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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咳咳…咳咳……」

大家好啊！欢迎再次来到AA的医疗工坊，今天是[******]年8月17日。从胖子将那具糜烂得不成样子的「尸体」带到这间破烂工坊来算，这已经是第9天了。

「呕……」呕吐声，再次响起。

然后呢，后面这个抱着马桶使劲吐的大叔，就是这间破烂医疗工坊的唯一一位魔导医师。

「呕……」呕吐声又大了几分，AA吐得几乎要把自己的胃给翻出来了。奥术侧写确实是一项跨时代的技术，能够直接锁定物体经历过的事件，但它也不是毫无副作用的，数天潜入梦境世界对潜入员的身心都是极大的消耗。

但是，AA现在这个状况纯粹是自己作的。两天前AA从潜入状态醒来以后，啥也没吃就直接在床上躺了一天，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想起来给自己找点东西吃。然后在仓库翻找食材的时候，AA翻到了两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劣质酒。

于是……宿醉的结果就是现在这个状况了。

「我还想着借酒缓解侧写的后遗症，这不是正好起到了反效果……」AA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的思想清晰一些。待到精神稍微清晰一些，AA回到了洗漱台，开始做早晨的基础清理。

「『我会在余生无数次后悔自己的决定。』」AA将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他想起了在梦境世界观测到的最后一句话。

AA用毛巾擦去脸上的污垢，一边用温水清洗毛巾一边说「在那个场景中，烟会后悔的事情有哪些呢？」

AA挂好毛巾，摸了摸自己的胡茬，继续说道：

「既然场景中出现了后悔这句话，这就说明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这个项链碎片一定在场。」

AA擦干了手上的水珠，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

「从直觉来说，烟应该是在后悔自己没能阻止姐姐参与最终决战。」

「等会……说到底，烟感到后悔这一行为究竟是什么时候？如果烟在决战后就变成了那种像尸体一样状态，那么最后一句话发生的时间应该是决战前，侧写主事件时间之后。」

AA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自己那副纯白的医疗手套，走出了卫生间，慢慢挪着步子朝着体检室走去。

「如果烟是在决战前感到后悔的，那么他在决战前就已经知道决战一定会战败，既然这样为什么他不紧急叫停这次作战？」

「换条思路来说，这个东西一直嵌在他身上，那么有没有可能他在决战后还保持了一段自我意识？那这样的话，后悔这一事件应该发生在决战后，变成那副鬼样子之前。」AA皱了皱眉头。

「按照这个推测，他应该是在后悔参与了这场决战，或者没能叫停这场决战。那为什么这句话会和他与姐姐的场景联系在一起？」

AA停下了脚步，揉了揉太阳穴。「总感觉……自己好像漏了什么东西……」奥术侧写毕竟是经历记忆主人的记忆，想要超越原主人的认知注意到一些原主人没有注意到的事情是极其困难的。

「嘛，总之先想办法把那具尸体治好吧。」AA穿过了连廊，将手搭上了体检室的开门握把。

「咔咔……咔…嗯？」AA扳动了把手，可是门并没有打开。

「嗯？这扇门几天前才上的油，怎么突然卡住了？」这个B前几天不是都在睡觉吗？哪来的时间给它上油？

「闭嘴。」AA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使劲推了推门，体检室的大门仍然纹丝不动。「开扇窗吧。」AA伸手擦掉门上某处的灰尘，一个大约巴掌大的荧幕出现在了门上。AA轻轻敲了几下，门上的金属结构就开始变形，逐渐出现了一扇可以通过门朝体检室里面观察的窗户。

「好家伙。」AA感叹道，顺着玻璃朝里面望去，紫黑色的接近一人高的菌丝已经爬满了整个体检室，透过丛立的菌丝，勉勉强强能够看见正中央的体检台躺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显然就是那具「尸体」。

「这……」真菌的成长速度远远超过了AA的想象。

「没有太阳，也没有充足的营养物质，这玩意是怎么长了这么多的？」AA大脑一片混乱，眼前的场景很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

