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卷-0-平凡的異世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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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那種粘稠液體滴落的聲音依舊不絕於耳……

特裡格斯·喬伊那·奧菲瑟最近一個月都沒睡過一次好覺，作為斯達哥瑞亞帝國情報部門的第一執行長官，他能夠在全世界任意有人煙的地方得到下線們特供的情報。也正因如此，他是最早一批知道這個世界危在旦夕的人。

而現在，他只知道，他終於可以沉沉的睡去了。

時間回到一個多月前。

克魯亞教會的主教克魯亞十八世，神色慌亂，步履匆匆地進入了皇帝的秘密謁見廳。奧菲瑟作為斯達哥瑞亞帝國情報部門的一把手，親自管理著皇城內部所有的情報機構和人員秘密謁見廳也是其中之一。一如既往的，奧菲瑟坐在自己的安全屋裡，監控著謁見廳內的一切，這是情報部門傳承下來的古老法術——【視覺共用】和【聽覺共用】，借由這些魔法，在皇城裡的密探能夠將其所見所聽通通共用給處於安全屋的奧菲瑟。也正因這種獨傳下來的魔法，斯達哥瑞亞帝國成為了中央大陸唯一的超級大國，也是整個克魯亞世界最強大的國家之一。

奧菲瑟作為最強大帝國最出色情報機構的最高級長官，只要他想顛覆一個國家，那個國家註定無法繼續存在。又或者說，在中央大陸上，留存下來的國家都是斯達哥瑞亞帝國有意留下來的，但凡有一點威脅的就已經被抹殺了。甚至，如果奧菲瑟想篡取帝國也無人可以阻攔他。只不過奧菲瑟並不想篡取帝國，因為作為特格裡斯家族的人，他從生下來便被教育要忠誠于皇帝，忠誠于斯達哥瑞亞帝國。而且，當任帝國皇帝，是前所未有的明君偉人，奧菲瑟早已經下定決心要輔佐這位皇帝成為克魯亞世界的主宰了。

更何況，奧菲瑟深知一個道理，當一個人因為權力或者金錢而變得高傲時，那麼他就已經離失敗不遠了，這種人失敗的原因，不是因為他人，而是因為他們自己。所以，他一直以來都不把自己放的很高，只是全心全意完成自己的心願罷了。

只不過，在聽到秘密謁見廳的對話後，奧菲瑟意識到，斯達哥瑞亞帝國可能無法成為克魯亞世界的主宰了，因為災難即將到來。

主教一進大門，在確認周圍沒有除親衛以外的其他人後立馬說出了這個驚人的消息。

「陛下，請您明日舉行召喚之儀！這是【神諭】下達的最後指示。」

主教臉上充滿了憔悴，很明顯，這一天他都處於殫精竭慮之中。斯達哥瑞亞帝國皇帝雷梅迪奧斯·克裡克·法索納很快便理解到了事態的緊急性。

「主教，我再確認一遍，這是【神諭最後的指示？」

「是的，我們的祭禮一整天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主教用幾乎乾癟的聲音說道。

皇帝法索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是一個只有皇室和少數知情者才知道的傳說故事。

「當神明隱去，混沌到來，世界將陷入一片黑暗。無畏的勇者在黑暗中摸索光明，膽怯的懦夫將迎來最終的毀滅……」

這一個古老的故事，被鐫刻在早已毀滅的前國的石碑上，被封藏在皇城地下不知多少年前修建的迷宮裡，被古老的守墓家族口口相傳，被初代帝國皇帝設為家族密訓。法索納從小就被告知一旦神明隱去或者消失，整個世界將迎來巨大的災難。

「看來傳說要重演了……」

法索納喃喃道。

「但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立刻傳令群臣召開緊急廷會！」法索納幾乎是瞬間完成了判斷，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下達命令。雖說現在是夜晚，但對於這位皇帝，所有大臣都沒有理由不信任他，哪怕已經入睡也會以十萬火急的速度趕來吧。

