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光与影的黑与白
2024-04-12 17:01
在这天空渐渐被黑暗吞噬，只留下最后的血红色余晖映照着那教堂广场的中央。
男子静静地站立，他的轮廓被落日的余光勾画出来，形成几乎静止的剪影。
那厚重的黑色外套与墨绿色的背心相互辉映，细长的领巾飘动在微风中，而他那高筒的靴子在鹅卵石路面上留下深深的印迹。
「信使先生，这是这次的委托，麻烦您了。」
手里紧紧地握着羊皮纸之人踱步至信使先生的面前，但他并未抬眼注视这位来人，也没有作出任何言语上的回应。
他只是悠然地伸出手，轻巧地接过那份手稿。可瞧见手背上的皮肤苍白得盖过了皎月，说是没有任何血液流淌其中也不为过。
待信使将羊皮纸整齐地折叠好收入怀后，又从怀里抽出一枚标识物，在委托人还来不及看清楚的时候，这枚标识物已经悄悄地滑入了他的手掌之中。
完成这一系列任务的信使优雅地转身离去。他的身影在逐渐加重的暮色中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渐渐融入那来时的街道，最终完全消失在远方。
委托人逐渐消逝在渐浓的迷雾之中，像是融入流动的、粘稠的灰色液体之中，在意识陷入模糊之前，他想起了入梦前阅览的报纸——
◇◇◇
排排商店环绕，瓷砖地板映衬着阴暗多云的天空。在这隐匿于城市街头的角落，阳光似乎从来都无法完全洒落其中。总的来说，这个跳蚤市场还算和平、算是金钱来往和销售商品的好地方。
卖家居多，买家却少得可怜，似乎是淡季的缘故。
「塞缪尔小姐。」
一身镶着银色纹理、金属质地流畅地包裹着身躯的骑士止步停在喊住她的这人面前。
她的碧绿眼眸、她修长的金发由细腻的蓝色丝带束起，垂至她坚毅的双肩。
「我在，尊敬的信使先生，有何幸事需要我效劳？」
「难道您未曾闻悉，宣扬着集结的号角声吗？」
一袭深蓝色的披风随风飘扬，配着信使独有的深蓝眼眸。
他这人的短发梳理得整齐，手持一支拐杖，用它轻轻拍击着地板，节奏使人仿佛置身于宫廷舞曲之中。
「哈？」
「……」
「啊，抱歉，我恐怕错过了。」
塞缪尔轻轻低下了头，微微一笑，那微笑应该有带着一丝歉意。
「近期，有项委托似乎要到期了，所以邮件管理员选择引入其他的参与者。」
信使语调沉静，他的目光仍然锁定着塞缪尔，仿佛能洞察她的内心深处。
「然后就想指挥我这位骑士去做侦探的活计？」
塞缪尔微微挑起一侧的眉毛，她的目光透露出浓厚的好奇心。与此同时，她的手指轻轻触摸着剑柄，轻柔的举动中透露出一丝不善之意。
「确切如此，骑士先生。其次不仅是协助调查。」
信使微微点头，仿佛是在舞蹈中回应了塞缪尔的邀约，似乎深知如何巧妙地应对。
「好吧，那么，关于委托的具体内容呢？看您的表情，似乎也不会透露太多信息。」
塞缪尔再次抬起头，轻颤一下将手收回，剑柄得了她的命令安稳下来。
「是的，因为此项委托牵涉底线和帷幕，因此恕我无法透露过多细节。」
「那么，报酬如何？」
信使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权衡着他的言辞。似乎在传递一种深埋在言辞之下的隐秘信息。
「根据目前可以公开的信息，这是一份涉及某样遗产的委托。如果您对此感兴趣，您也可以取走那份『遗产』。」
「遗产，万一不是我想要的的呢。」
塞缪尔轻声重复着这个词，抛出了疑问。
「这份遗产，或许不仅仅是物质财富，更可能是知识、力量，甚至是一段失落的历史。它承载了过去的秘密，连接着我们的未来。」
「好的，您的意思是，即使我并不需要，也可以考虑将它变现对吗？ 」
「当然，亲爱的塞缪尔小姐，如果您愿意分享这份『遗产』，请务必光临温菲尔律师事务所，我们可以商谈如何处理那些宝贵的资产。 」
「那么，这是此次的标识物和信函，请勿遗失。」
信使先递过来的是枚精致的银质胸针，主体部分是个微小的银质盾牌，呈椭圆形状，边缘装饰着精致的金质花朵，中央镶嵌着颗蓝宝石，宛如夜空之星。
塞缪尔握住它时，滑溜到就要从手上脱出去，接着又感受到金属与手掌之间的连接。她看着光线在它上面跳跃，想起烈火在夜晚燃烧，可那寒意，又从四面八方袭来。
「您的勇气将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像那光辉划破黑夜，像那星在夜空中闪耀。」
「自然，一切恶行都将黯然失色，一切邪恶都将崩溃于其前，告辞。」
照例的宣言结束后，两人便就错身而过，分路扬镳，只是......