「难道是……『邪神』？」AA记得，烟的回忆中提到了他们正在与最后一位邪神的决战前夕。「邪神」这种奇怪东西确实能够解释这种诡异的现象。

「你这邪神管得还真宽啊，力量的触须都伸到异世界来了。」AA挠了挠脑袋，既然确定这种奇怪的菌丝有可能是邪神的产物，那么更加能够确定五河烟以及五河千冬姐弟在与邪神的决战中发生了突发情况。最坏的可能是，邪神现在还活着。

「嘛，无论怎么说，先把手头的事情干完再说吧。」AA转身回到了主厅，在主厅一侧的墙壁摸索了一阵以后，光滑墙面上展开了一台电梯。

这是一扇完全隐蔽设计的电梯门，未启用时电梯门完全与大厅墙壁融合，根本看不出来。然而，电梯内部却是那种大型矿井使用的工程电梯，启动的时候会产生「哐当哐当」的巨大响声，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一样。也不知道AA怎么想的，搞了台这样的电梯。

AA想也没想就进入了电梯，然后随手按了一个已经被磨得看不清具体是第几层的按钮。「哐当哐当……」电梯关上门以后就开始颤悠悠地移动。AA则靠着墙闭目养神。

稍微过了一会儿。「叮。」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脆响。电梯到达了指定的目的地，AA走出了电梯门。

这是一条漆黑的走廊，AA轻轻咳了一声，走廊两旁的地灯就像听到了这声咳嗽一样，一个接一个的点亮。模糊的地灯一直延伸到了道路的尽头。

AA走出了工程电梯，贴着右边墙壁走到了道路的尽头，来到了一座厚重的大门前。大门正中央有一个醒目的生化警报装置全息投影——AA的医疗工坊下面竟然有一座高危生化实验室。

AA将手放在了全息显示屏上。

「身份识别成功，欢迎您，[*********](模糊不清的噪音)西弗斯将军。」大门开始缓缓打开。

西弗斯？这是这家伙的名字？将军？这家伙以前是将军？

AA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走进了大门内部，金属液压门在他的背后合上。挡在AA面前的是另一扇液压门。

「正在执行消毒程序……请稍候……」消毒液体像柔和的春雨一般从天花板上落下。AA站在中央，双手环抱，等待消毒程序执行完成。

待到清理舱用温暖带有铁锈味的微风将消毒液体蒸发殆尽，紧闭的液压门再次打开了。AA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实验室。

这是一间实验室，比起之前昏暗的走廊，这里明显要亮堂的多。实验室整体是一个圆柱形，一条直道从入口出发沿着圆的直径直接穿过了整个舱室。半圆形的实验台像是年轮一样分布在直道的两边。一整排柜子被部署在实验室的边缘，上面用不同颜色的标签划分了不同的区域，从绿色到鲜红色，这些颜色标签显然是用来划分不同危险等级的实验材料。

与几乎是新的各种实验设备相反的是，实验室大部分设备上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细灰。看来这些设备虽然是新的，但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整个实验室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直道的尽头有一扇风格与其余物品完全不一样的铁门。先不说其上遍布的锈迹，这座大门很明显向外面凸起，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大门另一侧拼命撞击过一样。

AA径直走向了一张实验台，随意的将桌上乱七八糟的文件堆到一边。

「主脑，前几天我检查时有寄存过一个沾有菌丝的镊子，把它拿出来吧。」

「滋滋……滋滋」蓝色的浮游立场出现在了实验台上。里面漂浮着的正是那支镊子。

「将菌丝剥离下来，用奥术显微镜观察。啊对了，同时用粒子隧穿魔力镜做一次化学成分分析。」这种既科幻又魔幻的设备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镊子上的菌丝被一条蓝色的引力束剥离了下来，一个全息屏幕出现在了AA面前。屏幕上显示的是密密麻麻的深紫色丝带状物体——很明显是菌丝。

