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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大叔高中生

虽然照三井所说的，他跟班上的同学平时几乎没有什么互动，但是为了减少穿帮的风险，我还是决定一大早就到学校。

在八王子站前广场便利店吃了两个饭团，再买了面包和罐装咖啡准备当作午餐，就搭上中央线东行的电车。

上午七点的电车内，只有稀稀疏疏的上班族，没有看到任何学生，这让我稍微定下心。到校门口还不到七点半，这时才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进入学校，估计是加入了什么运动社团，为了晨练而早起。

很快地。我按照三井画给我的校内地图和座位表，找到班级教室和自己的位子。果不其然，教室内四下无人，我是班上第一个到校的，于是就直接到三井的位子坐下，然后从背包中拿出一本上周五订购的轻小说读了起来。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十多分钟，有个穿着制服的女生也进了教室，她的身高大约一米五几，个头看起来偏娇小但身形匀称。她有张清秀白净的瓜子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灵动大眼、小巧挺直的鼻梁，说是美少女一点也不为过。但是她的一头长发却像辣妹般染成金色，还高高紮起了个单马尾，这让我稍微有点不以为然，毕竟在我的刻板印象里，这样明目张胆染成金发的女孩子可能都不太正经。

我的位子是靠窗那一排的倒数第二个座位，而第二个进教室的那个女生，走到了我的右后方的邻座坐下。

“三井同学早。”

女孩用平淡的声调向我道早安，我感到有点意外，于是放下了手中的小说。

“早安。”

照三井提供的座位表，这个有点像辣妹的女生应该叫做夏目薄雪。三井大概怕我搞错穿帮，还特别交代「薄雪」(すゆき)的发音跟一种高山植物「薄雪草」(すゆきそう)前面两个字一样，不是我们一般形容雪景用的那个「薄雪」(はくせつ)。不过以为我也不敢肯定她就是夏目薄雪，所以就不指名道姓地简单回了个早安。

“三井同学，早上没有工作吗？”

“什么？”

我被问得不明就里，女孩听了我的反问则是面露诧异。

“没什么。”

女孩不再跟我交谈，她拨了拨右侧的刘海，用发夹固定住，然后从背包拿了本杂志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我则是把心思重新放回小说上，只不过我开始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从右后方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离第一节课的时间越来越近，教室里人逐渐多了起来，不过这中间再也没有其他同学跟我打招呼，我前方和右前方的两个男生一直在讨论游戏的事，跟我连眼神的互动都没有。

不一会，有两个女生联袂走进教室。

“小雪早。”

“小奈早、琉璃早。”

她们称我右后方的女生叫「小雪」(ゆきちゃん)，可见她就是夏目薄雪。

而跟她打招呼的那两个女生，一个就是坐在我旁边的间宫琉璃，她也是这个三年F班的班级委员；另外一个则是坐在我后方的小寺奈奈。她们两个坐定后，一个小个子的中年男子进了教室，应该就是负责教古文课的班级导师小岛。

***

之前三井跟我说明班级和同学的情况时，我就有预感他在班上的处境十分不妙，就连座位表上能写上全名的，不过就五、六个人，其余顶多就是写了姓氏，甚至还有只写了男或女的。

另外三井说他平常都是独来独往，也没有和同学交换电话号码或是加Line。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求三井如果突然接到同学或老师的来电，就说他最近换了手机，请他们改打我的手机号码，然后第一时间用Line通知我。

如今在这班里待了一个上午，我才发现事情比我原来想象的还要严重，三井在班上不止是阴角，简直已经变成了透明人，整个上午就只有夏目跟我说了声早安，课间有不少人来找小寺或是夏目串门子，不过就是对座位上的我一概视而不见，仿佛这个位子是空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情形对我是最为有利的，因为没有跟同学互动就没有穿帮的风险，我也乐得轻松，坐在位子上观察这个班的生态，这样一整天下来，我大致对这个班的状况有了初步的认识。

