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话:可以被估价的生命

反派少爷的求生之路19

第十九话



:可以被估价的生命

「真的是很稀奇呢!」希尔夫人指着正在干饭的贝娅惊奇的说道,「贝娅啊,无论人前还是人后总是表现得很完美的样子,这副邋遢毫无礼仪的样子就算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没有见过多少次,更何况是在其他人面前。」

「你真的是深受贝娅信任呢!卡德。」希尔夫人很开心地笑着。

我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很开心,不是伪装的那种。

「妈妈……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卡德不是外人。」贝娅嘴巴里装满了米饭边嚼边说道。

呀嘞呀嘞,真是一点平时的风度也没有。

希尔夫人:「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们也不会一起坐在这里。」

觉醒记忆后这么多年,大家的吃相还是挺好的,包括家里的仆人,他们都遵守着基本的礼仪。她是唯二在我记忆里吃相不好的人,第一个是谁来着?对了是莉莉,那个时候莉莉还在学习礼仪的阶段,所以做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第二个就是贝娅了,从她的吃相就知道了,她是真的被饿到了,为了那点声望不惜把自己吃的粮食也施舍出去,这样做真是蠢爆了,要是我的话就留下最低限度的五倍再把多余的捐出去。

我有点看不下去,「你看你,说话都结巴了,先把饭吃完如何?」

「贝娅从小就很聪明,什么事情都能完成的很好,社交也完全不用我操心,每当我看见她和其他小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有说有笑,却能明显感觉到她与周围格格不入。围绕在她身边的人有很多,可是这只是她为了利益而建立的关系,真正能够称呼为朋友的人却一个也没有,」希尔夫人看着贝娅,说着这些年来她养女儿的烦恼,「直到某一天听贝娅说她交到了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当我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太高兴了,高傲的她竟然说自己交到了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可当我们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又瞬间被吓到了了,贝娅竟然和那个冷血家族的孩子交上了朋友,还建立了互惠合作的关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和孩子她爸这样想着……」

「呵呵呵,」她突然笑出了声,「事实证明,是我们想多了,卡德确实是一个好孩子,现在更是证明了这一点,和贝娅的关系更是毋庸置疑的。」

对方说的那么激动我也是要附和一下的,「能和令嫒成为对于我而言也是一大幸事。」

「伊路家族真的有传言中的那么冷血吗?卡德。」希尔夫人问。

一般而言这样直接问别人的家事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她是真的没有把握当成外人。

我回忆了一下他们的人渣行为,叹了口气,「暴力,残忍,简直糟透了,没有比这更人渣的父母了。」

「连卡德你都这么说,那伊路公爵夫妇真的是个人渣啊。生在那样的家里一定很辛苦吧。」希尔夫人握紧了拳头,奶凶奶凶的。很可爱,这美好的性质是伊路裕永远也不会拥有的。

我满不在乎的说道:「也不是很辛苦啦,我很擅长把负面情绪忽略,烦恼的事情,感觉是自找麻烦的事情,也会下意识的忽略。就算再苦恼,睡一觉就会忘掉了,我认为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换句话说就是习惯了,长期生活在负面情绪中是个人都受不了。