「唔……还是看不清细胞结构，继续放大。」

显微镜调高了倍数，带状物体明显变得稀疏了一些。可是，仍然看不到细胞结构。

「主脑，现在的放大倍数是多少？」AA摸了摸自己的胡茬，问道。

「10000倍，作为参考，这种放大倍数下一般能够正常看清细菌的内部结构。」

「是不是细胞壁或者其余什么挡住了显微观察？……也不对，奥术显微镜是利用物体奥术粒子特性来重建三维结构。哪怕是异世界的东西，只要它能够稳定存在就能调查内部结构。」

「主脑，放大到10万倍。」全息荧幕闪烁了一下，然后再次出现了图像——密布的菌丝，还是看不见细胞结构。

AA胡乱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三维视角动了几下，可是无论哪个角度都只能看见密布的菌丝。

突然，AA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将视角调到了菌丝的一角。显示在屏幕上是一个结构很特殊的物体——噬菌体，可能是空气中的噬菌体流落到菌丝上的。

「看来显微镜应该还是有放大能力的。」AA叹了口气。

「该说是不愧是异世界的东西吗……还是说这是『邪神』的力量？不管怎么说，先看看化学成分分析吧。」AA挥动了一下屏幕，已经做好的化学分析表出现在他面前。

「让我看看……碳町糖……含量99%?主脑，这份报告确认没错吗？还有，碳町糖，这应该是个新有机分子吧。」

「重新检查中……重新检测结果相同，该报告无误。」

「行吧。」AA叹了口气，关掉了全息荧幕。「反正这玩意已经离谱到不能再离谱了。」

AA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实验室边缘的储物柜。

「我想想，碳町糖这种结构的话……嗜糖酸母菌、基因重组用噬菌体、亚种珍珠虫……再来些抑制剂，唔应该差不多了。」AA抱着一大堆瓶瓶罐罐回到了实验台上，胡乱地将它们摆在实验台上。

「唔，差点忘了。」AA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的锤了一下手。快步走到了一个储物柜旁边。这是一个奇怪的储物柜，其余储物柜都有标签来划分危险等级，然而这个储物柜，什么也没有。

AA将手伸进储物柜中一阵摸索，最后拿出了一个空的试剂瓶。这个试剂瓶上没有任何标签，不过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试剂瓶上似乎有胶水的痕迹，看来此前试剂瓶上曾经贴着什么东西，不过被人粗暴的撕掉了。唔，勉勉强强能从残留的标签碎屑看出来，之前的标签颜色似乎是……黑色的？

这不太可能，标签是用来区分试剂瓶危险程度的，红色通常用来表示高危物品，这是因为人眼对红光最敏感，红光在迷雾等特殊环境中也最容易被人注意到。

可是黑色没有这样的特性，一个稍微正式一点的实验室都不会用黑色作为标签。这个奇怪的黑色标签，让人觉得很奇怪。

AA将试剂品带回了实验桌，开始了调配。

调配过程本身很简单，将刚刚拿的一大堆试剂按照特定的顺序加入烧杯中，一边加入一边用玻璃棒充分混合。当将试剂全部混入以后，AA没有停下搅拌，一直等到烧杯中的液体开始咕噜咕噜不停冒出气泡以后才停止。

AA将玻璃棒抽出，放到一边，主脑默契地开始进行后续的清理。AA则拿出了之前那个奇怪的空试剂瓶，拔出了它的胶头滴管，然后用指尖轻轻弹了弹滴管尖端——那里有一滴暗红色的液体。一个瓶子就为了储存一滴液体？这滴液体什么来头？

「哼。」AA冷哼了一声，将滴管中的液体滴入了烧杯中。像沸腾一样冒着气泡的烧杯瞬间停止了沸腾，乳黄色的粘稠液体中央有着一点慢慢荡开的猩红。

「总算做好了。」AA不知从什么角落里掏出了一个锡制小罐，将液体全部倒入了小罐。简单的收拾好自己以后快步走出了实验室。

「消毒完毕。」厚重的实验室大门再次打开，AA来到了实验室外部的走廊。在他进入那台工程电梯之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了走廊的另一头。略作迟疑以后，他走进了走廊中的黑暗中，最后带着一块砖块大小的东西回来。

