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瘋帽兔
2024-02-07 09:33
大陸曆1453年4月，大陸一大強權——瑪爾斯帝國事隔多年後，再次發動東征，意圖征服大陸東方的另一強權——豐帝國。
作為「人族至上主義」的篤信者，瑪爾斯帝國的歷任皇帝曾多次以「聖戰」的名義，向周邊由其他種族創立的諸國發動滅國戰爭。這些被統稱為「魔族」的人民都嘗試過拼死抵抗瑪爾斯帝國的入侵，然而在瑪爾斯軍超乎想像的強悍實力下，這些努力也是徒勞無功。
魔族的國家被攻破後，等候着其國民的，是瑪爾斯軍大規模的屠殺、掠奪、搶劫和姦淫，然後被俘虜為奴隸的命運。儘管如此，一部分的魔族人民還是僥倖從瑪爾斯帝國的「魔爪」底下逃脫了。這些魔族展轉流浪到不同國家，並最終抵達豐帝國。
在豐帝國的庇護下，這些魔族也定居下來，並開始以豐帝國的臣民自居。這招來了瑪爾斯帝國的不滿，於是瑪爾斯帝國皇帝發動了東征豐帝國的戰爭。可是，號稱「無敵」的瑪爾斯軍這次卻敗了。
潰敗於豐帝國的白虎關後，元氣大傷的瑪爾斯帝國很久一段時間也沒有發動對豐帝國的戰爭，直到不久之前。
步入遲暮之年的瑪爾斯帝國皇帝魯奇烏斯·多米提烏斯·奧勒良經歷多年征服周邊蠻族和鎮壓叛亂的戎馬生涯後，希望以一統大陸的偉業來作為自己一生的最後功績。此時，瑪爾斯帝國國內正好盛行着希望帝國對外擴張的氣氛，所以奧勒良皇帝並沒有受到太多阻礙便獲得了元老院的支持，正式出兵豐帝國。
為了確保這次東征能夠取得成果，奧勒良皇帝決定傾全國之力，親自率領三十六萬大軍從首都瑪爾斯乘船出發，並在帝國的尤迪亞行省登陸後，直撲距離豐帝國帝都恆安最近的白虎關。
花費了兩年時間，瑪爾斯軍終於兵臨白虎關。然而，白虎關的守將——牛頭人族的武雙早在半年前便從商人的口中收到瑪爾斯帝國來犯的消息，因此早有防備。面對着關外排出整齊方陣的瑪爾斯軍，站在城樓上俯瞰的武雙絲毫不慌。他讓人燃起狼煙，並讓不懂使用法術的守軍士兵拉弓引箭、懂得使用法術的守軍術士則舉杖默念好咒文。瑪爾斯軍見狀，也紛紛拔出武器和法杖，準備在收到命令的那一刻便動手。
在這如此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瞬間，一名傳令兵從瑪爾斯軍的方陣走出來，並在兩軍之間的地方拿出腰間的詔書宣讀道：「奉神聖、至高無上、戰無不勝的萬王之王——瑪爾斯帝國皇帝魯奇烏斯·多米提烏斯·奧勒良之命向汝等勸告：勸汝等勿以卵擊石，妄圖抵抗攻無不克的我軍。若汝等立即棄械開關投降，我軍可饒汝等不死；待我軍取下豐國皇帝的首級後，更可享榮華富貴……」
使者的話還沒說完，站在城樓的武雙已經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使出「炎箭之術」，把使者燒成了灰燼。
武雙這樣「野蠻」的舉動自是惹怒了奧勒良皇帝。奧勒良皇帝大手一揮，一發無詠唱且巨大的爆裂魔法轟向了白虎關的城牆。伴隨魔法碰上了武雙在一瞬間張開的法術護盾而發出的「轟隆」聲以及緊接其後的爆炸，瑪爾斯軍開始展開了攻勢。
首先衝鋒的，是瑪爾斯各地行省召集而來的奴隸軍團。這些奴隸在開戰之前便被應許了戰爭之後的無條件獲釋，甚至能視乎戰功而獲得瑪爾斯公民的身份，所以他們也格外拼命爭取表現。奧勒良皇帝給他們下達的命令是讓他們架好攻城梯，並且爬梯登城殺敵。然而，他們不少人還來不及接近城樓，便被守軍無情的箭雨擊斃。仍然存活的人於是以同伴的屍體為盾，慢慢迫近白虎關的城樓。他們好不容易才架好攻城梯，並爬到梯子的中段時，守軍朝他們傾瀉滾燙的熱油，讓他們在哀嚎之中被活活燙死。