「你真的是好坚强啊,出淤泥而不染,我真是越来越钟意卡德你了。」她看起来很兴奋,「所以我现在有一个提议,要不要做我的儿子。」

我突然没反应过来,「意思是您想让我做你的干儿子?」

希尔夫人眯着眼点点头:「对对没错!」

我看向贝娅,她已经把饭吃完,把嘴角的饭粒一粒一粒地捡进嘴巴里,用手帕擦了搽嘴,看她一脸满足的样,就差没打一个饱嗝了。

「有什么关系嘛?」贝娅说,「我又不介意多一个弟弟。」

既然贝娅都这么说了,多一个妈多一条出路,况且我对原本那个家也没有什么感情,答应下来也没有什么坏处。

我看向希尔夫人试探性地叫道,「妈……妈妈?」

希尔夫人略显激动:「你叫我什么?」

我:「妈妈。」

稍微有点害羞啊,在这个世界我还是第一次叫出这个称呼,对伊路裕我都是用母亲大人这样冷冰冰的叫法。

希尔夫人:「大声一点。」

我:「妈妈。」

「欢迎你,我的孩子,」希尔夫人一把将我抱进怀里,让我感受到了洗面奶的滋味。

「我说妈妈,能不能别抱那么紧。」我想推开但手又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借力。

「抱歉,」她赶紧松开了我,「这不是太激动太开心了吗?」

刚刚的拥抱还是很不错的,第一次被抱呢,觉醒记忆以来。

一边的贝娅看得津津有味,「既然你现在成了我妈妈的干儿子,那我就是你的姐姐了,来叫声姐姐试试。」

虽说事实如此,可这家伙分明就是在占我便宜,「喂,你过分了啊。」

「对啊,贝娅你就不要欺负小卡德了。」希尔妈妈也帮我说话。

哦不,希尔夫人的全名叫希尔洛缇夏薇,或许称呼洛提夏薇妈妈比较好。

贝娅:「这算是喜新厌旧吗?」

洛缇夏薇妈妈:「怎么会?毕竟你是亲生的,我当然是比较疼爱你的啦。」

洛缇夏薇妈妈突然嘴角上扬,虽然她一直都再笑,但是现在这个笑容和记忆中贝娅「危险の笑容」重合在了一起。

不好,有阴谋!

洛缇夏薇妈妈:「不是亲生的,那也没办法啊,小说中不是也经常出现继母虐待儿女的情节吗?」

对此我只要想说,你并不是我的后妈,其次我不住在这里,就算你想虐我也虐不到,还有少看点小说,小说中的情节是为了凸显角色的可怜才这样写的,现实中最算再不喜欢也不会暴力相向,顶多冷眼相待,而且虐待个例和被亲生父母家暴的概率几乎相同。恶劣的事情总是更容易被人记住,平常的事情,大部分情况反而没有人去注意,就算是大家经常偷偷讲某个人的坏话,却没有多少人偷偷讲别人的好话。

「所以啊,小卡德如果不想被我们欺负,就成为我们家真正的一份子好了。」洛缇夏薇妈妈开始两眼放光了。

话说到这里谁还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洛缇夏薇妈妈直接表示:「如果贝娅能和卡德结婚就好了,我呢,很不喜欢贝娅的现任未婚夫凯赞利特,因为他一无是处,要不是他坐在大王子的地位,下一任的国王这个位置上,以及贝娅的请求,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地位再高又如何,没有用的废物终将会被别人拉下来。卡德非常合我的的心意,有能力,又努力又低调。贝娅是我的女儿,我非常了解她,贝娅就算再怎么累,不会把自己不完美的一面暴露给除家人之外的人,更何况是现在这副模样,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贝娅和卡德的关系特别好,两人都非常信任对方,能够相互扶持再就好不过了,更重要的一点是我认为没有比联姻更好的联合方式了,再好的关系不如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实在。」

联姻吗?古人之间的政治联姻,通过联姻把对方绑定在同一条船上,达成合作共赢的关系,大家族可以通过联姻来增强,保证自己的社会地位,小家族亦是如此,运气好的话甚至还能抱上大腿。本质上是利益的绑定。

贝娅:「原来是在打这种小算盘吗?」

看来贝娅没有把与我之前的契约告诉她,所以才会认为我与贝娅之间的关系再好也是海市蜃楼,所以如果要完全信赖彼此的话联姻是最好的方法。

联姻的确是非常好的结盟手段,但是我和贝娅之间不需要,只要契约还在我们之间就可以保持无条件的信任关系。

没错,契约的存在是我们之间绝对的秘密,之后就算我们之间的关系暴露了,不知道这一点的人都会认为我们合作是因为利益,而只要利益够大就能让我们其中一个反水,而我这根墙头草不仅能收到对方好处还能到对面当二五仔。贝娅这家伙真的什么都考虑到了,做事完全滴水不漏呢,即便是面对自己最亲的人也没有把事情全盘托出,干得漂亮。

听了洛缇夏薇妈妈的话我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喜欢贝娅这样性格强势霸道腹黑的女性,哦对了私底下还是个抖S。我更喜欢温柔善解人意会照顾人的姐姐类型。「贝娅性格太恶劣了,完全接受不能。」

听了我的话,贝娅也不生气反而轻蔑一笑:「谢谢称赞。」

就是这种令人不爽的傲慢态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就好像在说,我就是这么拽,不服你来打我呀,想上去暴揍她一顿偏偏你还打不过她的感觉。

贝娅接过洛缇夏薇妈妈的话头,「妈妈,你还是别多管我和卡德之间的事情,我的梦想是成为王妃,再说了我对卡德这样的幼稚鬼也没有什么兴趣。」

幼稚鬼?