……

緊急廷會上皇帝法索納對國家政策和經濟政策進行了調整，表面宣稱是應對外部勢力，但調整的主要目的是應對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至暗時代。在群臣的疑惑中，皇帝法索納發佈了次日舉行召喚之儀的敕令。在場的奧菲瑟知道這是什麼，但許多大臣在此之前甚至從未聽聞過這些。這是當然的，因為有關神明的傳說故事是會觸及到斯達哥瑞亞帝國統治根基的，為了不讓這段傳說故事流出，自建國起有關文件或文物就被嚴密保存了起來。

面對大臣們的疑問，皇帝法索納統一以軍事機密為由答覆。但奧菲瑟感覺皇帝法索納這麼回答的最大目的不是會洩露傳說故事，而是為了穩定人心。

第二日，主教克魯亞十八世在皇城地下禮堂主持舉行了召喚之儀。召喚之儀是一種召喚術，施法時間極長，需要眾多帝國一流魔法師輪流交班供給魔力給禮堂中央的法器【次元之門】，【次元之門】的來歷早已不可考，在傳說中它是由神明親自交給建國第一代皇帝的，它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應對神話傳說中神明消失之後世界迎來的災難。

整整一天，皇帝法索納都留守在地下禮堂，他看著帝國一流魔法師一個個因為魔力枯竭倒下，又看著他們被頂替，然後被抬走，心中充滿了不甘。身為一國之主的他並沒有能力改變神話中可能的災難到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發佈命令，安撫人心，舉行召喚之儀。

「陛下，您該去歇一歇了。」

奧菲瑟看不下去了，眼前的皇帝明顯操勞過度，這樣下去帝國沒垮，皇帝身子就垮了。

「奧菲瑟，我知道你在擔心我的身子，但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如果召喚之儀召喚而來的神的勇者們認為我們禮遇不周，這可是大問題！」

很明顯的，皇帝法索納更想第一時間迎接救世主的到來，因為這是神的旨意。奧菲瑟自知無法改變皇帝的意思，便不再多說了。

就這麼過了一整天，【次元之門】並沒有給出任何反應。皇帝示意儀式繼續進行。

再之後，皇帝將他的起居都搬到了地下禮堂隔壁，只為了隨時準備迎接神之勇者們的到來。

……

儀式進行了整整一周，期間無數魔法師倒下，都已經到開始動員魔法學院學生來供給魔力的境地了。終於在第七天，【次元之門】閃出了強烈的光芒，那一瞬間，整個地下禮堂都被光芒所籠罩，五彩繽紛。所有人都屏息斂聲地看著禮堂中央，皇帝法索納聞訊穿著睡衣就從臨時起居室沖出來，身後的女僕拿著禮服追在後面。

映入奧菲瑟眼簾的是四個人，一名金髮少女，一名黑髮少年，一名舉著大盾的光頭男人，還有披長袍蒙著面的人。

「來自異界的勇者們啊！吾乃斯達哥瑞亞帝國第十五代皇帝雷梅迪奧斯·克裡克·法索納，謹遵克魯亞神的旨意，召喚你們前來幫助我們走出危機。」

皇帝法索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穿好了禮服，向傳送而來的四個人彎腰致意，語氣微微顫抖。在場的所有人見此，都紛紛單膝跪下。

奧菲瑟也單膝跪下表示敬意，同時用餘光打量著召喚而來的四人組。

看上去領頭的是金髮少女，長相可愛，金色的長髮紮在腦後，全身穿戴著輕便的輕甲；身後的持大盾男人應該就是四人的防禦擔當吧，神情凶煞到讓人不自覺感到顫抖；那個披長袍蒙面的人物給人的感覺應該是魔法師類型的，因為許多帝國的魔法師給人的感覺也是如此，神秘而不善言辭；至於那名黑髮少年，奧菲瑟第一眼並看不出來他的定位所在，不過從他的眼裡，奧菲瑟感受到了一種深邃的悲傷。

