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跑出了家门之后,我向着曾经和维拉一起去过几次的柯萝依的家的方向小跑着。
心情比起平时要更加雀跃,在一路上边小跳着,边转着身,口中哼着维拉教给我的,名为「音乐」的曲调。
(阿卡西娅...今天很高兴呢。)
(嗯!)
在和奥布叔叔一起训练了十余天,今天第一次成功地打落了奥布叔叔的手中武器的武器之后,奥布叔叔少见地大笑了起来,狠狠地称赞了我。
在那之后,尝试着模仿着神明大人安慰着妈妈的时候,从妈妈的身上传来了她和神明大人在一起时才会散发出的,特殊的「气味」。
在那样的妈妈把我给紧紧地抱在了怀中的时候,我隐约地意识到,妈妈这是把我当成了和神明大人一样的「大人」,那种和平时不太一样感觉,似乎是正在和我进行着「大人」之间的交流。
让我感觉到了自己距离神明大人又近了一点点。
我,正在逐渐变成「大人」。
这才是今天最令我感到高兴的地方。
(这也是多亏了萨菲娅呢!)
(欸...欸...?谢谢...?萨菲娅...有给主人...啊...阿卡西娅帮上忙就好了...)
(萨菲娅真是的!阿卡西娅都说过了阿卡西娅不是萨菲娅的主人啦!)
(咿...!对不起...!对不起...!萨菲娅错了!不要抛弃萨菲娅...!)
(啊啊真是的!又开始了!都说了阿卡西娅是不会抛弃萨菲娅的啦!)
我轻轻地抚摸着右手的手背,那是萨菲娅现在正在暂住的地方。
那个被神明大人给折断的,淡金色的剑柄。
(真的...?)
(嗯!阿卡西娅虽然不是萨菲娅的主人,但阿卡西娅可以做萨菲娅的朋友呀。)
(嗯...「朋友」...吗...「朋友」...多么...动听的话语呀...嘿嘿...欸嘿嘿...)
似乎终于是让总是动不动就会慌张地道起歉来的萨菲娅的情绪稳定下来了之后,我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不成为萨菲娅的主人的话...就没法使用萨菲娅哦...?萨菲娅也只能像这样...在阿卡西娅的身体里给与一点像是「思维加速」和「先兆感知」之类的辅助了...)
(这样就已经足够啦,萨菲娅肯帮阿卡西娅就已经很高兴了!)
就在还在和萨菲娅交流着的时候,似乎已经不知不觉之间走到柯萝依的家附近了。
我走到了和维拉家有点像的房子前,想要直接把门推开的时候,才记起了维拉教给我的「规矩」。
在去维拉的家和我们的家之外的地方的时候,在进门之前要好好地「敲门」。
因为以前我所在的「部落」之中,基本所有人都住在用木材和动物的毛皮搭成的「帐篷」里的,那边没有像这样用石头和木头盖起来的房子,所以我一直都不太习惯。
在我「咣咣咣」地敲响了用木头做成的门之后,从里面传来了「啪嗒啪嗒」的,光着脚的跑步声。
伴随着「吱啦」的开门声之后,一位比维拉还要更小一些的,光着身子,湿漉漉的淡蓝色女孩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阿卡西娅!」
身高只到我胸前的小女孩,在看到了我之后便直接扑到了我的怀中。
自从维拉和她说过是我和神明大人一起把她给救下来了之后,每次见面的时候她都格外地喜欢与我黏在一起。
虽然我并不讨厌,但她每每与我这么亲近总是会让我感到有点不安。
因为救下她的应该是神明大人,我什么都没能做到。
我真的能接受她的好意吗?
直到最近,才慢慢地适应了过来。
「你好!米娅!阿卡西娅来玩了哦!维拉和柯萝依在里面吗?」
从我的胸前抬起了头的有点腼腆的米娅,轻轻地点了点头之后,牵着我的手向着室内走了过去。
(阿卡西娅...为什么...这个孩子...没有穿衣服呢?)
(嗯...阿卡西娅也不知道!)