洛缇夏薇妈妈:「你是想当王妃吗?你那是馋国王的权利。」

她继续说道:「历代王妃几乎没有插手王权的,哪怕是现在的王妃也只能从中辅助国王,没有干涉政治的能力。那还不如和伊路家联手推翻现任的凯赞王族,比较好,以前的凯赞家族也是这么当上王族的。」

我一点我知道,伊路家族的图书馆某本封存的书籍里有记载,现在的教材里根本就没有,明明是谋反偏偏在史书上写自己是正统继承,历史果然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但是贝娅却说:「这世界讲究的是一个正统,当时凯赞家族称王后,王国也爆发了内战,不服的各路贵族纷纷打着维护真王的起旗号,占地为王,开启了内战时代,凯赞王族虽然拥有凌驾于这些贵族的实力,依旧无法快速镇压国家的叛乱,维持国家的稳定。这时,其他国家也趁机抢了王国领土,因为当年的战争,凯赞王国的领土失去了十分之三。如今世界已经一百多年没有过一场大型战争了,世界格局看似趋于稳定,实则暗潮汹涌,我们的国家再来一场这样的战争可能会成为导火索,激发他们压抑已久的野心,届时王国将成为他们的战场,世界的战场,这样的局面是我和卡德完全不想看到的。因此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希望,我还是坚持成为王妃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贝娅脑子太好了,把世界的格局看得清清楚楚,而自己只会找后路,找人保自己,想着情况一不对劲就立马跑路。她想成为王,而我只想度过咸鱼又平静,吃家产度过废物的一生。对比之下,我真是一条纯纯的废物。

「唉~」洛缇夏薇妈妈叹了口气,「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不过有如此优秀的女儿再一想到,我可爱的女儿要嫁给凯赞利特那个废物,我就感觉,感觉十分的难受和恼火。」

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我认为利特变成废材和你家贝娅脱不了关系。

洛缇夏薇妈妈这么说就相当于把一个没有经过加工的宝石敲碎了,然后就说这个宝石不值钱,我感觉利特还是挺好的。

但我也不敢当着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小声逼逼。

贝娅:「当然把凯赞王族拉下位也行,不过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强大到可以说服所有贵族的理由。」

什么理由呢?不知道,至少现在还没有。

「对不起卡德,我不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你们的。」洛缇夏薇妈妈向我道歉道。

「没关系,」我拿两百顿和五百顿的粮票,「王国遭遇饥荒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各国了,现在这个时间段,在他们的干涩下亚蒂安所有粮食的贸易额应该会大量减少,以亚

蒂安的信誉这张粮票应该还是有用的。」

我站起来,「我实在累的不行了,有空余的房间吗?让我休息一下。」

「你明明已经这么累了还陪着我们商量了这么久,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真的很抱歉,」洛缇夏薇妈妈把我领到一个房间里。

我趴在床上倒头就睡。这个新认的妈妈哪里都好,就是感觉有点心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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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牵了一匹马准备回去了。

