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每逢聖誕，各家各戶的黑衣人保鑣們總會聚在一起開酒會，大談無傷大雅的所見所聞。】

【在其中一張桌子上，三位黑衣人氣氛凝重地喝著酒。】

A：今年也是難熬的一年。

B：沒錯，每逢特別節日都有夠嗆的。宴會派對倒還好，慶祝節日就真的⋯有苦難言。

C：真的，想當年的聖誕節，我們那的同僚全都穿上了聖誕老人的紅外掛，僅因為大小姐一句「聖誕節還有聖誕氣氛，黑漆漆的沒有聖誕氣氛」⋯⋯

A：我的雇主家真好相反，要我們每逢聖誕節換上紅色西裝⋯⋯情人節就是粉色西裝⋯⋯

B：有夠騷的啊。(冷笑)

B：但你們也只是在家裡丟臉吧⋯⋯我們那隊，可是得隱密地、混跡在人群中、在人來人往的聖誕商業街、保護雇主、還得維持大街的聖誕氛圍讓雇主一家盡興！

A：真是惡夢⋯⋯那你們怎麼辦到的啊？

C：裝扮成街頭派傳單的聖誕老人、或者其他銷售員，還能怎樣？

B：沒錯⋯⋯之前有一次雇主刻意接了傳單，然後真的打電話訂蛋糕⋯⋯那宣傳單張都是我們偽作的啊，結果雇主說「這樣違反社企道義」，刻意開了一家甜品店給我們經營⋯⋯你們懂那種感受嗎？就為了更符合節日氣氛，手下的保鑣派出來的傳單道具，結果就變成真的了！？聖誕還能免費多出來三十幾位免費勞力，黑心公司啊這是！

C：啊不，這只是為了不讓其他接到傳單的人發現被騙吧？

A：我懂了，就像是聖誕節的商場合作展覽，刻意每年找自家兒女喜歡的品牌合作，好滿足他們的心願，這樣吧？

C：成功人士的消遣，和我們這些喝酒訴苦的不一樣吧⋯⋯

三人：唉⋯⋯

【聖誕節更加辛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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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了聖誕酒會說故事(訴苦)大賽。】

D：要說到聖誕節究竟有多荒唐，小弟我正有一次難忘的經歷⋯⋯那就是成為真正的聖誕老人。

A：裝扮成聖誕老人把禮物放在小孩子床邊，已經過時啦。我們這裡全部黑衣人都做過同樣的事。

D：當時我也是那樣認為的。裝扮成聖誕老人給孩子送禮物，這是我那位僱主過往會親自出馬的事；然而，在那難以忘卻的一年，他把一套衣服遞給我，請我充當今年的聖誕老人給孩子們送禮物⋯⋯

B：是因為沒空吧？

D：當時，我也是那樣認為的。可當晚我穿上衣服後，卻深感不妙⋯⋯那居然是一套以消防服物料製成的聖誕老人紅袍！

MIB：（不祥的預感⋯⋯）

D：然後，大少爺請我當晚從煙囪爬到壁爐內⋯⋯

MIB：（這家居然還有煙囪和壁爐⋯⋯接下來的情節已經預想到了⋯⋯）

B：就是那種吧，死屁孩想要看看聖誕老人是如何出現的，因此非得熬夜不睡，在床頭放上餅乾和牛奶請聖誕老人喝，壁爐前放好「Welcome」毛毯給聖誕老人擦腳那種小鬼。

C：前輩，你貌似喝多了。（他有這種經驗啊⋯⋯）

D：沒錯⋯⋯那次我真想喊一聲死屁孩⋯⋯我是指，為甚麼聖誕老人非得從煙囪進屋，這是誰的設定，那算是非法私闖民宅吧？為甚麼小孩想要看強盜入屋？

A：細究下去沒完沒了，我們想聽你的故事！繼續繼續！

D：抱歉⋯⋯我還能怎麼做呢，得慶幸小少爺對看著聖誕老人騎著馴鹿車出現沒興趣，否則⋯⋯

MIB：（深有同感！）

D：於是，那天晚上，我穿上消防服⋯⋯提早躲在壁爐上方。

C：不是從煙囪爬下去嗎？

D：哈哈，我沒有那麼瘦，也沒練過縮骨功。我四肢並用，背著禮物，在壁爐上方撐了有兩個多小時吧。然後，鄰近十二點⋯⋯

MIB：(緊張地吞口水)