這些都是奧菲瑟作為情報長官多年來看人，審訊人得出的經驗之談，他看著眼前的四人組，肯定了他們絕對擁有著強於帝國所有人的實力，想到這些，奧菲瑟這一周以來不穩定的心逐漸安定下來，或許，神話將會再現，帝國就可以按原計劃登臨世界之巔了。奧菲瑟想著這樣美好的未來，向四人組真摯地低下了頭……

……

那之後，領頭的金髮少女便與皇帝展開了交涉，奧菲瑟憑直覺確定四人組的實力高超，畢竟是克魯亞神的勇者，所以並不打算對四人組進行監聽監控，哪怕派出密探了，也一定會被發現吧。他並不知道在密室裡金髮少女和皇帝說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只知道皇帝從密室出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像是死了一般，一臉蒼白。

「陛下，有什麼我可以幫您的嗎？」

奧菲瑟上前詢問道，心中滿是疑問。

從奧菲瑟見證皇帝法索納登基到現在，他從來沒有見過皇帝法索納露出過這種表情，心中自然感到不安。

「呐，奧菲瑟啊。」

「臣在。」

「你對即將到來的災難，怎麼看？」

法索納看著遠方的房檐，如此說道。

「臣不知道，傳說的記載並沒有寫。」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想也沒有必要知道。」

「臣明白了。」

「通知全帝國境內的領地貴族，不遺餘力協助神之勇者們，再派出特使前往其餘大陸諸國，確保勇者們能夠暢行無阻！」 

法索納命令道，語氣中彷佛充滿了絕望。

「臣這就去安排。」

奧菲瑟並不打算多去詢問些什麼，他相信皇帝的判斷，也知道這種關頭小心思是沒有用的，所以只要全力去執行命令就好。

「呐。」

法索納突然叫住了正離去的奧菲瑟

「不惜一切代價，哪怕給予再多金錢甚至割讓領土都要保證神之勇者們的行程順利。我們時間不多了！」

「……是，陛下！」

本想反駁些什麼的奧菲瑟，在聽到皇帝那不容置疑的堅定語氣後，又把剛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作為皇帝信賴的對象，他有理由相信皇帝的判斷。

……

奧菲瑟很快便完成了皇帝給他的命令，他把全皇城最好的馬，最昂貴的護具通通毫無保留地交給了四人組。在送去物資之後，他在四人組的下塌處第一次與其中的一人說上了話，是那一名擁有深邃而悲傷的眼睛的黑髮少年。

奧菲瑟心中有很多疑問，他想問黑髮少年異界是什麼樣子的，他想問他的身世來歷，他還想問他與克魯亞世界的神究竟是什麼關係，克魯亞世界之神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傳說中的災難究竟是什麼……身為情報部門的人，他強烈的探知欲望慫恿著他去詢問黑髮少年。另外，他不想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知道就將世界的存亡完全交給甚至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來拯救。

奧菲瑟走向了正獨自一人查看裝備的黑髮少年，卻只問了一個問題。

「勇者大人，請問您對裝備滿意嗎？」

他畏懼了，他畏懼起真相了，他想到皇帝那充滿絕望的表情，這是令那個從來不低頭言敗的皇帝都感到絕望的真相，他真的能知道嗎？

黑髮少年打量著眼前的奧菲瑟。奧菲瑟見識過無數眼神和目光，有銳利的打探，有愚鈍的挑釁，有絕望的懺悔，有重生的熱烈……但他從黑髮少年眼裡，體會到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憐憫。如果是其他情報審訊官，估計會把這種眼神看作為憂傷悲哀的眼神，但奧菲瑟看得更深，這是因憐憫而產生的憂傷的眼神。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但你們的準備也已經盡善盡美了，謝謝你們。」

