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紧急避险——

是指为了使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发生的危险，不得已而采取的损害另一较小合法权益的行为。

例如——

饥渴难忍的旅行者，在物主不在的情况下私取路边房屋中的饮食。

那——

【一个孤独的、渴望爱的人，去偷走家人这种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

我睁开眼睛。

纯白色的天花板，纯白色的墙壁，纯白色的地板，和纯白色的灯光。

整个世界都被白色所充斥，让人忍不住有些焦躁。

【这里是……】

还未等我有所思考，房间内就响起了某种机械设备运作的声音，伴随着一股微风和与房间内截然不同的空气涌入进来，我立刻意识到应该是门被打开了。

然后，脚步声和人类交谈的声音一起涌入脑海。

「还是没有产生波动吗？」

「数据很平稳，一直如此。」

「从我们把它捕捉回来有多久了？」

「……六年…」

【谁？】

我觉得脑子有点乱，整个人的意识就像是被覆盖上了一层塑料膜一样，朦朦胧胧，一片模糊。

【为什么会站不起来？】

我努力想要使唤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控制不了哪怕一点。

手、脚、眨眼、甚至呼吸。

就好像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我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躺着。

哒…哒…

脚步声渐渐靠近了，我感觉到有人开始已经接近了我这里。

「要放弃吗？」

「不，有新发现。」

「先带它出去。」

「是。」

人声停留在了我面前大约一米的位置，从无法移动的视野中我只能勉强看见一个隐约的被防化服包裹的头顶，接着有另外两人走到我身侧，然后弯下腰来。

头顶的灯光被他们遮住，在我身上投射出大片阴影，我也终于借此机会看清楚了他们的模样。

整个上半身都被覆盖在白色的防化服中，面部则是戴着空气过滤器，透过冰冷的眼部面罩，只能看到他们没有丝毫感情的瞳孔——就像是机器人。

他们解开我身上的束缚，把我扶起来，接着带我走向门外。

【梦吗…？】

我有点搞不清状况，唯一清楚的就是自己似乎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并没有办法参与其中。

幸好这具身体倒是很配合地跟着他们向前走。

在前进的过程中，身体的主人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纤弱的身体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赤着脚，衣服上面印着07两个数字。

于是我决定用07称呼这具身体的主人。

后面的场景有些模糊了，我只知道07穿过了一个很长的走廊，然后经过了一个大厅，最后被送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按道理说，梦境的东西总是模糊的没有丝毫逻辑的，但大厅里却放着一个大屏幕，上面的时间则清晰无比——

2035年8月31日

……

结果还没等我继续思考，场景就又发生了变化。

「喂，到了。」

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然后身后的猛地人推了07一把，07立刻向前倒了进去，在确认无误之后，身后的门也应声而关。

07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又扫视了一眼房间内部，然后看到了另一个坐在房间一角的女孩子。

没有在意她，07只是自顾自地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继续发着呆。

「喂……」

另一个女孩走过来，打了一个招呼。

07并没有理她。

「你叫什么名字？」

「……」

短暂的沉默，

「嗯…那个，感觉…你长得跟我很像呢。」

女孩没有放弃，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很像？】

一道不属于我的思维在心底响起。

07抬起头来，茫然的视线逐渐经过女孩的脚踝、小腿、大腿、腰腹，最后是胸口和……

然后画面如同巨石落入水面般剧烈波动起来。

————

「哥……」

「哥！」

「哥！！」

一阵由远及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一下子惊醒过来，梦中的一切顿时有如烟雾一般散开，再难回忆。

「怎么了？」

我使劲揉着眼睛，努力回想着刚才在梦里看见的一切，总感觉刚才马上就要看见很重要的东西了。

「你啊…」

绘星在我面前叉着腰，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就准备这样一直睡到晚上吗？」

嗯？

我从沙发上立起身子，下半身顿时传来一股黏糊糊的感觉，一股微妙的味道也不停地钻进鼻腔里。

视线开始往下移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软趴趴的二弟，上面还粘着白色的粘稠的东西，看样子已经干掉一会儿了。

欸…

我之前在…

记忆翻滚起来，如同倒带一般，之前的画面开始在脑海里回放。

【哥哥…最喜欢了】

【我也是…最喜欢妹妹了…】

兄妹之间的激烈的肉体交合……

呜！！

我顿时一阵尴尬，光着下半身，飞快的跑到了浴室里。

背后似乎传来了妹妹嘻嘻的笑声。

鬼使神差的，在这种情况下我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家里的时间。

2037年8月05日

————

夜晚，我躺在床上，距离那事已经过去两天了，我和绘星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沙发上的那件事，尽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

