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話 大師姊安潔拉

時間飛快地來到隔週,尹顓劼可以說完全適應新的生活,甚至對於靈術展現十足的興趣,這才剛學會騷靈現象,刷牙洗漱都能被整出花活。


洗臉台上浮著一顆『水球』,就是被靈力固定在空中的水球,刷好牙之後就像是吃蛋糕那樣把水球咬掉一小塊,漱了漱口再吐進水槽裡,很明顯這是連拿漱口杯的力氣都想省了。


刷完牙尹顓劼立刻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牙齒,在精神領域的加持下視力增幅了好幾倍,看到牙縫還卡著一點點食物殘渣,尹顓劼拿起牙刷又用力刷了好幾下,刷個牙硬是整了十多分鐘才滿意。


洗臉就更扯了,尹顓劼連毛巾都不擰,用靈力固定水的位置,毛巾使力往外一扯,水份全部留在原處,不費什麼力氣就把毛巾弄到全乾。


又是平凡的一天,尹顓劼腳步輕盈地走下樓,現在尹顓劼是摸清楚少年的性格了,只要不踩到少年的地雷,其實自己怎麼整活都不要緊,早就沒了前幾天的擔心受怕。


見到尹顓劼下樓,坐在沙發滑手機的少年也站了起來。




「走了,體育課到外面上。」




尹顓劼也屁顛屁顛地跟上去,不過卻站在門口不敢前進。


講笑話,上禮拜才因為把草薅禿了被修理一次,這要是再來一次不是找死嗎?




「走出來就對了。」




聽到少年的指示,尹顓劼看了看草地,又看了看少年,都快要哭出來了。


造孽啊!這什麼殘酷二選一。




「嘖,你是剛帶回家的貓嗎?難不成要我把你拖出來?」




少年看起來已經沒了耐心,回頭直接掐著尹顓劼的衣領,像丟垃圾一樣直接往門外扔去。




「婆婆媽媽的煩死了,浪費我時間。」




被少年這樣摔,尹顓劼也沒有受傷,反倒是讓翠綠的草皮輕輕托著。


摸著地上的草,柔軟的觸感卻是生平首次的感受。


儘管有滿滿的疑惑,但是尹顓劼還是忍不住激動的情緒。


不知道等待多久,從有記憶以來一直幻想著各種生物的觸感,而今天真的摸到草地才知道,跟自己想像的有很大的落差,卻十分真實。


忽然一陣寒意竄上背脊,硬生生把尹顓劼拉回現實。


只見少年嘴角微勾,熟悉的笑容再次出現,來自生物本能的警鐘不斷在尹顓劼腦中打響。




「站起來,體育課開始了!」




短短一句話在尹顓劼腦海炸開,就憑少年剛才的笑容,尹顓劼已經在內盤算該留還是該跑。


留下那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到時候一定脫一層皮。


跑就一定要跑掉,要是被抓到,那就不是脫皮能解決的,想到這裡尹顓劼更是不禁打了寒顫。


身後五步就能進到房內,然後鎖上門拖延時間,再找個地方躲起來,只要趁少年不注意……。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跑!而且絕對不能被抓到!


掉頭用必死的決心向著還沒關上的門板邁步,這才踏出一步就停住,不是尹顓劼想停,而是身體完全動不了,就像是整個人被封進水泥那樣,動彈不得。




「去哪兒呢……?」

「師父,我說尿急想去廁所,你信嗎?」

「信,我信。」



這下尹顓劼臉都綠了,眼淚都還沒醞釀出來,身體自主動了起來,完完全全地欲哭無淚。


少年也是人精了,可沒有單純的尹顓劼那麼好唬,那個的藉口愣是一撇都沒信。




「就尿褲子裡吧,反正這裡只有我看見,不丟人。」




如果熟知少年性格的人就知道,少年言下之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別說真的尿褲子,哪怕是漏個兩滴就四捨五入合算尿急,勉強把處罰收了。