「这位骑士大人，要不要看看我这把斩铁剑？瞧，前不久从那石座上取出，凝聚着岁月也裹挟着传奇，不见腐朽的革带在剑柄上蔓延，仿佛叩响着永恒。可谓是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品啊。」
「信使先生还请留步，我想这柄雨伞或者这枚怀表肯定是您所需要之物，要知道这可是某位传奇调查员遗留的贴身物品，啊，二手物品的话可以给您打个八折呢，考虑一下？」
「哎，两位应该是刚交接完委托吧，这样的话不如来试用一下本店最新引进的动态化标准以及安全稳定装置？新客免押金哦，只需要后续缴纳1%的委托所得就可以了。」
不愧为买方市场之名，被众多卖家簇拥着离开此地的骑士与信使不禁感慨，尽管摊主们以两人为中心开始拉拉扯扯，但还没到发生争执的程度，也许是没有两家店卖相同商品地缘故吧。
卖家们更多的只是幽默地与买家开玩笑，还会善意地介绍临近的摊位，即使，他们是竞争关系。
◇◇◇
我这个人最喜欢的事就是在夜间巡逻，因为那种平静或者不平静的氛围常令人欲罢不能。
可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身处的这座建筑宏伟雄壮，由棕色花岗岩与灰色石灰石构筑而成。是一座神秘教堂与华丽宫殿交织在一起，创造出一个貌不惊人的写字楼。
在这人群跟蚜虫似的大厅内，一座宏伟的机械时钟坐落于穹顶下方，时刻准确地广播着紧急信息，音量宛如雷鸣，将紧急事项传达给议会的所有成员。
此外，大厅内高悬着巨大的咝咝作响的屏幕，它们展示着社区的宣传画面、政策乃至使命，顺带告知人们有序排队，避免踩踏事件的发生。
在接下委托之后，本想凭着守夜人身份到这里来申请带薪休假，排了半天队后结果被人如此告知道。
「塞缪尔小姐，最近您负责的区域危险系数已经大幅度下降，并在未来较长的一段时间内不会出现较高的反弹，因此感谢您的辛勤付出，还有这是您晋升为外派特使的证件书。」
「嘿，雅各布经理，想要搪塞我也不必用这么低级的理由。您这可是违反劳工合约的行为。」
「抱歉，塞缪尔小姐，但根据实际情况来看，这并非违约的行径，相反是合法合规的指派，还请您谅解。」
还未等我缓过气来，生活的打击就接踵而来。
「此外，由于这是您的第一次外派委托，所以一切支出暂不支持提前报销。」
『无论是矮人、侏儒还是树梢学生设计的，开膛手雪地车都是高度机动的车辆，用于快速穿越冰冻苔原或各种困难地形。它们由内燃机提供动力，因其响亮的声音而扬名。』
咔嚓，广告声戛然而止，好像是大厅屏幕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插播的商业广告。
「报销莫非指的是那款18000金币的开膛手雪地车？」
「哎呀您怎么知道的。啊不，咳咳咳，这款可是支持分36期付款，零手续费无息，卫队外派成员可享受17500金币优惠价的最佳载具啊。」
见鬼去吧，分明是光首付款就要交486枚金币、1枚银币和1枚铜币，再分三年缴清余款。如果未能按时支付，可能会产生滞纳金或罚款。逾期付款可能会对社区信用评分产生负面影响的催命鬼啊！
最糟糕的情况下，也就是社区信用评分降至冰点的情况下，可能会被强制送进监狱里服刑的哎，我才不要！！！
「嗯哼，有些分期付款计划允许您提前偿还余额，以减少利息支出哦。但还请您慎重考虑和明智选择，以确保您的财务健康和信用记录不受损害。」
装作不在意地卸下部分盔甲的我清点了一下兜里的钱币，呃，十五枚金币，再抖一下，十枚银币，伸手翻找，六枚铜币，已经是大部分资产了吗？
难不成，要动用老公本——最后从衣服内兜掏出来的五枚铂金币。
「这里是五枚铂金币，麻烦找零。」
「好的，但不好意思这边没有多余的零钱可供找零，给您记在后续的账上可以吗？」