妹妹是怎么想的，我的心里不太清楚，但至少她允许我对她做那样的事情，就代表她并没有对此感到厌恶。

我也因此而感到欣喜和…疑惑。

从小时候起她就一直是听话的好孩子，父母、同学、老师，包括我，都是这样认为的。

她有着极好的耐性，遇见困难或者麻烦也不会轻易哭鼻子。

更是极少麻烦他人。

我很害怕她只是为了迁就我而选择让自己忍受，她是那么的温柔，总是让我忍不住去依赖她——

小时候家里的条件很艰难，父母在外打工，整日忙于生计，自然也不会有时间挤出来陪小孩，带妹妹的职责就落在了我这个兄长身上。

那时候看着眼前小小的、呆呆地注视着我的妹妹，我的心里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股责任感，一种不想她受到伤害，希望她过得幸福的心情在心底蔓延，说到底这就是兄长的本能吧。

但不管怎么说我也只是大她三岁而已。

她四岁，我七岁

她五岁，我八岁

在当时的我俩看来，高高壮壮的大人跟巨人没有差别，都是必须仰起头来才能看清楚的家伙，只要他们走到我们面前，就会自然地投射下一片阴影来，若是走到人流多的地方，视线遮蔽，各色各样的裤子在眼里穿行，就连方向都没法辨别。

小孩是没有办法去找大人玩的；大人也更加不会搭理小孩，当时的我当然清楚这一点，虽然我自己倒是不在意，但毕竟还有妹妹要我负责。

因为她本来就不爱说话，所以为了避免她变成孤僻的性格，我得带着她去找同龄人玩才行。

「没事的，我只要哥哥就可以了…」

每次我跟她商量的时候她就这么说，但是，不行的。

哥哥是没有办法一直陪着妹妹的。

附近似乎就又几个小学生组成的团体。

得想办法做出行动——

「那个…我们可以一起玩吗？」

我如此问道。

……

一开始似乎确实有所成效，小孩子们很容易就打成一片，大家很快就嬉闹在一起。

虽然我感觉妹妹总是兴致缺缺的样子，但那时的我还看不出来，只是认为她不善表达自己的情绪而已。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嬉闹、玩耍，我原以为就这样下去，我们和其他小孩并无不同——

但那只是我的妄想而已。

矛盾很快就爆发了。

「喂！你怎么每次都能抓到我们！」

「就是就是！」

「肯定是作弊了！明明大家都说好要数到四十的。」

「我刚才看见她偷看了！」

因为几乎次次都在抓鬼游戏中大出风头的妹妹受到了其他小孩一众排斥，接二连三的怀疑和指责也接踵而来。

「没有作弊…」

「哈——？肯定是作弊了，不然怎么都能次次抓到？！」

「都说了没有作弊。」

「略——骗子，作弊不承认，真不要脸。」

「那你说怎么抓到我们的？」

「哼，说不出来了吧。」

妹妹歪了一下头，然后说：

「因为…你们的心思很好猜啊……」

「……什么意思……？」

「因为你很喜欢她啊~所以想要在她面前出风头，结果一直都是我赢，所以这会儿才会对我生气。」

妹妹用手指着其中一个男孩和另一个女孩，他俩很快就把脸涨红了。

「因为你明明是之前的抓鬼大王，结果现在变成我了，所以对我生气。」

她又指着另一个男孩。

「呜——！」

「你就是单纯看不惯我和哥哥，觉得我们不该跟你们一块玩儿~」

她继续指向另一个女孩，随着一句一句的话从她嘴里吐出，渐渐地，原本她平静的脸庞开始浮现出笑容来，语速也越来越快。

「你…你…还有你…」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你这家伙！！在嚣张什么啊？！」

「明明是连学校都上不了的家伙！」

「偷窥狂！离我们远点！」

……后面的事情，就正如想象中一样，我们和他们决裂了。

但无非是再找一批玩伴而已，原本我以为事情就已经到此为止了，但现实总会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前进。

那几个小孩把我和妹妹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到处传，以至于到最后附近根本就没有能够接受我们的小团体，甚至于谣言愈传愈烈，后面已经发展成了我和妹妹变成了邪恶的坏蛋——而欺凌我们，自然也成了好孩子的正义之举。

————

「没人要！没人要来咯！」

「大家快跑，被没人要抓到的话就会变成没人要的孩子！」

「呜哇——好脏，不要碰我！回去会被妈妈骂的。」

小孩子的恶意总是简单而又纯粹的，因为长期没有父母帮忙打理，所以我和妹妹跟他们有着非常明显地差别——破旧的衣服；破旧的裤子；脏兮兮的身体… 

而小孩子又是一种很擅长观察的生物，至少他们能够准确地划分出谁在小团体里更有地位，而谁又更容易欺负，要是不跟着大家做的话——于是每个人都为了保证自己在小圈子里的社交地位，我和妹妹就理所当然地，被霸凌了。