这个班连同三井在内共有三十名学生，男女各半。男生方面没有形成大的集团，都是三三两两的小圈子，也看不出有那个人物是具有领袖气质的。反而女生这边对班级占了主导优势，主要原因是间宫、小寺和夏目的组合成为了班级的核心集团。

其中坐在我旁边的间宫琉璃，超过一米七的高挑身材、容貌秀丽端庄，一头乌黑长直发和细长双眼，散发着古典美。她学业成绩优异，班上男女同学不时来跟她请教功课上的问题，又身兼班级委员，掌握着班上的意见风向。

不过让我不理解的是她特立独行的装扮。她细长白皙的脖子上系了一条黑色丝质颈环，我又无意间看到她拨开发际后露出的一排耳洞，耳垂上还挂了个骷髅头造型的耳钉，十足的叛逆风格。

至于坐在我后面的小寺奈奈，看来就比较像个典型的黑皮辣妹，她的面容算是相当可爱，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一米六几的中等身材，有着对高中男生杀伤力十足的丰满胸部。她不像间宫和夏目整齐地穿着制服，衬衫不仅没有扎进裙子，头两颗扣子也没有扣上，大方地露出乳沟，可是一旦发现有男生盯着她看，又会恶狠狠地训斥对方，或许就是这样搞得班上的男学生地位日益低下，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以上是我对这两个邻居的初步印象，后来我又继续观察了这个核心集团跟其他同学的互动方式，基本上间宫就是班级领袖，帮助同学有求必应，但是态度上对小寺和夏目之外的人较为平淡；小寺对女生十分热情，也会适时炒热气氛，但是对班上男生就不理不睬；而夏目则是对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很友善，因此受到所有同学的欢迎。

三井这个阴角平日里被有着辣妹元素的三个美少女包围着，不知道作何感想？虽然不关我的事，但是对有着六年大型企业工作经历的我来说，她们三个的装扮仪容还是让我有点无法接受，于是我就在心里帮她们三个人各取了一个绰号。

「冷酷辣妹－间宫琉璃」

「火爆辣妹－小寺奈奈」

「友善辣妹－夏目薄雪」

就这样挨到了下午三点，在暌违的十多年后，我这个三十岁的大叔又回到高中校园上完了一整天的课。

***

为了让三井能够掌握学校上课的进度，昨天下课后我从学校赶去他家，同时等他把自己的功课做完后，顺便进行那个令人发噱的碰头仪式。

想当然而，碰头仪式完全没有效果，所以今天一早我又以三井的身份到校上课。

所幸三井是个认真明理的好孩子，他在家里已经将当天的课程自习完毕，所以很快的就把学校的功课做完。另外我们还约定，如果那天只有口头交代的作业，没有发放纸本，我只需将作业内容用Line通知他，隔天一早他再将写好的作业送到立川站交给我。

第二天我还是班上最早到的，夏目也是跟昨天差不多的时间进了教室。

“三井同学早。”

“夏目同学早。”

昨天我已经确认了她就是夏目薄雪，所以今天就比较礼貌地用了姓氏作为称呼。跟昨天一样，夏目还是一脸平淡，我们互道早安后她拿出了杂志翻阅，我则是继续看着小说，或许是因为我今天换了另外一本，依然可以感受到从右后方投来一股好奇的视线。

上午接下来是枯燥的数学课，出乎我的意料，三年F班的学习态度还算不错，就连火爆辣妹也时不时从后面踢我的椅子，提醒我不要挡住她的视线。

就这样挨到了中午，跟昨天一样我拿出了面包和罐装咖啡，间宫和小寺去小卖部觅食，夏目则是拿出了一包饼干和一包薯片，似乎这些就是她今天的午餐。

我记得夏目昨天好像也是吃了类似的零食当午餐，心里正在犯嘀咕的时候，有两个不是班上同学的男生向我走来。

“哟三井，你上星期五从天桥上摔下来，我们一直很担心呐，结果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说话的这个轻浮男学生中等身材，头发像团杂草，一副跟三井自来熟的样子。

“你谁呀？”