不過此時的尹顓劼還不知道,更別提當這別人的面尿出來需要的恥度也不小。


尹顓劼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開始被強迫以特定舞步動作,腳案步忽快忽慢,踏著特定步法開始轉圈,舞姿有點像花式滑冰,兩臂擺動的方式就像是手中有柄長棍,看起來有模有樣。


就是舞步的某些動作伸展很大,拉得大腿內側的筋腱直發疼,腋下的皮膚像是要被撕裂,腰部的脊椎好像要被扭斷,一次又一次,完全猝不及防,痛到尹顓劼嗷嗷叫,此時早就淚流滿面,也不知道是疼出來的還是早些時候憋出來的。




「對了,你師姐等等好像會來。」

「啊!不用等等,已經來了。」




尹顓劼聽到師姐兩個字,眼睛亮了幾秒,不過立刻被拉扯到極限的肌肉拖回現實,撕心裂肺的哀嚎聲不絕於耳。


穿著筆挺黑西裝的女子從森林走出來,一身秘書氣質藏也藏不住,手上還提著一個皮箱,要不是出現在這荒郊野領,絕對會被當作一位稱職的上班族。




「這是剛開始?」

「剛開始。」

「真懷念呢。」

「妳要是有這方面的需求,我是能幫你回味。」




女子此時臉上的笑容可以說是完美地看不出一絲破綻,卻展現出皮笑肉不笑的氣質。




「輝哥,想也知道我是說笑的,呵呵呵。」

「看來公會把妳磨圓了。」

「這可不好說。」

「小師弟惹到你了?」

「企圖逃課。」




女子在心中暗笑尹顓劼,這是還沒摸清楚少年的個性。


剛開始上少年的體育課會被「整死」,但是逃課一定會被「往死裡整」,哪怕吃了熊心豹子膽,那也是給上課壯膽,不是加點在逃課上。




「輝哥,能停一下嗎?給小師弟建檔後我還得趕回去公會。」

「那公會真有那麼重要嗎?」

「比起輝哥腳下的土地,公會是沒那麼重要。」

「但是我不想回到公會的時候,看到公會變得跟罪域一樣。」

「上禮拜我護送罪犯到罪域才花不到三天,公會就……。」




女子撫了撫額頭,清秀的臉蛋多了些無奈。




「要是輝哥願意去公會就不用走這一趟了。」

「那女人還是支部長嗎?」

「是。」

「那沒門。」

「我知道,所以我來了。」

「妳大可讓別人過來,反正建檔誰來不都一樣。」

「讓其他職員到罪域找你,那不是要了他們的命?」

「隨便雇幾個衡權者不就得了。」

「輝哥,你不會真以為每個人在罪域都跟你一樣,當作逛家裡後院啊!」

「那倒是不至於,但至少死不了人。」

「所以輝哥,你什麼時候要讓師弟停下來?」

「等他先練完兩套舞步再說。」




聽到少年的答覆,女子也知道自己的小師弟短時間內是沒辦法解放了。




「那輝哥不給張椅子嗎?真要在這裡站半小時?」

「妳在公會不是每天都站六小時以上?」

「輝哥別消遣我了。」

「不去跟小師弟打個招呼?」

「你覺得他現在有心情嗎?」

「要不你試試看?」




女子翻了個大白眼,看尹顓劼那慘叫的模樣,怕是連招呼聲都能壓過去,而且就算有聽見也沒力氣回好嗎。




「好了,這小鬼就暫時交給你看照。」

「輝哥這是要出去?」

「去罪域一趟,之前被這小鬼吞了快一成靈力,到現在都還沒補回來。」

「一成?!」

「所以別小看妳的小師弟。」

「輝哥,等等!」




隨著聲音漸漸遠去,現場只留下一縷黑煙。


女子看著消失的黑煙,深深地嘆了口氣,感情少年是打從一開始就打算丟包了。


少年這一去沒有個七天十天是不會回來了,一想到公會的狀況女子就頭疼得扶額。