「CCF8型破门炸药。」AA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电梯之中。

AA终于回到了体检室大门前，菌丝仍然几乎填满了整个体检室。AA伸手摸了一下连廊的墙壁，将其中一块砖挪开，露出了其中的消防水管。其中一个管道有一个小小的阀门，上面用红色字体写着「紧急喷洒器」。AA将阀门拉开，将锡罐中的液体咕噜咕噜的倒进去，最后再将管线调整至通向体检室。

「啪。」AA重重地拍下了红色的喷洒按钮，随后便将砖块重新填上。体检室里传来了「嘶嘶」的声音。从大门的观察窗朝着里面看去，很多菌丝都开始冒着奇怪的热气——这表示调配的药剂正在腐蚀这些奇怪的菌丝。好家伙，这些东西连「邪神」生成的菌丝都能腐蚀？

AA使劲推了推门，然而大门纹丝不动，似乎是什么地方已经被卡死了。「唉……」AA又叹了口气，看了眼时钟，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此时已经到了晚上9点。无奈的他只能简单吃点东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第二天清晨，AA难得在7点钟起床，简单的洗漱，用过早餐以后来到了体检室门前。

从探望窗望去，体检室中的真菌菌丝密度明显少了很多。

「咔咔咔……」可是大门仍然是被卡死的。

「唉，没办法了。」AA拿出了昨天从高危储藏室拿出来的CCF8型破门炸药，拆下遥控引爆器，将包裹着炸药的防水油纸撕开，然后像揉搓橡皮泥一样将其捏成长条状贴在大门上。

AA快步退到大厅，按下了起爆器。

「轰！」金属碎屑四溅，「吱呀！」本来破旧不堪的小屋现在发出了一声悲鸣，仿佛随时都要散架了一样。

最终这烂工坊还是没散架。AA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破门炸药是单向爆破，因此没有什么金属碎屑在连廊上。

「等会？单向爆破？病人！」AA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冲进了体检室。体检室一片狼藉，大门的金属碎屑飞的到处都是，地上满是像是被腐蚀了一样的菌丝……万幸的是，病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呼。」AA长呼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个家伙真就一点都没考虑后果就执行了嘛。

「总之，继续进行检查吧。」AA手一挥，麻利的爬上一张蓝光凳子，将挂在体检室一角的录制眼球给打开了。

「今天是，唔，xxxx年8月18日，昨天病人头上的的菌丝发生了意料外的增生，通过调配特制细菌进行了压制。现在暂时处于可控状态内。」AA整理好服装，说道。

体检室内仍然残留了不少的菌丝，细菌吞噬菌丝的速度和菌丝生长的速度似乎达到了一个动态的平衡，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消息，X光设备和遗传物质再构分析设备已经修好了。」嗯？AA这家伙什么时候去把那些东西修好的？

「无论怎么说，今天对病人上半身进行初步检查。」AA摸出一个记录表，用笔在上面敲了敲，上面写的是头部检查的资料，略微浏览以后AA将其放在一边不知何时从地底浮现出来的工具台上。

「首先是胸膛附近。」AA拿出了一小把镊子，一手拿着一个小电筒，一手捏着镊子。病人的胸膛呈现极其不自然的隆起，乳头呈现干瘪状，整个胸膛上布满无数孔洞。这些孔洞四周没有血小板尝试凝聚伤口的血枷，也没有长期暴露在外因为细菌感染产生的脓水。至于为什么，马上就能知道了。

AA用镊子小心的撑开其中一个孔洞，一只像是苍蝇一样的虫子从孔洞中探出了头，朝着镊子做出了攻击动作。

「特种蝇蛆病吗……」AA放下了手上的镊子，在记录表上记下这些细节。

「当…当…当。」AA一边用笔尖敲着记录表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病人遍布孔洞的胸膛。