跟在奴隸軍團後面的，是陣中的重甲步兵。他們井然有序地向前邁進，並擺出了龜甲陣，一邊踐踏着奴隸們的屍首，一邊沿着剛才奴隸們架好的攻城梯登城作戰。他們舉起的盾把守軍的箭矢通通擋開，卻抵擋不了守軍術士的法術。因此，部分人被守軍術士的「炎箭之術」擊殺了。他們的屍體也從攻城梯上掉下來，並波及了攻城梯下的同袍。
瑪爾斯軍的魔法師見狀，紛紛唸出「守護吧！」為咒文的護盾魔法替同袍擋下守軍術士的法術。此時，奧勒良皇帝麾下的第一「加帕多查」軍團長馬庫斯·塔西佗、第七「齊利查」軍團長馬庫斯·弗洛里安努斯以及第八軍團長馬庫斯·普羅布斯也對準了白虎關，分別不斷詠唱出冰矢魔法——「冰矢！」、火球魔法——「火球！」和風槍魔法——「風之槍！」。
儘管武雙已經立即施展「守護之術」張開護盾，但單憑他一人又怎能同時抵擋三人的魔法攻擊呢？於是，魔力耗盡的武雙在護盾開始產生裂縫並最終被擊成碎片的那刻被擊出數尺，昏了過去。與此同時，白虎關城樓被轟出數個大坑，站不穩的守軍也因此掉下來摔死了。
沒等守軍緩過氣來，奧勒良皇帝便對白虎關城樓的人詠唱殺戮魔法的咒文——「砍殺吧！」。話音剛落，一道有若城牆那樣闊的血紅色月牙從皇帝手中發出，瞬息之間飛越戰場，把一大批站在城樓上的守軍斬殺了。在殺戮魔法擊中守軍並將其身首分離後，皇帝又與全軍的魔法師一同詠唱爆裂魔法的咒文——「爆炸吧！」，意圖藉此合力摧毀整座白虎關。本來只有皮球大小的火球在瑪爾斯軍陣地的上空慢慢匯聚成有如太陽般的火球，並朝白虎關襲來。
在這危難關頭，武雙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並抄起了掉在地上的銀槍。他不顧身體的疼痛，強行催動身上那丁點的魔力灌注到手中的銀槍，然後一邊大喊一聲「喝！！！」，一邊用盡全力把附帶魔力的銀槍扔了出去。就這樣，飛出去的銀槍拋下倒地的武雙，承載着主人想要守護白虎關的意志與爆裂魔法的巨型火球產生劇烈碰撞。
霎眼間，天地被一道閃光掩蓋。
閃光消退後，一陣強烈爆風牽起遮天蔽日的沙塵的同時向雙方襲來，並把中心方圓數十丈的一切吹飛。
當沙塵散去之時，白虎關早已殘破不堪，散落滿地的瓦礫旁邊躺着一具又一具血淋淋的屍體。
在這場爆炸中活下來的守軍，就只有像武雙一樣的魔族士兵們。雖然他們以自身比人族強韌的肉體扛下了傷害，但身受重傷的他們也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着瑪爾斯軍朝着自己的方向進軍。
此時，奧勒良皇帝看到守軍當中竟然還有人苟延殘喘，眼裏露出了趕盡殺絕的凶光，並詠唱出咒文——「雷之劍！」。接着，一聲驚雷劈在皇帝朝天伸出的右手。那雷光不但沒有傷害奧勒良皇帝，反而還形成了一把劍。雷劍成形後，皇帝便牢牢握住雷劍，命令全軍在原地候命，自己則上前預備不由分說地砍殺敵人。在這些倒在地上卻仍然活着的守軍戰士中，皇帝準備殺害的第一個目標正是守將武雙。
眼見劍鋒只離自己的脖子不到數寸，武雙認命般閉上了眼睛。然而過了數刻，意料之中的身首異處依然沒有到來。
武雙戰戰兢兢地睜開眼睛，只見眼前站着一個玄衣纁裳的白髮男子擋在自己身前，並以右手雙指夾住了雷劍。
那男子雖然滿頭白髮，臉龐卻光滑無比。雖說不上童顏鶴髮，男子臉上的英氣卻讓人明白到他絕非老人。
