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 两个大事件之间的过渡

「喂,你在干嘛?」

她正对着墙笑得像朵花一样灿烂。

「看不出来吗?我是在释放我的魅力哦。」

在我的帐篷前头,一脸花痴的莉娜踮起脚转了一圈,淡蓝色的连衣裙翩翩起舞,同时一股清香也随之而来。

我记得这种叫A字裙,百科上说具有活泼、潇洒、充满青春活力的造型风格,挺适合她的。

「行了行了,我还没瞎,看见你的裙子了。」

「好冷淡,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美少女哦!」

闭上嘴确实是个美少女……

「我才刚睡醒,帐篷都还没出呢,能有多热情。」

「哼哼,那你给个评价呗,多夸夸我也可以哦。」莉娜自信地双手叉腰,挺起胸膛。

这货今天非常高兴啊。

「太长了......哦不,裙子很好看,活泼、潇洒、具有青春活力。」

莉娜点了点头,仍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我。

「干啥,要我夸你美少女啊?不对我口,没门。」

「真是不会说话,我找伊莉安去。」

于是,莉娜如伊莉安所愿找上门去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毕竟危险与快乐并存。

算了,管他呢,至少还有一丝赚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喂,等我一下。」

我连忙从帐篷里爬出来。

「嗯,干嘛?」

「没事,你继续走吧。」

解释成自己也要去找伊莉安太假了,这才几步路,所以干脆就不解释了吧。

我一边跟在莉娜身后,一边脑补接下来的画面,我的视线不知不觉就往下偏移了。

「喂,你是不是在看我的屁股?」莉娜突然站住脚,回过头来瞪我。

「我是在看你的……裙子,对,新裙子。」

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信。

「我很久才穿一次的,小心别着迷了哦。」她微微一笑,继续走,步伐变得轻飘飘起来了。

预料之外,她居然是这样回答的。

「你会不会感觉今天的自己很奇怪?」

说出口我才感觉这个问题不是很合适,要换作我就发现不了自己哪里奇怪。

「你这么说,是有一点,今天的我更有女人味了。」

「有才怪嘞!」

算了,懒得计较。

于是,我们一起来到了伊莉安的屋子。

由于我是知道内情的人,我一进门视线就在到处扫视着,果然发现地上有一块看起来颜色比周围深的地砖。

「哟,稀客啊。」主办方伊莉安和客席格拉特正整齐地在工作台前悠闲地喝着茶。

格拉特……

「锵锵——我的新裙子怎么样?」

主演莉娜张开手,往前踏了一步,踩中靶心,奇怪的地砖霎时微光粼粼,接着,一股强大,不,伟大的风从地砖上生成,势不可挡地扶摇直上,将连衣裙往上吹成了倒锥形,春光乍泄,一览无余,奇情异景,天下独绝!

「太棒了,大功告成!」伊莉安激动地站了起来,茶直接倒在地上。

格拉特则「啧」了一声,转移了视线,这家伙是来干啥的啊。

「唔,居然是白的……」我不小心漏出了这样的心声。

风还没有停,可以看到她腰间凝脂点漆般的皮肤,这家伙里面只穿了内衣啊。

莉娜的上身就快露出来了,可她居然挥手把裙摆压了下去。

「嘁。」

由于现场寂静无声,我的这声感叹非常明显。

然后,我就被深渊凝视了……

「小——米——」

头上蒸汽直冒的莉娜凶神恶煞地瞪着我,一头金发仿佛要竖起来似的,她的脸,红透了。

啧啧,美少女这副样子不太文雅呢,但是很可爱!

「去死吧!」

紧接着,正义的铁拳就降临到了我的头上……

「你醒啦。」

我睁开眼,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看起来像是某人的工作室,我循着声音看去,伊莉安正在工作台上捣鼓着什么。

「唔,发生什么了?」我现在应该是坐在之前格拉特坐的椅子上,屋里只有我和伊莉安两个人,以及脑壳有点疼……

「你失忆了吗?你看了莉娜的内裤并且作出了评价,然后就被她打晕了。说真的,你超勇的。」

唔,是这样么,那她下手有点重啊,居然一拳就能让我昏过去。

也可能只是我太脆弱了……

「不像你啊,正常情况下你应该会吐槽一下的才对。」伊莉安疑惑地看向我。

「这你就不懂了,我啊,觉得很值哦。」

我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她则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我。