三十分鐘過去,隨著最後一步用力踏出,尹顓劼終於取回身體的控制權,如同斷線的傀儡累趴在地上。


尹顓劼生平第一次覺得身體不是自己的,一陣操練下來四肢都快散架,腰跟背也快斷了,就連手指動一下都在痛。




「辛苦了。」




雖然剛才完全沒辦法控制身體,但還是有聽到不少關鍵詞,至少還能知道眼前這位身材苗條的姐姐是自己的師姐。




「初次見面,我叫安潔拉,是輝哥收的第一個學生,輩份上來說是你的大師姐。」

「啊……你好……。」

「不用那麼拘謹,我不像東方人那樣那麼在意輩份,直接叫我安潔拉也行。」

「好。」




尹顓劼覺得就這樣躺在草地上好像不太好,撐起手臂想要坐起來,不過全身肌肉都發出悲鳴,實在是爬不起來。




「你躺著就好,你現在體力透支,胡亂用力肌肉會受傷,到時候你就要躺床躺一週了。」




安潔拉打開隨身攜帶的手提箱,裡面放了幾張透明卡片、數卷羊皮紙,還有一對手槍及數枚彈藥。




「手借我一下。」




安潔拉輕柔地抓起尹顓劼的手,將透明卡片輕輕地碰在指尖上。




「小師弟,請你使用精神領域,可以嗎?」




躺在地上的尹顓劼不疑有他,發動精神領域,透明的卡片沾染到白色的靈力,就好像是面紙吸到水,不斷地透入白色的染劑,整張卡片轉變成純白,最後發出啪咔的聲音,浮出一條條裂痕,崩碎成粉末飄散在空中。




「咦?!啊!對不起!」

「沒事沒事,我早有預感會是這個結果,畢竟能吞掉輝哥一成的靈力,記錄卡碎掉可以說一點也不意外。」

「那麼我要選用方案二,麻煩你繼續維持精神領域,然後不要反抗我的意志。」




安潔拉身上披著深紫色的星空紗衣,唯獨抓著透明卡的那隻手沒被靈力覆蓋,如同星雲的霧氣聚集在尹顓劼指尖,牽引著白色靈力匯聚,最後化作一根飛針射在卡片上,命中的瞬間靈力如同粉塵噴散,在空中深紫與白芒交錯,簡直就像是個小型宇宙。


安潔拉手中的卡片變成完美的純白,不過仔細檢查還是能在卡片上發現細微的裂痕。




「呼,差一點又爆了一張。」

「小師弟,你知道你的靈力上限跟輝哥是同等級的誇張嗎?」

「輝哥是師父?」

「是喔,別看輝哥小小一隻,他的靈力儲備量高到嚇人,這種記錄卡別說讓他觸碰,光是靠近就碎光了。」

「所以剛才輝哥很貼心的收斂不少靈力,不然這次我就白跑一趟了。」

「好了,精神領域可以收起來了。」




尹顓劼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解除了精神領域的狀態。


安潔拉張手就攤開深紫色的靈力紗衣,輕輕地覆蓋在尹顓劼身上,白髮的男孩也懸浮在半空,就這樣被帶進屋內。


讓尹顓劼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安潔拉也同樣坐在一旁歇息。




「皮克西,能給這孩子裝杯水嗎?」




不過安潔拉的呼喊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奇怪了,皮克西居然不在嗎?」

「那個……皮克西是指背上有翅膀,長得有點像小妖精的生物嗎?」

「是喔,原來你已經看過啦,那麼你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尹顓劼這才把幾天前發生的事告訴安潔拉,安潔拉聽完之後也沒有過多反應,就好像習以為常那樣。