走得时侯,洛缇夏薇妈妈对我说,「有机会的话,我们再进行一些母子间的互动吧。」

「嗯。」有机会的话,最近都不可能了吧。

这个时候我不会抄什么近路回去,要是遇到山贼就不好了。

希尔领地还好一点,稍微走得远一些,就能看到正在逃荒的难民了。

他们背着行李缓慢地在路上行走。

「听说提亚特领地那边有发放救济粮,我们去那边吧,现在从山路过去天黑之前就能到了。」

「不好吧,万一遇上山贼就不好了。我们还是从大路过去比较保险。」

「那得走到大半夜啊。」

在路上听到了这样的情报,提亚特啊,提亚特伯爵和艾丽莎学姐都是非常善良富有同情心的人,做出这样的举动也不奇怪

好久没有见过艾丽莎学姐了,先不会家里,去看看艾丽莎学姐那边的情况吧,顺便看看其他领地的情况。

我记得旁边的领地应该有条河流可以直达提亚特来着。好像是从这边。

骑马过去一小时到那边,再换乘船支顺流而下就能抵达提亚特,能省下不少时间。

这个时候还是有在各领地往来的船支啊。

「这场饥荒对于我们商人来说就是危机与机遇并存啊,只要操作一口吃成胖子也不是不可能。」商船的老板是真么对我说的。

这群发国难财的家伙,无论什么时代都存在,而且还不少。

不过得亏了他的船够大,还能搭上我的马。

想要找到发放救济粮的地方顺着难民的方向走就行了,这种时侯不知道找吃的人都死了。

「吁——」

我从马上下来,看到棚子前排满了人。

我走过去想问问工作人员提亚特府邸在哪里。

然后我便看到了带着头巾的莉莉?

她给递碗上来的人盛上满满的稠粥,时不时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忙得不亦乐乎。

「莉莉?」我在旁边试探性的叫她一下,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

过了一会儿她转过头来,「啊,是伊路大人呀,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有时间,等我忙完先。」

就这样我看着缓慢移动的队伍发起了呆。

哐哐哐,我听见了刮锅底的声音,队伍还很长,锅里的粥却见底了。

「第二锅来了,莉莉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这个声音让我下意识的往那边看去。

「艾丽莎学姐。」没想到在这里直接见到艾丽莎学姐。

「伊路同学。」她看见我还是挺高兴的。

「还有我,别把我忽视了啊。可恶!」一边的梅隆诺维叫唤着。

没想到梅隆也在,这可属实惊讶到我了。

「这家伙谁呀。」我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别以为装作不认识我就可以蒙混过去,你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啊。」梅隆好像很不爽的样子。

我:「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可不是那种会大发慈悲的人。」

「这一点还是我来解释吧,」莉莉现在我面前微笑道,「其实最近我一直在各个领地之间辗转,希望他们可以开仓发放粮食救济一下可怜的人们。然后就在路上遇到了梅隆,虽然我不需要人陪伴,不过他还是坚持一直陪着我。」

「当然,作为一个绅士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照顾女性,尤其是像莉莉这么可爱的女性,一个人很危险要是路上遇上什么可怕的事情就不好了。」他一脸骄傲的说。

梅隆这个家伙不会沦陷了吧,这好像有点不符合他的人设啊。

平民派那些家伙竟然没有派人跟过来吗?奇怪。

不过梅隆很快就解开了这个疑问,「平民派那群家伙也太不靠谱了,跟在莉莉身边的那个家伙竟然跑路了。」

我:「确定不是失踪?」

莉莉:「莉莉:「就去个洗手间的功夫,他家人也没有找过来,所以我猜他是跑路了。」

姑且问一问好了:「平民派的人看来靠不住呢。」

梅隆:「同感。」

这是我们第一次达成了共识。

「那么,你拜托了这么多个贵族,有多少个接纳了你的建议。」

莉莉比划了一个手势:「六个,平民这一派的贵族占了,四个。」

我看向梅隆:「没想到你还挺有同情心的嘛。」

梅隆一脸无语:「呵,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闲得没事去拯救这群平民。是提亚特,希尔两个家族。」

好吧我错了,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梅隆诺维。

「身为绅士却不答应可爱少女的请求,你这家伙太恶劣了。」我站在道德制高点指着他说。

「哼,随你怎么想。」梅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他突然走到我面前,我:「你干嘛。」

他俯视着我一脸坏笑:「伊路大人,这个假期没有好好吃饭吧,看我都比你高了半个头了。」

我:「玩这种比身高的小孩子游戏,很幼稚。」

他笑得更欢了:「反正我就是幼稚鬼,有本事赢过我啊。」

真令人不爽,不就比我高了那么一丢丢吗?得意什么?大家都还在发育阶段有的矮一点,有的人高一点,不是很正常吗,这么一丢丢的差距我很快在就能超过的。

「哼。」我走到艾丽莎学姐身旁不理会他。

而他则是一脸得意,「赢了。」

对于莉莉的情况我还是有所了解的,在她被平民派贵族推上当代表的同时,也获得了,那些贵族的一部分资源和人脉,那些贵族还出资修了一条路,,带动了村子的发展。要致富先修路,农村没有路,致富有难度,这句话是没错的,至少莉莉能在这里帮忙不就说明她所在的村子情况不错吗。