(阿卡西娅...因为没有好好穿衣服...被艾丽斯训斥过呢...)
(真是的!前几天的事情就别提啦!今天不是好好地穿衣服了嘛!)
(可是...就连怎么穿衣服...都还是萨菲娅帮你记住的呀...)
(姆姆姆!)
(呜嘤嘤!)
在内心之中对萨菲娅感到不满的时候,被米娅给带着直直地穿过了房子正中的走廊,再次来到了室外。
在比起我们家的浴场还要小得多的后院之中,并没有像我们家一样的那个用石头围起来的大大的浴池。
取而代之的,是两个装满了冒腾着热气的雪水的,大大的石质浴盆。
在其中,将平时在后颈处系着的小小的马尾辫给放了下来的维拉,和原本就是短发的柯萝依,两位淡蓝色的女孩子正隔着相邻的浴盆,互相之间泼着水嬉戏着。
在看到了和米娅一起出现的我之后,维拉在浴盆之中对着我招起了手。
「阿卡西娅!米娅!快点来帮忙!维拉要招架不住啦!呜哇!」
就在维拉还在求助的时候,一柱白色的水柱溅到了她的脸上,让她滑到在了浴盆之中。
「呀哈哈哈!呜哇!」
在另一个浴盆之中的柯萝依正在大笑着的时候,米娅就跳进了她的「姐姐」的浴盆之中,激出了大大的水花。
虽然刚刚出门前不久妈妈才帮我洗过澡,但阿卡西娅一直很想要像神明大人,妈妈,还有玛希洛在那天时一样,玩一次水。
「等等阿卡西娅!阿卡西娅也要来!」
所以,我便在后门的入口处三下五除二地脱光了衣服,之后像米娅一样跳到了维拉的浴盆之中,与对面浴盆中的二人一起互相泼着水,玩耍了起来。
(真是...难以理解呢...)
(明明「沐浴」...从艾丽斯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洗去身上的污浊的行为,而不是像这样无意义地浪费水与魔力的行为。)
(可是,为什么呢。)
(不止是阿卡西娅...连萨菲娅都隐约感觉到的这份悸动...这就是...「开心」吗...?)
(真是的!萨菲娅不要老是和神明大人一样说些听不懂的话啦!)
(好,好的!)
甩。
「呀哈哈哈!好好玩!」
「让米娅来!让米娅也来玩一下!」
甩甩甩甩。
由于某种无法抑制的冲动,每当柯萝依想要用毛巾帮我擦拭头发的时候,我都会拼命地甩动脑袋。
在一旁的米娅似乎也觉得这样非常好玩,而一直在旁边扯着她姐姐手中的那条毛巾。
「真是的!阿卡西娅可不是你们的玩具呀!」
维拉从柯萝依的手中接过了毛巾之后,帮我擦起了依然有点湿漉漉的头发。
由于至今为止维拉已经与我一同洗了许多次澡了,在照顾我的「弱点」的这方面,似乎和妈妈一样已经相当得心应手了。
柔软的毛巾先擦干了我头顶的那对耳朵上的纤毛之中残留的水分之后,才开始揉搓我的头顶。
「喵~」
感到相当舒服的我不由得跟随着「冲动」发出了声音。
「对了,维拉,温妮姐姐呢...?她今天没有和你一起过来吗?」
在维拉帮我擦着我这头长长的头发的时候,柯萝依有点忸怩地问起了维拉。
在这个时候,我莫名地从柯萝依的身上闻到了和妈妈身上有点相像的,熟悉的,「大人」的「气味」。
萨菲娅先前和我说这个叫做「荷尔蒙」,那到底是什么呢?