黑髮少年向奧菲瑟低頭表示謝意，這令奧菲瑟誠惶誠恐，他簡單地答覆過後，就飛一般的離開了。

……

而後的半個多月，奧菲瑟一直擔任著四人勇者小隊的隨行軍官兼斯達哥瑞亞帝國外交官，皇帝法索納讓他擔任這個職位，也說明了對他們一行無限的期待。他們一路向北，跨越整個中央大陸，渡過北海來到文明欠發達的北方大陸。這倘路途遙遠艱險，隨行官兵死傷過半。越向北走，奧菲瑟就越感覺到這個世界變得越不自然。浮在空中的巨石，長相怪異的魔獸，杳無人煙的村莊，不知身份的白骨……這一切都與奧菲瑟所認知的北方大陸不一樣。

雖然奧菲瑟是中央大陸的人，但斯達哥瑞亞帝國和其他中央大陸國家每年都會有許多冒險者前去北方大陸獲取珍貴原材料來販賣，因此對於北方大陸也算有著完備的探查。

但奧菲瑟眼前的景象卻與以往的印象完全不同，雖說早在中央大陸時，奧菲瑟就已經收到北方大陸發生了異變的情報，心中本應是有底的，只不過在親眼確認過後，反而更令奧菲瑟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這一路上，他也瞭解了許多關於勇者四人組的資訊，領頭的金髮少女名叫洛麗絲，擅長近身格鬥；持盾的光頭男人名叫韋德，有著巨大的體力和力氣；蒙面人也是個男人，名為羅德利斯，是極其高超的魔法師，得益於他的轉移魔法，使他們一行能夠在半個多月就來到北方大陸；至於黑髮少年，名叫萊諾爾，似乎是金髮少女洛麗絲的弟子，似乎也挺擅長近身格鬥的，但奧菲瑟確信，萊諾爾絕不止他所知的這些能力。

他們來到北方大陸，目的是前往【世界神殿】。奧菲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詞，據洛麗絲講，這可以比作神在這個世界的一個據點，而他們正是要去神的居所確定神的行蹤。

話是這麼說，但奧菲瑟很明顯可以感覺到洛麗絲一行對神的行蹤已經不抱太大希望了。更直白點講，神在他們的判斷中是已經死了。奧菲瑟從進入北方大陸開始，每天都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下度過，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的世界之神已死，換句話來說，他無法想像神死去的世界。

……

時間就這樣來到現在，奧菲瑟的全軍只剩下他一人了，他最忠誠的近衛為了保護他而血灑荒原，他最器重的將士們為了掩護他而殞命異鄉。他身負重傷，跟在洛麗絲一行的後面。

究竟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奧菲瑟在腦海裡回顧著剛發生的一切。

全軍終於在今天上午抵達了目的地，但是眼前的景象卻令所有人膽寒，他們來到宏偉卻殘破的【世界神殿】門口，迎面而來的卻是無數看不見的刀刃，轉瞬間全軍殆盡，奧菲瑟帶著剩餘的殘部同洛麗絲一行撤回，卻在途中遭遇了不明身份女人的襲擊，在襲擊之下，全軍除了奧菲瑟以外無一倖免，只剩下了他與洛麗絲一行共五人。

哪怕是實力高超的洛麗絲一行，在應對只有一名不明身份的敵人時也逐漸吃力起來，奧菲瑟什麼都做不了，他並不會戰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洛麗絲一行逐漸陷入劣勢，死亡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的胸口被之前那看不見的利刃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每移動一步全身都會劇痛無比，估計是多處骨折所導致的。他親眼見著自己的手下身首異處，給他治療的隨行醫官被一切兩半，他渾身是血，凝固的黑紅的血液到處都是，無數人的血液混在一起彙聚成血的汪洋。

