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第三者

因戰鬥而一片殘破不堪的宿舍裡,一個身著鎧甲的詭異類人生物正享用著剛才到手的獵物。


吸吮聲從宿舍內部傳來,牠正從先前撕咬造成的傷口吸食著明日香僅存的血液。


突然,牠鬆開了口中的獵物,纏繞鎖鏈的黑劍憑空從手裡出現,牠向著門口發出了威嚇的咆哮,隨後雙手握劍擺好戰鬥的架勢。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位古銅色肌膚的黑髮外國人同樣手拿大劍走了進來。



「劍啊,吸食我的血液吧。」


我用毫無生氣的話語宣告著。


劍上,黑色的鎖鏈自下方的配重球伸出,如藤蔓般纏繞我的右臂並深入體內,隨著一陣暈眩感,深紅的裂紋自手臂延伸回劍上。


劍格中央,原本黯淡無光的紅寶石在收到我的血液後閃爍出鮮豔的紅光。


我雙手持劍,赤紅的魔力從劍身上如同血管的紋路內溢出將之完全包裹。


瞬間,三道紅色的閃光從不同的方向朝牠攻去。


牠立刻側過身體,以背甲抵禦一邊的攻擊的同時,一手抵於劍身阻擋剩下兩道斬擊。


在彼此的武器短暫的相互緊咬後,我立刻拉開距離引誘牠的追擊。


沒有作為智慧生命的理智的牠只是憑本能行動的野獸,充其量與魔物沒有不同,沒有任何戰術與計謀可言。


果不其然,見到我後撤的同時牠立刻追了上來。


前來救援與處理現場的救難人員已經快要抵達這裡了,不能夠再讓外人牠的存在,為此必須引至他處。


我將劍投向牠的面部,可就在刀見即將命中時被輕鬆閃過了。


我拉動與劍相連的鎖鏈,一記回馬槍順利的使劍格打中了牠的後腦勺,牠一時之間腳步不穩向前傾倒。


隨著大劍回到我的手中,我一躍而上,勢大力沉的下劈朝著牠的臉部而去。


來不及招架的牠滾向一旁,強大的衝擊力直入地面,使得它無法承受,以劍為中心向下崩塌。


煙塵再度被揚起,我趁視野還未丟失目標前一把抓住了尚未起來的牠,接著用力向窗外丟去。


一聲清脆的巨響,窗戶連同周圍的一圈牆壁被朝外撞開。


我迅速來到明日香同學的身邊,在確認還有微弱呼吸後立刻用火魔法替她止血。


「有人嗎!」


煙霧外,兩個救難人員的身影向內喊道。


我一劍將周圍的塵土吹散,隨後立刻向著另一側的窗外離去。


剛踏出室內正要起飛時,一股拉力就抓住了我的腳踝將我拖下地面。


「嗚啊!」


隨著背部撞擊到地面,我肺中的空氣順勢被擠了出來。


我試圖從地面起身,可下一瞬間,一隻帶有利爪的趾行腿步壓住了我的胸口。


「從剛剛開始就躲在底下嗎…」


呃呃呃呃…


牠自上而下的俯視著被壓在地下的我並發出陣陣低吼,從微微張開的口內可以清楚看到密密麻麻的尖牙彼此上下交錯。


牠反持大劍並將之高舉過頭,接著越過肋骨重重插入了我的肺部。


「嗚嗚……」


肺部的空氣夾雜著血液從我口中吐出。


無法呼吸,不但傷口的血液堵住了呼吸道,大劍也同時切斷了我喉嚨與肺的相連。


忍受著缺氧的不適,我抓住牠的劍身。


「咳、你逃不了了。」


我露出勝利的笑容說道。


紅色的火光自兩人身邊升起,吞噬了位於其中的我們。


「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堅硬的盔甲也無法抵禦火焰的高溫,即使它就是你的外殼。


周而復始的,身體的表面出現碳化的黑色斑塊,隨後被底下快速再生的全新皮膚體換,接著又被火焰所碳化。


牠試圖逃離這無間的烈火,可劍被我以身體牢牢卡住無法拔出。


既然是姐妹劍,就代表有著相同的基底,血喰有著近似於意識的存在,那是由未知數量的破碎靈魂和不連貫的記憶與本能所組成,一切具體的行動指令都無法執行,剩下的只有保存自身這簡單而統一的追求。


雖然另一把是以人類作為材料,可作為生物理應有相同的需求。


而現在牠的行為證明了我的假設,現在掌控著零的,是他手中的武器。


牠不斷地想要從我身上取回武器,帶有利爪的腿一而再的朝著我的胸腔、腹部與頭部踢去。


我不但不放手,周圍的火焰也在不停地升溫,原本紅色的火焰逐漸變成蒼藍,牠金屬的外殼開始融化,超乎尋常的恢復力也逐漸無法跟上受損的速度,皮膚上焦黑的地方也越來越多。


「啊啊啊啊啊———」


在一個聲嘶力竭的悲鳴後,牠鬆開了緊握武器的雙手。


我停止了籠罩在彼此相周圍的火牆。


與此同時,牠的身體已經完全失去了再生能力,原本骨白的身體完全變成焦炭,肢體從身上不停崩落卻無法阻止。


牠將腿從我身上移開,可剛將之抬起,小腿以下都化作碎塊從身上脫落。


就像是斷線的木偶般,一陣搖晃後牠倒在了地上。


我拔出插在身上的大劍,原本光滑的刀身現在就如同身體使用者的身體般充斥缺,可儘管如此,其散發的微弱黑霧仍然在吞噬著將其握住的我的血肉以求生存。


「不管看幾次都讓人覺得噁心。」


我將其扔到一邊,走向躺在地上的牠。


在因灼燒碳化而崩落的面部底下,是雙充滿迷茫的可悲眼睛。


「她⋯她⋯」


他虛弱的不停說著同一個字。


這就是無數個與祂簽訂契約的人最後的末路,因力量的反噬而失去自我,最後被某個人所殺死。


「沒有犧牲,沒有獲得,凡是向祂許願力量的,都會背負與力量相當的詛咒。」


在發出無奈的嘆氣後,我將他扛在肩上。


剛才的火柱似乎讓來救援的人員先行撤離了,不過這樣算是變相幫了我一個忙,節省我必須製造假證據的時間。


「真的是這樣嗎?」


令人厭惡的聲音從腳邊傳來。


低頭看去,一條反射著虹光的粗壯黑色巨蛇正抬起身子用毫無生機的冰冷眼神看著我。


「如果讓閒雜人等靠近就不好玩了。」


「平常的祢應該期望更多人被捲入其中不是嗎?」


「水果要等成熟了再摘取才好吃,現在無論是他還是你都只是青蘋果,還得等等。」


「連我也算在內了嗎?」我不禁發出一聲冷笑。


「自你第一次收下我的禮物起你就與那些向我許願的人一樣了。」


「明明是祢強塞給我的。」


「可是你當初還挺高興的不是嗎?」


「無法否認。」


我無奈的苦笑。


「期待你在未來的選擇能讓我有更多的歡樂,我的奴隸(角鬥士)。」


說完巨蛇的背後長出了四片羽翼飛向了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