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話 (by 瘋帽兔)

「嘛……反正我們早晚也要向北走,現在去那神殿看看或許不錯吧?說不定真的有甚麼好東西呢……」尤彌爾想了這個問題不久後便這樣說。


    其餘二人聽到尤彌爾的話也點頭同意後,三人開始朝着北方的神殿進發。


    三人沿着赫特密密爾大森林中那迂迴曲折的林道慢慢前進,陽光穿透枝葉茂盛的樹林照到三人身上。三人沿途見到不少包括小兔子在內的小動物出現在他們面前,芬見狀便忍不住小跑,試圖把眼前可愛的生物抓住,好讓自己能嬉鬧一番。在芬身後的二人也露出了微笑,以溫暖的目光看着芬那天真爛漫的舉動。這一刻,周遭的氣氛安詳得讓人忘記了這裏是全世界最危險的大森林。


  三人就這樣悠閒地走了數個小時,直到夜幕低垂。




  三人見天色已晚,便找了一個接近水源且比較空曠的地方開始紮營休息。他們在附近隨意地找了一些適合用作柴薪的樹枝,並把樹枝以疏中帶密的方式堆在一群石頭之間,然後亞爾從背包抽出打火石把柴枝點燃了。瞬間,一個暖洋洋的營火把三人照亮。三人接着坐在旁邊的石頭,開始吃起麵包來。


  亞爾和尤彌爾二人咬了一口麵包後,不禁驚歎道:「這麵包真好吃!」


  芬一臉得意,驕傲地挺起胸膛說:「那是當然!這些麵包可都是我親手烤的,不好吃才怪!來來來!快點誇我吧!」


  二人露出苦笑,然後故意以浮誇的語氣對芬說:「芬大人可真是厲害!連麵包也懂得烤!」


  芬聽出二人在戲耍自己,便雙頰鼓起來、嘟起嘴不滿地說:「這是甚麼反應了!?難道其實這些麵包很難吃嗎!?」,眼中甚至閃爍着一點淚光。


  二人見狀,連忙說:「才不是!這些麵包真的很好吃!」


  芬像是確認般問二人:「真的嗎?」


  二人不斷點頭,生怕自己又惹哭了芬。 


  看到二人滑稽的舉動後,芬忍不住破涕為笑。她之後輕聲自言自語道:「你們喜歡……就太好了……」




  亞爾接着轉移話題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芬你就去睡吧。我和大哥會輪流負責守夜的。」


  芬聽到後,馬上抗議道:「為甚麼!?我也要守夜!難道我是只能讓你們保護的弱女子嗎!?」


  亞爾半帶戲弄的語氣對芬說:「不是,只是我不想明天看到你因為睡眠不足而變成滿臉皺紋的老太婆而已。莫非你想我叫你烏爾芬婆婆嗎?」


  芬以不痛不癢的力量不斷錘打亞爾胸口的同時說道:「才不是!亞爾你真壞心!我去睡就是了!」


  與此同時,在旁的尤彌爾轉開臉並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說道:「好了,別在我面前打情罵俏,給我的嘴塞上滿滿的糖了!你們兩個也給我去睡!今晚我來守夜就行了!」,然後揮手示意二人離開。


  亞爾驚訝地反問道:「這樣好嗎,大哥?」


  尤彌爾無奈地回答道:「那總比你們在我面前打情罵俏,把我眼睛閃瞎好多了。去吧!」,然後把二人推進各自的帳篷。


  看到二人帳篷內的油燈也熄滅了後,尤彌爾憤憤不平地喃喃道:「可惡!我也想打情罵俏秀恩愛啊!」




  時間來到半夜,正當尤彌爾打着呵欠卻強忍着睡意守夜,而芬早已熟睡時,亞爾再次夢見了端坐在王座上的獨眼老人。那老人正在傾聽棲身在雙肩上的烏鴉報告的同時,不發一言地注視着亞爾。亞爾正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過了一會,老人肩上的烏鴉飛走了。與此同時,王座上的老人不知甚麼時候戴上了鷹盔,左手手持着金色長槍,四周的環境也從金碧輝煌的大廳變成了屍橫遍野的戰場。站在老人身後的亞爾依然動彈不得,而老人身邊卻多出了兩頭巨狼。戰場上的人不斷廝殺,倒下的人愈來愈多,老人卻冷眼看着戰場上的一切。


  沒多久,四周的環境又變成了一個廢墟,然而老人的身影卻消失不見了。映入亞爾面前的,是一個又一個勇士在大量的怪物的包圍下力戰而亡。當亞爾想做些甚麼阻止這個情況時,他卻從夢中醒來了。


  醒來後,亞爾本想跟其餘二人說出這個夢境的內容,才發現自己回想不起來夢境的內容,只好把這念頭作罷。


  接下來的七天,三人在十分順利的狀態下不斷趕路,而亞爾也沒有再夢到第一晚的夢境。三人翻過了數座山谷後,來到了亞爾之前提及的神殿所在的山下。





  三人沒多想便開始沿着山路上山,希望能盡早到達目的地的神殿。這個時候,芬突然感到一陣惡寒,雙腳也好像灌了鉛般重得動不了。


  「抱歉,我……好像走不動了……」芬這樣說道。話音剛落,芬便倒下了。


  「芬!」亞爾和尤彌爾二人異口同聲地大喊。


  「擁有成為英靈潛質的旅人啊,請不用擔心那個擁有女神之名的少女。她只是因為此地的詛咒而魔力衰竭而已,並無大礙。」一把女聲突然在二人身後傳出。二人轉過身查看,只見一個頭帶鳥翼裝飾金盔、身穿血紅色緊身戰袍的女子看着他們。