「我在路上看见有许多难民正在赶往这里,凭借学姐的力量是绝对不够的,虽然有点无情,但还是见好就收吧。要么就往粥里抠水,要么就禁止外面的难民进来吧。」这是我的劝告。

「为什么?」艾丽莎学姐有些天真的问道。

「当然是因为他们没有价值啊,都是一些只知道吃白食,没有丝毫贡献的家伙,而且都是一群养不活的白眼狼,没有力气乖乖躺好就行了,吃了点东西稍微有点力气了,就会闹腾,破坏领地的稳定。希尔领地那边就做得很好,你们应该学学那边的手段才对,既得到了人心又吸收了人才。剩下的废物让他们适者生存就好了。梅隆十分不屑的说道。

莉莉:「可是生命都是无价的,我们是人又不是野兽,丛林法则不适合套用在人类社会,人类正因为我们能够相互帮助,相互救赎,所以我们才能区别于动物,创造出伟大的文明,不是吗?」

梅隆:「少天真了,人类社会就像一个金字塔,站在顶端的人可以充分享受物质和精神的供应,然后随着层次的递减,供应就开始减少了,最低层次的人,通常接受到的物质能量只能勉强维持他们的生活,而精神供应几乎是零。用天文望远镜看到的繁星美丽吗?亚蒂安的进口水果甜吗?音乐会上的音乐动人心弦吗?坐在平民派贵族们的代表这个位置上的你,应该比任何人都理解的才对。你在舞会上穿的裙子是一个普通的平民挣一辈子的钱也买不起的,所以莉莉现在的你和我们一样是站在高处的人。你当然可以当一个悲天怜人的圣母,引吭高歌地歌唱善良,平等与慈爱。」

医院抢救危重病人时,可以使用昂贵的药物或生命维持系统来延长患者的生命,但并不是每个患者或家属都会选择高昂的抢救方案。这表明他们并不是总是认为生命无价,至高无上。另一方面,如果生命真的是无价的,那么医院也应该不计代价地维持每一个病人的生命,不管患者和家属有没有能力或意愿支付相关的治疗费用。但实际上,无论在哪里,无论是不是有免费医疗的制度,医院都不会无条件地救治每一个病人。

归根结底,这是因为资源是稀缺的,维持生命的资源同样也是稀缺的,再高尚的道德,再美好的愿望,都不能改变资源稀缺的现实。总有某个时候,我们没有资源或者不愿意动用更多的资源来维持某个生命。这时候,生命的价值就到了它的边界。

说到底生命无价是个极为主观的概念,我的生命自然是无价的,说句不好听的,除了我和我重视的人,其他人是生是死,过得好不好和我有个屁关系。

现实就是如此骨感的,世道艰难,即使是我也不能超脱。

「闭嘴。」我打断道。

不能再让梅隆说下去了,梅隆也是个没心眼的,没看见莉莉的眼里都有泪花在打转了吗?

我盯着他说:「把女性弄哭可不是一个优雅的贵族该有的行为,适可而止吧。」

梅隆背过身去:「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话题就此打断。

我转过头安慰道:「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们需要把天真,善良,甚至是梦想和友善装进盒子里,用故事装起来。用冷酷和机警作为武器,让自己活下来。等到我们能活下来之后,我们就需要把这些东西从故事里面拿出来,装回我们身上。永远不要失去善良和天真,哪怕偶尔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也无所谓,但不要丢弃他们。莉莉,善良和同情心就像是宝石一样,是你身上的美好品质,不要听信他人的冷言冷语,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算和萤火一般渺小,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艾丽莎学姐:「这句话真好,你自己想出来的。」

不,我只是一个异世界的文抄公,心里是真么想的,身体却故作深沉的说道:「是我想出来的,可是再好的句子对于我而言也不过是一句白话而已,什么意义也没有,什么也不是。」

很好,我的演技果然是一流的,这种仿佛有故事的老男人沧桑感。得亏没有被学园里的戏剧社发现,不然得强行被他们拉进去不可。

噗嗤,艾丽莎学姐一下子笑了出来,「就当是这样吧,伊路同学你果然很有趣。」

梅隆和莉莉一脸懵逼,他们的脸就像在说有什么好笑的吗?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可是知道的,艾丽莎学姐那敏锐感知别人内心的能力,就仿佛读心术一般,任何演技都被看破了。