「没父没母~没爹没妈~没人要！没人要！」

「哈哈…」

啪——！

一团泥花在妹妹的裤子上炸开来。

！！！

「可恶！你们——！」

「哥哥…走吧…」

这个时候绘星就会拉着我的衣角，以一种很淡漠的眼神看着面前嬉闹的小孩，她似乎极少受到外界影响，更不轻易动怒。

我有时会忍不住想，如果她是姐姐而我是弟弟的话，她会比我可靠得多。

但欺凌是不会停止的。

不如说一开始的尝试性接触就是错误的——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认识到妹妹的特殊性。

但一时的忍让只会让欺凌者更加嚣张，能够挥舞着正义的大棒，然后毫无心理压力的对着他人发起欺凌，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欲罢不能的事情——在某天我打工回来之后，我看见了那帮家伙围住我的妹妹，在她身上乱涂乱画，还向她泼着墨水。

黑色的墨汁浸透了衣衫，然后跟衣服上其他的图画杂糅在一块，看上去丑陋至极，墨点撒在她的脸上被抹成大大小小的墨块……那明明是她自己好不容易才洗干净的！

「你们这群家伙！！」

我顿时怒不可遏地冲了上去，把他们全都教训了一顿，说实话，跟我这种没有上学整日谋生的小孩相比，那帮低年级小学生战斗力实在太低了。

我三两拳就能挥倒一个，剩下的立马就一哄而散。

也许只是我足够卑鄙，毕竟有好几个人被我咬流血，哭着回去找爸妈了。

「哥哥…对不起，没躲开他们…」

说实话，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看见她有些慌张和担忧的神色，能让我感觉到我是她的哥哥这件事。

她也总能从不知道的什么地方找出来伤药。

于是就这样

她被欺负——我打架——受伤——她给我敷药

一直就这样从第一次开始，大概循环了半年左右。

————直到有一天。

那群小孩的父母找上来了。

「喂！你爸妈呢？！！」

好几个大人围住我和妹妹，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他俩没爸妈的…」

一个胖头胖脑的小屁孩躲在他们后面咕哝，我看得真切，他的脸上还有我的牙印在往外面渗血。

「你才没爸妈！」

父母一直都是我的敏感点，我被他刺激到了，顿时怒骂出来。

这小胖子每次都是欺负妹妹最狠的一个，所以他身上的伤也格外的明显。

啪！

我被很不客气地扇了一巴掌，接着又是一脚把我踹倒在地上。

「没人要的野种！真是没家教！」

踢了我一脚，站在那胖子前面的女人似乎还不解气，又朝我脸上吐了两口唾沫。

「嘿嘿……」

那小胖子躲在他妈妈后面，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可恶——」

我奋力想要起身，结果又被她一脚踹倒在地上，小孩子的力气跟大人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那小胖子似乎被我的反抗吓了一跳，只见他缓了一下，又在他母亲背后做起了鬼脸。

「没人要~没人要~」

他的嘴里唱着难听的旋律，躲在女人身后。

妈的，我被踢得有些起不来身，只觉得眼角有些热热的东西。

凭什么…？我和妹妹就要遇见这种事…

「不准说了！！！！」

身后突然传来妹妹有些破音的喊叫声，小胖子和那几个大人突然一下子被她震慑住了。

「不是没人要的……我要…我要我哥哥…」

「呜呜呜…我要哥哥…」

绘星跑到前面抱住我，想要挡住他们。

妹妹…

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明显地情绪波动，我的心底一阵震颤。

「……神经病…」

那女人似乎被吓住了，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被小孩吓住了，有些恼羞成怒的盯着绘星看，一副犹豫是不是动手的样子。

混蛋——！

我努力挣扎起来，绘星却死死抱着我不放。

「哥哥…没事了…绘星可以保护好自己的……」

「绘星…快让开……！」

妹妹比我小那么多，要是被踢一脚的话…

结果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几个大人就带着那个小胖墩走了，嘴里还交代着：

「以后不要到这边来，看见那两个小杂种就离远点……」

……就结束了？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庆幸，只能紧紧抱着怀里的妹妹。

如果那几个大人选择继续动手，我俩大概也只能努力发出惨叫，期望着能有其他大人注意到这里，向他们求救。

为什么…？他们就可以仗着父母…

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开始难过起来…

「爸爸…妈妈…要是有…？？？」

「没事了，哥哥，没事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被他们打扰了……」

她从我怀里抬起头来，双手捧着我的脸颊，嘴角带着温暖又诡异的微笑，空洞的眼睛直视着我，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我的脸，我看着她眼中的自己，感觉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然后似乎产生了什么变化。

接着，就是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和惨烈的肉体碰撞声。

后来的记忆有些模糊了，只知道是父母听说了我俩的事，很快就从外地赶了回来，也给我和绘星办理了入学，我俩也没有再遭受过欺凌，就如同奇迹一般，幸福感包围了我。

——似乎，一切都开始往好的方向转变了。

但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元旦快乐】 元旦还在逛日轻R18论坛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