「好，好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管它这次什么破委托，不给它榨得一滴油水都不剩我就不叫塞缪尔，还有那个该死的信使。
被来往的人群挤来撞去也不在意的塞缪尔颤颤巍巍地走出社区卫队办公室，只想连夜扛起那台雪地车跑出格林黑文社区，但在此之前......
抬脚跨出大门，天空被灰黑薄雾所遮蔽，这薄雾厚重而均匀，使得天空显得灰暗而阴沉，无尽的昏昏黄昏将要临近似的。
天际线上，一道道细细的灰色条纹划破了天空，似乎是工厂烟囱排放的污浊烟雾。
光线苍白而暗淡，像是一束微弱的手电筒光，勉强洒在大街小巷。
魂不守舍地走进从未来过的车辆制造厂里，机器的轰鸣声充斥耳畔，工业之心跳的节奏显然没能为她注入动力。走着也看着，车床上的工匠们凭着娴熟手艺在半成品车架上进行精密的雕刻和加工，钢材刨下来的细小花屑如沙砾般滚落，在地面垒起小堆。
厂房内弥漫着大型蒸汽机不断喷射出的热气，在角落处，各种零部件和半成品车架杂乱堆放的偏僻地方，一辆饱经风霜的载具等待着它的下一任主人。
走近的塞缪尔眨眨眼，好歹恢复了几分生气，于是便用手指轻轻敲击框架。
「这框架采用强度高、耐冲击的材料制作而成。话又说回来，如果这框架上的料子要是能用来做我身上的盔甲就好了。」
蹲下来看着滑板，打眼底起满满溢出创意的她又用手指在滑板上画出雪人的形状，试图在给它增添一分灵动。
「增强的钢制滑板，带有凹槽以适应不同的雪质。不过，如果上面再加上一些雪人的图案或粉色会更可爱吧，毕竟即使在雪地里，也不能忘记时尚和风度呢。」
「座椅配合增强的减震系统，能够保证在崎岖地形上的舒适性。强力刹车系统，紧急停车按钮和安全带，可以在陡峭坡度上平缓减速与停车，有效防止在高速行驶或颠簸路面上跌出雪地车。前部安装有燃油驱动的旋转链条，其上带有刀片，以切割或打破厚雪和冰块。」
但是嘛，如果能再加入一些柔软的坐垫或绒毛装饰，刹车系统也能有一些华丽的音效或闪亮的灯光来装点一下，在那个链条上加上一点点装饰，比如小爱心图案或镶有钻石的刀片，那就更加完美啦！
舒适与可爱也可以兼得，不是吗？
英勇与安全是可以并存的，对吧？
即使在冰天雪地中，帅气也不能少哦。
塞缪尔觉得自己可以当个标准的车辆点评家，从车头到车尾一一检视，赫然一副专业人士的模样。然而，当她翻到车上的说明书某一页时，双眼中划拉出的小星星顿时化作坠落天际的熔岩陨石，砸进海洋掀起碧波似地卷走说明书上所有碍眼的文字，猛地增大的手劲差点没把还算厚实的纸张捏破，似乎能透过纸张看到深不见底的地狱裂缝。
「使用一品脱『满油箱』缬氨酸油『每液盎司 3 小时』，开膛手雪地车可运行 48 小时？『缬氨酸油』？一品脱！！！」
5 金币1液盎司的缬氨酸油这车居然要一品脱？感情5金币就够开上3个小时啊！
缬氨酸油取自地底深处长眠的超巨型蠕虫尸体。这透明液体微微泛着棕褐色的光泽，不仅具备有趣的物理特性，还蕴含着炼金术士无不向往的神奇性质，因此成为了珍稀的液态宝藏。
在低于20.56°C的温度下呈液态，但在高于该温度时开始升华为气态。但作为液体的它不能被压缩，也不会冻结。
缬氨酸油只能通过炼金术转化为固态，常见的方法是将它凝结成微小的蜡状块，使它在可控的条件下可以稳定而安全地燃烧。这种状态下也能保持在室温下的相对稳定，通常以10根/1液盎司的规格装在小玻璃罐中，罐内余地填满了液态的缬氨酸油，以确保蜡状性质不发生变化。
可是想要装满开膛手雪地车的油箱需要二十个这样的小玻璃罐。
「100金币...」
塞缪尔心头忐忑，唯有默默祈祷那头吞金兽此刻已经饱得撑着。小心脏狂跳不已的她一度以为自己会倒在车上，然后魂归故里。不过，当她打开油箱盖，看到那满满的、金子般来回翻涌的缬氨酸油时，比起拾回第二次生命还要激动。
