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話 溫泉旅行(下)

第十一話 溫泉旅行(下)


用完晚餐的越後菱次和天城司一道回房,這時天色早已全暗。


「司小姐,要不我們今天交換一下,待會妳用露天溫泉、我來用浴室?」


「沒關係,菱次君還是去泡露天溫泉,我在浴室比較習慣。」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越後菱次帶著換洗的衣物到露天溫泉旁的小亭子,把身上衣服脫了,將頭髮和身體清洗乾淨,然後拿了條毛巾進到露天溫泉的浴池,他看了一下浴池的溫度計,維持在舒適的攝氏三十九度。


正當他渾身放鬆浸泡在溫泉裡,有個人影從渺渺霧氣中靠近,身形輪廓在微亮地燈的映照下慢慢清晰了起來,越後菱次凝神一看,原來是天城司。她將頭髮高高盤起,臉上看不出表情,她用一條毛巾遮蔽身體正面,但是擋不住高聳的雙峰以及渾圓的臀部,還有從她側乳一路延伸到小腿的雪白肌膚。


天城司走到露天溫泉浴池邊上蹲下,先將白皙的腿伸進浴池,然後整個人順勢滑進溫泉裡。她的鎖骨以下的身軀隱沒在水面下,只浮現出一團白玉般的影子,在微亮地燈的映照下輕輕搖弋。天城司將浮在水面的毛巾稍微擰了一下,帶著池內的溫泉水撥向裸露的雙肩,她的脖子、肩膀到胸口的白淨肌膚上留下無數水珠,在上升的霧氣中隱隱閃動。


越後菱次以為自己泡溫泉泡暈了,他曾經幾次夢見天城司,可是眼前的場面太過淫靡,讓他一度以為這是個夢中之夢。然而要不了多久,他就意識到這是現實,因為越後菱次感到口乾舌燥、心跳加速,有股炙熱從下腹湧出,比這溫泉還要熱,他明白天城司這個時候過來與他共浴代表的意義,這暗示她已經準備好了要向越後菱次展示那個赤裸的秘密,他的耳邊聽到自己在低語,告訴他如果現在順從了自己的欲望,就可以馬上得到這五個多月以來,他日夜思慕的那個女人。


過了不知道多久,越後菱次才回過神。


「司小姐,妳不是在浴室嗎?為什麼到露天浴池來?」


「我……我突然改變心意了,難道菱次君不歡迎我?」


「沒有不歡迎,只是……」


天城司挪動身體靠近越後菱次,最後把自己的肩膀挨在越後菱次身上。


「菱次君,我聽說你沒有交過女朋友。」


「確實沒有過。」


「那你有跟女生做愛過嗎?」


越後菱次胸口就像突然挨了一記重拳,他咬了咬嘴唇。


「沒有,從來沒有,我還是個……處男。」


但是出乎越後菱次的預料,天城司既沒有諷刺、也沒有嘲笑,她淡淡地說了。


「菱次君,我知道你對我好、也很愛護我,我從來沒有好好回報過你。所以,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隨時可以作為你那方面的對象。如果你現在就想要的話,即使在這裡我也是可以的喲。」


「司小姐,妳在說什麼?」


「菱次君,其實我早就不是處女,而且我知道人家都叫我碧池,我就是這樣一個糟糕的女人。所以,你心裡不要有任何牽掛還是負擔,可以隨心所欲地對我,甚至最後你玩膩了,要拋棄我也沒問題。但是如果你害怕天城家,還是打算要娶我,結婚後你也可以在外面找自己真正喜歡的對象,只要記得偶爾回家來陪我一下就好。」


「司小姐,妳說這些都是真心的嗎?」


「都……都是真心的喲。」


「如果妳是真心的,為什麼妳的身體一直在發抖,妳的聲音也一直在發抖?」


「哪……哪有。」


「那妳可以看著我的眼睛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嗎?」


天城司不但沒有再說出口,反而把眼睛閉上轉過頭去,不敢直視越後菱次。


「司小姐,我覺得剛才妳剛才說了那些話,是因為妳迷惘了,妳想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好過一點,但是這是不對的。」


「有什麼不對?」


「因為妳騙了妳自己,現在又想要來騙我。」


「我什麼地方騙你?又是什麼地方騙我自己?」


「也許妳真的不是處女,但是妳絕對不是碧池,因為妳裝得不像!」


越後菱次說完呵呵地笑了出來,仿佛看到什麼好笑的事物,但是這下子換成天城司惱羞成怒了。


「哈?!你說我是裝的,那你說喜歡我,說不定也是裝的。」


「我沒有騙妳。」


「說不定你只是同情我,說不定你已經在嫌棄我了。」


天城司又自暴自棄了,她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話,好像還在偷偷地啜泣著。


「我喜歡妳。」


「我不信,除非你有證據。」


「我有證據。」


「你如果有證據就拿出來讓我看看!」


「好。」


越後菱次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他移動到浴池中央,面對著天城司站起身來,接著天城司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具雄偉的男性象徵,那是越後菱次的真實之劍,劍身上纏繞著如蟠龍般的青筋,從胯下昂然指向天際。


