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第八章 痛

「殿下，進入地宮已有兩小時了…您需要休息嗎？」

副官向前詢問，語氣中帶有一絲擔憂。

這讓身為王子的我輕輕搖手：

「不用…倒是你們需要休息嗎？

雖然事態緊急，但還沒急到半刻都不能停步的地步。」

這話讓副官向我一敬：

「殿下，大家的狀態都十分的好，無須殿下掛心。」

我點頭：

「是嗎？那就好。」

此時！位於前方的兩位工匠快步向我走來…並恭敬的行禮：

「殿下，我們在前方發現三具屍體。」

「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工匠開始簡單的說明：

「屍體雖然是極為古老…不過最近它們有人被翻動過，而且四周腳印也很新。」

我一聽，輕笑一聲：

「辛苦了。」

隨後我邁步向前…

我來到屍體前，確實如工匠所說的一樣…四周滿是嶄新的痕跡。

而嶄新的痕跡說明了那必是前一隊伍所為，他們曾經在此駐足。

那如此一來，前方必定有條他們所踏足的安全之路。

想到此，我向前揮手：

「尤莉雅，用光照亮前方。」

「是。」

尤莉雅是宮廷法師之一，是一名年輕的才女…是我成為共治者後委任的帝都魔法防護官。

她身穿象徵宮廷法師的白色長袍，在這黑暗的地道裡…清純中帶有一絲沉穩與美麗。

而她也是少數與我親近，卻沒有被優娜絲伸毒手之人。

她舉起長杖，向前輕輕一指…一個不大不小的光球向前奔去。

當光球向前到一定的距離時，開始緩緩放大…直到照出整個通道的雛形。

「又要轉彎嗎…」

我遠望了前方一眼，隨後看向地面…

根據工匠所說，墓道有機關在掩飾先前之人的腳步…但如今所見，腳印尚新且清晰可見。

看來我們來的並不算晚…

我笑道：

「現在開始，我們直接踏著足跡過去。」

這時，副官向前詢問：

「殿下，是否讓工匠先行。」

「好。」

我看向五位工匠：

「麻煩了。」

他們也輕輕回禮：

「這是我等當為之事。」

隨後隊伍又重新向前。

於是，在拜先前隊伍所賜下，我們沒有浪費時間在未知的陷阱上，以極快的速度抵達轉角。

而一抵達轉角，尤莉雅的魔法立刻向前飛去…一下子，就讓我們看的了終點。

這讓眾人發出驚呼：

「哦！是門啊！」

是啊…在這一成不變的地宮中，此刻終於有了色彩…但歡喜之餘，我與副官發現了一絲異樣。

副官大手一揮喊道：

「衛兵保護殿下！」

霎那間，四名士兵整齊一劃的向前一踏！他架起大盾站在我的前方…

這也讓原先略有興奮的眾人，全部注意到門前倒落之人。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人依舊一點動靜都沒有…