雀跃着完成一轮系统检查后，塞缪尔坐上驾驶座，在手握点火钥匙的插入与扳动之下，引擎低声嘶吼起来，然而初次启动却似乎有些勉强，仿佛缬氨酸油在默默抗拒它即将抵达的燃点，许久才屈服着迸发出生命的火花，不情愿地被唤醒。
缬氨酸油的燃烧产生的排放物与常规燃料完全不同，因此催化转化器是必需的，用以减少有害物质的排放。此外，为了应对可能产生大量固态颗粒的情况，颗粒捕集器的作用尤为重要，它确保了固态颗粒的高效回收，同时使得排放符合社区的法规要求。
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缬氨酸油的开膛手雪地车随着驾驶员踩下油门，像是真的烈马那样奔腾出去，得益于没有虚假宣传的塞缪尔稳当当地坐在驾驶座上，只是手忙脚乱地操纵着拉杆和方向盘——继续加速。
「大家快快闪开！实习期的新手女司机就要上路啦！」
开膛手雪地车是一种驾驶起来反复无常的车辆。它只有两种速度，即半速（1 英里 - 60 英里/小时）和全速（61 英里 - 120 英里/小时）。
半速就相当于热身，热身完毕后就会马不停蹄地攀升至最高速，这时想要再降速只能回转一大圈才能以半速移动，或者直接停车。
于是在工匠和维修工聚集的车间，一辆雪地车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奔驰其中，不由得放下手中工作的他们眼见着工作区瞬间换成了西部那片狂野牛仔的领地。
前行的道路上从慌忙躲闪的工人到车流不息、蒸汽鸣笛的喧嚣和行人们匆匆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挂在铁杆上的煤油灯在夜幕降临时点亮，身后这座城市的夜生活开始升温。餐馆的灯光洒在精致的菜肴上，《新世界交响曲》从酒馆传出。商店橱窗里陈列着最新的机械装置和时尚服饰，吸引着来往购物者的目光。
这座城市越是繁忙，却也越是需要她离开的开始，至少，它已经不再需要名为「骑士王」的守夜人了。
城市化遗留的痕迹渐渐稀少，道路开始变得狭窄而崎岖。工业设施代之以自然的元素。这个过渡区域通常是郊区，一些小镇和村庄开始出现，周围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森林和草地。
植被浸染着原始的风味，树木的高度增长像极了城里小丑吹的红色气球，大片的绿地逐渐被覆盖上斑驳的积雪。清新的空气夹杂着冷风吹拂，预示着北地极寒苔原的临近，也到达了连接城市和荒野的中转站。
除了一些小型农田和牧场外，再远处的山脉已经被雪覆盖，再往上的天空显现出极光的迹象来，
开膛手雪地车的油箱约莫减少了四分之一时，终于来到了望不到尽头的冰冻苔原，即地面覆盖着厚厚积雪和结冰的地带。白茫茫一片，太阳低悬在地平线，给雪地披上了一层还算温暖的金光。
随着太阳在低矮的地平线上升起，雪地车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苔原上的野生动物，可以看到的是驯鹿和北极狐，好奇地看着这台吱吱作响的机器。
旋转的刀片状链条立即开始旋转，准备好挖掘雪地。随着塞缪尔轻轻推动油门，刀片状链条的速度飙升。几乎立刻，震耳欲聋的撕裂声响彻整个苔原，好像是地底爬出的巨兽复苏的咆哮声。
车辆前行的每一寸，那响亮的撕裂声都如同雷霆一般撼动大地。雪和冰被刀片状链条粉碎，飞溅出无数冰雪碎片，留下深深的轨迹，但旋转的链条确保车辆可以照常行进，而不会陷入雪中。