「最後我只見到師父把他們抓在手上,後來就沒看見他們了。」

「原來如此呢,看來沒有十天半個月是看不見皮克西了。」

「安潔拉……姐姐知道他們去哪了?」

「不知道,但是大概能猜到。」

「沒意外是被輝哥塞進馬桶刷之類的東西裡面,認真找得話應該能找到。」




似乎是看出尹顓劼的困惑,安潔拉又繼續解釋。




「皮克西襲擊你應該不是輝哥的指令,皮克西這種靈,會對著比自己弱小對象惡作劇,而且常常不知道輕重。」

「不過輝哥有告誡這裡的皮可西『不能騷擾凡人』,而你在學會精神領域後就不是凡人了,姑且不算違背約定,但把一樓搞到亂糟糟的,輝哥沒把他們抓去罪域半日遊都算很客氣。」

「另外輝哥大概默許了皮可西的行為,因為他想看看你會怎麼面對這個問題。」

「面對問題?」

「簡單來說就是『課外測驗』。」

「安潔拉姐姐很了解師父?」




說話之餘,安潔拉用手指了幾下廚房的東西,杯子跟冰箱就像是有了意識開始忙活起來。




「只要相處久了,你一定也能明白輝哥到底在想什麼。」

「輝哥雖然個性怪了點,但不太會拐彎抹角,行為模式合乎常理。」

「就比如現在,輝哥大概沒個一兩週是不會回來了。」

「來,喝點水。」




裝滿冰水的杯子飛到尹顓劼面前,安潔拉也順勢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唉……一兩週啊!希望我回去公會的時候,公會還能健在。」

