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汪!!!」
「住手──不,住口!阿七,別舔了!我的臉上都是妳的口水啊!」
穹表情寫滿嫌棄卻不得不雙手抱著縮小並犬娘化的三月七,深怕一鬆手她那大舌頭會就會在無意間舔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被製造者認證的『絕對失敗魔藥』除了讓使用者犬化之外似乎還有智商弱化的副作用,要不是穹眼疾手快的一把將三月犬撈起,她那大舌頭大概不到三分鐘就能把魔藥料理屋的地板舔的一乾二淨。
「不‧‧‧‧‧‧難道說這就是奈爾的目的嗎?」穹後知後覺的低語。
「‧‧‧‧‧‧你知道我聽得到吧?你這傢伙!」
「竟然對傻了吧唧的阿七動用如此骯髒的計謀。奈爾,妳實在是太baby了!」
「OK!我知道了。走吧,我們去外面打一場!」
嘴上這麼說,不過奈爾也沒有真的把穹拉出去,畢竟雖然穹現在很欠打,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傢伙,於是只好裝裝樣子威嚇一下。
另一邊,三月犬在穹懷裡遭到溫柔的禁錮,但是三月犬不僅沒有因為離地而安分下來,反而是更加興奮的在穹身上拱來拱去,和真正的小狗一樣不停舔啊舔、舔啊舔的。
要不是這隻『舔狗』是自己女朋友,穹搞不好會直接扔出去。
「喂!妳個臭賣藥的!阿七的症狀會持續到什麼時候啊?」
奈爾聽見後先是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確定穹是在喊自己後怒不可遏地咆哮道:「你喊誰臭賣藥的啊!你這個後宮混蛋!」
「在場的除了妳以外還有人賣這種奇怪的藥嗎?別管了先回答我的問題。」
「嘖!」奈爾不爽的咋舌,眼神裡寫滿了不情願:「把你的心安回肚子裡去吧,最多半個系統時就會恢復正常了。」
「呼~那就好,不然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和大家解釋。」得到肯定的回答,穹感到安心不少。
三月七變成犬娘是小事,縮小成Q版二頭身也是小事,問題是天曉得藥效會持續多久,穹可不認為自己的小女友搖身一變變成小寵物後列車組的大家能夠笑著接受。
‧‧‧‧‧‧哦,或許星無所謂,還會高興自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那我們就在這裡等到阿七恢復正常吧。」
「‧‧‧‧‧‧姑且說一句,這裡是我的店哦。」
「我知道,所以才要待在這裡啊,妳總不會冷血到把朋友弄成這樣後還讓她自生自滅吧?」
「別裝作無所謂的把麻煩帶到別人家去啊!還有不是老娘幹的!是星!全都是星幹的好吧!?」
忽然被指名的星猶豫了一瞬才從寶箱中探出頭來,疑惑的伸手指了指自己。
「嘿嘿,妳這樣稱讚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啦。」
「沒有人在稱讚妳!還有別翻老娘的箱子!那是我的合成素材啊混蛋!」
從又哭又鬧的說著『那是我的戰利品』的星那裏奪回自己的財產,奈爾這才注意到穹後面還有一個人。
「咦?你們還帶了一個朋友啊?這翅膀‧‧‧‧‧‧當地人?歡迎光臨,不過怎麼感覺這位客人好像有點眼熟‧‧‧‧‧‧」
奈爾仔細打量眼前人,白金色的長髮、碧藍色的眼眸和金色的羽翼,似乎在什麼地方曾見過‧‧‧‧‧‧
「這*阿提默斯粗口*的不是迷默聖女嗎!?」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迷默也只是輕微的抬頭看了一眼,接著又回到那副沉默不語的樣子。
相較於迷默的冷淡,奈爾的反應可謂是精彩絕倫,一張普通不過的臉竟然硬生生變成了五顏六色的扇形圖。
震驚、憤怒、疑惑、不敢置信‧‧‧‧‧‧要不是理智告訴她要冷靜,否則奈爾不敢保證自己會有多失禮。
強行將快要滿溢出來的情緒壓回肚子裡,奈爾神色古怪的開口:「不解釋一下嗎?你這混帳別告訴我你把聖女給泡了。」
「妳腦子裡在想什麼啊?我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人嗎?」
奈爾不語,只是一味的看著穹懷裡的三月犬和後面的星,同時拿出了手機打開和艾絲妲的對話框。
「咳咳‧‧‧‧‧‧總、總之真的是妳誤會了,事情是這樣的──」
簡單的說明了迷默的情況,奈爾才不甘不願的點頭,眼裡仍是寫滿了不相信。
雖說自己跟迷默嚴格來說根本不認識,不過奈爾認識穹啊!