不远处的驯鹿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扰，四散奔逃。雪地上的北极狐、冬狼等生物也被吓得躲藏起来，直到那震撼的声音彻底远去。
在视野完全被雪茫茫占领之前，塞缪尔戴上价值75 金币，重量才1/4 磅的祖传护目镜。它可以帮助自己清楚地看到被反光严重遮挡的区域，也能避免眼睛受到强光刺激引起暂时性失明。
以及早就穿上的、花了20 金币淘来的旅行者斗篷，由灰羊毛织成，还带有棉质衬里。足够覆盖整个躯干并终止于膝盖，也正好穿在衣服和盔甲外面。因此不必过多在意极寒造成的不良影响。
被雪覆盖的山脉终于得以一览全貌，它们宛如银白色的巨龙伸展在苍穹之下。凭借护目镜甚至能看见漫天雪花在山巅上飘舞、山脉的轮廓与刻画出来的每一条岭脊。还有那高峰上积雪堆成了尖尖的山峰，在高光下勾勒出微弱的冷冽蓝弧。
「要是香草奶油冰淇淋的话，那还真得去尝尝味，可惜了，还有公务和债务在身。」
在漫长路途上不忘欣赏一路风景的塞缪尔啃着曲奇饼干的迷你版——压缩饼干。这些小饼干经过特殊的加工工艺，让人一口咬下时是脆脆的口感而非咯牙。
可以说是酥而紧实，有时带有微微的坚硬感，就像是在点心堆里偶尔发现的小宝石。此外有各种各样的口味可供选择，从经典的黑麦饼干风味到最新的水果、巧克力或坚果口味。
用餐完毕，绕着那白雪与深蓝色天幕交相辉映的湖泊回转一圈将全速降至半速。
为了进行大幅度转弯，塞缪尔必须驾驶着开膛手雪地车移动至少60英里，通过一次困难的驾驶技术与反应速度检验来尝试减小转弯半径，成功将其减小到最便捷的15 英里。
「啊哈，本姑娘的驾驶技术果然还是精湛无比，区区漂移根本不在话下。」
沿着湖泊的边缘，冰晶如同精致的玻璃雕件，将阳光折射成五彩斑斓的光谱。而湖泊的水如此澄澈，透明到可以看见湖底的碎石，更可以清晰地观察到水底生态的一切——气泡从湖底升腾，裹挟着湖水中残存的温度与溶解气体，在接触到湖面上的寒冷空气时冷却，有些成了覆盖在气泡表面的水晶面纱。
塞缪尔领着开膛手雪地车逛完此地后终于进入了半速阶段，此时也离最终的目的地不远了。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也不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每3小时耗资5金币的烧油路程。
雪地车终于要到达委托人的所在地——遥远的港口城镇，罗恩港。
在这广袤雪原之上，刺骨寒潮中仅剩的一抹色彩——身披一袭灰色斗篷，撩起金发的她翩然而立，摘下护目镜露出的翠绿瞳孔凝望着远处的港口城镇，那里的灯火在冰雪的映照下闪耀，将夜晚的星光取代，洒落在苔地溅起惨绿荧光。
开膛手雪橇车停在她身旁，轮上挂满了晶莹的冰霜。车上整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具，少女骑士操使着手中的清洁套件。
这是为那些爱整洁的新人，或是那些了解保持武器清洁可以延长武器寿命的老手售卖的。诸如养护油、宣纸、油布、抛光刷、黄铜锥子、锤子和均衡垫片等配件。
篝火在她身旁烧得噼啪作响，以便投下她修长的身影。侧脸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但看得出轮廓分明，是轴承圆珠那样柔润的曲线。寒风吹动她的长袍，斗篷飘扬，与火光交相辉映。
「巨剑，短剑，长剑，刺剑，呼，好久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了。」
像是翩翩起舞的一片银色叶子。穿透已经烤得诱人的雪兔肉，感受到刀尖划破金黄的酥脆表皮，释放出的香气让她的双眸微微眯上。
刺剑转动间，雪兔肉在刀锋上旋转挑起.