「你要我吐槽一下也不是不行,为啥就我被打,你这个主谋怎么没被灭口?」

「我告诉莉娜机关是你找我定制的,我和格拉特会在现场也是你邀请的,我们都不知情。」

「你是狗吧!」

不对,我记得她当时有大叫了一局「太棒了,大功告成!」,莉娜居然没听到吗?还是说故意针对我。

「没事啦,莉娜很温柔的,你只要去跟她道个歉,一般来说她是不会记仇的。」

动漫里这种情节是可以加好感度的,然而在现实中我感觉她会直接杀了我……

「话说格拉特是你叫来的吗?」

「怎么了吗?」伊莉安很随意地回答道。

「没事。」

「那就走开,再赖在这里我也要揍你了。」

于是,我被赶出了工作室。

其实,我有点在意昨天那帮刺客,本来今天要去找格拉特的,结果遇上了突发事件,碰巧格拉特和伊莉安在一块儿。她或许是格拉特内情的知情者。

然而刚刚我问伊莉安格拉特是不是她叫来的时候,我感觉她的应付非常自然,我又感觉有可能她不是知情者了。

伊莉安给我的印象是热衷于研究并且喜欢捉弄别人,感觉不出来有演戏的天赋。

格拉特建议我不要牵涉到这个事件中,可人的好奇心哪有那么容易控制……

我在路过格拉特的帐篷时,发现他正在里面躺着。

「哟,小米,你醒啦?」

「以后还有这种机会请务必叫上我。」

「这次你可知道得比我早。」

玩笑说完了,该提起正事了。

「昨天我和伊莉安去逛黑市,她有跟你说过吗?」

「有,领主险些遇刺了,被你救了对吧?」他翘着二郎腿从容地回答,看来伊莉安没跟他提起过。

「差不多,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过那些刺客都穿着红黑色的礼服?」

我刚说完,格拉特脸上的微笑瞬间销声匿迹,他的眼神仿佛要刺穿我一般。

「跟前几天那次一样吗?」

「一样,只是多穿了一件轻甲而已。」

我猜测那些人是某个组织的特工之类的,执行隐蔽的特殊任务,毕竟穿着统一的衣服,要是不能保证没有目击者那肯定有风险。

不管怎么说,穿着统一的衣服风险太大了,这种蠢事谁都不会去干的,除非那套衣服有特殊的性能,或者代表着那个组织的信仰,这倒是解释得通。

不过,由于昨天他们的刺杀任务失败,现在已经多了好多个目击者了,下次估计就会换一套衣服吧。

他们的计划很棒,通过潜入拍卖会接近只有几个护卫的领主,并且准备了保险措施,单从能发现领主的身份这一点来看,对方的情报力量就已经很值得夸奖了。

格拉特沉默了一会儿。

「伊莉安应该是满脑子想着风晶石所以没注意到,她就是那种神经大条的人。」

没那么严重吧,太夸张了,理解成格拉特不想进一步说明会比较好吧。

「也就是说她也知道你的那些私事吗?」

「嗯,是的,她是我在梅什最熟的人,我居民证上填的地址也是她的。」

原来如此。

「那莉娜呢?」

「她不知道,你也本不应该知道的。」

「那就这样喽,我什么也不知道,吃饭去吧。」

我不是傻子,卷入这种麻烦事里一点好处都没有。

听到我说的话,格拉特愣了一下。

「怎么了吗?吃饭肯定要放在第一位吧。」

「没什么,小米你真的很厉害呢……」他苦笑着说道,「莉娜给你打包了一碗牛肉面,在你的帐篷里,她应该是知道自己下手太重了。」

「哦哦,那我今天真是赚到了。」

惊喜啊,本以为我的罪行是无法原谅的,现在看来还有机会。

「不过,她说你帐篷里有股屎味,匆忙放下牛肉面后就一脸嫌弃地离开了。」格拉特略感遗憾地补充道。

「哈?」

绝对是露米娜的料理惹的祸,没想到威力这么大,这下见面绝对尴尬死了,我还是好好安稳度日吧……

于是,我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果然有股屎味,木盒没盖好,漏了个缝……

怎么办呢,到头来露米娜做的饭我是一次都没有好好吃过,真是对不起她的用心啊,而且我给米娅留联系方式用的是露米娜家的邮箱地址,当时太紧张了就给用上了,她们一家子应该是不会介意的,但我心里老是过意不去。

