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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話 大記憶恢復術式

在一間燈火通明的大房間裏，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跪在地上，雙手都被鐵鏈綁在牆壁上。

他有著深藍色的蓬鬆捲髮，身上那白色的大長袍已經破爛不堪。而他的神情十分呆滯，依舊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裏是某個隸屬於王國近衛魔導士的大型監獄。

吱吱——

房間盡頭的鐵門被徐徐地打開，隨即進來了兩個人。

率先進入的是諾倫。他衣著的搭配非常奇怪。他頭上戴著一頂平頂的黑色軍帽，上身卻穿了王國近衛魔導士特務營的制服——深藍色的長袍，但下身是深灰色的長褲，被刷得光亮的黑色長靴包裹著。諾倫把兩個組織的制服混合搭配了。

緊隨其後的是格蕾特。她同樣地戴上了平頂的軍帽，而她身穿的是深灰色的樸素軍服，左胸的前面佩戴了一枚閃閃發光的銀十字勳章，而且她還背了一把單發步槍在身後。

二人踢著靴子進來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房間。

「早——安啊，『夕陽』。睡得怎樣？」

諾倫一邊調整著自己的軍帽，一邊笑著問道。

「不......不是......我是『朝日』......讓王國近衛魔導士束手無策的精神控制術士......『朝......』」

「喂喂，瞧你現在這副模樣，多可憐啊。我沒叫你『晚霞』已經很給你面子啦，『夕陽』，還『朝日』呢。」

諾倫打斷了「朝日」的說話，並藐視著跪下來的他。

「可惡......可惡啊！可惡的特務營！！你們破壞了我建造烏托邦的夢想了啊！！」

「朝日」突然無能狂怒了起來，大聲責怪著面前的諾倫和格蕾特。

「蛤？夢想？難道你的夢想是隨便抓些人對他們施加精神控制的魔法，然後時不時幹掉幾個人嗎？要是那樣的話，你的夢想還挺噁心的，害我想吐了。」

「朝日」無視了諾倫的評論，自顧自地繼續說話。

「偉大的哈雷德真神教提供了我實踐夢想的機會......只有像我們那樣優秀的魔法師才能引導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其他甚麼的通通都不重要！！啊哈哈哈哈！！」

「唉......夠了。跟瘋子說話真的有夠累。」

諾倫嘆了一口氣後，把彎曲下來的腰直了起來，並示意一旁的格蕾特。格蕾特點了點頭後，站到了「朝日」的面前。

「喂，意粉頭。你對這兩個妹子有印象吧。」

格蕾特拿出了赫塔和莉亞的肖像畫展示在「朝日」的面前。而他瞪大了一下眼睛表示驚訝後，沒有任何回答。

「說話啊，你不是啞巴吧。你剛剛那吵死人的笑聲聽到我耳朵痛死了啦。」

格蕾特不滿地說著。

「這......這不是我的人偶。」

沉默了一會兒的「朝日」開口了。但他的答覆讓兩人的怒氣值上升。

「你他媽這種用完即棄的態度，還是不是人啊！」

「嗚！」

格蕾特把槍托用力地頂了幾下他的肚子。

「這種垃圾都不如的東西，想必不用問也知道他是怎麼想露米娜的。」

諾倫用鄙視的眼神看著「朝日」。

「喂，瘋子。你做了這麼多事，無非都是想捕獲露米娜吧。說！你捕獲露米娜的目的是甚麼？！」

格蕾特露出了銳利的眼神，並且把聲線提高了一個等級。

「為了建造烏托邦......」

「我不想要聽你那空泛的理想！具體點！」

「......為了讓我和我的同伴的魔力大幅增加。」

看到了總算老實下來的朝日，格蕾特的表情沒那麼嚴厲了。

「同伴嗎......嘛，要是把你在瘋子組織裏所有的同伙供出來的話，也不是不能放你出來喔～」

聽到了這句話的「朝日」，隨即露出了艱難的表情。他應該在猶豫著，究竟是供出哈雷德真神教的情報以保命好，還是為了義氣寧死也不把同伴們供出來。他現在陷入了兩難的局面。

「你打算怎麼辦呢？」

格蕾特進一步追問。而他的回應，卻是出乎了格蕾特和諾倫的意料。

「我......我突然失去了關於他們的記憶。一個都不記得了。」

「朝日」意料之外的回應讓兩人皆感到錯愕。他試圖透過假裝失憶來蒙混過關。

而他暗自祈禱著能夠成功騙到他們。

但是，讓「朝日」沒想到的是，格蕾特和諾倫竟然笑了出來。

「「呵......呵呵呵......」」

兩人的笑聲無比陰森可怕。

「格蕾特～妳聽到的吧～」

「啊～聽得可清楚了～」

諾倫和格蕾特一步一步地逼近「朝日」。

「他說他失去記憶了啊～老大～」

「嗯～面對失去了記憶的人......」

「我們有專門的招式對付他們喔！那就是......」

「「大記憶恢復術式！！」」

格蕾特和諾倫異口同聲地說著。緊接著，兩人的拳頭緊握了起來，手臂向後拉。

「不......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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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段物理上的記憶恢復術，「朝日」被打到不成人形，遍體鱗傷。