细不可视的俯身角度，烤好的雪兔肉夹便被送到嘴边。彻底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香气，美味充斥她的呼吸。揭示出嫩滑多汁的内里。那一瞬间，味蕾在美味的冲击下比起冰雪融化还要自然，释放出对这份肉食的渴望。
她的唇齿间弥漫着雪兔肉的香味，火烤的外皮带来的香脆与内部的鲜嫩在口中交汇。
脸庞在熊熊篝火的映照下，如同蔷薇色的梦境。斗篷下的金发轻轻披散在肩头，说是金网缠住的淡雅花絮玫瑰花瓣也并无不可，花絮那般粘在脸颊上的几缕发丝又为之增添几分粉黛。
绿莹莹的眼眸中闪烁着赤色的光泽，仿佛是倾倒进附火灯油的古井水。眼神流转间透露出的意图自是那谭底的游鱼。
顺手从兜里勾出的深蓝细带勾勒出利落的线条。抚平翘起的发梢，手执划过星夜的画笔，或是冰雪之夜的一抹深邃，在发间编织成精致的马尾辫，收敛起金发的明媚。
当画笔完成了它的使命，任由辫子轻轻搭在后背上，与细带的余段一同跃动着。
因一桩扑朔迷离的遗产案意外继承了一位倒霉骑士的全副铠甲和一匹好吃懒做的战马，自个对骑士文化一窍不通，却不得不接受这个身份。
与地摊上所卖的骑士文学、历史上最早的幻想小说系列不同的是，现在信奉于此的狂慕者们拿着遥控器与爆米花，而不是真刀实剑。
而今的骑士是对于封建理想的颂歌，只不过忘了满含腥风血雨的配乐而已。
毕竟在纸上的骑士总是赢得美人与荣耀，但在泥泞的现实中更常收获伤痕和争议。
倒是她的战马，比起驰聘商场，做起狗儿们的事情来倒是一套一套的，追赶牧场的野猫或在草地上打滚，好生悠闲自在，因此这次也拿它没辙。
呼啦，发完牢骚的少女收起了身上的长袍。
暴露在冬夜中的金发便是那夏日的阳光，灼灼其华，与早起的画家在宣纸上轻轻挥洒着攀升的炽烈骄阳相似，又像天空由晨曦的粉色变成了炽热的金色那样。
「骑士的盔甲可比所谓的守则闪耀得多，至少前者可以反光不是么。」
得益于一罐特殊配方的抛光蜡，明晃晃的盔甲除了免疫会降低其防御性能的负面效果外，也能使自身获得对于强酸的抗性，只是遭到酸蚀后会因抛光蜡的减少，或者说抵消，以致正面效果逐渐减弱，除非重新涂抹一遍。
还有就是，此类抛光蜡接触空气后氧化来的气味是对某些生物来说，堪称致命的诱惑。
「真冷啊，在天亮之前尽快清除干净吧。」
似乎有靡靡隐语被冷风卷去，随之而来的是格格不入的……
真有意思，期待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