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眼见为实

芙蕾德丽卡正在沃荷德城中闲逛,因为艾拉德尔说过,想要了解一座城市就应该亲自去城中逛一逛,或者是因为德拉甘正在城中考察,而瑟雷诺亚正在找他。但芙蕾德丽卡对这座城市已经太过熟悉,每一间房屋,每一条水渠,还有每一座雕像,她都在那里或考察,或战斗过,虽然那些雕像现在还不在它们该在的位置。她已经完全不再是那个刚刚嫁来的羞涩的新娘。

芙蕾德丽卡在瑟雷诺亚离开后找到德拉甘。

「芙蕾德丽卡,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而且你找到了一位不错的伴侣啊。」

「没错,能和瑟雷诺亚结为夫妻我感到非常幸福。」

德拉甘有些吃惊地看着芙蕾德丽卡溢满了幸福的脸,那是他在艾斯弗罗斯特从未见过的神情。

「所以德拉甘,遇到麻烦的话,请一定要找我商量好吗?你是在艾斯弗罗斯特唯一愿意亲近我的人......」

「芙蕾德丽卡......」

「是我太过担忧了。德拉甘,你怎么看待这次联合开采?」

「原来你也感受到了吗。老实说,各国在联合开采上的态度我很悲观。比如说,居然选择由你和沃荷德家联姻,而不是......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确实只不过是被甩掉的罗洁尔族累赘罢了,我自己清楚得很,但我要感谢这场联姻让我遇到了瑟雷诺亚。不过,德拉甘,古斯塔德弗让塔拉斯当宰相,而你却被派往国外负责矿山开发,那么他对你又是什么看法呢?」

「所以我才要利用这次联合开发展示出我的实力!让古斯塔德弗看一看到底谁才配得上宰相之位!」

「但是塔拉斯又曾经展示过任何实力或才能吗?古斯塔德弗会仅仅因为你展示出了实力就改变人选吗?请你一定要想清楚。相比古斯塔德弗,我们才是更愿意站在你这一边的人。或者至少,遇到什么事情的话,你应该先和叔叔谈一谈。」

「是这样吗......看来就算我做出了功绩......我明白了,你是对的,古斯塔德弗并不可信,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这一点。看来沃荷德真的让你改变了不少。」

「不如说艾斯弗罗斯特一直在压抑着我,离开了那个地方我才终于能获得属于我的自由。」


「芙蕾德丽卡姐姐」,耳边响起了有些胆怯的少年音。

「让我想想,是需要我帮你把莱拉约出来吗?我会尽力试试的,只要说有位少年在找她,她就会想到是你了吧。这样可以吗?」

「我......谢谢。但我是为了翠西的事,她现在就在城中的酒馆,我是想要请瑟雷诺亚大人和她见面......不,我没有和您说起过母亲的事,为什么您会知道?」

「所以你看到过的那个未来,真的是不能改变的吗,瑟雷诺亚真的没有参加那场战斗吗?」

「您怎么知道......难道说您,您真的曾经亲身经历过那样的未来吗?!抱歉,那一定很痛苦吧。但那对于我来说好像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醒过后我还是那个被母亲抛弃了的小孩子,一切都没有改变,好像梦中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所以我无法......但是我想要帮您,不,我想要创造出一个未来,我们一定要共同创造一个全新的未来,一个梦中从未有过的未来。我想要相信那是可能的。我从没有在梦中看到过母亲的脸,我无法告诉您怎样做才会有好的结果,所以拜托您请一定要帮我创造一个未来,那样就足以让我说服自己未来是可以被创造的了。」


高耸的尖塔上传来阵阵钟声,到了晚宴要开始的时间了。


经过漫长的客套和寒暄过后,瑟雷诺亚起身去与翠西见面。德拉甘果然就盐税问题与莱拉争论起来,既然有西蒙大人在,这里就暂且不要去管了吧。芙蕾德丽卡终于等到了莱拉独处的机会,便上前攀谈起来。作为罗洁尔人,不知道莱拉对自己会是怎样的态度呢,芙蕾德丽卡心中很是忐忑,但既然已经决心帮助琥珀,就只能咬牙坚持下来。

「莱拉阁下,有件事我想跟您谈一谈。」

莱拉看着芙蕾德丽卡认真而严肃的神情,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作为海桑德最接近权力核心的七圣人,她设想了这次对话的无数种可能性,每一种都令她无所适从。她下意识看向周围,此时蜜萝好像并不在身边,这令她稍稍放宽了心。

「在晚宴之前我遇到了一位少年,他拜托我,希望我能将他的母亲约出来与他相见。他说,他从没有在他看到的未来中见过母亲的脸。」

「是那孩子自己主动说出来吧,谢谢你,芙蕾德丽卡小姐」,莱拉的表情从疑惑转为不安又转为悲伤,「那孩子真的很坚强,我却......我有什么脸面去见他。」

「他从没有放弃寻找过母亲,他一直在期望着能够与母亲重逢,您能不能满足他小小的愿望呢。」


「芙蕾德丽卡小姐,我叫蜜萝,是海桑德使团的成员」,莱拉急匆匆地离开,芙蕾德丽卡正要起身,却被蜜萝叫住了,「我到处都找不到莱拉大人了,请问您见过她吗?」

难道说刚才和莱拉单独对话的机会,是蜜萝设下的陷阱吗?

「莱拉阁下说有些事情要处理,便离开了。」

「外国使团的领队在别国要塞城市有些事情要处理,您难道不好奇吗?」

「不,那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您有事的话可以去和瑟雷诺亚当家,或者那边的西蒙大人或罗兰大人讲。」

「我没有要与您为敌的意思」,短暂的沉默过后,蜜萝贴近芙蕾德丽卡,压低声音道,「那孩子,好像是叫琥珀,他好像很亲近您,这想必是有理由的。可以告诉我那个理由吗?」

「想要知道那孩子的理由,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那孩子呢。也许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心愿,都在期盼着一个不再有人会被别人当成狗去支使的诺泽利亚吧。」

「真是出人意料的回答,我记下了。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芙蕾德丽卡小姐。」


瑟雷诺亚和翠西的面谈很顺利,不知琥珀用了什么手段,翠西对招安一事没有丝毫抵触。但一想到他那神出鬼没的时空操纵能力,就不难想象翠西到底遭受了怎样的折磨。特拉维斯父女和他们的盗贼团需要先接受训练和改编,虽然本尼迪克和艾拉迪尔已经安排妥当了,但明天的比武大会上,父女两人不会参战。芙蕾德丽卡明白二人的本心并不坏,但为了能够让他们手下的盗贼们真正成为沃荷德军的一员,这是必要的措施。


晚宴后,在和瑟雷诺亚一起将喝醉了的德拉甘抬回房间的路上,芙蕾德丽卡在不停祈祷着未来能够被改变。

你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