「怎麼樣？意粉頭瘋子，現在想起來了嗎？」

「想......想起來了......」

「朝日」就連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

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看到他的這副模樣，估計會替他感到可憐吧。但要是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那他變成這副樣子也是罪有應得。

「那你說不說？」

「我......我說......」

格蕾特展露出一副狡猾的微笑。

「這才對嘛。對吧老大？」

「嗯，就是啊。」

「啊，餓了餓了。吃甚麼？」

「妳決定吧。」

諾倫和格蕾特一唱一和，把「朝日」扔在一旁放置著。

「你們......究竟是何方神聖......？」

「朝日」的發問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那......那身制服......是特務營的吧......我怎麼沒有聽說過你的事情......」

諾倫把身子轉過來，輕輕地笑著。

「那從現在起就要記好囉。老子的Code Name是『幼女殺手』，編號【-1】。」

說罷，諾倫便霸氣地回頭了。

「啊！老大！別忘了！」

正當諾倫準備離開的時候，格蕾特提醒了他。

「那個還沒有做吧。」

「啊......！對了對了！差點忘記了。」

兩人再次露出了奸詐的笑容。

格蕾特從不知道哪裏拿出一台留聲機並把它放在地上。

「你不是很喜歡洗別人腦嗎，有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體會到被洗腦的感覺呢？」

諾倫無比邪惡的笑容不禁讓「朝日」顫抖了起來。而且，對「朝日」來說，在他的人生裏從來沒有見過留聲機這個東西。不如說，聖伯倫王國根本不存在這類裝置。

「老大！準備好了喔！」

「嗯，播放吧。」

格蕾特把針放到碟子上後，音樂緩緩地播放了出來。

啊——初代聖女大人——她古老而高貴的名聲——永垂不朽——

留聲機播放的音樂十分激昂，就像是某個國家的國歌那般。

「現在你可以好好享受了，被洗腦的滋味。」

「順帶一提～這是無限循環播放的喔！」

「朝日」永遠都不會忘記諾倫和格蕾特這一刻的表情是多麼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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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倫和格蕾特伺候完朝日後，在監獄裏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動著。

諾倫拿出一本小小的簿子和一支鉛筆，並劃掉了寫了「朝日」二字的那一行。

簿子上寫滿了諾倫要做的事。尚未解決的事情堆積如山，但已經劃掉了的項目卻寥寥可數。

「唉......接下來還有琉璃星芒祭嗎......」

諾倫獨自嘆著氣。

「老大喔。」

「我在。」

一旁的格蕾特向諾倫搭話。

「總感覺......以前的老大回來了。」

格蕾特突然感慨著。

「是嗎？我一直都是這樣吧。」

「不是的。現在老大的眼神可充滿活力了，而且總是擺出一副鬥志滿滿的表情。可能老大沒有注意到，遠在這個小隊剛剛編成的時候，老大那個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喔。」

格蕾特搖了搖頭否定了諾倫的說話，並接著回想道。

「哼......這樣啊。被妳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是這樣呢。」

諾倫也終於意識到了，心中那一團熄滅已久的火焰，再次燃燒了。

他想起了當初自己被任命為隊長時那喜悅的心情。但很遺憾地，隨著一次又一次的不被重用，他的熱誠逐漸冷卻下來，漸漸地習慣了過上安逸的生活。

然而現在，終於久違地被委以重任了。

「對啊！太好了呢～嘿嘿！」

不知為何，格蕾特看上去好像很開心。

「嘛......某程度上要感謝露米娜呢。」

諾倫微微地笑著說。

「不過老大......呵呵......」

「怎麼了？」

格蕾特單手捂著嘴巴，輕輕地笑著。而諾倫則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你竟然真的用了......幼......『幼女殺手』這個稱號......噗呵呵呵呵......」

聽到格蕾特這麼說，諾倫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一時口快就把以前的綽號當Code Name用了。

「啊......！不是！那是因為......！」

「唰」的一下，諾倫的臉頰不禁變得紅通，手腳和說話也變得慌亂起來。

「嘿嘿！老大總是後知後覺呢！不過嘛，這才是老娘認識的老大。」

格蕾特燦爛地瞇眼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