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圍爐

吟游詩人高聲歌唱,手持魯特琴彈起輕快的節拍,輕輕地帶入了歌謠的主旋律。


入迷的歌曲徘徊在聆聽者的耳廊之中,讓周圍的人紛紛停下手邊的話題,開始配合著詩人的節拍拍手助慶,有些人甚至決定跟隨詩人一同高歌,儘管他們不懂得歌詞的意思,但有模學樣地唱起維多利亞最爲古老的民謠確實能夠讓所有人暫時忘記掉種族之間的隔閡。


最終,吟游詩人一曲唱畢,魯特琴緩慢的樂聲伴隨著維多利亞和格拉提斯兩地的合唱結束而漸漸淡去,只餘下營火的火堆熊熊燃燒著,發出塔塔的聲音。


寧靜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一名穿著格拉提斯軍服的年輕人站起拍手叫好,而其他人也像是收到暗號似的,紛紛跟著拍手歡呼,讚揚著吟游詩人帶給他們、跨越國家的深度之旅。



「看看你的人,他們都差不多玩嗨了。這樣真的可以嗎?」威爾斯雙手握著裝滿啤酒的酒杯,在冷清的營火處坐下,並把其中一杯酒塞給坐在一旁的軍官。



「沒事,這幾天我們一直處於高壓的精神狀態,像這樣放鬆一下也好。」葉戈爾從威爾斯接過啤酒小嘗一口,便因爲忍受不住啤酒濃郁的發酵味而大聲咳嗽。



「咳咳……我果然不適合喝酒。」


「那就別勉强了,我幫你喝。」威爾斯一口喝光手頭上的啤酒,擦乾净嘴邊後從軍官接回又一杯大口開喝。



「剛剛那首歌,你覺得怎樣?」


「那首民謠非常動聽,即使是來自他鄉的我也被它深深地撼動了内心。請容我對你們的文化表達感謝與敬意。」


「你的敬意,我代維多利亞收下了。」


威爾斯向前舉高酒杯,做出敬酒的動作。



「但是很遺憾,那位詩人高歌的只是翻唱版本。這首歌並不是出自維多利亞,而是來自更爲遙遠的過去……那個維多利亞和格拉提斯還未誕生、沙王猶在、奧麗西亞還是海洋霸主的時代。」


「那還不得追憶到八百多年前?難怪這首歌謠是如此地動聽,」


「沒錯,它確實代表了一個時代的輝煌。」



而就在兩人正聊得高興的時候,兩名異國女子也在那處營火坐了下來。威爾斯和葉戈爾一眼就認出了她們。



「嗯……不介意我們坐在這裏嗎?」


「請。」


「謝謝……凜子你還好嗎?」


「啊啊啊啊……那些小孩好煩啊……」凜子一臉厭棄地説道,疲累地貼在時身旁。



「沒辦法,誰叫村子裏突然出現一個可以變魔術的漂亮小姐姐呢~」(時)


「那不是魔術啊……我只是想組一套工具出來而已,結果正好被旁邊玩耍的屁孩發現,真就一直被他們纏著整個下午了。」


「我反而挺羡慕你呢。根本沒人敢接近我,連搭訕的都沒有啊……」


「(笑)害怕你吧?」


「嘖……」



「……」


「……」


威爾斯和葉戈爾面面相覷,對於眼前兩位女士(?)的奇葩對話感到一頭冒水。



「少校,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吧?」


「好。話説回來,那首民謠唱出的是怎樣的一個故事?」


「那是一個關於一名獵人的故事,」


「獵人?」


「嗯,是卡爾姆的無名獵人行走於大地,反抗自身命運的故事……」


「你説漏了。」(時)


「嗯?」


「不只是獵人,還有女巫和女孩。那名獵人反抗的並不只是自身的命運而已,他還想要改變那個女孩的命運。他穿上鐵鞋、拿起銀劍,甚至不惜身陷火海、披荊斬棘也要把女孩從歷史的詛咒中解救出來。」(時)


「啊,我想起來了。你説得對,而且那名獵人還深愛著女巫,儘管他們立場不一,儘管那是一場注定沒有結果的熱戀——但是那名女孩還是把三人的命運牽了在一起……結局倒我是不清楚了。」