「欸?啊。姐姐吗?刚才突然被猎人的大姐姐给搭了话,似乎是因为又有『伤员』出现,所以被叫走了。」
「是,是这样吗?呀,温妮姐姐还真是有人气呢,啊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柯萝依依然像平时那样笑着,但我还是觉得她仿佛正在失落着。
就像是一直盼不到神明大人醒来的妈妈一般。
「好了,结束,大家一起靠到我这边来!」
在维拉的臂弯将我,柯萝依和米娅抱在了一起之后,发动了和妈妈一样的「魔法」。
在一阵温暖的上升气流之后,我们的身体都已经被烘干了。
「真好啊...维拉,我也想用魔法呢。」
在回到了房间之中,柯萝依在帮着米娅,维拉在帮着我梳理头发的时候,柯萝依用着像是十分羡慕一般的语气对着维拉说到。
「柯萝依你年龄不是比维拉要大一些嘛,一定很快就可以『觉醒』的啦。」
「是这样吗...米娅呢?米娅不会想用『魔法』嘛?」
正在被柯萝依给梳着头发的米娅抬起了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魔法』...是什么?」
「是吗...对米娅来说还太早了呢。话说回来呀维拉,你是不是快要去『上学』了?」
「『上学』...?」
妈妈曾经和我说过,那是去远方,和同龄的孩子们一起「学习」的意思。
可是,我先前因为不想离开妈妈,而拒绝了去『上学』。
事到如今,曾经有从妈妈那听到的话语,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耳畔。
也就是说...
「维拉...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吗?」
我不安地看着镜子中,正帮我梳着头发的,我最亲密的「朋友」。
「没,没那么快啦!据说能去『上学』的人都是会先收到『录取信』的,维拉现在还没收到啦,不用担心的!」
「是,是这样吗...?」
「不过呀,阿卡西娅。」
维拉突然变得有点犹豫了起来,仿佛像是在纠结着是否应该要开口。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她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问起了我。
「如果,维拉是说如果呀,维拉哪一天收到了『录取信』的话,阿卡西娅能和维拉一起去『上学』吗?」
「一起...?」
(可是...)
(妈妈她...说她不能去。)
(那阿卡西娅也...)
「对不起...维拉...阿卡西娅...不想离开妈妈...可是...也不想离开维拉...」
镜子之中的维拉看到了我两难的样子之后,突然慌张了起来,之后从我的身后抱住了我。
「没,没关系的!就算收到了『录取信』,也是可以选择不去的!维拉也还想和阿卡西娅待在一起,所以没关系的,别这么伤心,阿卡西娅!」
「嗯...」
「嘿...你们关系真好呢,对吧,米娅...?」
在一旁的柯萝依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的时候,米娅从她身前的椅子上跳了下来,坐到了我的大腿上。
「米娅...?怎么了?」
米娅却只是一言不发地攀了上来,坐在了我的大腿上,我在和镜子之中,从背后抱住了我的脖颈的维拉对视了一下之后,歪了歪头,无法理解米娅的行为。
(萨菲娅...你知道为什么吗?)
(诶,诶...?那个...那个...用于判断的「素材」不足,萨菲娅也...不太清楚呢。)
「嘛...米娅好像很喜欢阿卡西娅的样子,就让她这样呆一会吧,没事吧?阿卡西娅?」
「嗯!」
说着,我便抚摸起了米娅那小小的脑袋,之后看见了镜子之中的米娅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阿卡西娅,你要不要也用梳子帮米娅梳梳头?」
柯萝依把手中的木梳递到了我的手中,露出微笑看着我。
虽然一直以来,妈妈和维拉都有帮我梳过头发,但我自己一次都没有帮人梳过。
会不会弄疼米娅?我莫名地感觉到有点不安。
在小心翼翼地让梳子没入了米娅那灰色的头发中之后,轻轻地,轻轻地,模仿着妈妈和维拉帮我梳理头发时的感觉,让梳子向下滑去,将略显杂乱的头发给变得柔顺了起来。
在看到了镜子之中的米娅闭上了那紫红色的眼睛,露出了似乎相当舒服的表情,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在内心之中产生了一股奇怪的冲动。
想要立马就放开梳子,紧紧地抱住眼前这个比我要小上许多的,粘人的小女孩。
妈妈和维拉也是因为这种感觉而在照顾着我吗?
这就是...作为「妈妈」,或者说是「姐姐」的感觉吗?