AA突然放下了手上的东西，用一只手小心避开孔洞，从下面握住了病人隆起的胸膛的一部分，轻轻地挤压。

「叽嘎……」虫子的肉体被挤压的声音响起，就当AA准备继续用力杀死这些蛆虫时，他注意些一部分虫子的体液被挤了出来，这些东西如果在胸膛内部溅得到处都是的话，之后清理会很麻烦。AA停下了挤压。

「真棘手啊……」AA放开了手，继续在记录表上写上这些细节。

「不过，烟兄的『胸部』手感真不错，要不考虑考虑变个性？……哈哈。」一边写AA还一边打趣地说道。

「接下来，做个遗传物质分析吧。」AA伸手，准备唤出DNA检测设备。可是他的手在空中停了下来。「警告：遗传物质再构分析设备离线。」

「嗯？这……好像是之前破门炸药的震荡把设备炸坏了。」

AA叹了口气。「行吧，先做个X光分析。」随着话音落下，一副眼镜从天花板降下，AA没有多想，将眼镜戴上，然后将眼镜切换成X光模式。病人的身体内部结构出现在了眼前。

首先是头部，病人的头部从鼻子往上部分的头骨几乎已经完全消失了，密布的菌丝紧紧地缠绕着那颗可怜的大脑，勉勉强强能判断出来那颗大脑还活着。

都这样了，不如干脆把大脑弄出来给他换个新的肉体算了……

「胖子不会同意的。」AA突然开始自言自语。

接下来是上半身，和之前检查一样，胸膛奇怪地隆起，里面爬满了各式虫子，让人恶心地想做呕。然而更引人注意的是病人的肺部，说是肺有点不太准确，因为病人的肺部已经完全被菌丝填满了，从菌丝填满的外形能够勉强看出是肺部，但是真正的肺部结构估计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好消息是，虽然已经全部停止了工作，病人上半身大部分的脏器都还存在。只有一小部分菌丝穿过肺部伸向了下腹部。

「唔，虽然今天只是检查上半身，但是姑且还是看一下下半身。」

将视线投往下半身，病人下腹部有一个庞大的隆起，像是一个怀孕的妇女一般，只是相较于孕妇，这个隆起明显要更加靠下一些。

「我的天哪。」AA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透过X光眼镜，可以看见，病人的下腹部几乎完全被吃空了，一只像是寄居蟹一样的奇怪生物在里面筑了巢。它将一只触手从原本男性生殖器的位置生了出来，而病人原本的生殖器已经不知所踪了。完全可以合理推测，病人整个膀胱连通生殖器、睾丸、以及大肠全部被这个东西吃空了。

突然，AA看见那只像是寄生蟹一样的生物突然撕下了病人腹腔中的一块肉，然后塞入了自己的像是口器一样的地方。

「等会？如果这东西一直在吃的话，为什么病人到现在还没被吃空？」AA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匆忙摘下了X光眼镜。

「神经感应电极！」AA伸手，主脑很默契地调出一对小小的电极，两个电极前端是尖锐的像是图钉一般的尖锐针尖，其中一个电极末端亮着一个小小的LED灯，此时它是红色的，而另一个电极末端则有一个小小的按钮。

AA将带有LED灯的电极插在病人脖颈后方，另一个则插在病人腹部肚脐稍微往上的位置。然后轻轻按了一下腹部肚脐的电极末端的按钮，电极发出了一段小小的脉冲电流。而AA则全神贯注地盯着脖颈处的那个LED灯。