當武雙看清楚眼前的人的模樣時，他驚訝得嘴巴合不來，只能結結巴巴地說：「你…‥不，您……您是……」
男子制止了武雙繼續說下去，並一邊把雷劍甩開，一邊歎了一口氣道：「呼！幸好趕上了。本以為這次白虎關要攻破了。」
在男子說話的同時，被連人帶劍甩開數步的奧勒良皇帝心裏卻是無比恐懼。誰能料到，有人竟可在這貶眼之間便不動聲色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並且把自己的雷劍倘若普通兵器以雙指夾住而毫髮未傷。想到男子若是有意，自己可能早已喪命，奧勒良皇帝不禁汗流浹背。
然而，奧勒良皇帝還是裝出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向眼前的男子搭話問道：「閣下是何人？為何插手這場神聖的戰爭的戰鬥？」
男子此時擺出一副此時才想起奧勒良皇帝的存在的樣子，平和地勸說道：「啊，對，你也在噢。嘛……這不重要。看在我沒有在剛才取你性命的份上，你們撤軍吧。我不想徒添殺戮，所以你們撤軍我也不會追擊你們。」
聞言，奧勒良皇帝勃然大怒地怒吼道：「放肆！閣下是在指揮孤做事嗎？孤在問閣下的姓名！閣下到底是甚麼人！？快快報上名來！」
白髮男子聳了聳肩，一臉無奈地說道：「我不是說這不重要嗎……嘛……人們叫我『鶴髮武仙』。你就姑且叫我『鶴髮武仙』吧……」
「『鶴髮武仙』嗎？是說閣下的武力有如超越凡人的『聖人』般強大的意思吧？閣下的身手雖然是高明，但孤不覺得閣下的武力有強大到能被人稱為『聖人』的程度，更不相信單憑閣下一人能阻止孤的三十六萬大軍。」奧勒良皇帝冷冷地說道，右手一邊暗暗發力握實手中的雷劍，並在話音落下的一刻再次把它刺向武雙。
然而，刺出的雷劍再一次被鶴髮武仙的右手雙指夾得死死的。奧勒良皇帝見狀便想把雷劍從鶴髮武仙的雙指抽開，雷劍卻紋風不動。焦急的奧勒良皇帝暗自舉起了左手，無詠唱一發「雷槍魔法」。
鶴髮武仙輕描淡寫地揮了揮左手衣袖，便把偷襲的雷槍彈開了。然後，鶴髮武仙皺了皺眉頭，不快地說道：「偷襲可不是君子所為吧？」，並把雙指之間的雷劍夾成兩段了。
在雷劍被夾斷的同時，奧勒良皇帝也被劍柄傳來勁道震倒在地。在遠處候命的軍團長看到自家皇帝倒地，紛紛緊張地下令攻擊道：「陛下遇襲了！魔法師快攻擊那白髮怪物！護駕啊！」
於是，瑪爾斯軍的魔法師齊刷刷地詠唱道：「砍殺吧！」
隨後，一道又一道血紅色月牙從四方八面朝着鶴髮武仙襲來。面對接踵而至的殺戮魔法的斬擊，鶴髮武仙從容不迫地施展輕功縱身一躍，並從三丈空中揮出一掌，把剛才沒躲掉的斬擊通通抵消掉。
這揮出的一掌的掌力在抵消了殺戮魔法的斬擊後，勁力不散向瑪爾斯軍襲來。瑪爾斯軍眾人還來不及感知這無形的掌力，便被其擊飛出數丈以外，甚至某些人落地時因為姿勢不對而摔死了。
看到這個情境，奧勒良皇帝咬牙切齒地盯着鶴髮武仙，忿恨地輕喃：「是你逼我的」，然後站起身來大聲高喊：「戰神降臨！」
在神降魔法的影響下，眼睛變成全白且目無表情的奧勒良皇帝化身成了頭戴插翎的盔甲，臂上套著皮護袖，手持銅矛金盾的戰士，彷彿戰神瑪爾斯降臨人間來到這個戰場之上。
已變成了戰神瑪爾斯化身的奧勒良皇帝雙腿全力向地面一蹬，留下一個大坑後朝飄然落地的鶴髮武仙欺身刺去。鶴髮武仙在這電光火石之際，腳尖輕輕一點，頃刻便讓身影退了數尺，然後飄逸地側身躲過這次槍刺。
在躲過這一槍的那一剎那，鶴髮武仙順勢給了奧勒良皇帝的頭一肘。奧勒良皇帝在魔法的加持下，能在這眨眼間感應到這一肘，並弓身躲開了。