“你连我都忘了，难不成真的把脑袋给摔坏了？”

轻浮男身边的平头小个子男生嘿嘿两声。

“我跟老大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居然假装忘了我们，今天放学后你就负责招待我们到游戏厅玩当作赔礼。”

“三井，我可是非常宽宏大量的哦，今天你好好招待我们两个，这次你假装忘记我们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了。”

听这两个小屁孩一搭一唱，看来平时就是习惯欺负三井的，这让我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发作时，听到后方的夏目出声了。

“我说松田上野，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老是来招惹三井？”

我扭头瞥了一眼，看到夏目一脸严肃。夏目说完后，这两个分别叫做松田和上野的小屁孩抛下我转身面对夏目。

“我说夏目，还不是因为妳把三井甩了，他心里难过，那天我们正准备安慰安慰他，誰知道他一下子就想不开。”

“松田你不要胡说，没有什么甩不甩！”

听了夏目和松田的对话，我对三井从天桥上摔下来的原因登时猜了个七八分，至于细节就等放学后再去跟三井求证。

“我看三井很喜欢妳呢，真的没有打算交往吗？”

夏目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们就只是同班同学、普通朋友。”

“照妳说的，如果妳跟三井没那种关系的话，那有没有兴趣来做我的女朋友？一定会很好玩的唷。”

松田一边说着，一边色迷迷地看着夏目，旁边的上野嬉皮笑脸，仿佛在看什么好戏。

“我对小孩子没有兴趣！”

夏目已经是满脸怒色。

“诶！难不成妳只对大叔有兴趣？C班的人看到妳深夜走进国分寺站的商业街，肯定跟大叔做过了吧？听说做爸爸活可以赚不少哦！”

松田说完他跟上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看了一下班上的同学脸色都很难看，但是没有人敢出面制止这两个家伙。

“你……！”

夏目脸色铁青，气到说不出话，但是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

松田这个小屁孩越说越过分，看到一个女孩子在我眼前被人欺负，就算真实身份会穿帮我也忍不下去了。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个可以整整他们的点子，于是把手伸进背包拿出一样东西。

“不然这样，妳就跟我做一次，看在同学的份上算我便宜……”

松田话还没说完，我猛然起身从他背后用力一推，松田猝不及防往前跌了两步，趴到教室后方的墙壁上。

“三井你做……”

我露出凶狠的表情，用右手抓住上野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上野到嘴边的话只说了半句。

这时松田已经重新站稳姿势转过身来，我把抓着上野的右手猛然往前一推一放，上野往后跌坐到松田身上，两个人就这样狼狈地在教室后方摔成了一堆。

面对这突发的场面，教室里的所有学生包括夏目，都惊讶地看呆了。

我往前跨了一步，往松田跟上野身上各踢了两脚。

“臭小子，你还真的把吾当成三井！”

“三井从来不会这样……，那你是谁？”

我想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平常老实内向的三井会做出这种事，松田当然也不例外。

“吾乃业火地狱的恶魔，那天被你们害死的三井向吾控诉你们的恶行，他把灵魂卖给了吾，哀求吾替他报仇，于是我带着三井从地狱复活了。”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愚蠢的人！现在吾就要对你们施加永世业火的诅咒，替三井报仇，你们如果还有剩下的力气就赶快用来逃命吧。”

我对着松田和上野伸出左手手掌，口中开始咏唱。

“In Lebensfluten, im Tatensturm”

“Wall ich auf und ab”

“Wehe hin und her”

“Geburt und Grab”

“Ein ewiges Meer”

(以上外文部分详见文末备注)

这时我的左手手掌上慢慢浮现出一个类似魔法阵的记号。

“真的是诅咒！”

上野看见魔法阵，失声叫了出来。

“走……快走……”

被眼前一幕吓坏了的松田和上野，连忙爬了起来，慌不择路地逃出了教室。我想到大学时上的德文课，还有最近买轻小说送的赠品，竟然能这样结合起来使用，禁不住得意地冷笑了两声。