  亞爾驚訝地問那女子道:「魔力衰竭!?芬這幾天不是沒用過魔力嗎!?」


  女子一臉平靜地回答:「那是天父於此地親自降下的詛咒,就是為了讓潛在的英靈們的命運不受其他沒有成為英靈資質的存在干涉。」


  「怎麼會……」二人驚嘆道。


  女子沒有理會二人,繼續說:「繼承了古老巨人和侏儒之名的旅人啊,天父的試煉就在神殿之中,接受爾等的命運,勇往直前吧。」,然後又看了一眼芬,脫下了頭盔並露出了綁着的髮辮說:「至於擁有女神之名的少女,我會替爾等暫時照看,爾等盡情放心挑戰神的試煉吧。」


  眼看那女子不像會危害芬的樣子,二人只好硬着頭皮上山接受神的試煉。




  二人走了一個小時後,終於來到了山頂。在二人的眼前的,是一座與芙蕾亞所說的黃銅與顱骨澆灌而成的堡壘截然不同的建築。在亞爾和尤彌爾眼中,他們分別看到一座金碧輝煌的大宮殿和一座有如羅馬競技場的建築。 二人沒有多想,便步進了眼前的建築。


  進了眼前的建築後,亞爾便來到了一個武具庫,並被眼前龐大數量的武具驚呆了。與此同時,尤彌爾則來到了競技場的內部,與一頭黑色巨狼四目交投。


  尤彌爾抽出背後的巨斧,把斧刃對準了黑色巨狼,而巨狼也露出了尖銳的獠牙準備反擊。隨着巨狼一聲「吼嗚」的嚎叫,尤彌爾便馬上踏前向巨狼的頭揮下手中的戰斧。巨狼靈敏地往旁邊跳去,令尤彌爾揮空了。同時,巨狼繞到尤彌爾的背後,然後張開牠那血盆大口打算把尤彌爾吞噬掉。尤彌爾轉過身來,舉起戰斧把巨狼的口撐開。巨狼奮力咬下去,希望能把阻止自己吞噬尤彌爾的戰斧折斷。


  尤彌爾不斷試圖把戰斧收回來,卻發現戰斧紋風不動。眼見自己唯一的武器快要被巨狼那驚人的咬合力折斷,尤彌爾便連忙伸腿猛踢巨狼的腹部。一腳、兩腳、三腳,巨狼被尤彌爾接二連三的踢擊弄得有點痛,便鬆開了本來緊咬着戰斧的口。尤彌爾重奪戰斧的控制權後,便再次揮舞戰斧從下而上地朝巨狼劈砍。


  那巨狼再次巧妙地往旁邊跳後,還不等尤彌爾反應過來,便伸出利爪,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嘴朝尤彌爾飛撲過來。那巨狼與尤彌爾只有不足六尺之距,尤彌爾會在下一秒被巨狼撲倒看似已成必然。尤彌爾情急之下,把手中的巨斧鬆開,然後向後大跳了一步,以分毫之差避開了巨狼那致命的一擊。

 

  看到尤彌爾因拋下了手中的戰斧而變得失去威脅後,巨狼沒有給予尤彌爾喘息的空間,一直以己身那與巨大身軀相反的靈敏向尤彌爾噬咬過去。尤彌爾不斷左閃右避,同時不斷尋找機會撿回在巨狼身後的戰斧。然而巨狼像是讀了尤彌爾內心所想般,一直讓尤彌爾無法接近躺在地上的巨斧。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尤彌爾的體力已經流失了許多,卻一直未能把巨狼擊退並拿回躺在地上的巨斧。變得焦躁的尤彌爾咂了一下嘴,並再次躲過了巨狼的撲咬。巨狼此時像是顯示自己尚有餘裕而停下了攻勢,彷彿宣示自己會是最終勝利者般露出獠牙挑釁尤彌爾。


  突然,尤彌爾像是得到天啟般,腦內浮現了一個畫面。看到那個畫面後,尤彌爾露出了凶狠的笑容,然後朝巨狼衝過去,而巨狼也不甘示弱般朝尤彌爾飛撲過來。就在這個瞬間,尤彌爾側過身來,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巨狼的脖頸抓住,並將巨狼高高舉起,再甩了出去。巨狼那龐大的身軀就這樣直往競技場的牆壁飛去,「碰」的一聲便陷入牆內。尤彌爾趁機撿回自己的戰斧,並砍向巨狼的頭顱。或許是剛才的衝擊太大,巨狼竟來不及完全避開尤彌爾的劈砍,並被其砍傷了左前足。巨狼隨後痛苦得「吼嗚」的大聲地嚎叫,並再次咬牙切齒地盯着尤彌爾。

  

    正當尤彌爾想乘勢追擊時,身後卻傳來了「吼嗚」的嚎叫。尤彌爾感到有危險,便轉過身去。只見一頭與黑狼幾乎無二的白色巨狼同樣對自己張牙舞爪,彷彿下一秒便便要撲倒尤彌爾的樣子。


   即便尤彌爾的腦袋再不好使,也理解到自己陷入了被兩頭巨狼夾擊的劣勢。與此同時,身在武具庫的亞爾也遇上了生死攸關的危機。


  此刻,二人的命運之網在命運三女神的眼中彷彿要破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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