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男人從睡夢中醒來,眼前昏暗與腹中的飢餓讓他想起了該做的事情,看著在床上難以動彈的妻子,他艱難地起身,揹起籮筐打算向城外走找找食物。


男子看著飢瘦虛弱的妻子流下了眼淚,由於食物不夠多,所以將大部分都給了男人食用,這樣起碼能有一個人能外出找食物,又或者至少能活一個人。


破舊的城牆裡是一戶戶貧困的農家,最近不知為何天空總是一片黑暗,當然也無法種植一般的農作物。


好在還是有一絲昏暗的月光可以勉強看見周遭的事物,或許是黑暗界之類的世界靠近這個世界了?


誰也不清楚狀況,而要維持生計就只能採集僅剩的食物。


如果沒有那些以掠奪為生的惡徒,或許也不至於如此。


城門已被拆卸破壞,如今這裡已無任何抵抗的力量。


這座城很早以前就被攻破一次,那些強盜定期會來徵收食物與財物,又或者他們看上的任何東西都肆無忌憚地掠奪。


本來靠著種田還能有些餘裕,強盜也懂細水長流的道理,但如今已經不顧一切的掠奪。


男人踏著軟弱的腳步在城外一步步的尋找食物,由於城周圍都早已被一次次的翻找,要找到食物就必須到更遠的地方,意味著要消耗更多體力,以及更少的搜索時間。


由於沒有陽光,植物大多也都枯萎,就連樹皮與草根也難以收穫,就在絕望壟罩在男人心頭越壓越重時,男人似乎看見土堆似乎動了一動。


男人瘋狂似的撲了上去,拼命挖開土堆,果不其然是一窩重甲蟲的幼蟲,雖說重甲蟲是魔獸也可能還在附近,但又白又肥幼蟲如今已是救命的大餐。


用來挖掘的木棒斷裂就用雙手挖,農家人的手自然不畏懼挖土,但也被碎石割出一道道傷口。


腕口粗小臂長的幼蟲還想反抗,被男人毫不留情的一石頭敲在頭部就不再動彈,掐頭去尾,男人一邊啃食幼蟲一邊將其他幼蟲打死丟進籮筐中。


男人由於過度飢餓萎縮的胃自然吃不下整隻幼蟲,但任何食物都不能浪費。


籮筐裡裝著啃了半截的幼蟲與其他十幾隻幼蟲,雖然相當沉重,但男人回家的腳步卻顯得相當輕快。


踏入城裡,強盜似乎又來過了,鄰居家的兩個大人為了保護那一點點存糧被活活打死了,雙腳大腿被切下不知去向。


看著鄰居家孩子絕望的眼神,他顫顫抖抖的留下一隻幼蟲在孩子身邊,然後向家裡跑去。


一定不能有事阿。


然而映入眼簾的,只有絕望,她終究沒能等到他回來。


男人跪在妻子殘破不堪的身軀前嚎哭起來。


突然世界彷彿開始旋轉起來,一切似乎在一瞬間突然消失。








被詛咒了。


永夜城,所有的人,都被詛咒了。


這不是形容詞,而是切切實實發生的事情,永夜城的人才們對於詛咒自然是毫不陌生,嚴格來說更是有許多關於詛咒的專家就在永夜城裡。


但,向來都是擅長對別人下詛咒,對於要如何解除詛咒,還真是沒有特別好的辦法。


如果是一般人,發現自己被詛咒之後估計會先上教堂,通常聖光的洗禮下都能解除,除非是那種血海深仇的人用生命為代價下的詛咒,否則都不會是大問題。


然而永夜城的居民們顯然無法這樣做,估計教會在幫他們解除詛咒之前會選擇把他們送進牢裡,反正都要處死的人,何必多此一舉解除詛咒呢?


更何況,下詛咒的是惡靈,最兇的那種。


之前"那人"臨走之前留下了不少惡靈幫他打理盜賊會長贈送的宅邸。本來嘛,這也不算什麼事情,畢竟也沒人會蠢到想進去偷東西什麼的。


但,那宅邸裡的惡靈忠實的完成主人的願望,不斷的抓著城裡罪刑最重的大罪人帶回宅邸,至於那些人的下場為何...沒人知道。


由於之前一段時間眾人拼命清洗自己的罪惡值,所以符合"大罪人"資格的也不多了。因此永夜城的中樞將掌控權轉移給了最有資格者,宅邸的惡靈。


嚴格說起來,似乎是轉移給了惡靈們的主人,但由於其主人不在就由惡靈們代管。


沒有大罪人可抓,那麼惡靈們就開始自己製造大罪人。


罪,似乎由兩種東西來判斷,第一是惡意,第二是傷害。


若是無意之間誤傷他人,則是輕罪。但若是蓄意傷人,即使造成的傷害相同,罪也會更重。然後反映在邪惡值上。


而若是帶著喜悅的心情犯罪...那加乘更是突破天際。


惡靈們下的詛咒便是,每隔數日,所有永夜城的居民都會陷入幻境之中,在幻境裡每個人都會失去記憶,得到偽造的回憶與身分。


然後在那樣的幻境裡與其他人互動,雖然在幻境中傷害他人只會有些微的傷害,但卻會對邪惡值進行增減。


雖然離開幻境之後一切都會想起來。


唯有真的成為一個不想傷害他人的人,才能避免邪惡值上升。


逃跑是妥妥的沒轍了,永夜城最初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居民們早已被下了暗記,配合惡靈藉助永夜城施放的詛咒,所有居民們都會在幻境開始前乖乖趕回永夜城。


趕不回來的,路上發現的死相極為悽慘的屍體應該很能說明會發生什麼事。


前三大工會會長如今還在大罪人的判定邊緣,由於跟"那人"友好的關係,惡靈們暫時沒把三人當成目標,但如今失去獵物之後惡靈們看他們的眼神那是越來越不對,於是三人齊心合力藉由各種暗示催眠洗腦,總算讓三人在幻境中選擇當個好人,邪惡值緩緩下降中。


這次三人更是在幻境中各自選擇幫助他人,三人不由得喜極而泣。


「我們終於改過向善了!」

「我們一定要當個好人!」

「我們再也不會做錯事了!」


其他的永夜城居民無言看著三巨頭,評語只有可悲二字,但想想自己的處境,就只有羨慕而已。


「會長...我也想當個好人阿!」盜賊公會的前成員抱著前會長的大腿哭著求助,他這次在幻境中無惡不作,估計再進一次幻境就會被抓進宅邸了。


「這...」若是之前的盜賊會長肯定不屑一顧,他人死活與我何干,但顯然三人改變自己的努力十分成功,不由得開始同情他人起來。


「不如試試看吧?幫助惡人改過向善應該也是善行吧?」原本只是想幫忙說句話的前刺客會長,突然發現這樣的想法或許沒錯,眼睛不由得亮了起來。


「恩,如果好人更多,在幻境中就會有更多人選擇當好人!而我們就更不容易走錯路了!」前術士會長興奮的叫了起來。


三人從互相的眼中看到了躍躍欲試,點點頭。


「那我們,來創立新的公會吧!宗旨就是幫助所有人改過向善!」


消息傳出,永夜城所有人眼中都重新燃起了希望!


永夜城自建造以來最奇葩的機構,紅十字會,自此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