於是我緩緩向前，士兵們也立刻讓開道路，並緊隨我後一同來到了那人的旁邊…

此人四周皆是凝固血液，即使我們已經來到了他的前面…他依舊毫無聲息一動也不動，將像死了一樣。

見此，我望了望周圍…

周圍滿地雜亂無章的腳印，且有去有回…看的出先前的隊伍，在這通往門的路上是十分艱辛的。

這點也讓一旁的工匠如此說著：

「看來他們連續觸動了陷阱，就不知進門了沒有…」

「是啊…他們到這裡，估計運氣全都用完了。」

工匠們看著地上狼藉喃喃自語…但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擋我的道路…

我輕輕揚手，下令道：

「治療術士，過來看看。」

「是！」

此時，身後一男一女跑過我的身前。

他們身穿白色長袍，長袍上繡有黃色雙頭鷹，這是王家御用治療師的象徵。

而在他們一番檢查後，我發現他們表情越發凝重…

所以，我提出疑問了：

「如何？」

這讓女術士趕緊低頭說道：

「殿下，這女孩除了心口前後衣服破了以外…沒有任何傷口…但她卻失血過多了。」

「沒受傷？失血？還活著？」

我略有不解，不過男術士就立刻解釋：

「是還活著…她目前的樣子就像是有人故意只治好表面一般。」

這下我聽懂了：

「有生命危險嗎？」

兩人同時搖頭：

「有，如果丟著不管，她還是會死。」

得到答案後，我緩緩站起…並看向一旁研究壁畫的工匠：

「有何發現嗎？」

工匠立刻回頭向我說明：

「殿下，這門已被擋門石堵住，已有人進入墓室了。」

「是嗎…」

我簡單瀏覽石門上的壁畫，隨後又看向門前的石像…我立刻明白她為何在這：

「被犧牲了嗎…」

工匠也點點頭：

「是的，確實如此。」

雖然對於這種做法有些不悅，但也沒有要責怪她同伴的理由…

若是我們先到達，想必也是一場抉擇與煎熬。

我大手一揮：

「所有人準備沿路返回！」

隨後看向兩位術士：

「將她送往聖索菲爾聖堂，告訴他們以我的名義代為照顧。」

她雖非不是帝國公民，但卻是她差點為帝國奉獻了性命…如今活下來了，自然要好好報答。」

話到此，我再次看向一路上付出不少血汗的工匠們，並向他們致意：

「在此特別感謝五位，若非你們的幫忙，我們很難來此。」

工匠們同時向我回敬：

「殿下切勿這麼說…這是我們身為公民，應為帝國敬上的一份微薄之力。」

「一路上大家都互相幫助，不然我們也很難有所施展…

哈！真讓人好奇，上個隊伍究竟是如何無傷通過到達轉彎處的呢。」

「哈哈…不管怎樣，殿下說過…事成之後會將工費與之前的欠款全部還清。

光是這樣，大家就沒後顧之憂啦！」

對此，我呵呵笑著：

「哈…放心，答應你們的不會少給你們。」

工匠們再次鞠躬：

「謝殿下！」

「尤莉雅這次也麻煩妳了。」

我回過頭，向她致謝；

「讓百忙之中的妳在此，辛苦了。」

她也輕輕向我一敬：

「殿下也是辛苦了…能讓我效命只有你，因為你知道我想要什麼，所以這不算什麼。」

「哈哈…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輕輕笑之，轉身大聲一喊：

「現在開始返回！」

「是！」

而在回程的路上，我向副官招手：

「一進城後，你立刻去公會確認。」

「是。

殿下有打算和三王子殿下通知嗎？」

這個問題讓我猶豫了一下：

「…嗯…等皇兄服藥後再通知吧…」

這樣一來，三皇兄應該能安分一些了吧…

***

「很抱歉…妳必須被犧牲。」

不！為什麼是我！

「因為妳沒有能力。」

為什麼！為什麼不是你們！為什麼是我啊！

這時無數雙手握住了我的四肢…

不！不！放開我！我還…

「…不想死啊！」

霎那間的驚醒，我滿身是汗…目光迷離不清，有如一切還是虛無。

仰躺的自己，四肢感知有些模糊，我感受到自己的情緒非常不安…

於是大力吸了幾口氣，企圖將一切慌亂恢復平靜。

在平穩心神之後，我重新看向眼前景象…

陽光透入馬賽克彩繪玻璃，迷幻又帶有一絲安心的色彩…我知道，此地並非天堂地獄。

「妳醒了。」

旁側傳來人聲，伴隨陣陣腳步向我靠近…我轉頭一看，是一名陌生的中年大叔。