感觉不坏。
我喜欢这个感觉。
我也想要一个自己的「妹妹」。
在一起玩耍了一会之后,柯萝依和米娅的父亲似乎结束了工作,回到了家中。
时间上似乎也快要到吃饭的时间了,所以我和维拉便和米娅还有柯萝依道别,并让她们带话给可能会姗姗来迟的温妮姐姐,之后一起来我们家中吃饭之后,离开了她们的家。
在路上,刚才米娅给我带来的那种感觉,在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呐...萨菲娅...)
(怎,怎么了?阿卡西娅?)
(萨菲娅...能当阿卡西娅的「妹妹」吗?)
(诶...诶?可是...「妹妹」,是年幼的那一方才能成为的存在吧...?萨菲娅,可能在年龄上会比阿卡西娅要大上许多哦?)
(那种东西怎么样都没关系!阿卡西娅,想要萨菲娅当阿卡西娅的「妹妹」!)
(萨菲娅...真的可以吗?萨菲娅,只是一把武器哦?)
(武器才不会说话!萨菲娅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那天阿卡西娅在「梦境」里看到萨菲娅的样子了!萨菲娅看上去要比阿卡西娅小!所以萨菲娅是「妹妹」!)
(逻辑...错乱...无法理解阿卡西娅说的话前后文的关联性...可是...萨菲娅...不是武器...是人吗...?那么...萨菲娅跟随着自己的想法...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的!萨菲娅!)
(嗯...嗯!萨菲娅,知道了!萨菲娅...想要做阿卡西娅的「妹妹」!)
(真的?太好了!)
(嗯...阿卡西娅...「姐姐」!)
(「姐姐」!)
(嗯...!阿卡西娅姐姐!)
(没错哦!是阿卡西娅姐姐哦!再多叫几声!)
(阿卡西娅姐姐...阿卡西娅姐姐!)
(嗯~~~!)
在萨菲娅叫我「姐姐」时,我的内心之中不由得产生了让我想要跳起来一般的冲动。
这就是身为「姐姐」的感觉吗?
「怎么了?阿卡西娅,你今天看上去相当开心呀。」
「嗯,阿卡西娅,现在非常开心!」
真的,今天真的发生了许多令我感到开心的事情呢。
真的是,如同梦幻般的一天。
如果神明大人此刻也能在一起,陪阿卡西娅一同分享这份喜悦就好了。
(神明大人...)
在想起了一直长眠不醒的神明大人之后,这份喜悦的心情,迅速地冷却了下来。
(阿卡西娅姐姐?)
(不,没什么。)
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远方传来的嘈杂声,传入了我的耳中。
在前面的路口处有不少的猎人们聚在了一起,似乎围住了什么东西。
「发生什么事了呢...?」
维拉也疑惑地看向了那个方向。
「要过去看看吗?」
「嗯!」
(阿卡西娅姐姐...想要过去嘛?还...还是算了吧...好...好多人...萨菲娅...害怕...)
(没关系的!就过去看看吧!阿卡西娅姐姐会保护好萨菲娅的!)
(嗯...嗯...谢谢...虽然...应该是萨菲娅该保护阿卡西娅姐姐才对的...)
我和维拉朝着前方的人墙挤了过去,但人数实在是有点太多了,不管怎么样我和维拉似乎都没法挤进其中。
「不行了,人太多了...」
「嗯...」
我看了一眼周围。
在人群正中的附近,有着一座屋顶比较高的房子。
如果是在那上面的话,应该可以看到猎人们所围住的是什么。
「阿卡西娅,先去看看!」
「诶?等等!阿卡西娅!」
说时迟那时快,我已经攀着墙壁,踩上了身边的屋顶,在屋顶之间不停地跳动着,朝着那个方向不断地靠近。
之后高高地跳起,抓住了一旁刚才看到的那个最高的屋顶,翻了上去,居高临下地观察起了情况。
(那,那个...阿卡西娅姐姐?)
(嗯?怎么啦,萨菲娅?)
(艾丽斯...好像有说过...不能乱攀别人家的屋顶...)