天曉得他今天口口聲聲保證自己沒泡聖女,會不會明天突然就後宮+1了?
就算退一步說現在的迷默確實遠離教堂之類的地方比較好,但也沒有說一定得要待在星穹列車上吧?
看著奈爾的眼神,穹表情難繃的說:「喂,先不說這提議不是我提的,迷默現在根本都不會產生情緒波動,我拿頭去泡她啊。」
「不否認有這個可能。」
「‧‧‧‧‧‧好歹我們也算是朋友,難道我們之間難道連一點信任都沒有嗎?」
「你的那種東西早就扔到臭水溝裡去了。」
似乎是觸發到什麼關鍵字,三月犬也適時的喊了一聲:「汪!」
「看?」
「‧‧‧‧‧‧」
穹不語,只是默默的掐住了三月犬肉呼呼的臉頰。
「汪嗚?」
「星,把阿七的樣子拍下來吧,我很期待她看完後的表情。」
星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接著像是想到什麼般歪頭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三月犬恢復原樣後會有什麼反應,於是將手機收回去後又滿臉壞笑的從三月犬的小裙子裡掏出了她的拍立得。
不得不提穹和星的默契程度之高,一看見三月犬心愛的拍立得之後穹也立刻露出了同款微笑,顯然是和星想到了一塊。
「用這個吧,這比較有紀念意義。」
「星,妳真壞啊。」
「可是很好玩對吧?」
「對。」
看不下去的奈爾吐槽:「‧‧‧‧‧‧妳們兩個也太損了。」
穹臉不紅心不跳的反駁:「我們只是幫助阿七紀錄美好生活而已。」
「沒錯沒錯!」
手上照相的動作一刻未停,喪盡天良的兩人嘴角也沒有鬆懈,拖著三月犬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
什麼握手裝死之類的也就算了,星這傢伙竟然喪心病狂的想要拎著三月犬出去找個電線杆,至於要拍什麼照片也就不言而喻了。
幸運的是在計畫實施前三月犬被奈爾給撈了回來,否則沒人敢保證穹會不會因為一時玩心大起就隨著星拍下那堪稱歷史性的一刻。
總而言之,度過了稱得上多災多難的半個系統時,三月犬‧‧‧‧‧‧不,三月七終於重新取得人籍,然而代價是在星和穹的手裡多了無數的黑歷史。
「阿、星!!!!!本姑娘要宰了妳!!!!」
「略略略~妳抓不到我的~」
「呀啊啊啊啊!!!!!吃本姑娘一發六相冰啦!!!」
「住手啊!我的房子!!!」
恢復正常後三月七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自然清晰的全都在她腦子裡過了一遍。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三月七掏出弓箭直接瞄準這場鬧劇的始作俑者,而星見勢不妙拔腿就跑,穹則是趁三月七將注意力都在星身上時躲到迷默後面。
可憐奈爾明明出手攔下了想要帶著三月犬去撒尿的星,結果最後不僅星的屁股沒被冰箭射穿,反倒是她的房子倒楣了。
等到三月七和星累到氣喘吁吁的停下之後,奈爾的房子也已經一片狼藉了。
見狀穹自知不妙,拉著迷默悄悄地向著出口走去,然而奈爾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這傢伙。
一個伸手,奈爾精準地抓住了穹的後衣領。
「你*阿提默斯粗口*的想逃去哪?」
被人這樣拎著,穹根本一動都不敢動,只能硬著頭皮試圖和奈爾講道理。
「那個‧‧‧‧‧‧冤有頭債有主,奈爾我知道妳一直都是個講道理的人,現在的情況顯然不能怪到我頭上吧?」
奈爾冷笑:「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放你走嗎?」
「咳咳,別看我好像很閒,但是我其實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妳看,迷默現在的狀況顯然不容樂觀對吧?我覺得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事情比得上帶迷默去治療,不是嗎?」
「你說的很有道理。」
「對吧?」
「但是老娘現在不想講道理。」
