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就是非酋本人

媽的!

媽的!

媽的!

保底出屎了啊,第114514次了啊,阿洗你別再打電動了,還不如快點去唸書。

說真的,我大概算不上史上最非,畢竟這個世界上有人連續被雷劈過……十次?九次?但總之我的意思是,論非酋血統純正度,不講全域,我至少也能當個局部最大值了吧。而老天就偏偏喜歡在我們這類人群旁邊安排一個正統羅馬教皇,凡是概率性事件、能得好處的,他們都會獲得主的眷顧。哼,他奶奶的,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好小子的六婆拆遷送毛坯房,七大姑購物節抽齊家用電器,八大姨賭馬湊全裝修費,本人甚至盤盤單抽出SSR!!!欸,根據能量守恆定律,我的歐氣不會就是被吸星大法搞到他們身上了吧?

哎呀,所以我從小就養成了凡事靠己幹的準則,運氣這種東西,不信則無!但我還是好奇,概率論為什麼在描述現實現象上如此失敗?然後心底就有一種「我正在騙自己」的感覺,說不定LUCK確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數值吧……

阿洗你別再胡思亂想了,讀好了書出來找份好工作,不是一樣大把大把錢收?到時混得絕不比歐洲犬差,我這都是靠實力!你們都去慚愧吧,嗚嗚嗚……

懷著這份不憤氣,我再次提起幹勁,渾身上下充滿了動力,天空因此為我變藍!我發奮圖強,因為我不得不這樣做!欸,什麼,外面下起了雨?哦,好吧,我的天空又回歸灰暗……

哼,無趣,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無趣。世間萬物皆浮雲,不如及時行樂。我打開電腦,放任互聯網沖刷我的心緒。沉浸在那0與1組成的世界裡吧,阿洗,這不叫自我麻痺,這叫適度娛樂……嘿嘿,y站真好看,我躺平了,擺爛好過。看看新番……怎麼又是異世界,看看網文……怎麼還是異世界,我去,廁紙就那麼全球大流行嗎?你們這些垃圾觀眾,一天兩天的就喜歡看爽番爽文,爽爽爽,一點含金量都沒有,真是氣死我也,哪有人像那些主角一樣這麼順利的?太無腦了,什麼無聊東西,狗都不看!我要遠離互聯網了,火速右上角,呃再看一眼先……

事實是現實裡還真有人人跟那些主角一樣過著開掛的人生……甚至比開掛更誇張。再看我?我什麼都不是,別人甚至不用努力,而我努力了也沒用。從我跟爸爸打牌被局局王炸五連敗弄哭那天開始就是這樣了,洗啊洗,整天想這些沒用的幹嘛呢?我到底在抑鬱、在emo什麼?太負能量了啦,無病呻吟非好事也,不如睡個覺先,雖然夢大概率也是個噩夢,幹。

……

看,那迷離的彩影;看,那紛繁的波光;看,雜亂破碎的色塊迎面飛來……

等等等等等等,我這是在哪裡?我正去往何方?我慌張地張望四周,自己竟身於不知什麼時空隧道內光速馳前!靠,這不會是掉進宇宙空間隨機刷新的蟲洞內了吧…還是外星人入侵地球,老子現在是正被吸進幽浮裡?我腦內歷過一萬種可能性,但還未來得及妄想最壞的結局,從半空開口的傳送門直接把我狠狠摔在地上。我扶著頭爬起來……

好傢伙……此臨天堂?抑或仙境?