「不不不,没什么。」艾丽莎学姐很快收敛了情绪,脸上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

果然合格的贵族都是会变脸的。

我们又回到那个棚子下面看施粥,看排着长龙且人数不减的队伍。

莉莉又回去给队伍舀粥了,剩下梅隆,我艾丽莎学姐坐在这里。

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再无聊的时间也会变得开心快乐,充满愉悦感。

要是没有梅隆这个电灯泡就好了。

梅隆不满的道:「你瞪着我干嘛?」

我:「有吗?」

梅隆:「眼神就像要把我杀了一样,还说没有。」

我:「梅隆你怎么还不回去?你在这里又不干活。」

梅隆:「我答应了莉莉在开学前要一直保护她。」

我:「这是你自己自说自话给出的承诺吧。」

梅隆:「好吧,其实是因为我太无聊了,距离开学还有两个星期,在这之前我得给自己找点事干。」

艾丽莎打断我们,「你们看前面的那个女人。」

我们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梅隆:「怎么了吗?」

我失神道:「没拿碗?」

我们走上前去。

妇人两只骨瘦如柴的手合在一起:「请把粥舀在我手里吧。」

排队的人:「连碗都没有,太可怜了吧。」

莉莉转头问旁边打下手的仆从:「有没有碗了,给她一个吧。」

仆从:「抱歉,并没有,这里是施粥棚,来的人也都是带着碗来的,如果人人都要给一个碗的话,那成本会直接提高几倍,我们已经免费施粥了,所以……」

妇人微笑着:「没关系的,请舀在我的手里。」

莉莉有些不忍心,「可是这粥才刚刚换上来,还很烫。」

妇人的微笑令人心疼,「没关系的。」

在妇人的一再坚持下,莉莉舀了满满一大勺稠粥倒在她的手心里,妇人黝黑的手一下子就红了,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痛苦的神情。而莉莉的眼角也闪出了泪花,就像滚烫的粥也烫到了她自己一样。

她走到一边,她年幼的孩子跑了过来,妇人把盛着粥的手伸到孩子的面前,那个孩子便急不可耐地舔食了起来。

看着自己的孩子吃着东西,那张眉头紧皱憔悴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溺爱的笑容,「慢慢吃,别烫着了,还有很多。」

孩子天真的看着母亲,「妈妈不吃吗?」

妇人笑着说:「妈妈不饿你吃吧。」

这个年纪他还不太理解母亲的口是心非,低下头继续舔食母亲手中的热粥。

人非草木,看到这一幕还有谁能不动容?

「切,不过是弱者惨状罢了。」梅隆撇过头去。

「我突然内急,先离开一会儿。」说完这句话我急忙跑进找树林,树上的叶子都没有了,光秃秃的。

该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看到刚才那一幕,我疯狂地捶打着面前的树干,眼泪不争气得流了下来。

一想到刚才那幕,我就想到了,天下无数的母亲为了自己嗷嗷待哺的孩子,不惜放弃自己的尊严,伤害自己的身体,去换取那点少得可怜的口粮。又有多少孩子在懵懵懂懂的年纪就失去了爱他们的父母……

停下,停下,别想,这不关我的事。

停止这无用的思考,无谓的感情只会伤害自己。我明白自己情绪失控了,得赶紧调整回来。

「伊路同学,你怎么了?你情绪有点不太对劲,就追上来了。」艾丽莎学姐现在就在我背后不远处。

我努力用平常的声音喊道:「就停在那里,别再过来了。一会儿就好,只要再一会儿,平时的伊路卡德就会回来。」

这副狼狈软弱的模样可不能让艾丽莎学姐看见。

艾丽莎学姐:「可以哟,我会在这里陪你,直到你变回原来的自己。」

过了许久,我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用手帕擦去泪痕,转过身来对着艾丽莎学姐笑道:「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完美形态的伊路卡德。」

我们在树下聊了起来,只可惜这里树都是光秃秃的,太败气氛了。

艾丽莎学姐:「伊路同学明明很善良,为什么要装作那么冷漠的样子。」

我:「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带着面具生活的,对父母的,对朋友的,对爱人的。立场如此让我不得不戴上虚假的面具。」