「安潔拉姐姐如果很忙的話可以先回去沒關係。」

「我已經答應輝哥要看照你,那就一定會做到。」

「更何況你這幾天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學什麼吧?」




尹顓劼認真回想了這幾天的課程內容,還真的有點一頭霧水。


靈學是好懂,不過寫字本是怎麼回事,師父也沒有講解,只是每天讓我寫三頁。


還有今天早上的體育課,為什麼死神要上體育課?而且還被迫跳了兩支舞。




「因為你大師姐就這樣走過來的。」

「輝哥的教學習慣不會告訴你過程跟結果,他的本意是要你從課題摸索出屬於自己的答案。」

「靈魂的本質是思考,靈術的本質是觀察。在輝哥每天逼迫你高強度思考的狀態下,你的靈魂很快就會得到質的改變,就是學生會有點痛苦。」

「我呢,可以指導你所有知識上的疑問,但我同樣不會給你解答,我只會指導你少走點彎路。」

「有什麼疑問嗎?趁這個機會都提出來吧。」




尹顓劼沉思片刻之後,歪著頭說出自己的問題。




「安潔拉姐姐叫師父輝哥,是師父的名字裡有輝?」




聽見尹顓劼的問題,安潔拉的神情立刻就變得嚴肅起來。




「是,不過輝哥的名字不要知道比較好。」

「不是小氣不告訴你,而是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

「為了你的安全,反正時候到了你也會知道輝哥的本名。」




尹顓劼雖然還有不少疑問,不過看到安潔拉嚴肅的表情就沒繼續問下去。




「安潔拉姐姐,我看師父都在打電動,死神都不用工作嗎?」




安潔拉輕笑一聲。




「死神的工作很辛苦的,只是輝哥比較特別而已。」

「輝哥的工作就是住在這裡,至於詳細的工作內容,你在這裡住久了也會知道。」




尹顓劼在心裡翻了一個大白眼,感情這個大師姐什麼都知道,但是什麼都說一半,自己還問個毛線。


想到這裡,尹顓劼索性不問了,睡一覺比較實在,閉眼就躺在沙發上。


安潔拉還不知道自己被小師弟在心裡吐槽了一番,只當尹顓劼是累到睡著了。



§



高聳入雲的壁壘將內外分割,厚實的牆壁少說有十餘米,甚至牆體的地基更是深深扎入地底千米以上,用尋常手段是很難跨過防線,此處便是罪域深處與外圍的分界線。


罪域深處只進不出,凡是被帶往深處的靈魂,無不是罪大惡極的惡靈,更是因此壁壘有著無數死神看守,不為別的,就只為了貫徹「只進不出」的規矩。


漆黑的夜色中,忽然警報大響,眾多死神往關口湧入,看似情勢相當緊急。




「快!有人想要越過防線。」

「查出是誰了嗎?」

「貌似是吸血鬼,階級未確認,但是不低。」

「該死,吸血鬼王是打算造反了嗎?」




竭力奔至門口,便看到一個少年肩上停著一隻蝙蝠,孤身面對死神大軍。


忽然蝙蝠張口露出尖銳的獠牙,所有人感到耳朵一陣刺痛,少年抓準死神們分神的瞬間,身軀化作近百隻小蝙蝠突破包圍網。


就在即將得逞之際,一桿長槍挾帶勁風橫掃,將大部分的血蝙蝠斬成兩半,緊接著旋槍對地猛然一擊,漏網之魚全部被震退,甚至還有不少被直接拍得粉碎。


蝙蝠的殘骸液化凝聚,最後形成吸血鬼少年的身影,不過少年的身體有部分殘缺,似乎是被槍勁碾碎了不少。




「現在離開,我饒你一條狗命。」




發話的持槍者正是現役守關死神「阿妮耶絲」,獵魔者七階,被稱作女武神的狠人。


少年沒有回應,反而是豎起食指比出了噤聲的手勢。


現場陷入死一樣的寂靜,被噪音干擾的死神們也調整過來,紛紛擺出應戰姿態。


細微的腳步聲突起,牽動所有人的神經,死神們立刻暴起圍攻。


一抹紅色的液體如同箭簇飛馳,在半途散作無數蝙蝠向著死神們俯衝,兩兵錯身而過,僅僅交手數招,蝙蝠就重新聚成少年的模樣。


與之前不同的是,少年殘缺的身體已經好了大半,舌頭還舔著嘴角的血液,圍攻的死神們大部分都倒地不起,也不是真的死了,而是肌腱被狠狠挑斷,短時間內想動也動不了。


或許是見到阻礙少了大半,少年撲向阿妮耶絲,無數蝙蝠發起無畏衝鋒,似乎要如同蝗蟲過境,把阿妮耶絲吞噬殆盡。


但是七階獵魔者也絕非虛名,阿妮耶絲旋槍捲起風暴,把蝙蝠群收束在龍捲風之中,隨後跳至高空,對著旋風中心奮力擲槍,槍尖觸地,掀起狂暴的衝擊波,地面被砸出一個大坑,蝙蝠群更是被砸得稀碎。


今天在邊界線上再度證明了,七階獵魔者的威嚴不容挑釁。


阿妮耶絲看著眼前的狼藉,似乎在等待煙塵散去,忽然專屬於死神的第六感有了警示,立刻踏入沙霾之中,提槍朝向壁壘投擲而去,槍頭帶上摧枯拉朽的力量命中潛行的血蝙蝠,甚至讓整座高牆發生大地震。




「後勤班,照顧傷患,收拾殘局。」




阿妮耶絲並沒有如同平時那樣提槍離去,而是站在原地陷入沉思,這起闖門事件有說不出來的怪異。


最詭異的部分是這隻吸血鬼「太好殺了」,能夠全身液化變形的必定是吸血鬼貴族,這樣的存在怎麼可能交手不到五招就被砸死?