由模糊的幻彩組成的空間,遠方看不見邊境。天空非天空,封閉而有垠;地面非地面,開放而無底。我顫顫巍巍地踏出腳步,發現自己能行走在空氣上,儘管我不確定那是否真的空氣。就這樣說吧,我在3D引擎內,移動於無材質模型上,而周圍的空間是虛、是無,僅是遠景貼圖。哈、哈,嗑藥時看見的幻覺大抵如此。奇了怪了,我又沒吃搖頭丸,難道是中了雲南蘑菇的毒?在胡思亂想中,不知不覺已經踏出了百餘步,感覺卻不像是在物件表面上位移,而是遠景的光彩隨我運動而持續重渲染。仰高頭顱,擦亮眼睛,視線對準的是正才接近的大時空破洞。

大時空破洞……我沉思著,但我思考的是無物。我就這樣站在那暗紫色的漩渦下大腦空轉了十分鐘。

「上去。」我內心深處如此告訴我的大腦。上去,但是怎麼上去?我不可能飛得起來……然而說時遲,我如此想,馬上便如此做到。我浮游於空中,朝那深邃的隧道——引領我向未知的隧道泳去。柳暗花明又一暗、山無窮兮水無盡。穿啊越啊進前去、穿啊穿啊穿啊穿……

穿啊穿啊扑落街!

你媽的,玩我是吧,這個可惡的迷幻空間,我現在就把自己敲醒——

「你、你沒事吧?」

一名金髮草帽少女,看我不斷錘著自己的頭忙問道。

「噢,呃,我沒事。」

很好,要的就是這種尷尬的氣氛。要不然我怎麼敢稱非酋本人呢?平日裏已經習慣了。

「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像不太好……需要的話我可以提供幫助的,」少女這麼說著,半蹲著伸出手要扶我起來。飛來艷福,不受則虧,我同意她拉起我的手,順便提起眼梢對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卷的金髮下是她秀麗的面孔,配合白色連衣裙下著一雙精緻花巧的涼鞋。樣貌不錯,雖不是我心頭好的類型,但已足夠美味可口。我的意思是,她這樣的女孩足夠對我這種宅男產生巨大的吸引力,阿洗你在說什麼鬼。

「謝謝你……」少女以微笑回應我的感謝。可惡,這無意一舉對我這種宅男的殺傷力不是一般地大。我連著點了幾下頭,一邊跟著她走,也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別告訴我這是扮成人的妖怪就好,那樣的話我會感到十分之惋惜的。少女在田野間的小徑上告訴我,她的父親是村裏有名的醫生,因為才採完草藥,剛好順路帶我去她家的診所。我如是點頭附和,表示原來如此。

剛剛一連串使我都沒想著去仔細留意一件事——我這是穿越到哪兒了?按我的觀察和少女的描述來看,藍天白雲、鄉間田中,非郊則野,乃是農村。但是哪裏的農村?果真還是掉進蟲洞了吧,別跟我說還真穿去異世界了,語言都沒分別,不可能的不可能……

其實用心看一看,這個地方還真別說,挺漂亮的。兩旁種的不知道是什麼莊稼,這我不太熟悉,不過長得有人那麼高。離這裏不遠處就能看見河流,原來河是這麼寬的嗎,對岸沒有想像中那麼近呢。更不要說這個天氣比起我家要好上十倍甚至九倍,你看兩個太陽掛在蔚藍的天幕上,多麼耀眼、多麼溫暖。白雲也是可愛,多姿多彩,地上的影子和它們一唱一和,你動我也動,可惜白雲無數,影子每人只有兩個,分配不均。

村裏的房子和我在城市裏見到的差別不小……我做夢都想住上這種別墅級的大房子,更不要說周圍環境優美、景色宜人、空氣清新,難怪是個詩人都想歸隱田園。少女一路上哼著輕快的小調,不帶停的,實在是為此行郊遊恰到好處的點綴。說真的,走完這段路我都不用看醫生了好嗎,來這裏的大自然吸兩口空氣,有什麼心病直接不治而愈。但是出於客氣我還是隨她到了診所門口,怎麼有種提親的怪感,這樣看來我反而是病入膏肓了。