天城司當然不是第一次看見男人的陽具,但是還是頭一遭像這樣彼此對峙著。不知道是不是距離的關係,她感覺越後菱次的分身如此巨大,這讓她大受震撼,額頭微微滲出汗,一隻手不自覺地捂住了自己的私處。


就這樣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久,天城司才又開口。


「菱……菱次君,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子的?」


「從第一次在辯論賽看到妳。」


「胡說。」


「在我們第一次面對面說話的時候。」


「騙人。」


「在我們對決的時候,在我們第一次約會的時候,在我指導妳劍術的時候,在我們一起在圖書館的時候……」


「你騙人、騙人、騙人!」


「還有從妳剛剛過來露天溫泉的時候,我早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我不止是喜歡妳,我對妳還有很強烈的欲望,就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這下子妳相信了嗎?」


天城司愣住了,眼裡還含著淚水,腦袋裡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喜歡、還是欲望、還是愛,她下意識伸出手,想要觸摸越後菱次。


「菱次君,我們來做愛吧!」


越後菱次一把抓住天城司的手。


「不要再繼續了,我會控制不住自己。」


「菱次君,你不是喜歡我嗎?」


「我喜歡妳,我愛妳,但是妳愛我嗎?」


「我……」


天城司說不出話來,因為她自己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愛這個男人。


「司小姐,請妳務必要更珍惜妳自己。請妳記得,除非妳確定真的愛我,而且我們雙方都同意,否則我不能跟妳發生那種關係。即使我如此愛妳,但是如果現在我做了,那我就是趁著妳迷惘、趁著妳脆弱的時候,單方面的侵犯妳。」


「……」


「如果剛才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說完越後菱次走出浴池,到小亭子裡打開水龍頭從頭淋下,留下天城司一個人在露天溫泉浴池裡喃喃自語。


「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


等到天城司換好睡衣回到關了燈的臥室,越後菱次已經背對著她躺在被墊上,天城司靜靜地躺到他旁邊。


「司小姐,我可以抱你嗎?」


「菱次君,你……?」


「就只是抱著妳,如果不這樣做我恐怕撐不過今天晚上。」


「好……好的。」


天城司說完,越後菱次轉過身體,拉起被子蓋在兩個人身上,再從她背後伸過手來,輕輕地摟住她的腰。


「司小姐,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說。」


越後菱次說話的時候,天城司感覺有股熱氣悄悄地拂上她的後頸。


「菱次君,我也有些話要對你說。」


「那我先講好了,其實妳以前的事,就是從高中開始,我先前都大致聽細川同學說了。不過請妳不要怪她,是我把楓奶奶抬出來她才肯說的。」


「我知道,我之前就猜想是這樣子的。」


「還有,我是先知道妳的事,後來才喜歡上妳的,所以妳不必擔心我對妳的態度會有什麼改變。只是我沒有儘快跟妳解釋清楚,對不起。」


「菱次君,我今天講的話其實都是騙你的,是我自己害怕你知道真相之後會嫌棄我。所以才會說出那種自暴自棄的話,對不起……」


越後菱次沉默了一下。


「司小姐,妳覺得細川同學會嫌棄妳嗎?」


「不會呀,她不止沒有嫌棄我,那時還想辦法保護我、幫助我。」


「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我們兩個是好朋友啊。」


「這就對了,那我也來當妳的好朋友兼未婚夫,先不管作為未婚夫的立場,至少作為好朋友,我跟美幸子一樣都不會嫌棄妳,這樣妳對我就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而且好朋友之間互相幫忙原本就是應該的,不是嗎?」


「這樣真的可以嗎?」


天城司轉過身來,面對著越後菱次。


「沒問題的,但是請妳不要發好人卡給我。」


「菱次君,你是個好人……」


「下一句不准說!我可還沒有放棄作為妳未婚夫的角色。」


天城莞爾一笑,覺得心情輕鬆多了。


「那這樣作為本小姐的好朋友的菱次君,就請您多多指教咯。」


「在下有幸作為天城司大小姐的好朋友,也請您多多指教。」


說完兩人在被窩裡笑成了一團。


「呐,菱次君,既然我們已經是好朋友了,那麼稱呼也應該要改一改吧?」


「怎麼個改法?」


「以後我就叫你菱次,你就叫我小司,跟奶奶、媽媽和美幸子她們一樣。」


「小司。」


「菱次。」


兩個人靜靜地浸沒在溫暖的氛圍裡,就像在溫泉中一樣,過了良久,越後菱次又開口了。


「小司,雖然妳過去的事我大致聽細川同學說了,但是我還是希望從妳口中聽到妳心裡的聲音,這對我來說意義十分重大,妳願意說給我聽嗎?」


「如果你願意聽我說的話……」


「我很樂意。」


天城司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開始娓娓道來,就從四年前那場在櫻花樹下的不幸初戀開始。