或許是理解到這場戰鬥已經進入了近身短戰，手中的長矛護盾已經不合用了，奧勒良皇帝在避開了鶴髮武仙的肘擊後便把武器扔到地上，然後擺出名為潘克拉提姆的武術的姿勢迎戰。
見狀，鶴髮武仙擺出左手握拳放在脇腹之間，右手掌心朝上伸出去的姿勢，等待着奧勒良皇帝出手。按捺不住的奧勒良皇帝隨即向鶴髮武仙使出左正蹬、右鞭腿、左刺拳的連擊，意圖藉此讓鶴髮武仙來不及應對如此密集的攻擊而被打倒。
面對如此密集的攻擊，鶴髮武仙不慌不忙地抬腿把奧勒良皇帝的正蹬和鞭腿硬生生踢回去，然後把右手把奧勒良皇帝擊出左刺拳的左手撥開。接着，鶴髮武仙後退了數步，並使出了他生平絕學之一的五蟲拳。
這五蟲拳以五蟲——倮蟲、毛蟲、羽蟲、鱗蟲和甲蟲的形態為拳，並輔以五行相生相剋的道理，以變幻莫測又生生不息的拳法攻擊對手。使用了神降魔法而捨棄了思考的奧勒良皇帝又怎能在這一瞬間想出對抗這精妙拳法的方法呢？所以在不出一注香的時間，奧勒良皇帝便被打得節節敗退。儘管奧勒良皇帝偶爾以狂野卻不至於毫無章法的拳腳攻擊還手，但終究還是被鶴髮武仙壓制着。
惱羞成怒的奧勒良皇帝因此也不顧武德和榮譽，朗聲命令道：「全軍突擊——！給孤把此處踏平！」
得到皇帝的御令的瑪爾斯軍聞令便開始突擊，而他們背後掀起的沙塵彷彿要把所經之處吞噬得一乾二淨的樣子。
此時，一直以來氣定神閒的鶴髮武仙初次露出別的表情。奸計得逞的奧勒良皇帝本以為鶴髮武仙會感到焦躁，然而當奧勒良皇帝看清楚鶴髮武仙的表情時，看到的只是鶴髮武仙露出悲傷的表情看着自己。
面露哀傷的鶴髮武仙喃喃自語道：「唉……終歸還是要用這一招嗎……」，接着便高聲「哈哈哈哈哈」地狂笑起來。
奧勒良皇帝不解地看着鶴髮武仙，接着又露出嘲諷的笑容看着「瘋了」的鶴髮武仙。然而，奧勒良皇帝並不知道的是，鶴髮武仙的笑聲內含他深厚的內力，一直聽下去會被那聲量逐漸變大，最終大聲得震耳欲聾的笑聲導致失心瘋，而這正是鶴髮武仙的成名獨門絕技——「滄海一笑」。
因此，當奧勒良皇帝發現鶴髮武仙的笑聲不是瘋笑而是攻擊時，一切已經為時已晚。在「滄海一笑」蘊藏的深厚內力的影響下，包括奧勒良皇帝在內的所有瑪爾斯軍也被其震昏了。在神降魔法失效，自己也即將失去意識之前，奧勒良皇帝終於想起開戰之前探子傳來的偵察報告內容。
在那份報告中，提及了豐帝國有着名為「八仙」的八位武功高強的人，而為首的正是鶴髮武仙。
然後，奧勒良皇帝想到關於鶴髮武仙的情報中，有一點令人感到事有蹊蹺。於是，奧勒良皇帝便擠出全身力氣詢問眼前人：「閣下……便是豐帝國皇帝嗎？」
鶴髮武仙——極樂尋平靜地回答道：「沒錯，朕正是大豐皇帝極樂尋。初次見面，瑪爾斯皇帝魯奇烏斯·多米提烏斯·奧勒良。」
接着，極樂尋又留下一句「接下來，就請你退軍了」後，便瀟灑地離開了；而得到了答案的奧勒良皇帝則頓感絕望，只能在不甘之中失去了意識。
這次自家皇帝獨自打退三十六萬大軍的消息很快便傳遍整個豐帝國。這不但讓全國人民興高采烈地慶祝此等大事，更令豐帝國再次出現一股學武風潮。這股學武風潮之後更促成了各門各派學武之人交流的地方——「武林」的誕生，一時之間武俠之風遍佈整個豐帝國。
與此同時，瑪爾斯帝國在這次戰爭戰敗後，便因奧勒良皇帝在踏上歸途時被部下暗殺而陷入內亂。國土因此一分為二，並爆發了一次又一次的內亂。在這些內亂中，瑪爾斯人慢慢變得疲於奔命，也沒辦法去征戰其他地方。
就這樣，世界暫時恢復了和平，直至這次戰爭的三十年後。
作者的話：（後補）
作者文笔很不错，期待以后的章节。
非常感謝你的稱讚！我會努力寫出一部好看的武俠作品出來的！