艾丽莎学姐:「公爵家的孩子,也有自己的苦衷啊,我以前还挺羡慕你们来着,带着压抑着真实的自己不幸苦吗?」

我无奈道:「习惯了,古今往来又有多少人活出真实的自己呢,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是被父母期待,被老师期待,只是被迫活成别人期许的样子罢了。你羡慕我,我又何尝不羡慕你。」

艾丽莎学姐:「所以,伊路同学是在扮演那些大贵族心目中的领导者?」

我没有回答。

艾丽莎学姐:「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们需要把天真,善良,甚至是梦想和友善装进盒子里,用故事装起来。用冷酷和机警作为武器,让自己活下来。等到我们能活下来之后,我们就需要把这些东西从故事里面拿出来,装回我们身上。永远不要失去善良和天真,哪怕偶尔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也无所谓,但不要丢弃他们。伊路同学是处在类似危险环境中,不能安心吧,所以才这么伪装自己。」

不愧是艾丽莎学姐答案已经非常接近了。

或许,以后某一天我能够活出真实的自我,不必做违心的事情,说违心的话。

我有点不好意:「艾丽莎学姐你能不能……」

「嗯?」艾丽莎学姐等待着我后面的话语,「能不能什么?」

看她的笑容我想她已经猜出来了,不过我的脸皮还是比较薄的,自己说出来还是有点羞耻啊。

我叫她名字也是在释放「我对你有意思」的信号。不过就算不这么称呼,她也懂吧。

经过这次谈话,我和艾丽莎学姐的关系绝对能更进一步的,勇敢点卡德,说出来,你能不能叫我名字,就这八个字而已。

艾丽莎学姐:「能不能什么?快说呀。」

哟西,一口气上吧。

我:「你能不能叫我……」

就在我即将要说出口的时候,「喂,你们还在干什么,收工了回去吃午饭了喂。」

可恶的梅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这种感觉就像是刚要打出一个喷嚏,却立刻被人强行按回去了一样。

莉莉:「回去了两位。」

梅隆:「又用那种眼神瞪着我,如果打扰了你的好事,你应该也瞪莉莉才对。而不是只针对我一个人,搞区别对待。」

我解释道:「我只是眼神天生有点凶而已,你不要误会。」

梅隆面无表情:「我信你个鬼,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梅隆这家伙不仅仅受到福尔摩斯的熏陶,还受到了其他污染啊,现在都会玩梗了。

所以说带有精神污染的书籍划分就应该再严格一点。以免影响到异世界纯粹的风土人情。

艾丽莎学姐从树墩上站起来对着我笑道:「我随时都能听你说哦,卡德。」

总感觉脸都丢光了。

额,不对,等等刚刚艾丽莎学姐好像叫我名字了。好耶!

一阵风吹来,仿佛吹进了心里,把中午的暑气都吹散了一般,沿着小道而返,路上光秃秃的树木都感觉顺眼了许多。

「原来在这里,真是让我好找。」突然一个奇怪的人挡在我们的面前。

我立刻拦下后面的大家,「停下,这家伙很不对劲,正常人怎么可能站的这么诡异。」

上半身左摇右晃就像是快断了一样,脑袋一直向右倾斜着,这样诡异的姿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人不对劲。

「赛特?」莉莉向前一步叫唤道。

我:「你认识他?」

莉莉:「他就是梅隆同学之前,一直跟着我的人……」

「先不管他是谁,我能感受到对方有一股强烈的杀意,再往后退一点。」艾丽莎学姐打断道。

现在我的站位是在莉莉和艾丽莎前面,看似与梅隆并肩,实则稍后半步。作为男人当然要站在女孩子前面,当然有什么意外,也能比梅隆快上半步。危险来了,我不需要比危险快,我只需要比你快。

「赛特?莫斯赛特,你是那个用钱买下男爵的暴发户家族的三子,区区野狗也感对我露出杀意。」梅隆拔出腰间的剑,一层火焰覆盖了整个剑身。

对此,我只想说,真他娘的帅啊。

低魔世界特效并不好,梅隆手上的火焰剑就像剑是浸了油在燃烧一样,这很lao嘛?不,这用魔力使出来的火焰剑超酷的好嘛!

