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虽然这时候上街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不做些什么也只是慢性死亡。


  「小伙子,没和你长姐一起出来吗?」


  「没,她有事。」


  「呵,说起来,你这家伙也该找个好女人了吧?长这么大可不能白长呐。」


  我沉默着向肉铺老板挥手道别,怀里揣着一些做好的熟食。


  很想吃肉——这也是为什么我打算冒着撞见长姐的风险上街的原因之一。


  「还好你没有去进修牧师。」


  「在街上别随便和我说话。」


  小声嘀咕着回答了戴琳的疑问,我将视野投向前方。


  成群的军队,齐整的步伐....还有领队的高贵之人,同时也是管理这片土地的领主波拉尔。


  在这一瞬间,我和褐发的波拉尔四目相对。


  热血沸腾。


  「我说,狂人很热爱打架吗?」


  「刚才是谁警告我不要随便在街上搭话的?」


  「要紧的事情除外。」


  「是的,如果你很想打架的话,那就打吧!」


  我注意到波拉尔很快地移开了视线,就如同幼童对死掉的蚂蚁失去兴趣一般。


  也对,我与波拉尔没什么太大的交际,而刚才站在这里的人是我的长姐的话,情况想必会大不一样。


  那些穿着盔甲的士兵绵延不绝,他们甚至不会将视线聚焦在除波拉尔外的其他地方,犹如一条嗜血的钢铁长龙飞过我的眼前,等到回过神来时,他们的队伍便不再是前进的障碍了。


  我赶在正午之前到达了妓院,一处堂而皇之地挤在杂货店与教堂救助屋之间的高大建筑。


  「到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闭嘴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对于一个清纯少女来说那不是很正常嘛?」


  说实话,我心里还是很感谢戴琳的,毕竟我早就做好了独自一人上路的准备。


  推开妓院的大门,一股廉价香水与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似乎是「花」的主题。


  准确的来说,是应某位赞助人的要求,在妓院的各个包间和走廊里都布置了各式各样的花饰,有圣洁的纯白色调、黄昏的暗色调、神秘的紫罗兰色调等等,总之是令人应接不暇的各类风格混搭。


  「瞧瞧,这是谁来了?长姐今天不在家吗?」


  出乎意料的是,平时前来揽客的老板娘并没有出现,而是奥兰德这个纨绔少爷带着欣喜的表情迎接了我。


  他赤裸着壮硕的上身,双眼用一条黑布蒙着,象征地位的金银首饰的光泽似乎都聚集在了他的脸和金发上,即便奥兰德现在只是穿着一条白布长裤,也能够感受到他异于常人的气氛。


  「其实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听听了,我的朋友。」


  不知怎地,一进入妓院戴琳就没了声响,我只能认为她是羞于启齿。


  「不过你懂我的,在聊正事之前——」


  「要玩一下。」


  「没错,而我又是一个喜欢共乐的人,请允许我请你们两位舒坦地过上一天吧?上次实在是有些急促了。」


  「嗯.....等等,你说我们?」


  没等我继续追问,奥兰德却向我抛来疑惑的表情,接着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耸了耸肩。


  「我很羡慕你,施米尼特,这是我第一次叫你的名字吧?」


  「是,但是我想请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别这么操之过急嘛,你就像一个急着学会跑步的婴儿一样,抱歉,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我跟着奥兰德来到他的房间,是一间门口挂满鲜红色玫瑰的地方,在走过这件房间的门槛时,我的鼻子里突然弥漫起血腥和花香。


  软椅、长桌、暧昧的挂帘还有一张看不清形状的远方的床,我下意识地以为那里躺着女人,而在长桌上也的确放着女性的装饰品。


  「这么说,你是能够看见戴琳吗?」


  「我为什么看不到呢?」


  「.......」


  「表情别那么凶嘛,我猜戴琳也是这样和你说话的。」


  「你现在又在暗示自己和戴琳是同类型的,是这个意思吗?」


  「同类型的什么?」


  「我说不出来,你的表现已经不像是普通的正常人。」


  奥兰德坐在软椅上失望地对我露出微笑,他仿佛无所不知。


  「你对你的母亲了解多少?」


  「齐·扬娜?一位曾经跟随勇士之父高雷创下伟业的战斗牧师,但同时也是一位染指过密神知识的叛教者。」


  「对了三分之一,那么也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想,你母亲根本没有对你进行必要的教育。」


  「必要的教育?平时都是长姐教我东西,但我不清楚你说的必要是指?」


  「你对我的说话方式感到烦躁,对我的表情解读存在疑问,对我的话语无法理解——这就是缺乏必要的教育的表现。」


  奥兰德拿起长桌上的女性装饰品,那是一只华丽的发箍,上面嵌满了珍宝,而他也很快向我展示了这东西的真正功用。


  「女性的王冠,在我的解释下,它还可以是用来泄欲的东西。」


  发箍被掰成挺直的模样,这时我才注意到它的粗细是不同于一般的发箍的,而且那发箍的两段还分别有孔。


  「说说看,你觉得它像什么?」


  「....烟斗,或是用来偷窥的针眼?」


  「嗯,联想到我说的话了是吧?还可以,但因为完全不知道隐世的知识而局限了视野,当然,如果你还学过医术的话也可能侥幸猜对。」


  我看着奥兰德走近那处遥远的床前,用发箍做了什么,在回来的时候,那发箍上沾满了鲜血。


  「避孽笛,一种因政策原因被禁止的避孕手段,我们通常把这只笛子伸入女性的子宫内部,然后输入药物来遏制女性受孕。」


  「子...子宫?」


  「一种学术术语,最初是一位医师朋友告诉我的,后来我也自己试着解剖过一些尸体,掌握了基本的医理知识。」


  「可是这和泄欲有什么关系?」


  「在一些特殊群体当中,他们会用这种笛子给女性灌入催情的药物,甚至是魔法产物来达到某种需求,有时会造成不可逆的后果。」


  「好吧,我很惊讶你跟我分享的东西,但我们的重点不是——」


  「回到重点,你最近一次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该死的,又被他抢过话头了,这家伙根本不给我主导的机会。


  「我,我在路上看见波拉尔领主,想要和他打一架。」


  「好,这就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成就欲望的第一步。」


  我不解奥兰德的话,直到他带着我走到那遥远的床头边。


  新鲜而诱人的女体,正躺在洁白无瑕的床上。


  「请将她的皮肤割下来,一毫不差的,细致入微的,怒不可遏的。」


  奥兰德的眼眶不再是由眼球占据,渴望的光芒从中射出。


  我看着他惨白的右手递来的匕首,一种难以忍受的燥热开始从腹部熊熊燃烧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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