「應該就是沒有結局吧?至少我剛剛聽不出來。那名作者恐怕沒有活到足以見證那名獵人的結局。」



「哈!」威爾斯連忙拍手叫好,



「想不到你不但精通維多利亞的語言,連民謠也非常熟悉。以外邦人的標準來看,你對於歌謠的解析非常詳細而精準,甚至比絕大多數有著專家頭銜的學者還要準確。」


「想不到……我也是剛剛才聽完而已。」


「但你説起來很有自信欸?」(凜子)


「這首歌讓我想起了波蘭的一篇著名小説。」


「我就知道。」凜子露出苦笑,用拳頭輕輕敲打時的胸口。



「還在薩特拉的時候天天聽你提起,不膩的嗎?」



「天天聽你教物理我都沒抱怨了……」時輕輕敲了一下凜子的頭殼作反擊,


「疼!」


「啊……我太大力了,對不起!?」


「騙你而已~」



「……」


「……」


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威爾斯和葉戈爾再次陷入沉默。



「那個……怎樣說呢……」威爾斯鼓起勇氣,打破沉默説道,


「嗯?」


「嗯……(害羞)」


「兩位的感情,是真的很好呢……」


「……謝謝欸·!?」(凜子)


像是報復剛剛的偷襲一般,時突然拖起凜子的手,把才剛分開的她重新拉到自己身旁,讓凜子驚訝萬分,臉上瞬間染上淡紅。


「假如……我們真是情侶呢?」


「……確實,你們給人一種正是處於熱戀階段的感覺。我實在是沒見過同性之間能夠足以流露出如此濃烈的氛圍。」不同於威爾斯,葉戈爾平淡地評論道,



「這讓我回想起我和妻子剛剛認識的時候。」


「他媽的叛徒!」就在少校説出已婚宣言的一瞬間,飲醉威爾斯立即狂怒起來,對著旁邊的葉戈爾拳打脚踢起來。兩人扭成一團,互相對對方施展自己的肉搏方式,異常精彩,引得時失控地大笑起來。


同時,附近的人們也開始被這場突如其來的決鬥吸引,紛紛前來呐喊作興,有些嗜賭成性的人立即熟練地開起了賭盤,讓人下注誰贏誰輸。這番舉動甚至吸引了更多人加入這場鬧劇。


營火處再一次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欸,那個……」


「哈……哈……怎麽了?」


「你手上會不會剛好有點吃的?」



凜子對正在奮力打架的兩人毫無興趣,只是按著空蕩的肚子問道,



「你不是下午才吃完一小箱的麵包嗎?」


「不、夠、吃、啦!」


「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難道你是把吃下去的東西都分解掉了?」


「麵包又不是無機物,我怎樣分解?再説了,這裏的麵包一點也不好吃。要味道沒味道,要香氣沒香氣。」


「要求真高。」


「那當然了,雖然我不會做飯,但我的舌頭可是很尖的!」


「我會記住的……欸,看看那邊,晚餐來了。」



時注意到一名樣貌突出的壯漢正在朝著營火走來,他雙手捧著一個看起來重量十足的大鍋子,靈活地穿插於人群之間。



「你們兩個滾去一邊打!小心別撞到鍋子。」壯漢提起嗓子大喊,其震耳欲聾的聲綫響遍四方,也許甚至是幫威爾斯解酒了,稍微清醒過來的他止住正要揍往葉戈爾臉上的拳頭,卻立即被葉戈爾偷襲,一記腹擊擊倒在地。