滴答……滴答……

血液的滴落聲頭一次被如此清晰的聽到，奧菲瑟感覺周圍的世界除了紅色的血液就是紅的發黑的黑暗，時間流動變得紊亂，呼吸逐漸變得急促，他腦袋昏昏的，分不清上下左右東南西北，他甚至覺得，這該不會只是一場夢吧。

他的雙腿終於無法支撐住那傷痕累累的身子了，他依靠在一個斷裂的柱子下摔坐下來。勇者四人組已經沒有餘力去關心將死的奧菲瑟了，因為那個擁有著無比力量的女人讓他們所有人都在死亡的邊緣徘徊。

「我這是……要死了嗎……」

奧菲瑟捂著胸口的傷口，卻感覺整個手掌都陷入了他的身子。他就這麼看著洛麗絲一行在不遠處展開防禦陣勢來應對不明女人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意識仿佛與他漸行漸遠。

「不甘心啊……就這麼死了……」

奧菲瑟回想起了他的童年，作為家族最邊緣旁支的末子，他不被任何人所看重，被同齡的貴族欺淩，被自己的家人冷嘲熱諷，唯一關心他的只有他的母親和他的外祖父……

奧菲瑟回想起了他的青年，母親死後，離家出走的他被人口販賣團夥給誘拐，關進地牢被折磨被淩辱，一度有了輕生的念頭，直到他在地牢認識了她——他至今唯一的真愛，才打消了死的念頭。他與她發誓要在逃離地牢後永遠在一起，不過，那也是最後的真愛。他與她制定了逃離地牢的計畫，他們抱著死的覺悟在約定好的日子行動……

奧菲瑟想起了他與她的最後一面，他們的行蹤被看守發現，在即將被抓住的最後一刻，她放開了奧菲瑟的手，決定犧牲自己替奧菲瑟贏取更多逃離的時間。

「你，給我好好活下去！」這就是他所聽到的她最後一句話，他順從了，這是真愛的願望，他含著淚也要完成，這絕不是貪生怕死，而是不辜負。如果她要求奧菲瑟來殿后，他會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

奧菲瑟回想起了逃離地牢後的事，他在逃離地牢後立刻向帝國軍隊求助，等到軍隊趕到時，人口販賣團夥已經逃離，從今往後，他再也沒有見到過她。他在當地入伍了帝國軍隊，跟隨這帝國南征北戰，因為勇猛作戰表現出色屢立戰功，他很快便來到了領導層。來到帝國領導層的他並沒有沾沾自喜，而是重拳打擊國內的犯罪事業。因為黑惡勢力與帝國內部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他很快便被撤職了。心灰意冷之時，他被皇帝法索納看中了……

奧菲瑟又回想起了他進入情報部門後的人生，自從被皇帝親自調往情報部門後，他知道了許多陰暗面的一切，也懂得了為了大局不得不向黑暗妥協的事實。他變得沉穩，冷酷，卻始終保持著自己的理想——一定要剷除帝國內所有的蛀蟲。一是為了給她報仇，而是為了報答皇帝。光陰流逝，奧菲瑟登臨了情報部門的頂峰，開始大放異彩。在他的幫助下，帝國成為了全大陸最安全的國家，也成為了全世界最強的超級大國。他依舊不忘追查人口販賣團夥的下落，卻始終沒有任何線索，哪怕帝國境內已經沒有人口販賣組織的一絲痕跡了，她就好像人間蒸發一般，再也找不到了。

「不甘心啊……」

奧菲瑟意識又回到了無比殘酷的現實，他不甘心，他還沒有完成與她最初的誓言，也即將打破與她最後的誓言，他還沒有消除所有罪惡，他還沒有讓帝國登臨全世界之巔，更何況，他好像還什麼都沒有做一切就將結束了。

但是，他的心卻逐漸變得平靜下來，因為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看著眼前這場戰鬥，這場或許是世界最後一戰的戰鬥。既然什麼都做不了，那就好好見證這最後一刻吧。

就這樣子，奧菲瑟死死盯著眼前，咽下了最後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