期待。

總之,為了抵銷掉詛咒的負面效果我把所有派得上用場的技能都用了一遍。

首先是解咒類型的,當初對米莉亞姆所使用的【聖吻】用在自己身上完全沒有任何效果,還有這個技能的發動條件就是"吻",所以剛開始時我就像個怪人一般不停地在房間裡自己親自己的手背。如此勤勞的結果便是熟練度沒多久就練滿了,最終我對自己使用最大魔力、最高熟練度的【聖吻】—————詛咒依然沒能解除。

親了個寂寞。

其他BUFF技能也大多是如此———


對自己使用了減傷類型的技能→解除【聖女】→差點升天。

對自己使用了增益類型的技能→解除【聖女】→差點升天。


試到最後就只剩下最基礎的回復型技能了。

不同的技能回復量本身就不同,如果熟練度不夠的話那回血量自然就不會多,而要提升技能熟練度的話沒有施術對象效率又極低。

於是乎,為了提升回血量一場拿自己生命開玩笑的訓練開始了。

一邊測試自己生命底線的同時一邊無數次對自己使用回復技能,一個熟練度滿了就換下一個,這樣反反覆覆的結果便是如今的我幾乎將所有回復技能給練滿了。但這種無異於玩火的行為自然發生過不少意外,有好幾次都覺得自己完了,但總是又能驚險度過難關...該說不愧是自己的體質嗎。

就結果來說,也許是因為我的血條比較少...大部分"一次性"補血技能都能瞬間將我的血條補滿,但也因此詛咒扣血時也是扣的飛快,而技能的冷卻時間都已經夠我轉生去下一個世界。理論上如果抓緊冷卻時間去施放所有回血技能的話是可以在血量見底前一次次將它補滿,以前遊戲時期我們也常使用這個手段。但這裡畢竟是現實,期間只要開個小差人立馬就沒了,總不可能讓我一天到晚都在對自己使用補血技能吧。

那麼,最後就只剩下"持續型"的補血技能了,雖然補血量遠遠不及一次性的,可這種類型的技能特點便是可以隨著時間回血。一開始我本來想將所有此類型的補血技能都疊加在自己身上,結果我錯了...沒想到高階的技能會把低階的技能給覆蓋掉,如此一來就只能選擇裡面效果最強的一個來全力對自己使用了吧。

最終,經過我不懈的努力終於找到了———【生命的氣息】。

這是目前我所掌握的技能中效果最強的,可以說是回復系的"絕招"。然而這麼強的技能自然也會有它的短板,雖然效果最多可以維持三天但每次使用的冷卻竟然長達一個禮拜,而且要等到解除技能後才會重新開始計算。 

截至目前為止,這是唯一一個能讓我穩定以原樣活動的辦法。

即使有不少限制但總歸是讓我看到了希望,說不定未來的某天可以完全解除這個詛咒。


「雖然很可惜...但今天就維持"黑"到這裡吧!」


我換回【聖女】的稱號變回"白"。

在大家面前我還是只能維持這個模樣,畢竟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意外發生,要是一個弄不好在大家面前吐血身亡就不好了。技能的開發果然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要是回復系以外的技能也能有所成長就好了,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呢?

一邊在腦海思索著可能性,我一邊走向浴室為就寢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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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妳不懂啊,優妮絲。對我們來說重點並不是顏色,而是享受"詢問"到"揭曉"的這段過程阿0w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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