最後在奈爾的威嚇下,穹不得不苦著臉陪著星收拾成為廢墟的店面,期間還得承受來自於屋主的各種冷嘲熱諷。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雖然剛才的照片經過三月七一鬧之後大部分都被銷毀了,但是因為穹在騷亂中偷偷的上傳幾張到自己手機中名為三月七的文件夾裡面,因此仍是有幾張照片成功倖存在穹的手機裡面。
至於三月七要是知道這件事會有什麼反應?抱歉,除非遭到黑客入侵,否則穹直到死都不會讓三月七發現這個文件夾。
「說起來,為什麼阿七喝完藥後不只是身體變小,連衣服也變小了?」
奈爾:「阿提默斯科技,很神奇吧?」
◇
離開了魔藥料理屋,穹在招呼著迷默的同時領著意猶未盡的星以及仍然氣呼呼的三月七去找咕淘。
之所以要去找他自然是因為迷默的事情,恰好奈爾說不久前有看見咕淘,於是穹才決定親自去一趟。
其實穹也不是第一次想著要去找咕淘,但是這段時間咕淘似乎挺忙的,接連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能成功連絡上他這才只好作罷,不過眼下既然可以聯絡到他的話迷默的問題想必也能有點進展。
在【天命】總部的會客間,咕淘饒有興致的聽完迷默現在遇上的問題,雖然嚴格來說咕淘那顆漂浮骷髏頭根本看不出表情。
「所以,這就是你們想叫我幫的忙?」
昏暗的光線、沉靜的氛圍,咕淘用著興許能稱作【命途之力】的力量操控茶杯,讓其飛到自己的嘴前。
穹一行人坐在咕淘對面的沙發,沉默地看著他表演。
如果不是知道咕淘的個性,這一幕看起來還真的挺像黑手黨那回事。
「你們特地跑過來,在我最忙的時候尋求我的幫助‧‧‧‧‧‧你們根本沒把我當成朋友,你們甚至不願意喊我一聲【教父】。」
穹忍不住扶額:「‧‧‧‧‧‧咕淘,再演就過了。」
「嘿嘿,我就只是想玩一下嘛,幹嘛這麼正經呢?」
咕淘收起那副嚴肅的氣氛,又回到之前那沒皮沒臉的模樣。
「嘛~言歸正傳,迷默的問題其實也不大,只不過是受到了【神秘】殘餘的影響罷了,正常來說只要放著不管幾天就會恢復正常。」
「那迷默現在這是?‧‧‧‧‧‧」
「是她不想面對現實而已。」
穹不明白咕淘這段話的意思,而其他人顯然也沒想明白。
咕淘也沒藏私,直接說出自己的理解。
「換個角度思考,如果是你們面臨信仰崩塌,自己還曾經成為黑手套差一點就成為這個星球裡罄竹難書的罪人,你做何感想?」
雖然他們三人平時看上去咋咋呼呼智商欠缺的樣子,但是在正經事上可沒有人是笨蛋,因此咕淘一點就通。
論起精明程度,至少列車組還是靠譜的。
「也就是說,現在是迷默小姐自己不願醒來嗎?」
三月七若有所思地問。
「That`s right~雖然還能根據指令做出反應,不過實際上她的內心仍是封閉狀態,甚至她正利用著【神秘】力量的殘餘變本加厲的逃避現實。」
這個消息並不算太糟,至少眼下他們知道迷默真正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了。
只是同樣的,他們對於這個問題也束手無策。
第一時間,穹便眼含期待的看向咕淘:「那麼‧‧‧‧‧‧」
「慢著。」
咕淘閉眼打斷穹:「朋友,我知道你想幫助迷默,但是你真的覺得這樣算是幫助她嗎?」
穹不解,但還是先安靜等待咕淘。
「你先想想她是為什麼想要逃避現實的,想完之後你再告訴我現在把她喚醒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雖然穹沒有經歷過迷默的遭遇,但是仔細想想迷默的真正的癥結點其實並不難看出來。
作為阿提默斯的聖女卻成為真正危害這顆星球的推手,而且那位想要將這塊土地化做煉獄的幕後黑手竟是自己一直以來信仰著的『神明』同時又是自己尊敬不已的『教皇』。
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接受這個轉變,再強韌的心臟也難以承受信仰崩塌的絕望。
因此對於迷默而言,此刻封閉在心靈中逃避現實或許才是真正的解脫。
「可是‧‧‧‧‧‧她終究會醒來的吧?」
就在此時,星開口了。
「無論她多不想面對,她遲早都會從虛幻中醒來。」
