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无从察觉的微笑

  一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一直笼罩着岚树。

  身体和痛苦紧紧的黏在一起,就算是歇斯底里的哭喊也无济于事,幻想黏腻的纠缠在一起,分离开来似乎只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岚树已经从梦中醒了过来,不过她依然不愿意睁开眼睛,就算梦到了痛苦的回忆,现实与现实对她来说似乎也并没有明显的分界线。

  想要停留在现实与梦的边界,在那样的黑暗中仿佛就能体验到珍贵的安心感。

  不过最终还是睁开眼面对现实。

  看见的是还在睡觉的姑姑,侧着身子背对着岚树,与岚树不同她看起来睡得很香,嘴角还有白色的水渍。

  「真可爱啊。」

  感叹着,岚树伸出手轻轻的捏了一下姑姑的脸颊,软乎乎的仿佛还冒着热气,散发着令人着迷的香甜气味。

  从见到第一面的时候,岚树就想这么捏一下试试了。

  岚树轻轻的用手臂挽住姑姑,感受这片刻的宁静。

  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忘记定闹钟,睡醒时拿起手机就已经被时间远远的甩到后面。

  小葵紧张的快步走在路上,因为不想要吸引到别人的注意所以又不敢跑起来。

  气喘吁吁的赶到店时,已经开始营业一个多小时了。

  「你迟到了。」

  小葵打开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站在门口的紫羽笙,她的黑色长发还是跟昨天一样柔顺,令人印象深刻。只不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让小葵看不出她是生气还是高兴。

  「对、对不起。」当然,小葵不会觉得在自己第一天上班就迟到的情况下她还会高兴,立刻便恭恭敬敬地向她道歉。

  「算了,你先跟我过来。」

  小葵颤巍巍的跟在紫羽笙身后,她的身边仿佛一直维持着强大的气场,就像是游戏中的boss一样用各种光环来削弱周边玩家的实力,而小葵则毫无疑问的在勇气上被削弱了。

  「如果打败邪恶的女仆长,会不会掉落勇气之证的道具呢?」

  仔细看了一下,女仆长走路的姿势确实在感觉上不一样,小葵无论怎么观察模仿也只是东施效颦,完全走不出她的那种优雅自如的气质。

  「果然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心里想着不着边际的东西,小葵跟着紫羽笙走进一个有很多蓝色柜子的房间。

  「以后这就是你的柜子」紫羽笙指着其中一个柜子,「里面有你的制服,旁边就是更衣室,每天上班前换上,下班后放回这里统一清洗。」

  「我明白了。」就像是第一天上学被班主任带着认识班级一样,小葵乖巧的答应着。

  「那你先换衣服吧。」

  打开柜子拿出衣服,店里的女仆装比起自己想象的更加厚实,摸起来的料子也很顺滑,看得出用料很扎实。

  之前也说过,「Absolute of Love」的女仆风格会更加接近中世纪的欧洲,但也不会过于古板,而是原来风格基础上进行一些现代化的修补使之美观优雅。

  用手托着衣服的小葵走进更衣室,刚低头想要脱衣服的时候却看见女仆长也跟了进来,不知为何一直盯着自己。

  意识到被盯着,解开衣服的手马上就停下了。发窘的小葵不敢说话,她不知道女仆长为什么要在这里,被别人盯着换衣服让小葵有很强烈的羞耻感。

  眼看女仆长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小葵不得不自己骗自己的想:「大概女性之间这种没什么大不了的。」

  成功说服自己后,小葵红着脸开始脱衣服。

  手指划过细嫩的皮肤,在别人目光的注视下,身体的触感都仿佛被放大了几倍。

  因为从没有真正的穿过女装,小葵花了相当多的心思才找到穿上这身衣服的办法。

  穿上后,胸口似乎勒的有些紧,小葵一脸难受的低着头看着胸前,呼吸不通畅的感觉就像是重物压在胸口。

  突然一只手出现在视野里,差点吓得小葵叫出声,这时她才想起女仆长也一直在这个房间,刚才因为钻研衣服的结构实在是太入迷,已经完全忘记另一个的存在。

  不过让小葵意想不到的是,女仆长直接将手伸到自己身上了,女仆长毫无顾忌的动作让小葵感觉嘴巴发麻完全失去控制力。

  被抚摸过的地方就像电流窜过一样,这可能是第一次有母亲以外的女性主动触摸自己的身体,即使小葵现在同是女性,这依然让她怦然心动。

  「嗯,看来尺寸有些小了,我之后会改一下。」

  「这些制服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不是全部,我自己的和你这件是我做的。」

  女仆长的回答,让小葵大概清楚了她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不知为何,小葵感觉有些失落。

  「就先这样将就一下吧,今天不用去接待我会教你一些基本的东西。」

  「嗯。」

  看着女仆长毫无留恋转身离开的背影,小葵摇头将奇怪的情绪清除掉,虽说女仆长确实长得很漂亮说话的语调也很温柔,就像是棉花一样让人感觉轻飘飘的。但小葵实在忘记不了之前的遭遇,心中的阴影挥之不去。

  「除非她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暗暗在心中念叨着女仆长,小葵自己无法察觉自己对女仆长的心态已经有所转变。

  经过一天的苦训后。

  望着玻璃门外火红火红的天空,小葵感觉自己的腰和脚踝也已经到他们耐性的夕阳时分。

  现在,坐在椅子上的小葵已经不想再站起来一分钟。

  女仆长就是那种,会用温柔的态度去让别人维持一个严格的标准,她不接受一丁点的妥协,小葵只要稍微松懈一点她就会立刻提醒。

  比如端盘子稍微有一些晃动,她就马上会纠正小葵的姿势,屡教不改的话就会要求小葵一直维持那个姿势不动。

  拜她所赐,小葵感觉自己现在走路都比以前更像是个淑女了。

  虽然女仆长紫羽笙并没有用很严厉的态度去纠正小葵,只是小葵一感受到女仆长的视线就开始紧张发抖,这还害得小葵更难做好女仆长要求的事情。

  再加上有时候女仆长会上手来纠正,这让母胎单身至今的小葵更加慌张。

  「水。」

  听到女仆长冷淡的声音,小葵颤抖了一下,不过看到是一瓶水之后,就稍微放松了一点。

  「谢谢...」

  女仆长已经换成常服,这是小葵第一看见她穿那套制服以外的衣服,意外的给人一种朴素的感觉。

  小葵拧开水瓶喝了一口水,在喝水的间隙胆怯心虚的用余光去观察紫羽笙的打扮。卡其色的修腰风衣和黑色半身裙,稍微有些打扮的感觉,但不会让人觉得特别精致和亮眼。

  小葵本来以为,女仆长平时会更像那种干练的女强人。

  「需要我开车送你吗?这一天下来可能挺累的。」

  没想到她人还怪好的,可小葵还是不太想接受她给的好处。

  啊...

  当脚踝大腿和腰再次哀鸣的时候,小葵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如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的酸痛,不得不低下头接受女仆长的邀请。

  毕竟是你害得我这样,给点补偿是理所应当的,而且这只是权宜之计,可不要太得意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当小葵咬牙切齿的看着紫羽笙时,在紫羽笙冷淡的脸上似乎带上了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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