可惜,我没有魔力,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piu~

我直接倒飞出去,倒在地上,我靠(`Δ´)!你打梅隆啊,他在前面你先打他呀!额……感觉没有想象中疼,这感觉就像被力气大一点的人推倒了一样,低魔世界也就这么点攻击力了,这样被推倒也是蛮痛的。

不过这攻击方式,神罗天征?

「哼~,我们的伊路大人竟然被对方一击打倒了。」梅隆傲慢地用剑指着对方,「如果我赢了他,就算我赢了你,如何?」

我躺在地上:「这种时候你还在意这个?」

「就当是这样吧,」梅隆提剑冲上去和对方刚了起来。

看来这家伙对我的怨念还挺深的。梅隆到底还是个优秀的人才,与我这种半吊子完全不同,开学之后,他的剑术就突飞猛进,并且学会了把自身的魔力应用到了战斗上,十分的惊人。除了入学考试那次,开学之后,他进步的速度令人咋舌,所以我赶紧在他还没有变得比我强之前再次和他打了一架,还差点翻车,幸亏我技高一筹,换了一把灌铅的木剑偷袭把他敲晕了。之后我再也没有碰过剑,连剑场也没有去过了。后来他三番五次找我比试也被我拒绝了,这种赢了就跑行为,想必把梅隆气得牙齿痒痒的,所以他才会有这方面的执着吧。

「诶~」我在地上叫唤着,「别在看戏了,莉莉你不是会治愈魔法吗?赶紧奶我一口……啊不是,我的意思是给我治疗一下。」

虽然现在现在缓过来了,但作为一名重度「慎之勇者」精神患者,我不能容许自己在战斗中不是满血状态。

「莉莉蹲下来释放了治愈魔法:」「抱歉,伊路大人,你没事吧。」

一阵绿光,这次是一块钱的特效,不愧是女主角,经费都比别人高。

我站站起来仔细回味了一下刚刚的感受:「感觉身体变轻了许多,不愧是魔法效果就是好。」

莉莉:「伊路大人,因为你并没有摔得多,所以我的治愈几乎没有什么效果,你感觉身体变轻了大概只是心理作用。」

「嗯,我懂我懂。」不,身体是不会骗人的,我能感受到其中的奥妙,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字nice~

艾丽莎学姐:「感觉你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梅隆还在那里和对方五五开。

我向他喊道:「你在和对面刚什么?对方的攻击就像野兽一样,只是胡乱挥动爪牙而已,你的技术在它之上,干净麻溜地解决它。」

梅隆:「说得轻松,这家伙的皮肤就像铁一样,我这附带魔法攻击的火焰剑也砍不进去,不怕受伤,和他换伤我直接血亏。」

好在梅隆也不是吃素了,僵持了一阵后他看准了机会,一个踢腿让对方直接失去平衡,然后一剑扎进眼球里,直接穿透了脑袋。

梅隆自信收刀:「游戏结束。果然还是我比较强。」

就在我们以为结束了的时候,「啊——」一声吼叫,把梅隆震翻了。

「该死,脑袋都穿了还能动,这是怪物吗?」梅隆挣扎着爬起来,「那就再给你补一刀。」

那怪人紫色的眼眸看了我一眼。

不好!我心里警钟大响,这个瞬间我立刻扑倒了艾丽莎学姐,掏出准备已久的左轮一枪射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这几乎是我下意识的动作,等到我回过神来,看见自己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

我有点不知所措:「这是谁的血?原来是我的啊。」

我倒在地上,疼痛差点让我晕死过去,差一点就命中我的心脏了。这可真所谓是命悬一线啊。

「怎么办?」她们没有遇上过类似的情况,焦急地想把刀扒出来先。

我立刻阻止了她们:「别拔,会出血过多的,叫医生,赶紧叫医生。」

这TM还是一把破伤风之刃,大哥你想杀人大可以往飞刀上涂毒,拿把破伤风之刃飞人何必呢?大哥你知道在这个时代是怎么处理这么深还被锈迹污染的伤口的吗?

那人中了一枪,头竟然没有被爆掉,只是额头上多了一个流血的子弹大小的孔洞。即便如此他也倒在地上不行了?

最后我晕过去之前,看见了他竟然对我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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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长得有点让我绝望,每天码一点,大纲的内容还是那么多,死活码不完。其实后面还有一点内容的不过因为太长了就留到下一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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