LED灯短暂地从红色变成了绿色，然后又变回了红色。

AA看到这个现象眯起了眼睛。收起了电极，拿起了记录本。

「病人的一部分组织细胞正在进行无限增生，这导致病人到现在仍然没有被吃光。」AA顿了一下，继续写道。

「更糟糕的是，病人的痛觉神经还活跃着，结合之前的检查，如果病人真的还有自我意识的话，病人大概率正在无时无刻不经历着被活吃的痛苦。」

写到这里，AA烦躁的在记录表上画了画。

「该死，这邪神到底和他什么仇啊，让他经历这样的痛苦。」AA放下了记录表，揉了揉太阳穴。

「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杀死那只寄生蟹。电击钳！」AA呼唤道。

电击钳被构筑在了AA手上，但在电击之前，AA想了想，戴上了之前的X光眼镜，盯着裹着病人大脑的菌丝。

AA用双手握着的电击钳，用前端的爪钳扣住了寄生蟹伸出来的触手。这不是普通的电击钳，推动按钮到最大以后几乎能杀死所有的碳基生物，而且只要合适的调整就几乎不会伤到周边的生物。AA紧紧盯着裹着病人头部的触手，慢慢推动了按钮，病人的身体开始轻微的抽搐，这是肌肉受到轻微电击的正常反应，而寄生蟹已经开始剧烈的抖动，只要自己推到顶，寄生蟹就会被杀死，病人只会遭到轻微的电击。

可是AA最终不能将按钮推到顶。因为透过X光眼镜他看到，当他推高电击钳的按钮时，裹着病人大脑的菌丝明显收缩了——仿佛在说「你只要敢杀，我就敢把他的大脑挤碎。」。

「切……」AA砸了咂舌。收起了电击钳。现在他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能杀死寄生蟹还能够保下病人的大脑。

这种异常现象让人觉得像是邪神在远处盯着他。AA打了个寒战，然后像是自嘲一样说道：

「怎么可能，异世界的神再厉害，也不可能跨越一个世界出警吧？这应该只是菌丝的自我防御机制罢了。」

「没办法了，继续检查上半身吧。」AA摘下了X光眼镜，开始检查病人上半身的外表面。

病人上半身胸膛以下的部分有着很多淤血和伤口，结合之前侧写得到的信息，这些东西大概率是烟在和邪神决战时留下的伤。

「没什么特殊的，单纯是血罢了……唔？这是什么？」AA本想在记录表上写下毫无特点的记录。但是他的眼角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AA用带着手套的指尖拈起了一小粒金色的颗粒。

AA这才注意到，病人身上的暗黑色的血迹中，有一部分混杂着一些金色的颗粒。直觉告诉他，这个异常的物品和之前的项链一样，有可能寄宿了主人的意念。

「来做个简单的化学检测。」金色颗粒被蓝光托起，几道扫描光束掠过颗粒，主脑很快就给出了检测结果：「金元素含量超过67%其余多数为不知名植物汁液，具体分析等待进一步深度分析。」

听到这个，AA再次看了一眼病人的腹部，含有金色颗粒的涂料在腹部随便分布的，就好像是随意溅到上面一样。绝大多数的涂料已经被磨损了，但是仍然有几处涂料没有什么磨损痕迹。

AA用手指拂过暗黑色的液体，尽管已经磨损，但是仍然能够辨别出似乎有一些文字在这些液体上。

「这……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无论是补给药水，还是装甲内饰的残留。这些东西都可能寄宿有主人的意志，换句话说——可能能够奥术侧写！

AA继续收集了一些金色颗粒和涂料。将这些关键信息记录到了记录表上。此时AA低头看了看病人，思考了一下。发现除了一些小细节以外已经没有需要特别检查的东西了。于是伸了一个懒腰。

「总算要搞完了……啊？都已经晚上了吗？」又是一天什么都没吃，真不知道AA这么乱来的作息是怎么撑住的……

「收个尾吧。」AA活动了一下筋骨，对上半身进行最后的检查。

剩下的检查很顺利，检查完后的AA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倒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看样子这家伙明天又要睡到很晚了。

♦

酒吧。

荧幕上的主持人说着：「下个月的4日是联邦建国日同时也是世界反邪神战争胜利第20周年，我们将……」。

「砰。」

穿着斗篷的人将酒杯砸在桌上，伸手关掉了荧幕。

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