「星說的沒錯,醒來對於迷默來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那‧‧‧‧‧‧」
「但是只要你們喚醒她,那就說明她再也沒有逃避的機會了。」
這是個困難的選擇題。
喚醒迷默,那她就必須立刻面對殘忍的現實,連一絲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不喚醒迷默,待到【神秘】的力量消散後她依然也要面對現實,只是相對於前者她將擁有更多掙扎的時間罷了。
確切理解到這件事,幾人不約而同的將視線轉向迷默。
和陷入猶豫的她們不同,迷默空洞的雙眸沒有聚焦,像是絲毫不在乎這關乎於她本人的討論。
氣氛凝滯片刻後,穹率先開口:「正因為如此,我們才必須喚醒她。」
「哦?」
「現在我們都在這裡,無論發生什麼都可以一起面對,萬一未來【神秘】的力量消散後我們已經離開了,那麼她只會更加孤立無援。」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朋友。你現在這段話相當於要承受一個人所有來自命運的重壓,你有足以背負他人一生的覺悟嗎?」
面對穹的想法,咕淘僅用三言兩語就擊潰了他的念頭。
穹是無名客,是遲早要離開此處邁向宇宙的旅人,穹不可能為了善意而背負著迷默的人生,他不能輕易說出重若千鈞的承諾。
「咕淘先生,我覺得話不能這麼說。」
「三月妹子?」
「就像阿穹和阿星說的一樣,迷默小姐遲早都得面對現實,至少現在我們可以幫助她走出來,而且除了我們也還有其他人在。」
「妳的意思是?」
「我們確實不能背負迷默小姐的人生,但是她的人生也不應該由其他人背負,而是該由她自己親自走下去,至少對於我自己來說,無論過去再怎麼難堪,向著未來邁進的步伐也應該由自己踏出才對。」
輕撫胸口,三月七堅定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聽完這段話,星不由得發出感嘆:「三月竟然說得出這種話‧‧‧‧‧‧該不會是被奪舍了吧?」
「喂!本姑娘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氣氛都被妳攪散了啦!」
笑著看她們兩個打打鬧鬧,穹轉頭看向咕淘說:「就是這樣,抱歉啦,咱們無名客就是這種過度熱心又愛灌心靈雞湯的傢伙。」
「看出來了,確實無愧於【無名客】之名。」
「那麼你能把迷默身上的【神秘】之力解除了嗎?」
「抱歉,我做不到。」
「啥?」
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結果沒想到咕淘卻說自己做不到。
「有什麼好奇怪的?雖然我被稱作半仙但畢竟我又不是真的神仙,怎麼可能你許個願我就能辦到。我是水鬼,不是許願池的王八。」
「那你還跟我們扯了這麼久!」
「又沒人說不可以聊天。」
「你!‧‧‧‧‧‧」
穹忽然想打人‧‧‧‧‧‧哦不!打鬼了。
似乎是從穹的身上感覺到殺意,咕淘抖下身子之後立刻表示雖然自己沒辦法但不代表別人沒辦法。
「你都不行了,誰做得到?」
「你小子說誰不行呢?知不知道不能隨便對男鬼說不行兩個字?」
「那你可以解決迷默身上的問題嗎?」
咕淘一噎後說:「‧‧‧‧‧‧這天沒法聊了。」
稍微清了清不存在的喉嚨,咕淘才又再次開口。
「雖然我是做不到,但是有一個人做得到。」
「誰?」穹問。
「一個你認識的人,一個擅長用心理操控別人的人。」
隨著這句話,一道魅惑人心的身影逐漸在腦海浮現。
「你不會是說‧‧‧‧‧‧」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那個人代表了你的理由。你踏上【開拓】的理由。」
「‧‧‧‧‧‧」
「你大可以去找她,至少找她這件事情你比我還要來的輕鬆,不是嗎?」
留下意味深長的一段話,咕淘揚起惡劣的笑容離開了。
而穹猶豫著,是否該去找那個人。
◇
作者的話
剩下兩個月就要考試了,壓力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