***


「作為對家族宿命的反抗,我想要為自己的愛情做主,可是這四年來我所追逐的不過都是幻影,到後來我覺得自己的愛情會不會只是幻覺。現實裡我自己輕率的行為,讓我已經失去了應該要珍惜的第一次,我的名聲也已經敗壞……,除了不斷對自己撒謊,菱次,你說我還能怎麼做?」


天城用淚水為自己的過往下了一個注腳,越後菱次閉上眼睛,良久不語。他知道任何語言都不可能撫平天城司的哀傷,但是他還是嘗試編織著每一字每一句,然後他睜開眼。


「小司,妳一定要相信會有愛妳的人、願意幫助妳和接納妳的人,就像天城家和越後家的大家,還有細川同學、江島同學、安室同學,還有我。但是妳也要真正拿出勇氣,在未來的某個關鍵時刻,去直面自己的過去,然後勇敢地跨過這道障礙。」


「菱次,妳覺得我能夠做到嗎?」


「一定可以,因為妳是一位強大而且英勇的女武者,如果妳感到迷惘或畏懼,就試著回憶那些學習劍道和劍術的日子,妳已經為斬斷這一切冤孽做好了準備。」


「我知道了,謝謝你菱次。」


這一夜,天城司含著眼淚,在越後菱次的懷抱中沉沉睡去。


***


三月二十七日清晨,天色才剛微亮,天城司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越後菱次不在自己身邊,她突然感到一陣心慌,連忙翻起身拉開客廳和臥室中間的紙門,這才看到越後菱次在客廳整理行李。


「小司早啊,我吵醒妳了嗎?」


看到越後菱次在客廳,天城司這才放心了下來。


「早安菱次,我是自己醒的。」


「既然我們都起來了,回山形前我想先去一個地方。」


「好啊,我跟你一起去。」


越後菱次想去的地方是「箱根濕生植物園」,他知道今天晚上要在山形跟天城家一起聚餐,幫天城司慶生,因此無論如何一定要搭上十二點從箱根湯本發車的那班「小田急號」。


「那我們早點過去,十一點回到這裡,請飯店送我們去箱根湯本站,這樣就可以搭上預訂好的那班「小田急號」。」


既然決定要儘早出發,越後菱次和天城司準時七點帶著行李離開房間,先辦好退房手續,越後菱次背著自己的背包,把天城司的行李箱托給門房,簡單吃過早餐,然後走出飯店到馬路對面的宮之下站等公共汽車,不一會車子到站,兩人上車拿了票根後坐定。


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公共汽車到了町役所站,越後菱次數好車錢投入票箱,兩人一前一後下車,又步行一小段路,就到了箱根濕生植物園。


***


箱根濕生植物園不是一個受到一般遊客關注的景點,但是這裡保存了箱根本地原生的各種水生和陸生植物,因此受到來自全國各地喜愛大自然人士的熱愛和推崇。


由於才剛過八點的開園時間,園內遊客稀少,越後菱次和天城司牽著手沿步道漫步,悠閒地享受著早晨和煦的陽光以及清爽的微風,觀賞沿途的自然美景。


這裡除了受到保護的各種珍貴原生植物,由於極少人為干擾,也引來不少珍稀的鳥類在這裡停留,越後菱次和天城司路上幾次遇到日本樹鶯在枝頭引吭高歌,美妙的樂音吸引他們駐足聆聽。


不久,越後菱次再次停下腳步,指著遠處的一片草地,低聲說道:


「小司妳看那邊,小聲點不要驚擾它們。」


天城司遠遠看到兩隻大型鳥在草地上散步,不時低頭在草叢裡啄食,其中一隻有著綠色的華麗羽毛。


「這是十分稀有的綠雉,也是日本國鳥,今天居然能在這裡遇到,真是太幸運了!」


「它們兩個是夫妻嗎?」


「是的,春天是它們的育雛期,到了夏天還會帶幼鳥一起出來散步呢。」


「好幸福哦!」


兩人又走了一小段路,天城司看到步道旁邊的櫻花樹下有張長條椅。


「菱次,我有點累了,我們去那邊坐一下。」


「好,我們休息一下。」


說著越後菱次領著天城司坐到樹下的長條椅,又拿了自帶的保溫瓶給天城司。


「剛才在餐廳裝的咖啡,妳先喝一點,小心燙。」


「謝謝。」


天城司打開保溫瓶,喝了一小口咖啡。


「菱次,謝謝你昨天晚上陪我說話,我真的覺得說出來之後舒服多了。」


「妳一定要記得,無論遇到什麼困難,妳都有愛妳的家人和朋友。」


「我知道。」


「其實昨天聽妳說自己的事,但是我幫不上什麼忙,這讓我心如刀割。」


「菱次,對不起......」


「對我來說,妳是無可替代的珍寶,妳的個性純真質樸,所以請務必要好好珍惜妳自己。」


「我會的。」


「還有......,千萬不要喝酒。」


「你很討厭吔!」


兩個人先是板著臉對視,然後開始哈哈大笑,他們現在的心情就像今天湛藍色的天空、萬里無雲。


「還有一件事,小司。」


越後菱從背包中拿出一個橘色的盒子遞給天城司。


「祝妳生日快樂!」


「啊!」


天城司這兩天心裡紛紛擾擾,竟然一下子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她從越後菱次手上接過盒子,腦海裡浮現出一個預感,她的心臟就這樣乒砰乒砰地跳了起來。


「我可以打開嗎?」


「可以喲。」


天城司拉開緞帶,打開盒蓋,就看到米白色的絨布上躺著一隻手鐲。


這只亮銀色的手鐲外側鑲嵌著兩條亮橘色的搪瓷帶,造型簡單但不失高雅。


天城司之前看過這只手鐲,那是去年她陪母親逛街時,在一家店鋪偶然見到的。這件令她格外心儀的飾品擺放在那家高檔店鋪,但是定價又是驚人地合理,讓她起了想要買下的念頭,因此她當場請店員拿出來讓她試戴。不過尷尬的是,這只手鐲的設計過於纖細,戴在天城司的手腕上顯得十分緊迫,而同款但是不同顏色手鐲就都只有這麼一個尺寸,天城司無奈之下最後只好放棄。


「我今年初問了母親大人妳有沒有什麼想要或喜歡的東西,她就跟我提起了這只手鐲。」


「可是......」


「我知道妳想說什麼,先試戴看看吧。」


天城司知道如何戴上這只曾經失之交臂的手鐲,她轉動手鐲上一個小小的字母,以鉸鏈連接構成手鐲本體的兩個弧形金屬弓片從字母處彈開,她小心翼翼地戴上張開的手鐲,再將弓片壓回扣緊,這時她發現這只手鐲並不是她去年試戴的那一隻,因為她的手腕完全沒有緊迫的感覺,反而手腕跟手鐲之間還保留了舒適寬鬆的餘裕,顯然現在這只戴在她手上的手鐲,比之前那只要大上一圈。


「會不會太松或太緊?」


「剛剛好,不會太松也不會太緊,可是菱次,為什麼我之前試戴的時候明明就……」


「沒有錯,我也跟店鋪詢問過,他們確認這款手鐲只有一個尺寸。」


越後菱次繼續解釋。


「然後我想起有位賽馬會的前輩,每隔幾年就會跟這家店鋪的法國總店訂制馬鞍,於是我請他幫忙,由他的秘書直接聯繫法國那邊,幫我訂制了這只手鐲,所幸還來得及趕上妳今天生日。」


「可是定制的費用不是很貴嗎?」


「這個沒問題,法國總店那邊回信說他們設計時沒有充分考慮,也要對妳表示歉意,因此這只手鐲仍然按定價跟我收費,另外還幫我支付了快遞費用,又提供了一項額外的服務。」


越後菱次牽起天城司的手,將手鐲打開脫下,再將內側朝向天城司展示,天城司細看後才發現手鐲內側以書寫體刻了一串英文字句:


「For beloved Ms. T. Amagi.」


「所以,這只手鐲可以說是世界上獨一無二,而且是專屬於妳的。」


說完越後菱次幫天城司把手鐲戴了回去。而天城司,看到這只失而復得的心愛手鐲,內心感到無比的激動。或許是作為另外一個預感,她感覺自己的初戀也將會失而復得。


「謝謝你…..菱次,我可以戴著它回山形嗎?」


「當然可以啊,它已經是屬於妳的了。」


天城司的瞳孔裡閃爍著光芒,臉上帶著近似要融化的笑容,她戴上的這只銀白色和亮橘色相間的手鐲,跟她雪白如玉的肌膚相互輝映,她整個人在藍色天空和翠綠植物的襯托下,顯得格外耀眼。


這時的天城司,跟全世界所有陷入初戀的女子一樣,興奮難耐地,迫不及待地,又帶著一點點炫耀心情地,想著要向家人和朋友展示從戀人手中收到的第一件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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