這名中年大叔身穿身穿黑色長袍，滿臉哀傷…就像希望我永遠沉睡一樣。

「你是誰？」

我問。

「救妳的人。」

他來到我面前方停了下來，並散發一股讓人看不透的感覺，使我不由的眉頭一皺。

「是嗎…謝謝。」

然而受到幫助，我還是必須道謝…並輕輕坐起身子…

噹噹噹！

一連串的鎖鏈聲響，伴隨著堅硬又冰冷的觸感讓我停下一看。

原來一副巨大的黑色手銬，它正緊緊銬住我雙手手腕。

「妳昏迷期間出現非常嚴重的掙扎動作，為了妳的安危…我只能如此。」

神父簡單解釋，話語中不帶有一絲感情…這讓我感到有些詭異。

「原來如此…謝謝。」

我坐起身子，將雙手向他一舉：

「那現在能為我解開嗎？」

但他搖搖頭：

「不行，只有審判長能為妳解除…他已在等妳了。」

隨後向後一轉，指著後面的門說著：

「過了門之後，走到底會看見一個大廳，他就在那裡。」

「好的。」

雖然是有問必答，可是他的態度卻讓人覺得消極…

「可以問你的名字嗎？我想知道救我的人是誰。」

可是他卻輕輕冷笑：

「我的名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妳等一下不要再見到我就好。」

不要在見到你就好？什麼意思…

這時，我發現了我的衣服變了…變成了一件單薄的白長裙，有如正準備要動手術一般的服裝。

「我原先的衣服呢？」

「不要再見到我，自然就會還給妳的。」

又是不要再見到你…嗎…

「好的，我知道了。」

我緩緩站起，往門的方向走去…離去前，神父輕聲一句：

「祝妳好運，孩子。」

這讓我回頭看了一眼，心中頓時再次心神不寧…不過，我依舊道謝著：

「謝謝你。」

之後，我越過房門順著路來到了一條長廊，四周滿是宗教壁畫…若細聽一陣，餘稀可聞嚷嚷聖歌。

我來到長廊末端，穿過一扇門之後是一個廣闊的大廳，大廳四周壁畫更是精緻非凡…就像是集中古歐洲藝術之大成。

而大廳之中，無數憎侶正虔誠禱告…

片刻之後，台上的神父向台下的眾人述說幾點充滿玄學的要求後，眾人各自散去。

此時，人群之中有三人向我走來…雙方各自行禮後，切入了正題。

「能看見妳正常走動，真是令人高興…想當初妳的模樣，真讓人不敢直視。」

神父率先開口，表情與用字皆是真誠…可是語氣毫無波瀾與情緒，就像精美酒瓶裡卻裝著劣質的假酒一般。

「感謝神父的關心與照顧，我在此表示我自身感謝之餘…也要傳達已經康復之意。」

雖然對他的態度有所不解，但表面工作還是要做。

他瞧了瞧我：

「已經康復了啊…」

「是的…」

我將手舉起：

「能否為我解開手銬嗎？」

然而神父卻搖搖頭：

「妳有錢嗎？」

「錢？」

這一問我瞬間矇了…他的意思是醫藥費嗎？我怎麼可能有…

但就在我詫異之際，神父的臉也變了：

「妳沒有錢是吧。」

「醫藥費嗎？可不可以讓我去找我的同伴，他們會為我付款的。」

我努力表現出我有付錢的意願，盡可能讓已經不再和善神父…感到我的真誠。

「也就是說，妳現在沒錢是吧…」

神父半開雙眼，雙眼透出陣陣寒光…這讓我不寒而慄的退了一步。

霎那間！有人從後面架我的雙手，神父隨後一拳打在我的腹部讓我跪在地上！

「呃！」

吃痛的我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神父已經開口：

「既然妳沒錢，那就讓妳的身體來付吧。」

這話讓我瞬間毛骨悚然，哪怕此刻在痛苦…我也要努力為自己辯駁！

「我不是沒錢！只是現在沒有而已！請讓我去…」

話未及時說盡！神父突然一個回身掐住我的脖子，讓我痛苦到暫時思考！

「啊…」

片刻之後，神父終於放開了手…

「咳咳咳咳…」

狂咳得我，已經痛苦到無力支撐身體…若非被人架住，此刻我必定在地上掙扎…

「…剛剛有誰准許妳說話的，奴隸…」

冷冷一句，讓我吃痛的看著神父…可不知何時起，他空空如也的手上，以多了一條金屬鎖鏈！

我定眼一看，鎖鏈向我延伸以至於我的脖子，而脖子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禁錮…一個與手銬相同的金屬禁錮！