要不,我再送点什么礼物过去吧,展现一下歉意就可以了。

然而,我的经济能力似乎并不允许我买什么礼物呢,买的礼物越贵我能赖着不努力赚钱的日子就越短,这可是个大问题。

好烦,先吃饭吧,没什么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了。

牛肉面啊,比那屎味好闻多了……

大快朵颐后,我出了趟门把木盒清理了一下,既然都吃饱了,那就不用再考虑把炒饭吃完了喽,真是不巧呢。

这时,我灵光一闪,伊莉安被我救了,欠我一个人情,而且她会做各种奇怪的魔道具,那只要让她帮我做一个适合当礼物的魔道具出来我不就不用花钱了?

说干就干,我又一次走进了伊莉安的工作室。

我这才发现,那个奇怪的地砖已经被拆掉了。

「干嘛?」

她正在埋头捣鼓些什么东西,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救了你两次,来讨些好处。」

伊莉安停下了动作看向我,似乎有点傻眼。

不就是讲话直白了些嘛。

「我揍你喔。」她举着右手捏起拳头。

「别啊,废材开窍一次不容易,你就发发慈悲嘛!」

伊莉安的脸上写满了「好麻烦」。

「好吧,那你想要什么,只能是魔道具有关的,允许你提两个,最好是现成的东西。」

两个啊……

「我要那个风晶石做的机关。」

「好,那边桌上的半透明贴膜就是了,要手动输入魔力,光滑面朝上。剩下的魔力还能再用一次,不够了再来找我。」伊莉安指着对面的一张桌子说道。

「咦,可是你不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做出来的嘛?」

找风晶石的过程那是叫一个艰险啊。

「我是在享受探索的乐趣,探索完了的东西就没意思了,你要就拿去呗,正好省得我动手再做。」

「好的。另外,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个简单的魔道具。」

伊莉安「嘁」了一声,立刻转移视线继续捣鼓她的东西。

「别啊,真的很简单的,我想要个暖气炉,白天吸收魔力晚上放热的那种。」

「好麻烦啊,放热挺简单的,但吸收魔力的部件我懒得做,没有现成的。」

「意思是要我整一个喽?」

「你不是鬼点子很多嘛,交给你了,不然就换一个成品魔道具就好了嘛,省事。」

伊莉安这里的魔道具让我毫无安全感,我还是老实去搞暖气炉的部件吧。

可是,我上哪找那种东西呢?在魔道具方面寻求帮助只能找伊莉安,可现在是伊莉安让我去找……

这时,我突然想到,街上的路灯好像就是白天吸收魔力晚上亮起来的……

「伊莉安,路灯可以么?」

她看着我,愣住了。

「可以是可以,但那是特别加固过的,而且有警报,你这可是去送死哦,最好别去。」

我怎么感觉她的态度变了。

「不行,我是认真的,不就是路灯嘛,我去整一个回来。」

我认真地说完,转身要离开。

「好啦好啦,我给你做就是了,你给点钱呗,一百五十吉斯就好。」

居然有效,难道她其实是一个好人?

「别想奇怪的事情,你和格拉特都住在路上,巡逻卫兵不会管,但要是把那之外的士兵引来了,你和格拉特就都没得住了。」

原来是这样啊,总而言之又要烧钱了……

我咬牙从口袋里掏出票子,不舍地望着它。

「拿来吧你!」

伊莉安一把夺过了钱,然后把我赶了出去。

「吃完晚饭再来找我。」

啧,又出来了。

格拉特正在收拾帐篷准备出门。

「要不要去买奖,最近手头有点紧。」

「好啊,正好我刚被伊莉安诈了一笔。」

我现在的总资产只有一千出头,撑不了多久的。

于是,我们就这样在酒馆消磨了一下午的时光,今天比赛的净是些战斗方式非常奇葩的人,难以预测,我拼尽全力只挣了二十吉斯。

晚饭后,我带上伊莉安做好的暖气炉已经木盒,前往露米娜她家。

露米娜似乎已经吃完饭出门打工了,只有她奶奶在家。

「你好,呃......女士。」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露米娜的奶奶,下意识用了「女士」。

老妇人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这、这个称呼会不会不太合适?」

「不会,这样听起来年轻。」老妇人和蔼地笑了。

「那个,是这样的,我能不能借用一下您家的邮箱地址,用来和朋友联系?」

我不擅长寒暄所以直接开门见山吧。

「可以,你是帮助过我家露露,只是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露露?是露米娜吗?」

这个称呼可太草了,而且我只记得给她惹过麻烦......