***

一场小小的骚动过后，我把被撞歪了的小寺的桌子摆正，然后回到座位上准备吃午餐。

“三井？”

夏目叫了我，我转过头去，看见她手上还是拿着那包薯片，脸上表情还有点惊魂未定。

“嗯？”

“刚才松田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什么事情？”

“从天桥上摔下来……”

“那个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妳看我也没啥事。”

夏目面色凝重，沉默了半响。

“可是你前天没有来学校？”

“有点事情所以请假了，其实后来有来学校，只是没有来上课。”

“那恶魔附身呢？”

“智商有问题的家伙才会相信这种鬼话好不好。”

说完我从背包拿了另外一张纹身贴纸递给夏目。

“这个送妳，这种纹身贴纸遇到体温升高，或是靠近热源，纹路就会跑出来。”

夏目先是一楞，然后从我手中接过贴纸仔细查看，接着就咯咯地笑了出来。

“谢谢你，我怎么感觉今天的三井同学像个大叔，而且是个有中二病的大叔。”

夏目的话好像戳中了她自己的笑点，越笑越厉害，为了忍住笑她用手遮住嘴巴，然后弯下腰趴在桌上，身体还不停地微微抖动，过了好一会她好像比较冷静了，才把头侧过来面向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不该笑你。”

“没关系。”

“你怎么会有这个贴纸？”

“买轻小说送的。”

“那个咒语呢？”

“我随便乱念的。”

“诶？”

侧趴在桌上的夏目先是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但随即又笑开了，长长的睫毛还在轻轻地颤动。

“你今天看的小说是什么？”

夏目又继续问道。

“「异世界转生到迷宫最深处」”

“昨天呢？”

“「哥布林帝国兴亡录」”

夏目听了我说的两本书的书名，露出一副悠然神往的表情。

“夏目同学对异世界小说有兴趣吗？”

夏目听到我的询问才回过神来，她停顿一下然后坐了起来，表情也恢复成平常那种平淡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赶快吃午餐吧。”

就这样，我们结束了对话，直到放学前都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

“我今天遇到松田和上野那两个家伙。”

在我面前的三井紧张到额头冒出冷汗，看到自己的脸露出那种表情，让我觉得啼笑皆非。

“他们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他们想勒索我，又去骚扰夏目同学，后来被我赶跑了。”

“……”

“你喜欢夏目同学？”

“……”

“松田说你跟夏目表白，但是她好像没有答应。”

“那个不是表白。”

“嗯？”

“我……我只是拿了张书签送给她。”

“书签？”

“就是一张手绘薄雪草书签。”

三井红着脸回答，我心想你这少年也太好懂了，还选了跟夏目名字有关的事物。不过看着自己的老脸露出那种忸忸怩怩的羞涩表情，还真的有点想给他来上那么一拳。

“什么时候送的？”

“上周二。”

“那跟松田他们有什么关系？”

“被他们看到了，松田就追问夏目说她跟我是什么关系，夏目说只是普通朋友、同班同学。”

“所以松田他们就开始找你的麻烦？”

“嗯。”

“那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做傻事啊！”

“对不起！他们每天都借故向我要钱，还要我跟他们去游戏厅帮他们买单，那天在天桥上真的是被他们逼急了……”

我叹了一口气。

“下次不能再做这种傻事，父母会伤心的。”

“对不起……”

我看三井已经有悔意，便不再责难他。

“你跟夏目同学同班多久？”

“二年级和三年级，一年级不同班，但是一起当美化委员。”

“班上同学是不是只有她对你比较友善？”

“是，但是其他同学也没有欺负我，都怪我自己太过内向，没办法好好跟他们说上话。”

“好吧，那我明白了，这事先不要跟你爸妈说。”

这时三井母亲来敲了敲房门，说有事要找我们商量，于是我跟三井离开房间来到客厅。

“有件事情想跟高尾山先生商量看看。”

我跟三井一家三口坐在客厅，三井父亲很客气地向我问道。

“您请说。”

