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不知怎地,今天回家的路异常的漫长。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正如我脚下的这片土地,那些散落在地面上的苹果像是一双双闪着光的眼睛,这让我开始怀念起前几天还没被清除的杂草。


  「唔——」


  迎面刮来一阵带着怪味的风,按照风向判断,应该是从旧城区那里刮来的。


  旧城区是平时不会去的地方,戴琳对那里最熟悉,但她只会告诉我别去靠近那里。


  难道是爆发了什么小规模战斗吗?那股怪味闻起来粘稠而且腥臭。


  「小哥,往哪儿走?」


  就在我看向旧城区到转头的瞬间,一个黑袍人突然出现在眼角的余光里。


  「!!!」


  意识如断线般的消失,紧接着便是一阵冰凉的触感从胸口处传来。


  手指,腕部,两臂,心脾....整个身体都陷入了长久的麻痹。


  我大抵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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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表着绝对的反射,一体两面的完美融合。


  镜。


  我伫立在镜之上,与我同在的,是被吊者。


  皮肉尽毁,肝肠寸断。


  代表着绝对的意志,非理性的真实存在。


  祂向我发问。


  「呈上你的热望?」


  我不解祂的道理,亦或我仍不足踏入这般境地。


  锁链开始叫唤,执链的雕像愈发神威。


  梦潮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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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拿他..办?」


  「.联....边缘。」


  一股强烈的腐臭味几乎要冲破我的脑袋,而我闻着这种气味熟睡了多久?


  这种味道我只在下水道口闻过,这里的味道比记忆中的要更加浓烈——我应该是被下水道的不法分子绑架了。


  「喂,他醒了。」


  两双被黑布包裹的脚出现在狭窄的视野中....糟了,婴儿!


  「老实点吧。」


  我疯狂地翘起上半身,试图看向这两人的上半身。


  但紧接着一股力量从上方传来,强行让我低下了头,不过所幸,我瞥见了婴儿的襁褓。


  「你说什么?她不方便来?」


  「妈的,真是个恶劣的女人。」


  黑袍人嘀咕着骂了些脏话,随后便不情愿地将我当成野猫似的用脚挑到半空,然后用肩膀接住了我下坠的身体。


  不法分子都是这么力量强大的吗?


  「给他解除沉默魔法。」


  可能是意识到我呼吸困难,其中一个黑袍人只是轻描淡写地打了个响指,喉咙里诡异的不适感霎时烟消云散。


  「唔——呼呕.....你,你们是鼠群的人吧?为什么要绑我票。」


  「少废话,解除魔法只是给你缓口气。」


  在我吸入那该死的恶臭气体的下一秒,那股不适感再次回归。


  看起来长姐所言非虚,这些家伙在保密方面是专业人士,即便在死后,他们身上附加的静默术也会永远绑定他们的灵魂,这世界上总会有些决不能公开的秘密。


  经过了一番走动后,一丝光芒刺破了我眼前的腐臭和黑暗。


  「这是怎么回事?」


  「盖蒽·巴霍巴特,你可要想好了。」


  因为被其中一个黑袍人扛在肩上,我没办法看见他面前的场景。


  只有一些滴滴答答的声音在作响,是下水道的回声吗?


  「去问你们的雇主吧,我不想多言。」


  「边缘想杀谁是她的自由,你剁下鼠弟的一根指头都会被整个鼠群追杀,更别说....」


  「杀死巡道鼠的后果,是满门抄斩。」


  女人的声音在跟黑袍人们对峙着,听上去格外的冷酷,毕竟一场战斗即将爆发。


  我得做好准备了。


  「噗嗤——」


  然而就在我做思想准备的瞬间,青黑色的地面突然快速放大,直到它坚实的身躯差点撞断我的鼻梁骨。


  而与我一起坠到地面的,还有一颗被鼠疫诅咒的头颅,准确的来说,巨大的啮齿类动物的头。


  「以兄弟为单位的鼠都是由一位魔法师和一位战士搭配而成的,只要杀了魔法师,战士不足为惧。」


  「吔啊!」


  身旁的黑袍人愤怒地露出獠牙,双脚发力向女人发声的地方跳去。


  他要比扛着我的魔法师鼠壮硕许多,身躯砸下的力量应该可以粉碎一块巨石。


  「可悲。」


  但是比他更快的斧刃在他即将落下的半空出现,水到渠成地割下了战士的头,正如她割下他的兄弟的头那般。


  我命不久矣了。


  「你不是鼠,你是被鼠绑架的无辜者吗?」


  「啊....是的。」


  出于求生目的,或者说是自发的本能,我向这位面色阴郁的冒险者低下卑微的头。


  比巴霍巴特家族特有的血红发色淡然许多的粉色,当初那位离家出走的女性继承者回来了。


  「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与这条尸横遍野的小巷对比强烈的少女走在前方,一道光悄无声息地打在她脆弱娇小的后背上,就像是在提醒我偷袭绝不是正义之举。


  没错,如果是这位粉发双马尾冒险者的话,正义一词是并不夸张的。


  我跟随盖蒽来到街上,还是同之前那般静谧无声,那些原本该出现在街道上的人凭空消失了,或者说根本不敢出门。


  「你为什么要杀鼠群的人?」


  「它们是只会听从位高权重者的命令的畜生,而小鼠还会因为金钱杀人,它们迟早要被肃清。」


  盖蒽没有回头,她冷漠地回答着我的问题,但这种冷漠反而让我感觉到里面情况的复杂。


  「倒是你,一个男人抱着孩子被绑票?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事。」


  「我有难言之隐....」


  「该不会是和密神有关系吧?」


  「当然不是,这孩子是——是我姐姐的。」


  撒谎不是我的长项,不过这种事情对于盖蒽来说也是没什么所谓的。


  跟着她一直走到有些人烟的城镇中心后,盖蒽没有做道别,而是头也不回的走进阴影之中。


  在我被绑架的这段时间,波什镇一定发生了什么。


  「母亲!」


  一阵小跑来到家门前,我没有顾及被质问怀里婴儿的问题,急忙敲着家门呼叫母亲。


  我有种直觉,她能够迅速理解婴儿的状况。


  然而就在门缝向内张开的下一刻,一股恶寒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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