「露露是她。」老妇人看向怀中的婴儿。

原来如此。

「你为什么需要我们家的邮箱呢?」

这要怎么解释,我老脸搁不下来啊。

「那个,其实呢,我、我的家里也不怎么富裕,没有可以用的邮箱......」

「这样啊,那你就用吧。」老妇人点了点头。

「那啥,这个是我的一点小心意,现在天气凉飕飕的,露露要注意保暖,这个魔道具可以在白天自动吸收魔力,晚上放热,免得孩子着凉,请您收下吧。」

暖气炉是个白色的正方体,边长大概一米,一面是网状的,边上有个开关。据伊莉安所说,我之前用过的次元口袋是因为技术非常先进所以体积才那么小,正常的收集魔力的装置就已经可以占满整个设备了,路灯的魔力收集装置则装在地下,不然很占空间。

老妇人看了暖气炉一眼,没有伸手去接。

「你这样帮助我们,图什么呢?」

啊啊,果然来了啊,要换做我肯定也会这么想的,难以理解过于直白的善意。

那我还是坦白吧,我本来就不会讲话。

「其实呢,我在给朋友留联系方式的时候未经同意用了您家的邮箱地址,我怕您会有些不满,所以就准备了些赔礼。」

不满是不可能的,如果是我,在接受了他人的帮助后反而对这种小事表现出不满的态度,那是不可能的,但我心里怎么想就不一定了。

「露米娜有告诉过你我们家之前的事吗?」沉默片刻,老妇人开口问道。

「有,讲得挺详细的。」

「这间房子的主人是我儿子的好友,我们只是暂时住在这里而已,等他们都回来后,我们要商量今后的打算,可能不会留在梅什。」

我只是那时太紧张了才随口说的,要是米娅有寄信过来我会告诉她新地址的。

想办法整一个邮箱吧......

「愿他们都能平安归来。」我认真地回应。

可实际上,我可以算是知情人,露米娜告诉我她父亲被杀了,只是由于老妇人过于疼爱自己的儿子,不想让她伤心,所以才隐瞒了她父亲的死讯。

听到我说的话,老妇人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

「你一定知道那孩子很敬仰自己的母亲吧,她热衷于料理就是受她母亲影响,她一直期盼着母亲回来。可是啊......」

我猜到她要说什么了,事先有想过这个可能,所以现在并不觉得意外。

「她母亲为了掩护自己的学生逃跑,已经惨死在暴徒的刀下了,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我送走,告诉我去梅什找我儿子的好友。我不忍心看到露米娜的眼泪,所以我隐瞒了她母亲的死讯。」

就是这样一个故事,露米娜隐瞒父亲的死讯,期待着母亲的归来,老妇人隐瞒她母亲的死讯,期待儿子的归来。

但不会有人回来的,他们都不在这个世界了。

希望他们都转生到异世界开启新的人生吧。

「您不打算告诉露米娜吗?要是只有她父亲回来,迟早瞒不住的,到时候积攒的期望一起破灭,会更伤心的。」

至于我这个莫名其妙成了知情者兼知情者的人,我要怎么做呢?很简单,我什么都不打算做。

既然伤心是无法逃避的,那么在悲剧到来之前能开心多久就开心多久吧。

等到那时,就由我来揭穿真相吧,我打架不行,但只是讲句话的话倒是很简单。

不过我对自己的讲话技巧没什么自信就是了,传统道理「不努力到底怎么知道做不到」是行不通的,我可只有一次机会。

「我还没想好。」老妇人的做法与我不谋而合,尽管我们的想法千差万别。

「那这件事我就不多过问了,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哦,露米娜知道我住哪。」

不知为何,一旦严肃起来我讲话就会流畅很多......

「那位莉娜小姑娘还在做义贼吗?」

「......这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了,我想没那么容易改吧。」

嗯,其实我也觉得做义贼不太好,因为偷来的钱有用来养活自己的一部分,这一部分就相当于是不义之财了,而且那货还拿去买新裙子。不对,这部分的钱好像也能理解成帮社会分配财富的报酬,她平时也跟我一样以牛肉面为生,不怎么花钱的。

除了那条裙子。

「我总觉得以前见到过她,应该是我认错人了吧。」

喂喂,这种话不要随便就说出来啊,潜意识会拿来当已知信息用的。

我身边的这些人呐,怎么个个都有自己的故事......