“就是关于您跟圭太的情形，我私下托了个好朋友去打听，结果他说在新桥那边有个通灵大师有办法处理，另外我又找了国分寺的住持，他说可以试试看做场法事，所以我想拜托您这个周末跟我们一起跑一趟，说不定就可以恢复正常。”

关于三井父亲说的这个事情，其实我自己也查了很多资料，但是没有找到什么可靠的方法能够解决，而我自己也是心急如焚，当然希望能早日回归正常。

“既然您这么说，我当然愿意配合。”

“那今天我们还要碰头吗？”

三井在旁边懦懦地问道。

“唉，今天就算了。”

我现在对那个愚蠢的碰头仪式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

“三井同学早。”

“夏目同学早。”

“你今天看的是哪本书？”

“「从最高等级开始的异世界人生」。”

“诶？”

夏目拿起手机浏览了一会。

“果然是最近要出动画的那一部。”

奇怪，我怎么觉得今天夏目的话好像变多了。

“应该是吧。”

“嗯，故事好像很有趣。”

夏目开心地笑了，她原本就有张自然漂亮的脸孔，现在露出这样笑颜如花的妩媚神情，怪不得会让少男为之怦然心动。

只不过我回忆起昨天松田说过的话，不禁心想像夏目这样的美少女如果真的去做那种事，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夏目继续看着手机，过了一会间宫和小寺也一前以后地到了。

“小雪，我听C班的人说松田和上野昨天中午来我们班，结果回去之后像是中了邪一样，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小寺一进来就开口问了昨天的那件事。

“嗯，我知道哟，他们昨天来找三井的麻烦，结果被赶跑了。”

夏目把昨天发生的骚动，大致向间宫和小寺说了一遍，她们两个人都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诶，没想到三井这么勇敢又机智，平时你沉默寡言，还真让人看不出来。”

间宫听了夏目的描述，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哪里，被他们欺负久了，总是要想办法讨回公道。”

“喂，听小雪这么说，你好像还挺能打的，要不要接我三拳试试？”

小寺握住拳头，摆了个架势，我赶忙举起双手往外一挡。

“别，挨上妳这一拳只怕我就要散架了。”

“嘻嘻，算你识相。”

听了我跟小寺的对话，间宫和夏目都笑了出来。

就这样虽然我跟夏目她们三个没有更多的互动，但是我可以感觉三井这个身份在班上的地位已经发生变化，座位周围原本冷淡的气氛开始温暖了起来，其他同学的眼光也从原来的忽视和冷漠，慢慢变成了好奇和羡慕。

虽然我昨天出手修理松田和上野，造成了我和三井身份互换这个秘密曝光的风险，但是一方面我保护了一个仗义执言的女孩，也无意间改变了三井在班上的地位，总之对原来是万年阴角的三井来说，倒未也必是什么坏事。

***

幕间--夏目薄雪的无地日记

(注：无地日记Muji Nikki，一种可以在手机上写日记的APP。)

4月14日 星期四 阴

标题：奇怪的同学

邻桌的三井变了，该怎么说呢，是他之前隐藏得太深？还是我们从来没有好好关注过他？

真的太奇怪了。

明明上周还是个内向害羞的男孩，这周突然变得成熟又有魄力。

记得以前他每天要去整理学校的花园，现在好像都突然忘记了这件事。

以前他偶尔就看些植物花草的书，现在每天都在看不同的异世界轻小说。

昨天他像个大人三两下就把松田上野给料理了，我想不出来学校里有那个男同学能够跟他一样。

难道他是从异世界转生过来的勇者？

哎呀，这怎么可能吗！

不过，他身上真有股坏男人的味道……

性格恶劣但是又那么温柔风趣……

我好想跟他聊聊小说，好想跟他聊聊动漫，好想跟他聊聊我自己……

呃，冷静冷静，这种想法真是太危险了！

***

备注：

本篇德文部分摘自「浮士德」精灵歌谣，中文翻译如下：

生命的浪潮，

行动的狂飙，

我上下翻滚，

来去飘摇，

诞生与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