周圍傳來一片掌聲。



「你們也是!其他人的鍋子也煮好送到了,不想喝冷湯的就給我回去,別待會才埋怨『怎麽不熱了!』什麽的……對,就是在説你!」


「知道啦,老厨子!」



人群應聲散去,村子的角落逐漸取回原有的清靜。


滿臉傷疤的兩人安靜地坐好的同時,厨子也把手上冒出騰騰熱氣的大鍋放在火堆旁的地上,灑出些許熱騰騰的深紅湯水。



「慢慢吃。」説完,壯漢便頭也不回往村子中心走去,繼續幫忙上菜。




「……」


凜子靠近鍋子,她的鼻子幾乎貼著冒泡的濃湯表面。


「嗯——很香。有很濃烈的香料味。」



凜子拿起湯匙往紅湯沾了一下,然後細心舔了舔,嘖嘖舌頭。



「蔬菜、爛肉和香料,讓我想起中式羅宋湯。等等,還有……魚?」


「龍魚,只能生活在索姆河的一種長條型水產,在小溪之間很容易釣到。」清醒過來的威爾斯按著腹部,忍痛回應道,


「龍魚因爲含有一種輕微的毒素,會刺激生物的味覺從而產生苦味,所以一直被評爲最難吃的魚類。但是剛剛那位主厨不知道爲什麽就是能把這種毒素過濾掉,讓維卡村成爲維多利亞裏唯一能夠品嘗龍魚的真正味道的地方。」


「難怪……現在果然好多了,想不到魚和紅肉還能夠配搭一起,而且味道剛剛好。如果加點胡椒、再加點鹽就剛剛好了……」


「你的背包裏有胡椒粉嗎?」


「沒有,但是……啊啊啊啊!鹽啊!忘記已經被派奇吃光啦!」凜子懊悔地抱頭悲鳴,仿佛是某種重要的事物被奪走了一般。



「對呢……」時把視綫放在前方,對著村子邊緣不遠的樹林挂起微妙的微笑。



「話説回來,雖然這樣問是有點冒犯,但是既然你們來自其他地方的,那麽你們的種族可以同性繁殖嗎?」(威爾斯)


「這什麽鬼問題?當然是不能啊……好燙!」


「那我就不是太明白了。這也許會讓你們感到不適,但是我果然還是接受不了同性戀情。」


「(直接把我當成女性了啊……)」


「(要跟他説嗎?)」


「(別,我想繼續演下去。)」


「嗯,就是我認爲戀情這種東西既然是要以結婚為目標,那麽對象也應該是要找個異性才行啊,不然沒有結果的關係根本沒意義……就是感覺很奇怪。你總不能讓兩個大男人接吻吧?」


「你這只是眼看自己少了兩個建立關係的機會,看眼紅了吧?」


「閉嘴啦!單身有錯哦?」


「如果你那麽介懷單身,也許現在找個男人還真的可以也説不定。但是我的想法跟這位同志相同。我也不是太能夠想象祖國裏出現同性戀會發生什麽事。」


「放心吧,在我那邊同性戀也是近三四十年前才興盛的思想,本來它在大多數人的眼中並不壞,是一種思想平等的體現、近代哲學思想的先驅。但是這種少數群體權益的體現在政治家和激進分子的手中變成了維護自身利益的存在。所以過了這麽多年,現在還會在社交媒體上提倡它的熱情分子……大多都不是正常人。」(時)


「別説了,前陣子美國國會不是又吵起來了嗎?」(凜子)



凜子和時不禁回想起自家地球的各種鳥事,雙雙嘆氣。



「還真是坎坷。如果這放在我們的國家,敢在公衆提倡這種思想的人會在三天内被抓到牢房裏,至少也得關個兩三年……嗯,真美味。」


少校低頭喝了一口熱湯,繼續説道,


「但這並不代表我們不接受新的事物。就像是洛夫卡特先生的著作《暴風雪下的貪婪與恐懼》中,他批評祖國昔日的侵略行爲,反對繼續使用暴力解決國際問題。這本書在幾年前成功颳起了一番輿論風波,成就了現在的『反武力主義』,也間接提升了藝術文化的國内地位。後來洛夫卡特先生甚至被帝王點名贊揚,對他的嶄新思想表示尊重。」


「這還真是讓人意外的消息。《暴風雪下的貪婪與恐懼》在維多利亞是常年的暢銷榜首。」


「看來儘管生於不同國度,我們想的東西也不是差得那麽多。而我想表達的是——只要是有助於社會發展的,我們都會樂於接受和包容。」


「説起來真好聽!我覺得你應該跑到維多利亞的國會裏把你剛剛的話語再大聲復述一遍,讓那些食古不化的老人看看什麽叫世面!」



威爾斯激動地大喊起來,一怒之下把手中的整碗熱湯貫進肚裏。



「那些自以爲是的貴族整天就只會遵守他們所謂的規矩,一天到晚參加華而不實的宴會,以爲自己真的可以躺著把錢賺了。結果現在其他過度紛紛颳起,所有人都在適應時代、改變自己,只有高傲的維多利亞依然在原地踏步。你知道爲什麽嗎?因爲那些貴族永遠認爲自己可以永遠奢華地活著。他們忘記了我們的祖先是如何打敗高盧人,在這片平原奪得自己的地位的。」