D：小少爺居然點著了壁爐的火！

A：火燒聖誕老人！這孩子與聖誕老人有仇啊！

B：肯定是因為去年送的禮物不合心意，今年便藉此謀殺聖誕老人。老弟，你可以走了，因為這個小屁孩不聽話，這樣的孩子沒有必要收到聖誕老人的禮物。

A：你邪念很重啊。

C：從火爐中現身的惡魔！

D：那時候我真是急得滿頭大汗，看著火舌不斷舔拭我的衣服⋯⋯

B：原來大個的屁孩也知道小屁孩會點火，不，就連僱主也知道，所以才給你消防服！謎底解開了！

A：滿頭大汗不是嚇出來的，是烤出來的吧⋯⋯

【黑衣人D究竟能否達成任務！？

前方又有甚麼殘酷的考驗在等待他？

酒過三巡後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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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燎燎大火的故事。】

D：我在壁爐裡，聽見小少爺問「聖誕老人甚麼時候來」，大少爺回答說「現在已經十二點正」⋯為了不被烤焦，我立即跳到火堆上⋯⋯我突然明白為甚麼僱主給我的衣服中配有防毒面具，還真是未雨綢繆⋯⋯可惜我沒有戴上！

C：好像在看炎炎喔。

D：我跳到火堆上後，因為壁爐出口較矮，得趴在火上才能離開壁爐。我從那之後都會向消防員同志們致敬。

B：該到高潮了！小屁孩是不是嚇得哭出來了？

D：他們還沒哭，但我被火烘得滿臉生理淚水。那時候我還得遵照聖誕老人的劇本，於是我「呵呵呵」三聲。還有，地上並沒有「Welcome」毛毯。

D：小少爺和大少爺都呆呆看著我，直到我問「你們是OO小朋友和OO小朋友嗎？」，小少爺突然大哭起來。

D：他居然說，在自己家的壁爐放火不算失火，我擋住了聖誕老人出現⋯⋯他以為我是消防員啊！

A：你的衣著的確是消防員嘛。

D：我有白鬍子啊！雖然都燒焦了點！大少爺居然還在忍笑，說我的確是聖誕老人，「聖誕老人見我們這麼乖巧在等待他的到來，太感動了所以哭了」。

MIB：（絕對是在幸災樂禍。還得送這麼頑皮的小孩禮物，聖誕老人的眼是瞎了嗎⋯啊，D君確實是被火迷住了雙眼。）

D：我把禮物遞給他們，但小少爺的禮物只剩一小撮結成焦的黃色東西。

MIB：（絕對是棉花糖。被火烘得融掉了⋯⋯）

D：小少爺絕望地表示，以後絕對不會再特意熬夜看我爬進他家。這小傢伙真難伺候。

MIB：（誰家的僱主不是難伺候的！）

D：最後我們一起拍了一張照片留念，然後，我終於完成我的任務，打算從房門離開。

MIB：（打算？看來故事還沒完！）

D：小少爺居然問我，為甚麼不是從壁爐離開。問得好啊！大家都知道聖誕老人是如何進屋的，卻從沒有人說過他是怎麼離開的！

C：哈哈，這下你得練縮骨功了？否則你根本不能離開那房間！

D：沒錯，倘若我躲回壁爐上，等待小少爺睡著後離開，我肯定會弄得滿地灰燼，這樣小少爺就會失望，我的年終獎金就會無望。可是在壁爐待到隔天，我肯定會被濃煙嗆死。

D：於是我想到一個好辦法！我說，我還得給家裡的其他人送聖誕禮物！

MIB：這結局雖然有驚無險，但太無趣了吧！

D：這並非是結局。第二天，僱主一家高興地追著我討要禮物⋯⋯

B：面子和尊嚴都不要了吧！

D：我不但荷包大出血，還得把自己昨晚在房間和走廊踩出來的污跡清理掉⋯⋯就為了區區年終獎金⋯⋯聖誕老人太難了，我以後有小孩子，肯定會告訴他聖誕老人究竟是多麼的辛苦。聖誕節該改成敬老節！