「我真的不是沒錢！我…阿！」

我用上全力，企圖為自己爭取開脫…

但神父輕握緊了鐵鏈，眨眼間禁錮與手銬同時釋放電擊…讓我難以言語。

這時…神父對我宣判了：

「把她去『淨身』，我不想看到現在的她。」

神父放開鐵鏈，鐵鏈瞬間縮短至我的胸口…

「是！」

此時，身後的兩人向神父一敬，架起連站都不能的我…拖往未知的前方。

等再次從混沌中清醒，我仰躺著…雙手雙腳被人拉開固定，這讓我瞬間有著不好的預感：

「呃…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診療室…」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回頭一看…是救我的那名神父。

「…是妳先前待過的地方…」

神父滿臉悲傷，手持還持有著散發紅光的詭異刀子，並緩慢的向我靠近。

「你這是要幹嘛…」

我恐懼的扭動身體，無奈手腳已被銬住…身體更是動彈不得。

我立刻將頭抬起，發現身體也被人兩條皮帶綁在床上！

「這是怕妳太過激動…」

在我詫異之間神父已在我的身旁。

「你媽的！正常人看到拿刀的都會激動！」

但他完全不理會我，一把就將我的衣裙掀起，讓我的全身上下揭露了出來…

此舉，讓我瞬間面容扭曲大吼：

「你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然而神父卻平靜的回我：

「為妳淨身。」

淨身？我憤怒的怪笑著：

「哈！淨身不是該拿盆清水…洗淨自己嗎…」

「並不是…而是這樣的。」

他一把按住我的身體，另一手高舉刀刃！

見此我急忙吼著：

「幹！你瘋了嗎！」

「沒有。」

隨後一刀揮下！

「啊啊啊啊！」

在刀刃沒入胸口的霎那！劇痛也隨即而來…大腦瞬間無法控制，痛已經支配一切！只是豪不間斷的痛叫！

「我一定要殺了你們啊！」

我的尊嚴，在別人一刀一刀的…在我親眼見證下…伴隨飛噴鮮血，被人如雕刻後的廢料般慢慢刮去…

意識，也隨即滿腔無處可洩的恨意下…在此斷絕…

碰！

一聲巨響，伴隨著劇痛讓我從迷茫之中甦醒過來。

淚水，早在我昏迷之中已經洩洪…

混亂的意識，在此刻只有一念…那是就殺了那個下令的神父！

這讓吃痛得我，顫抖著拉開衣服…果然，胸口上有著明顯的傷痕與藥膏…

而為了確認一切並非虛假，我不顧一切用雙手觸碰患部，隨後又被急襲而來的疼痛，弄得昏昏欲絕…

「可惡…我為何…要受這樣的遭遇…明明這次…我沒有裝傻…我明明很努力啊…」

想到此…恨意與怒火瞬間超過一切的理解！

「啊啊啊啊！」

我痛吼一聲，向著天向著地…發洩著早以爆破憎恨…並用盡最後之力向牆角匍匐，哪怕已經知道了…可我也要親眼確認！

終於，我靠到了牆角撐起身體…並輕輕吸了一口氣，用雙手緩緩將衣領拉開…

然後在親眼目睹下，雙眼酸澀無比…

「我…不會原諒他們的…」

我雙手抓著衣服曲起身體，帶著難以抵擋的泣音大吼：

「我會要他們付出代價！」

可就在此時，一個女音突然傳入耳裡：

「啊呀呀…真是熟悉的痛吼啊…想想我以前…也曾經如此呢。」

***

我是作者，感謝大家的觀看...在這裡，告訴大家一個小秘密...在【最初】的版本下，主角到這一章節之前都是男孩子喔！

是的，這故事最初是個性轉小說，與轉身修女不同，是【真】的性轉...只是最後因為觀感問題，我直接將主角變成女生。（現在主角人設是當初的備選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