「是你們的流星箭雨和共鳴方陣,對吧?」


「還有勇氣和榮耀!他媽的勇氣和榮耀。不論多强的武器放在一個懦夫身上,也只是一塊廢鐵。」


「説得對,我也不會容許一個懦夫搭上我的列車。」少校秒了一眼遠處正在互相乾杯的格拉提斯軍人,滿意地點了頭。


「其實我很好奇,你搭著這麽吵的機甲是如何不驚動邊境要塞的守衛直接走進來的?」


「我稍微繞了一下路,跟著路軌來到維多利亞的邊境再從村子附近的森林口進入。我敢打賭你們的人早就察覺到我了,只是他們不知爲何沒有理會而已。」


「也許他們的工資裏並沒有包含通報可疑的敵國行動。」


「也或許他們手頭上有更重要的事,但誰知道?反正在格拉提斯,每一天都會有偷渡客入境,也沒人在意。」


「你們只在意他們會去哪個礦場找工作,他媽的格拉提斯人。」


「説得好,狗娘的維多利亞人。乾杯!」



兩人拿起只剩半杯的啤酒,痛快地一飲而下。



「(時……)」


「(我知道,它們看著我們很久了。)」


「(要把它們揪出來嗎?)」


「(請便。)」



正當威爾斯和葉戈爾在高談闊論自家的各種問題的時候,時和凜子終於忍受不住來自森林暗處充滿威脅性的視綫,雙雙決定就地解決問題。


凜子撿起木塊,瞄準森林用力投擲過去。木塊消失在黑暗之中,究竟有沒有擊中目標則不得而知……


只見一隻龐大的黑影靜靜從黑暗鑽出,慢慢地爬到四人的肉眼可見之處,火堆的微弱光芒若隱若現地照亮它那長著尖角、看起來極爲凶殘的頭部。它不斷地發出充滿威脅性的低嚎聲,把還在狀況外的威爾斯和葉戈爾幾乎嚇個半死。



「(刺耳的磨牙聲)」


「……有何貴幹?」時對怪物的威脅感到毫無畏懼,只是扶起旁邊的劍鞘、單手按著劍柄,暗示自己隨時能夠拔出武器。



「如果你要來的話我隨時奉陪,但你要做好夾著尾巴逃跑的心理准備。」


「而且還有我哦?」(凜子)


「(警戒地嚎叫)」



怪物和人類之間空氣的一度凝固起來,火花不幸地落在它們之間,被雙方的殺意夾在其中,很快便知難而退,隨風飃往另一個角落。



而就在任何一方準備動手前,另外一隻奇異的生物以翻滾著的姿態滾到衆人之間。無可否認,它就是有著古神臉孔的派奇。



「我就知道這隻爬蟲類只會打架,連什麽叫正常的交流也不懂!難怪會被族群趕出來,嘖嘖嘖~」


「(憤怒地低聲嚎叫)」


「所以啊,你就應該乖乖坐在一旁,讓老子教你什麽叫文明談話!」


「你長著這樣的臉孔,實在很難跟你正常對話呢……」(凜子)


「喂!你媽沒教你不應該以貌取人嗎?」


「我媽確實沒教我怎樣與粗暴的外星人相處……她有很多事情也沒教我」(時)



時低聲嘆氣,把手從劍柄放開。



「説吧,你們怎麽組隊找我們了?」


「首先,我們不是組隊。要我跟它走一起真是折磨!」


「(點頭同意)」


「然後,它對你很有興趣,覺得你很强,所以想跟著你走看會不會有好事發生……」


「(威脅性地低聲咆哮)」


「坦率一點啦!至於我,就是聞到食物的味道就跟著過來了。」


「……」


「……」


「(無奈)」


「……」


「……」


「所以……你意下如何?兄弟~」


「凜子你下主意吧。」(時)