MIB：（好慘⋯⋯）看來今年的最壯烈黑衣人獎非你莫屬了！

【最壯烈黑衣人獎，黑衣人們每逢年終的酒會特設獎項，專用以表揚那些犧牲自我滿足僱主那些不像樣要求的黑衣人。獎項為來年可以有三天找別的黑衣人代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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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且慢！老身也有趣事欲與各位分享，不知各位是否願意聽將要退休的老身的故事？

MIB：喔喔喔！是E老先生啊！(拍手起哄)

E：咳哼！(有點得意)是這樣的，此事發生在老爺與老身仍年輕的時候，當年老爺打算在南美洲開展生意，老爺極具商業頭腦，想到以亞馬遜土著群落為客群的生意。

A：真的假的⋯⋯不可能吧⋯⋯（為甚麼其他人都一臉認真地聽講！？）

E：抵達後可真是險象橫生。我們在前往探訪鮫人族前，先是被一群鯊魚襲擊，還捲進了大王烏賊與抹香鯨間的地盤之爭。那時老身得保護老爺，單手拿著一支三叉戟，把大王烏賊的觸手插成一串。也虧此險遇，把觸手送給鮫人族後，他們把我們奉為魔海勇士。我的經歷還被翻拍成好萊塢電影。看，這便是在那次打鬥中留下的勇士之徽。(露出後背紅透的圓印)

MIB：喔喔，就像是昨日剛印上的一般鮮明呢！(興奮)

A：真的假的！？

E：然後我們順河道而往上游，居然被一群兇猛的鱷魚伏擊，他們張大那血盤大口，那咬合力可不是開玩笑的。老身抱著老爺在鱷魚嘴上來回跳躍，時而如泰山壓頂般踏扁他們的臭嘴，時而如芭蕾舞者般親親點於鱷吻上。最後，我心生一計，把自己的血灑在河面⋯⋯過不了多久，鱷魚紛紛鮮血直流，屍骨不存。這便是亞馬遜的弱肉強食。

A：真的假的，老人家的血中，有毒！？

E：非也非也，實不相瞞，老身用自身之血引來了食人魚，他們把鱷魚全數吃光了⋯⋯

MIB：喔喔！(熱烈鼓掌)

E：(舉高雙手請黑衣人們稍安勿躁)孩子們，故事還沒完呢。我們來到食人族的部落領地。當他們的勇士與首領看到我，都紛紛顫抖地、以驚恐的神色看著我。

E：事實上，當時老身穿著的一襲白衣，因為歷經著多的血戰，早已染上了大紅的血。老爺他，對族人們說，老身便是遠道而老的聖誕老人，特意為他們送聖誕禮物⋯⋯老爺可真是大好人，到亞馬遜進行文化交流⋯⋯

B：不過是想實行全球化，從中獲利的商人⋯唔！(被友人摀住嘴巴，免得禍從口出)

E：因此，那個聖誕，我們與兩個部落交好，他們每次見老身，都稱老身為「聖誕老人」。這是聖誕與文化交流的美好故事⋯⋯(抹淚)

A：聖誕老人是這麼血腥的人物嗎？

MIB：說得好！就是要這樣的聖誕！這才是聖誕老人！名副其實的黑衣人獎獲獎者！

D：不是吧！？我的假期就這樣沒有了！？又是這樣，還是輸給了那種荒誕的故事！

A：前輩，這是什麼意思？

D：那位E⋯⋯化名Elderly的老先生⋯⋯每年都會奪獎，明明他在五年前就說自己會退休，真是老奸巨猾！

A：咦！E代表Elderly⋯⋯這麼說，那些傷痕，那些故事，都是假的咯？

D：紅印是拔罐留下的印記吧。

C：大家都知道是假的啦。但那位E先生，年輕時可是十分的厲害，和自己的徒弟掃平了附近的內社會。我想，只要有機會，他還真的能單手把大王烏賊做成串燒，或者與鱷魚跳芭蕾舞吧。

D：和聖誕節扯上關係的部分，也太為勉強了，好不甘心！！！這故事的作者只是用聖誕老人包裝冒險故事吧！

【逐漸與聖誕節無關的酒會，在一片喝彩與哀嚎中來到了尾聲。】

酒會後黑衣人們的合照。

上面的合照就是靈感。請AI畫圖時，她給了我這張圖，我才想到這一系列的酒會故事。

聖誕酒會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