其餘還有些小細節讓阿妮耶絲感到不安,比如死神方只傷無亡,有鑑於獵魔者優秀的體質,很少有機會能看到死神殞落,但是每次越境者的拼鬥,哪次不是往死裡打,而這個吸血鬼卻看起來沒有殺人的意思,攻擊都是暫時剝奪行動能力而已。


再加上方才的戰鬥,蝙蝠群很精確地往精神領域的縫隙鑽去,換個方式說,只要吸血鬼有意願,把在場十多個低階死神屠殺殆盡都沒問題。


最後就是阿妮耶絲總有種感覺,縱使當下吸血鬼看似避無可避,不過卻隱約很像刻意往自己的攻擊上撞。


種種跡象都透露著不尋常,不過阿妮耶絲並沒有想出答案。


得不到結果,阿妮耶絲也不打算深究了,反正回報給上面,自然有人會去煩惱,讓公會去跟吸血鬼王談判就好。


就在後勤部隊將掛彩的傷患抬進壁壘時,沒有人注意到衣服上的血漬像是有生命一樣,變成一隻隻蠕蟲動了起來……。



§



在罪域外圍的廢棄物集中場,成堆的垃圾山時不時有東西滾落塌陷,就好像下面有什麼東西在打孔一樣。


好幾樓高的垃圾堆頂端,一個光溜溜的少年沐浴在月光下,一身病態的蒼白相當顯眼,看著就好像重病不起的患者。


鮮紅的蠕蟲從垃圾堆中爬到身上,迅速跟身體融合一體,殘缺肢幹緩緩補全。


少年其實早就恢復得七七八八,之所以一直坐在垃圾山頂,純粹是覺得自己這樣在月色下擺出沉思者的模樣很帥,而且這狀態已經維持了兩個小時。


的虧少年最熟悉的朋友不在場,不然八成又要爆出什麼驚天之言拆少年的台子。




「啊——!花了這麼多功夫,終於逃出來了!」

「為了不被老爸老媽發現,我已經三天沒說話,真的要瘋了!」

「要是有笨蛋老爸的再生能力就好了。」

「隨便送幾滴血出去,滴血重生就好,還管那群死神。」

「好在那個拿槍的女死神腦子似乎不好,要是碰上安潔拉大姐那種腦袋好的,我應該已經被裝瓶拎回去了。」




少年仰天長嘯,伸了個大懶腰之後就躺在垃圾堆上。




「臭吶克,居然偷跑出來都不約,等我找到你一定要狠狠修理你!」




吸血鬼少年翻身坐起,身上佈滿薄薄的紅色紗衣,不到幾秒用血液擬態的衣服就做好了。




「出來吧!迷你破壞神!」




輕拍屁股下的廢棄物,垃圾自動聚集組裝,變成一台三米高的廢鐵傀儡,若是有博學的人在場,勢必會認出來這是煉金術失傳已久的分支「傀儡術」,專門製造類似哥雷姆的非生命自動傀儡。


吸血鬼少年坐在傀儡的肩上,一面聒噪地自言自語,一面往附近城市移動……。



§



大家好,我是最近電腦被老媽霸佔,所以遲遲沒辦法更新的西格。


這次又登場一個新人物了,不過在白衣死神這篇不會太去琢磨這個人物就是,因為他是回群狼崽的主角之一。


丹皮爾(Dhampir)盧卡斯,就是這次登場的半吸血鬼少年,他的父親是吸血鬼貴族,母親則是極其稀有的煉金傀儡師,因此這個從罪域深處脫逃的少年可以說身懷絕技,至於更詳細的身分一定會讓大家跌破眼鏡。


補充一句,盧卡斯的確認識安潔拉。


另外,盧卡斯提到的狼人(Lycanthrope)吶克也是回群狼崽的主角,後面吶克跟尹顓劼會有一些交集,到時候的場面會很樂,我覺得各位應該會很愛。


盧卡斯、吶克還有尹顓劼,這三個少年的個性都非常搞事,各位應該隱約有察覺到尹顓劼是個闖禍仔吧?至於盧卡斯的個性就是後半段那樣,一個話癆到讓人發瘋的中二病。最後的吶克性格更是一言難盡……。


然後白衣死神這邊後面還有個斂財拱火仔,這四個人會把死神與罪域掀個底朝天,就希望我能趕快寫到那邊啊!(還是我直接使用普奇神父快轉到十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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