「兩位?」(凜子)


「我沒意見。」(葉戈爾)


「我覺得假如不答應,那半夜被吃的就會是我了。」(威爾斯)


「那記得別自己一個人突然吃光,我還未吃飽的。」(凜子)


「感恩各位大佬,我日後肯定……喂!???」



「(愉悅的嘲笑聲)」



話口未完,只見怪物突然一頭伸進去鍋子裏,大口地啃食濃湯裏的配料。它連帶鍋子一起舉高頭部,大鍋像個臉罩一樣滑稽地蓋在怪物的頭部上,讓它的嘲笑聲附帶著幾聲回音。



「你有病是不是!?」(派)


「我還未吃完啊啊啊啊啊啊啊!」凜子見狀,立即發飆起來,舉起錘子甩往怪物,狠狠地敲響大鍋。



「(附帶回音的悲鳴)」



受到大鍋强烈的震蕩影響,怪物的頭部一倒地上一邊痛苦掙扎,一邊嘗試用觸手脫掉大鍋子。



「活該啦白癡,還敢偷吃啊?」派奇沒有放過此等機會,順勢對著鍋子一頓暴打,不斷製造噪音折磨怪物。



只有時還坐在火堆旁抱腹大笑,還有葉戈爾和威爾斯面面相覷,一臉不敢相信眼前的鬧劇的樣子。



村子的一脚突然變得熱鬧起來,一度充滿快活的氣氛。


當然了,沒有人會在意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人們只需知道他們很歡樂就夠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怎樣做到的,但是你們很幸運,這是最後一鍋了。」


「謝謝……」


「別在意!年輕人就該吃多點嘛,我的兒子應該好好想你們學習。我先走了,慢慢吃!」


「……」


「……」


「那……嗯,我們接續剛剛的話題吧?」(葉戈爾)


葉戈爾故意無視再次從黑暗中冒出的兩隻怪物,一邊用湯匙添菜,對時和凜子説道。



「抱歉,我們真的沒有撿到那位强盜的曲劍,但熔斬龍的尾巴我倒是有拿到。」


「那實在太可惜了。」少校微微嘆氣,



「難道它是什麽舉世神劍嗎?」(凜子)


「也沒到那麽誇張,就是它的來歷並不簡單……你有聽過沙伊歐皇族嗎?」


「沒有。」


「我知道,好像是創說中的沙皇後裔吧,我記得他們已經滅族了好幾個世紀了。」威爾斯插嘴道,


「我也有聽過傳聞,說他們不但還活著,而且就住在沙漠的最深處,統領著那群古老的捕獵者們。」


「你信?」


「我當然信,何況我們所有人都很有可能已經見過他們的其中一員。」


「你是指那名强盜。」(時)


「沒錯,而那把曲刀就是證據。它金黃色的表面有著與沙漠相同的顔色,劍身上刻印著巨大沙蟲的低語,但最重要的還是它的劍柄印有黃金甲蟲的標記——所有人都知道沙伊歐的祖傳標記,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出現假貨的存在。」


「你對這些小孩子也許會喜歡的創說還知道得真多,」(威爾斯)


「我再説一次,那不是傳説。」


「好吧,我知道格拉提斯人一向很向往沙漠的文明,但是我覺得你們有一天還是要從過去裏走出來的……操,總感覺這句話是在跟自己說一樣!所以就是這樣一回事,小姐。假如你能突然從褲襠裏掏出那把曲劍的話,他會非常激動地嘗試買走它,你絕對可以乘這個機會騙他一筆。」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必須説現在我的手頭很寬,所以你儘管出價。」



「……」時側眼瞄向凜子,暗示般詢問著她是否真的沒有拿到曲劍,凜子卻只回以搖頭。



「很可惜,我們恐怕真的沒有撿到。」


「那沒辦法了。」



葉戈爾把最後一口紅湯喝下後,便放下木碗,以表示他吃飽了。





「……對,沒辦法了。」



凜子挂起微笑,並順手蓋好膝蓋上的背包,藏起隱隱發出的金黃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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