「那个,我要去找露米娜解释一些事情,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工作吗?」

「晚上的工作是她昨天刚找的,在巴克酒馆当服务员,今天是她第一次上班。」

嘁,也就是说以后几乎天天都见得上面喽,要是还顺便给我准备夜宵什么的那可真是太草了。

不,我好像想得太美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请慢走。」

于是乎,我离开了露米娜她家,前往巴克酒馆。

现在已经入夜了,今晚乌云密布,天上星星是一颗也看不见,路上夜游的人倒是不少,这附近夜市还算热闹,小吃店很多,有机会要好好尝尝。

走着走着,我看到前面有一群人在路边作一些布置,据说明天副宰相和政治部副书记要来这里视察,应该是在作准备吧。

不对,也有可能是在作干坏事的准备。

但是看起来不像,而且我肯定也打不过,当作没看见吧......

「欢迎光——你来干嘛?」

站在我眼前的是面无表情仰视着我的露米娜,她的欢迎毫无生气。

「你这样的服务态度是会扣印象分的。」

「来这里是喝酒的,醉了就忘了,你每天早上都会忘记无数件事,干嘛不把这事也忘了。」她满不在乎地歪了歪头。

「那行呗,给我来一杯冬日的暖阳。」

我在告示栏上看到了,原本酒保乔森先生说一周后才会上架,结果提前了。

「你看起来怎么一点都不意外,你是来喝酒的还是特意来看我的?」

「算是来看你的吧。」

「你果然对幼女很感兴趣呢。」

她招呼我到柜台,拿出杯子给我倒了满满一杯。

「请慢用。」

「嗯,嗯,有模有样。」

我惬意地一饮而尽。

「艾尔修先生,晚上好。」乔森先生看到了我,向我打招呼。

「晚上好,乔森先生,恭喜你,你的新酒提前上架了。」

「明天王都的领导就要来视察了,所以老板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你和露米娜小姐是认识啊。」

「是的。」露米娜回答,「他对幼女很感兴趣,我不知道他图我什么。」

「哈?」完了,又来,「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请听我解释。」

「没事的,人总有自己的个性,我能理解。」

不,你完全不理解好吧。

「看够了吗?看够就走吧,会影响我工作的。」露米娜平静地说道。

「其实呢,我是来还木盒的,我......我吃完了,口感还可以,只是味道需要改进。」

露米娜一脸认真地盯着我,我身上冷汗直冒。

「谢谢,我会继续改进的。」

呼,虚惊一场。

「晚上我给你准备夜宵,乖乖吃掉。」

「为啥啊,没这个必要吧!」这个发展让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露米娜顿了一下,睁大双眼,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那个......我是说,呃,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我这种人不值得你付出。」

「拒绝?」

「好啦我吃还不行吗!」

一扯上料理这家伙就会变得奇怪起来呢......

「艾尔修先生,您真幸福。」乔森先生微笑着对我说道。

我竟一时语塞。

之后,我离开了酒馆,回到帐篷。

这几天都过得非常充实啊,完全感觉不到时间在流逝,这是我在原本世界不曾有过的体验。

我想睡觉,可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露米娜她们家的事,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介入,平常遇到麻烦事我都会退避三舍,但这次有点特殊,我身处特殊的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我真的不想再挣扎,于是打算出去夜游。

今晚的晚风凉飕飕的,街上人变少了,但还是比往常多。

我以前的夜晚时光总是被手机电脑占据着,从没想过上街夜游,因为想不到要干嘛,不买衣服、肚子不饿,纯粹是浪费时间。

但是来到异世界后,感觉生活就变了,没错,钱变得更重要了..

走着走着,我发现前面有一个穿着长袍、戴着兜帽的人,看身形是女的,她边看着夜市边走路,然后——

「咚——」她撞到了路灯,往后踉跄了一下,蹲在地上摸着头。

「搞啥啊......」这人是在干嘛啊。

「嗯?」她抬起头,和我对上了眼,那灰蓝色的眼眸中好似有世外桃源,一下子把我的魂魄拉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胸口变得沉闷,心跳加速。

「见笑了。」铃音声起,她脸色微红,撇开了视线。

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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