(啊。)
妈妈的诸多叮嘱之一,又一次被我给抛到了脑后。
(呜呜...之后要好好地和妈妈道歉了...)
但既然上来都上来了,我还是决定先看一下为什么这么多猎人会聚集在一起。
从这个高高的屋顶上方,我看见了远处的维拉正在对我招着手。
在我也想着她挥了挥手,表示「没有事!」之后,看向了人群的正中间。
一时之间,仿佛忘记了呼吸。
在猎人们正中间,有着似乎受了伤,但是被五花大绑着的,一名猫兽人。
只不过,那个毛色,令我回想起了过去。
那是在我出生之前便夺走了我的爸爸,之后又一直压迫着我和妈妈的,令现在的我憎恨得牙根发痒的毛色。
「银豹部族」。
视野逐渐被血红色给占据。
【「杂种!杂种!」】
【「杂种给我滚出部落!这里不欢迎你这杂种!」】
银色毛发的猫兽人孩子们,伴随着丢过来的雪球——其中一些里面还揉着石块,对着我谩骂着。
【「一个人类的雌性,一个混血的杂种,也想在我这里领到肉?吃你们的果子去吧!想吃肉的话就自己去打猎去,前提是你自己不要被误认为猎物了啊,哈哈哈哈!」】
村子之中,分配粮食的那个肥胖的猫兽人屠户,总是克扣我和妈妈的食物,让我和妈妈老是吃不饱肚子,一直在挨饿。
【「呿,真是晦气,要不是那个人类雌性的「治愈」还有点用,早就把你们给赶出去了。」】
总是穿着华丽的毛皮的,长老的儿子,和他的党羽一起把我给摁在了地上,用脚踩着我的脑袋的时候,将痰吐到了我的眼前。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有那两个肮脏的东西在,却要先从我们之中选取「祭品」?让她们先去啊!」】
雌性的猫兽人们,对着村子之中的祭司们抗议着。
【「住嘴,谁允许你这杂种自己去打猎了?你把部落的「规矩」当成什么了?还有你这打猎用的短剑是哪里来的?不会是从哪里偷的吧?来啊!全都给我没收了!】
我的「杀父仇人」,贪得无厌的「族长」,想要夺走我仅剩的一切。
妈妈留给我的,那把短剑。
(阿卡西娅...)
啊啊,我好恨。
我好恨!
(阿卡西娅...)
我向着那可恨的身影扑了过去。
张开了嘴,将獠牙深深地刺入了那可恨的银色身影的脖颈之中。
(呜...!)
鲜甜,温热的液体从其中溢出,被我给不断地饮下。
我要杀光他们。
我要让他们为妈妈的死偿命。
一个,都不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卡西娅!」
维拉的声音,将我的意识给拉了回来。
「太好了...阿卡西娅...」
(维拉...?)
眼前,不远处的「银豹部族」的猫兽人,带着惊讶的眼神,被两个猎人给护在了身后。
有几个村子之中的猎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倒了一般,坐在了周围。
(发生什么事了?)
(阿卡西娅姐姐...)
(萨菲娅...?)
(啊...)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似乎正死死地咬住了什么东西。
刚才的「幻觉」之中那温热的液体,残留在了我的脸上,残留在了我的口中。
「已经...没事了哦...阿卡西娅...」
被我死死地咬住了锁骨的维拉,伴随着颤抖着的声音,双手依然在我的身后轻轻地抚摸着。
(诶...)
在我颤抖着,用尽了全力松开了口之后,呆呆地看着脸色有点发白的维拉对着我露出了和平时一样灿烂的笑容之后,向前倒在了我的怀中,失去了意识。
我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自己那似乎正沾着什么粘腻的液体的脸庞之后,伸到了眼前。
那粉紫色,是属于现在正在我的怀中的,维拉的东西。
「维拉...?维拉!!」
温妮姐姐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从我的怀中抢过了失去了意识的维拉之后,立马开始用散发着绿色的光芒的「魔法」抢救了起来。
而我。
只是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那止不住颤抖着的,染满了维拉的鲜血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