「父親,我回來啦,」進入裝修一眼中醫老字號的房子內,面帶和藹的白大褂叔叔笑著迎接他的女兒。「歡迎回來,依莉娜,今天採得又多又快呢。」

「謝謝誇獎!」抱著她的父親,依莉娜甜蜜而可愛的笑容,此景多是一幅天倫之樂的美畫。父親站起身來對我說:「這位先生來看病嗎?請這邊坐,我先為你把脈問診。」

「父親,他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本來垂頭喪氣的,氣色有點不佳,現在看起來好多了。」依莉娜替我回答道,同時接我到椅子上坐下。我擤了擤鼻子,略帶尷尬地應道:「是這樣。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嗯,不過還是讓我看看為好,請把你的手伸給我。」父親這套中醫流程行得有模有樣,我的意思是,他本就是專業中醫不是嗎。望聞問切一條龍,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肝火旺,氣不順,需要多注意調理休息、飲食,和上星期我自己那個學過中醫的老爸的診斷一模一樣,看來我確實是得少點熬夜少點癲了。我謝過依莉娜和她的中醫父親,走出門到村裏隨便逛逛,只見村民熱情友善,以笑迎接,大家都愉快地和我打招呼。原來世界上真有這麼美好的地方啊,說不定我這次是穿來桃花源了,嘿這不是賺了嗎阿洗。

嗯?好像有哪裏不對?

太陽啊,我再次抬頭望向天空,什麼鬼,兩個太陽,我剛剛怎麼就沒注意到不對勁?我不禁飆出一身冷汗,這下水落石出了,我來到了如假包換的異世界,而不是什麼桃花源,緊張的我插著口袋加快腳步,雖然我不知道這有什麼意義。

但這個異世界也挺……正常的,除了兩個太陽外就沒什麼特別的,就這樣過著種田的生活也不錯呀,每天早睡早起,生活規律,也不用為那些糟心事煩惱,一定是現代都市的生活令我作息不規律,嗯一定是這樣。這麼想著,我也就安心下來了,說是桃花源也沒什麼問題,桃花源好像本來就是異世界?我經過一處水井,想過去照照看自己的臉,不過井底太暗了,看不清楚。既然決定在此定居了,那麼住所就是個問題……畢竟我目前在村裏認識的也就只有依莉娜一家了,雖然是有點尷尬,但我不得不選擇原路返回診所……至少從他們口中了解一下這村人吧。

就這樣走到診所門前,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怎麼解釋我是什麼人、從哪裏來?容不及我先思考再敲門,依莉娜先走了出來,看我站在門前,便問:「唉呀,你還沒離開嗎?果然是有什麼事吧。」

「不不,我是剛折返來的,」我連忙解釋道,「說來話長,但我有些原因,必須在這個村子裏暫住一段時間,可以進去說嗎?」

依莉娜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然後說道:「當然了,請進!」我便來到她父親面前,向他大侃我是如何「被迫流浪」、如何「感恩戴德」云云,諸如此類,快馬加「編」。

父親聽完我的話,眉頭微皺,沉思了一段時間。我還在想是不是自己太過天馬行空,可信度有點低了,突然一句話直入我心:「不介意的話,先生不妨留在寒舍。」

「真、真的可以嗎?」我也沒有想到父親這麼好心,直接讓我住在他家,不愧是桃花源的村民。

「當然了!既然父親都這麼說了,我也歡迎你住在這裏,」依莉娜笑著回應,使得我熱淚盈眶。

這下可真是大恩大德了,不僅可以歸隱,還白送青梅,這恩絕對要報、絕對要報。我不介意幹些體力活,趕緊行大禮謝過父親,主動要求每天幫他採藥,當然更大的原因其實還是獨處機會。父親也很滿意這個答覆,告訴我住在此處不用擔心,他會待我如同親人。

畢竟能逃避現實已是我最大的快樂,終於不用再煩那城市人的惱了,豈不美哉?我心中暗喊一聲yes,這yes聲在我腦內迴盪不止,越來越響……

愈加扭曲的語音響徹內心,我眼前一黑,沉浸在呼叫聲中,費盡全力睜開眼睛……

醒來的是自己的床上,而不是依莉娜家的。

噢,呵,到頭來還是個夢。

媽的、媽的、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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